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军侵台档案


  一件、十月二十二日,金陵来电:『十月廿一日,接廿日电旨:「南、北洋援台兵轮克日进发,法人必图抵御,不能专顾封口;正可乘此机会,另雇商船运载兵械,伺隙抵台。着曾国荃、彭玉麟、张之洞速即电商,各拨得力数营,雇定洋轮于七船赴闽之时,相机潜渡登岸。此次兵轮前进,首在牵制敌船以松台危;沪、粤两处及时设法雇船运助,实为救台第一要策。该督等务当速办,与左宗棠等互通消息以应事机。长沙现有八营备调,南洋如能酌拨刘铭传旧部援台,即速调湘中八营填补厄札。马祖澳法船二艘倘能设法扫荡,可挫敌氛;并着酌量办理。刘铭传亦当激励兵勇,迅复基隆;不得懦怯株守,致敌滋蔓。钦此」等因。查北洋七艘在沪,俟式百龄修理齐全,操演旗语;须式百龄定期开驶,此间无从催促。江南末批赴台之勇械,日来经邵道、龚道等不惜重价,百计雇觅英商轮,亦未允装;焦急万分。各处奉旨后如何布置?祈密示!荃叩』。

  一件、北洋大臣转电:『总署十一月初五日来电:「本日奉旨:前据杨昌浚电奏,将存厦饷项悉数汇兑台湾;已到若干?迅即电闻。台北需饷至急,仍应随时续筹济应。台湾文报公栈,业经委员经理;现在信息,是否常通?法人久踞基隆,着刘铭传懔遵迭谕,迅图攻复;不得迁延株守。钦此」。鸿转电』。

  一件、十一月初七日,北京来电:『本日奉旨:「台事万紧,着派孙开华帮办台湾军务。该提督沪尾一战,声威颇着;刘铭传务当同心协力,共济艰难。吴鸿源一营已由厦渡台,台北兵力尚单;程文炳一军由江入闽,着杨昌浚催令速进,到闽后即令照吴鸿源渡台之路迅往台北助剿,速复基隆。钦此」。即转咨闽抚刘』。

  一件、十一月初五日,将军穆送来:『本日奉旨:「据彭玉麟等电陈调营援台、分筹饷项等语,所筹甚是。援台是第一急务,着穆图善等密饬方恭以「回粤」为名,统带潮勇五营速赴南澳、汕头一带,设法渡台。其饷项,闽发两月、粤发三月,足备五月之用;粤饷不继,张之洞等即向港商筹借,仍与前次借款一并奏明,由部核办。此旨并由闽密咨刘铭传知悉。钦此」。江』。

  一件、十九日子时,北京来电:『本日奉旨:「据左宗棠等电称:拟抽调恪靖数营设法渡台,并盼南洋兵轮迅来进分法势等语;所筹甚合机宜。着左宗棠、杨昌浚迅为设法,俾各营于密地渡台助剿。曾国荃务当速饬吴安康等统带兵船即日赴闽,听候左宗棠等调度,以作声援。钦此』。

  一件、二十一日,北京来电:『本日奉旨:「法添舰装多兵赴基隆,狡谋叵测;着左宗棠、杨昌浚等饬恪靖各营及程文炳军克日渡台。吴鸿源计已抵台,饬速会合土勇进剿。南洋五船,曾国荃饬即赴闽作声援,以分法势。杨岳斌现抵何处?左宗棠转电速进赴台,不得逗留闽省。云者士枪弹,曾国荃速运厦转解吴鸿源营;并着左宗棠等将台军饷械源源接济。基隆久被法踞,着刘铭传迅即进兵,乘彼添兵甫到,力图攻拔;毋再迁延株守,致敌根深蒂固,自干咎戾。钦此」。即转闽抚刘铭传。号』。

  一件、二十八日午刻,北京来电:『本日奉旨:「据刘铭传电陈法船聚泊基、沪,日内添兵将到,急盼援兵等语。台防关系大局,迭饬杨岳斌、程文炳带营驰援,尚恐缓不济急;恪靖三营、方恭五营赴台较近,着左宗棠、张之洞加紧饬催,觅船潜渡。吴鸿源募勇,杨昌浚催令速到。李鸿章所挑壮勇,并着克日遄行。安平、旗后、卑南等处,均可登岸;着报明酌办。南洋五船,曾国荃务饬起椗前进,以助声势。朝廷于援台一事,宵旰焦劳;该督、抚固当同心仰体,刘铭传亦应奋勉图功,以纾廑系。闽省汇台之银、南洋所解云者士枪弹,何日到齐?杨岳斌、程文炳两军迅速趱程,现在行抵何处?并即电闻。钦此」。碟』。

  一件、十二月初三日,南京来电:『顷奉本日密皆:「曾国荃奏「兵轮定期出洋」一折,杨岳斌将次抵闽,南洋五船现已启程,着归该前督节制调遣;并着曾国荃饬令吴安康、丁华容等稳慎前进,毋稍大意。钦此」。厚帅抵闽,即乞饬送为叩。南洋五船,刻已开行;并以附陈。荃』。

  一件、十二月初七日,天津转总署初六日来电:『本日奉旨:「李鸿章转奏刘铭传上月十九、廿一二日电报已悉。台北急需援师,左宗棠前派恪靖军千人赴台,两营继发;着催令速渡,并再拨劲旅千人。台南现已无法船,新竹等处皆可登岸;克日前往,归刘铭传、孙开华节制。援台各事,左宗棠、杨昌浚力筹,随时电奏;并电知刘铭传以安其心。前据杨昌浚电称:鹿港、泉州设道济公栈,通台湾文报;着督饬妥办,勿任阻滞。刘铭传称:方恭军广勇不得力,请调旧部吴鸿洛;两军更调,尚属相宜。着张之洞酌筹电奏。钦此」。即转电左相、闽督、抚并粤督云云。鸿。虞』。

  一件、十二月初九日,接初八日北京来电:『本日奉旨:「左宗棠等电称:各军到齐,统计百五十余营;拟购轮假英、德旗号转运济台。借洋款四百万两,指海关分十年归还等语。着照所议办理。惟现借定洋款,计息或九厘、或七厘半;闽省议息,应以此数为准。不得再如前用胡光墉等劣员经手,致多侵蚀肥己。闽省百五十余营,此后不可再增;并当分援台湾,勿置之无用之地。轮船借用英、德旗号,必须与该国人议明有据,不至反复;方可办理。该大臣等现筹各条尚妥;此后应办事宜,必当先行请旨定夺。钦此」』。

  一件、十二月二十六日,北京来电:『本日奉旨:「基隆久被踞,前以刘铭传统兵不多,未加切责;现在兵力已厚,若再迁延观望,必致坐失事机。闻法又以七船泊南干塘,并布告搜船;其计甚狡。着刘铭传趁此劲兵新集、饷械亦足,设计进攻,力图克复;如稍存畏葸,该抚自问当得何罪!杨岳斌、程文炳两军,务即陆续渡台,不准逗留。南干塘逼近闽口,左宗棠、穆图善、杨昌浚等严防勿懈。钦此」。即请转咨闽抚刘』。

  一件、十二月二十六夜,北京来电:『本日奉旨:「左宗棠等电称杨岳斌、程文炳到闽,杨部取齐渡台等语。台北虽经添兵,而攻基隆必须援军四集,方易奏功;杨岳斌、程文炳两军,即着左宗棠等饬已到者先行渡台,其余陆续继进,不准逗留。本日据张之洞电:济台军火三批已到二批;台北法新添兵内变等语。粤济军火,第一批是否已到?法兵内变,正可乘机攻剿;着刘铭传懔遵前旨,迅复基隆,勿再延误干咎!钦此」。即转咨刘抚。敬』。

  一件、十二月二十八日,北京来电:『本日奉旨:「据张之洞电称:南洋五船到闽,福州、厦门各口无收泊处;战无把握,不战遥泊何益!不如令驶来香港口外,泊汲水门以北;法兵船、煤粮船过,则出截之。大帮船来,则收入虎门与战,永为法梗等语。南洋各船,自以援台为要;张之洞所陈将各船调赴广东,是否相宜?着李鸿章、左宗棠、曾国荃与张之洞妥为商酌,迅速电奏。北洋二船调赴朝鲜,未经赴闽;张之洞尚未知悉。嗣后遇有此等紧要军情,南、北洋大臣随时互相知照,以通消息。钦此」。求』。

  又一件、北京来电:『本日奉旨:「左宗棠等电称法七船泊马祖澳,廿三开往北行等语。法船飘忽无常,或截援船、或犯闽港,均未可知。左宗棠等督饬各军严防闽口,仍催援兵渡台,使彼多所顾忌。南洋五船,据电驶至南田,现泊何处?曾国荃与左宗棠等电商,务期稳慎进取,牵制敌势。钦此」。加』。

  谨将九月初六日起、至十二月底止历次电请总署衙门代奏各件,汇缮清折,寄请查核。

  一件、九月初六日,江宁府城电。『阅刘铭传各电,台事急,援兵缓不能济;且渡台难,惟有由刘铭传及台湾刘道筹借本地富户之款,重价募生、熟番万人以资守御。请贵衙门代奏候旨!宗棠启』。

  一件、九月二十日,江西湖口县电。『总署钧鉴:十九抵湖口,适潘伟如中丞巡阅炮台,棠与晤商兵饷;廿一即取道江西,换船前进。请代奏!宗棠启』。

  一件、十月十五日辰刻,延平府电。『总署钧鉴:十四日抵延平,随带各营暂驻齐队;数日后轻骑进省,与将军、督、抚面商一切。各事宜随后详细奏闻。请先代奏!宗棠启』。

  一件、十一月初二日,福州电。『总署钧鉴:廿七抵闽省,已于二十九具折奏闻。乞先代奏!宗棠启』。

  一件,十一月十七日未刻,福州电。『总署钧鉴:密。台南北近无战事;饷已陆续汇去,尚不缺乏。现拟抽恪靖数营,设法重价雇民船,相机暗渡。惟盼南洋兵船迅来,故作声援,藉分其势;俾我军于密地径渡,免致牵掣。现与粤督筹商,吴鸿源拟加募士勇及军械饷项,容议定再奏。先乞代奏!宗棠、昌浚启』。

  一件、十二月初六日,福州电。『总理各国事务衙门钧鉴:密号。省中派四营、两旗援台,头队千二百人初一日已抵澎湖,后队候船继进;均用重价雇英商船包运。然只肯到澎湖,不肯前进;抵澎湖后,须另雇民船潜渡。方恭五营,前月廿七日抵汕;何时渡台,尚未得信。程提督一军已过崇安,杨厚帅一军有初六日可抵崇安之说。吴安康报初三日起程;刻抵何处,未得信息。请代奏闻!宗棠、昌浚同叩』。

  一件、十二月初七日辰刻,福州电。『总署钧鉴:密号。闻法人增兵万二千人,闽防更紧。各援军到齐,统计百五十余营;月需军饷四十余万,实难筹划。江南、江西协饷,不能源源接济;而援台各军,宜济巨饷以资饱腾。转运军装、饷项租洋船奇贵;拟购两号轮船,假英、德旗号以资转运。处处需款甚巨,而课税、厘金亦太减色;拟假洋款四百万两,以备明年一岁之需,指海关分作十年归完。乞代奏,候旨遵行。宗棠、昌浚启』。

  一件、十二月初九日辰刻,福州电。『总署钧鉴:密号。初六日电旨领悉。恪靖援台各营次第进发,续派申道发刚营,又于浚部挑一营委朱佩馨带往;已具折呈奏。初五接厦门电:援台前队已抵澎湖。顷接陈鸣志等禀:拟由澎雇渔船乘夜雾入台之布袋嘴,西南风数时即达;惟风色难料,不能克日。后队亦于日内分起潜渡赴澎。法添兵,援军亦应添;复饬陈鸣志就台募土勇两营,统添援台三千余。厚庵宫保已近闽境,程文炳亦到崇安;俟到齐,再会进取。乞代奏!宗棠、昌浚启』。

  一件、十二月二十三日辰刻,福州电。『总署钧鉴:密号。杨厚庵、程文炳相继到闽,杨部军在后取齐,方能渡台。近日海警无船,合程部近万人,势难共济。计台添新援军及土勇多营,兵力已厚;杨渡则程留。程饷请鄂济,闽实力不及;请旨饬部指拨。驿奏迟,先电请代奏!棠、浚同启』。

  一件、十二月二十六日亥刻,福州电。『总署钧鉴:密号。法兵船七只泊马祖澳,廿三日下午开往北行,大约往截南洋援船。泊马祖澳时,掳诱引港之人,声言欲犯闽港;其声东击西,固在意中。然不可不防,已将水雷、大炮层迭密布,并禁引港人出海。至各国兵、商各船均应暂停,已照会福州各领事并知广东、两江、上海、天津矣。请先代奏!棠、善、浚启』。

  谨将光绪十年十二月分致总署电信,录寄查核。

  一件、十二月二十六日辰刻,福州电。『总暑钧鉴:密号。十二月初十阅电报,香港英督已奉英廷命,不准接济法寇;是中国购军械,亦必不行。顷又接天津电:津、沪英领事均出示云:「法兵船奉法廷命,以后中国各口遇有他国商船,必要从严查验,不准载军器等物」。是英廷已守局外之例,且俯首甘受法查。然果守局外例,亦是公法;何以台湾道十二月初七来禀,犹称探有英轮二只为法人运军械、粮食?中、英素敦睦谊,法人残暴无礼扰坏商务,英应不为接济,方合公法;何以任其商船运济?香港既封,究竟赴台之船系由何处开往?船主何人?应否照公法理论查办?此后如查有轮船接济法人军械、粮食,必与击沉。请照会英公使查办见复!善、棠、浚启』。

  一件、十二月二十五日。『总署钧鉴:密号。熄灯一案,似宜与赫德云:「法封台口,无商也。寇来点,则击之。兵不慎,已申令」。左、穆覆』。

  --见「中法越南交涉档」一五三八(二七四五页)。

  闽浙总督杨昌浚咨报查覆台湾道刘璈责法人弛封台口事

  二月十四日(三、三○),闽浙总督杨昌浚文称:

  本年正月初四日,承准总理衙门密电:『本日奉旨:「据刘铭传电称:台南海口法已弛封两月,刘璈忽照会英领事,责其废弛。英据文转法复行封禁,巡查更严等语。殊堪诧异!刘璈此举是何意见?着杨昌浚将照会原文详细查复,不准一字徇隐」』等因,钦此。除由电复奏,将刘璈原详录呈军机处备查外,谨将台湾道刘璈原详二件录折吴送。为此咨呈总理衙门,谨请查照施行。

  照录清折

  按察使衔、二品顶戴福建台湾道、音德本巴图鲁,为详请事。

  窃照法人违背公法,虚声封禁台湾口岸,专碍通商;业经职道将请咨各国理论缘由,禀请宪台据情代奏在案。查公法:「封港非密设兵轮以阻之,祗派数船在洋面梭巡而无定所者,不作封堵论。封堵敌国口岸,其势衰而不实力办理,即作为废弛」等语。今法人于台南安平、旗后二口自中历十月二十九日、即公历十二月十五日以后,迄今十余日并无一船巡泊;所谓定所者何在?实力者又何在?法人何得不遵例速告弛封,转自蹈使诈局外之咎!况公法独于封港一款不行禁止,转若允准;殆以被封之国,一经封堵,立见危困,可以力屈求和,不致长出争战:用意最为深厚。今法人腼踞台北,屡败于官军,再挫于民团;封港以后,全台军民安之若素、守御自如,若不知为封港也者:试问凭何围困?此固不能掩各国耳目,何忍久累各国商人!公法既应作为弛封,商船即应通行。若非明白宣告,恐各国内地商轮不知,以为尚在封堵,致仍望洋裹足,令各国在台通商者日受其累。是于中国战事尚无损伤,而于各国商局大有违碍。职道为通商大局起见,故未敢缄默不言也。除照会台南、北领事暨税务司电呈外务、驻京各大臣并总税司核复外,所有台南安、旗二口现无法船,按照公法应作废封照会领事暨税务司缘由,理合详请宪台俯赐分别核办施行,实为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