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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名园记
〔一三〕【沙笺】按西域记卷二亦谓『窟门外有二方石,其一石上有如来足蹈之迹。』
〔一四〕【按】大唐西域记二亦谓:『影窟西有大盘石,如来尝于其上濯浣袈裟,文影微现。』
〔一五〕【按】目连为佛弟子,又作大目犍连。翻译名义集一十大弟子篇:『大目犍连,什曰:目连,婆罗门姓也;名拘律陀。拘律度,树名;祷树神得子,因以为名。…正云摩诃没特伽罗,新翻采菽氏,菽亦豆也。西域记云:没特伽罗(Maudgaly●yana)旧曰目犍连,讹略也。』
〔一六〕【按】隋书三十三经籍志有慧生行传一卷。按杨衒之此记系杂采惠生行记、道荣传、宋云家纪编成,本文自明;但各家引书都径称为宋云行纪,实觉不妥,不如直书伽蓝记为宜。今注释亦常称宋云纪者,则为取便明文,故随同通称,不一一改正,仅附辨于此。
〔一七〕旧唐书四十六经籍志与新唐书五十八艺文志并有宋云魏国已西十一国事一卷,不知是否与此为同书,或别是一书。
〔一八〕沙笺此下有附录唐代以前中国记述印度之书一文,因其与本书无关,略去。
京师东西二十里,吴管本、汉魏本、真意堂本此节径连上文。南北十五里〔一〕,户十万九吴管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六。千余。庙社宫室府曹以外,方三百步为一里,里开四门;门置里正二人,吏四人,门士八人,合有二二疑是三之误,说见注。百二十里〔二〕。寺有一千三百六十七所〔三〕。天平〔四〕元年,迁都邺城,洛阳余寺四百二十一所。北芒山上有冯王寺〔五〕、齐献武王〔六〕寺;京东石关有元领军〔七〕寺、刘长秋〔八〕〔寺〕;吴集证本秋下空格。绿君亭本有寺字,是也;今据补。嵩高中有阙(闲)吴管本、汉魏本、绿君亭本、真意堂本皆作闲。按魏书逸士传作闲居寺,详见本注。闲与闲同,则作闲当是,今据正。居寺〔九〕、●(栖)吴管本、汉魏本、真意堂本、照旷阁本、吴集证本作栖,今据正。禅寺〔一0〕、嵩阳寺〔一一〕、道场寺〔一二〕,上有中顶寺,东有升吴管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作升。道寺;吴管本、汉魏本、真意堂本下又有『栖禅寺』三字。京南关口有石窟寺〔一三〕、灵岩寺〔一四〕;京西瀍涧有白马寺〔一五〕、照乐寺。如此之寺,既郭外,不在数限,亦详载之。
注 释
〔一〕 劳干北魏洛阳城图的复原(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二十本上册)云:『这其中所谓东西二十里,南北十五里,究竟指的是什么。是道里之里呢?还是闾里之里呢?河南志的图及唐晏和吴若准的图都当作道里之里,因此将洛阳画的东西宽而南北短,但按照怀氏(按即C.White牧师)的实测图,那就显然不对。因此,在这里便可以断定杨氏所谓里是指闾里的里;亦即上文的里,和下文方三百步为里的里是一回事。再据续汉书郡国志刘昭注云:帝王世纪曰:城东西六里十一步,南北九里一百步。晋元康地道记曰:城内九里七十步,东西六里十步。也是东西狭而南北长,和怀氏图相符,而和吴、唐二氏的地图不合。再以怀氏所测的图来量,东西最长之处为六八市里,南北最长之处为九二五市里。虽然和帝王世纪及元康记所记的纵横比例不完全一致,但也可以说大致相合。其不尽相符之处可以说晋时测量不甚准确,但其确有根据,则为无疑的事。所以杨衒之所记,只有认为闾里之里,纔能解释得通。』按太平御览一百九十三引陆机洛阳记亦谓『洛阳城,周公所制,东西十里,南北十三里。』与帝王世纪、元康记又不同,但其为东西狭南北长则一。White图根据实测,当属可信。劳氏以下文『方三百步为一里』证明此处里字作闾里解,说殊新,但难以凭信,辨详附编图说。元河南志三:云『按城之大小,见上文,而杨衒之增广而言者,兼城之外也。』以本书卷四法云寺条下『自退酤以西,张方沟以东,南临洛水,北达芒山,其间东西二里,南北十五里』语证之,河南志之说殆是。余详附编图说。
〔二〕 按魏书八世宗纪:景明二年(五0一)『九月丁酉,发畿内夫五万人,筑京师三百二十三坊,四旬而罢。』又十八广阳王嘉传:『嘉表请于京四面筑坊三百二十,各周一千二百步,乞发三正复丁以充兹役,虽有暂劳,奸盗永止。诏从之。』坊与里相同,(说文新附字云:『坊,邑里之名。』)此文『二百二十』疑是『三百二十』之误。
〔三〕 本书序言『京城表里凡有一千余寺,』可以互证。按神龟元年(五一八)任城王澄奏称:『都城之中及郭邑之内,检括寺舍,数乘五百。』推算至天平元年(五三四)仅十六年,僧寺增加,超过一倍,可见当时信奉佛教之盛。
〔四〕 天平为东魏孝静帝(元善见)年号(五三四至五三七)。
〔五〕 冯王寺为冯熙所建,见本书卷一永宁寺注。
〔六〕 齐献武王即高欢。
〔七〕 元领军是元,曾任领军将军,见魏书本传。
〔八〕 刘长秋是刘腾,腾曾任长秋卿,见本书卷一长秋寺条及魏书本传。腾传言『洛北永桥太上公、太上君及城东三寺,皆主修营。』
〔九〕 魏书七十八逸士列传冯亮传:『亮既雅爱山水,又兼巧思,结架岩林,甚得栖游之适,颇以此闻。世祖给其工力,令与沙门统僧暹、河南尹甄琛等周视嵩高形胜之处,遂造闲居佛寺。林泉既奇,营制又美,曲尽山居之妙。』
〔一0〕汤用彤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七七六页):『就闲居、栖禅二寺之名言之,恐与嵩阳同为禅僧所住也。』
〔一一〕中岳嵩阳寺碑:『有大德沙门生禅师…隐显无方,沈浮崧岭。道风远被,德香普熏。…此山先来未有塔庙,禅师…卜兹福地,创立神场,当中岳之要害,对众术之枢牙。…于太和八年(四八四),岁次甲子,建造伽蓝,筑立塔殿,布置僧坊,略深梗概。…虔礼禅家(寂),六时靡辍,方为众圣万劫之灵场,八辈十方三世之菀囿也。』毕沅中州金石记云:『洛阳伽蓝记嵩高有嵩阳寺,即此是也。』
〔一二〕魏书七十八冯亮传:『延昌二年(五一三)冬,因遇笃疾,世宗敕以马舆送令还山,居崧高道场寺。』即此寺。
〔一三〕魏书一百十四释老志:『景明(五00至五0四)初,世宗诏大长秋卿白整准代京灵岩寺石窟,于洛南伊阙山为高祖文昭皇太后营石窟二所。初建之始,窟顶去地三百一十尺,至正始二年(五0五)中始出,斩山二十三丈。至大长秋卿王质谓斩山太高,费功难就,奏求下移就平,去地一百尺,南北一百□□尺。永平(五0八至五一二)中,中尹刘腾奏为世宗复造石窟一。凡为三所,从景明元年(五00)至正光四年(五二三)六月已前,用功八十万二千三百六十六。』此即举世著名之龙门石窟,并建僧寺,石窟寺即为其中之一。
〔一四〕灵岩寺原在代京,见上引释老志。本文所指在洛阳南,当非其地。按魏书十一出帝纪:永熙二年正月『己亥,车驾幸崧高石窟灵岩寺。』即为此寺,盖亦仿照代京而建也。
〔一五〕白马寺见本书卷四。
附编一
佚文
僧肇法师制四论合为一卷,曾呈庐山远大师,大师叹仰不已。又呈刘遗民,叹曰:『不意方袍,复有平叔!』方袍之语出遗民也。太平御览六百五十五
佛耶舍比名觉明,日诵三万言,洞明三藏,与罗什法师情好,其出毗婆娑论及四分律。为人髭赤,时号为『赤髭三藏。』太平御览六百五十五 按以上二条,御览原列于伽蓝记融觉寺昙谟最条后,题为『又曰』。考本书记述僧俗故事,皆属当时(后魏)人物,此则记东晋时人事,与他例不合,疑或有误。此文亦见高僧传卷二佛陀耶舍传及卷七释僧肇传,但稍有不同。
王蒙好茶,人至辄饮之。士大夫甚以为苦,每欲候蒙,必曰:『今日有水厄。』曾慥类说六 按王蒙亦为东晋时人,与本书记述例不合,太平御览八百六十七引作世说,疑类说误也。
平昌门直南大道,东是明堂大道,西是灵台也。后汉书二十八桓谭传注引
杨衒之传略
杨衒之,按各书皆作杨衒之,唯史通补注篇、晁氏郡斋读书志杨作羊,新唐书(影宋本)艺文志、元河南志三则作阳。羊疑是误,四库提要已言之。周延年杨衒之事实考云:『详考北史及魏书杨氏达者无北平籍,而魏书阳固传固字敬安,北平无终人。有三子,长休之,次诠,三未详。北史固传称有五子,长子休之传云:弟綝之,次俊之,与衒之名字排行颇为相近。休之且长文学,为史官,有声当时,则北平之阳氏以文章传家,已可概见。衒之若果为阳姓,其为休之之弟及族昆弟,必无疑矣。』近黄公渚洛阳伽蓝记的现实意义(文史哲一九五六年十一期)一文中亦从之作阳衒之。周氏之说固自有理,但各书多作杨,新唐书及元河南志之阳疑亦是杨字之讹(周氏所引广弘明集作阳,但查嘉兴藏本广弘旷集亦作杨)。即或不误,孤证笺字,究难碻信。因仍旧作杨,录周说以存考。严可均全北齐文杨衒之小传作『一姓羊』。北平人。广弘明集六叙列代王臣滞惑解。后魏永安中,为奉朝请。庄帝马射于华林园,百官皆来苗茨堂读碑——碑为魏明帝所立,题云苗茨之碑,疑苗字误。国子博士李同轨曰:『魏明英才,世称三祖,公干、仲宣,为其羽翼,但未知本意如何,不得言误也。』衒之因即释曰:『以蒿覆之,故言苗茨,何误之有?』众咸称善,以为得其旨归。本书卷一建春门内条。尝与河南尹胡世孝共登永宁寺浮图。时有西域沙门菩提达摩者,波斯国胡人也,起自荒裔,来游中土。见金盘炫日,光照云表;宝铎含风,响出天外,歌咏赞叹,实是神功!自云:『年一百五十岁,历涉诸国,靡不周遍,而此寺精丽,阎浮所无也。极佛境界,亦未有此!』口唱南无,合掌连日。本书卷一永宁寺条。按景德传灯录卷三菩提达磨传云:『与徒众往禹门千圣寺止三日。有期城太守杨衒之早慕佛乘,门(当是问误)师曰:西天五印,师承为祖,其道如何?师曰:明佛心宗,行解相应,名之曰祖。又问:此外如何?师曰:须明他心,知其今古,不厌有无,于法无取。不贤不愚,无迷无悟。若能是解,故称为祖。又曰:弟子归心三宝,亦有年矣,而智慧昏蒙,尚迷真理。适听师言,罔知攸措。愿师慈悲,开示宗旨!师知恳到,即说偈曰:亦不睹恶而生嫌,亦不观善而勤措,亦不舍智而近愚,亦不抛迷而就悟。达大道兮过量,通佛心兮出度。不与凡圣同躔,超然名之曰祖。衒之闻偈,悲喜并交,并曰:愿师父住世间,化导群有!师曰:吾即逝矣,不可久留。根性万差,多逢患难。衒之曰:未审何人弟子为师除得?师曰:吾以传佛秘密,利益迷途,害彼自安,必无此理。衒之曰:师若不言,何表通变观照之力?师不获巳,乃为谶曰:江槎分玉浪,管炬开金锁。五口相共行,九十无彼我。衒之闻语,莫究其端,默纪于怀,礼辞而去。师之所谶,虽当时不测,而后皆符验。』李葆恂曾录于重刊吴若准本跋中。考传灯录所记菩提达摩事经后人增益,多不可信。即如此文问答语气,大似后来禅宗语录,北朝人断无如此语。又预记谶语,以求符验,益可见为好事者所杜撰。且杨衒之不信佛法,见于道宣广弘明集、神清北山录,此言『早慕佛乘』,更相径庭。然于此可证衒之与达摩相稔,故后人傅会以成说。因附辨于此,并以说明不取之理由。为期城郡太守。历代三宝记九、大唐内典录四、法苑珠林一百十九。续高僧传一作斯城郡守,斯是期之讹。珠林作元魏邺都期城郡守。按期城郡元魏时属襄州,与邺都不涉,珠林误。又按东魏孝静帝元象元年(五三八),西魏是云宝袭洛阳,赵刚袭广州,拔之。于是自襄、广以西城镇,复入西魏。期城郡东魏即于此时失去,见资治通鉴一百五十八及东晋南北朝舆地表八。魏书地形志襄州下无期城郡,即以其时(地形志录武定之世以为志)已属于西魏也。据此则衒之为期城郡守当在元象元年(五三八)以前,亦即在写伽蓝记之前无疑。三宝记等书著录此书而称期城郡太守者,盖举其曾任官衔言之,不必是写记时或以后所官。严可均全北齐文之小传以『出为期城太守』,列于最后,则以其官位隆卑叙之,实则历官陟黜,固非一定。小传下又云『齐天保中卒于官。』似谓衒之卒于期城太守任,此句甚谬,盖由未考期城郡当时沿革而误。为抚军府司马。本书首署衔。武定五年(五四七),因行役,重览洛阳。见城郭崩毁,宫室倾覆,寺观灰烬,庙塔丘墟,故撰洛阳伽蓝记。本书自序。盖见元魏末寺字壮丽,损费金碧;王公相竞,侵渔百姓。乃撰此记,言不恤众庶也。广弘明集六。为秘书监。广弘明集六。后上书述:按全北齐文此文题作上东魏主书,释文纪作上魏主述释书。『释教虚诞,有为徒费。无执戈以卫国,有饥寒于色养。逃役之流,仆隶之类,避苦就乐,非修道者。又佛言有为虚妄,皆是妄想。道人深知佛理,故违虚其罪。』启又广引财事乞贷贪积无厌。又云:按释文纪与全北齐文自启又下至又云十四字作双行夹注,盖以为非本文,今标点据之。『读佛经者,尊同帝王。写佛画师,全无恭敬。请沙门等同孔、老拜俗,班之国史。行多浮险者,乞立严勤,按全北齐文勤作勒,是。知其真伪。然后佛法可遵,师徒无滥。则逃兵之徒,还归本役,国富兵多,天下幸甚。』虽上书,终委而不施行。广弘明集六。全北齐文杨衒之小传云:『齐天保中卒于官。』按严氏此语,不知何据。其卒官之说已辨之于上。天保卒年疑亦是揣测之词,今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