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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国志
刁奉使北语诗
刁约使契丹,为北语诗云:「押燕移离毕,移离毕,官名,如中国执政。看房贺跋支贺跋支,如执政防阁[三○]。饯行三匹裂,匹裂,似小木罂,以木为之,加黄漆。密赐十貔狸。形如鼠而大,穴居,食谷梁,嗜肉。北朝为珍膳,味如豚肉而脆。」
校勘记
[一]又七十里至涿州 原脱「七」字,据席本及宋会要蕃夷二、通考契丹中所载王曾行程录补。长编卷七十九王曾此录之文亦阙「七」字。
[二]度卢沟河 上引长编之王曾录及辽史地理志四同此,而上引通考及会要之王曾录均作「度卢孤河」。
[三]城南门外有于越王廨 上引会要之王曾录及辽史地理志四同此,上引长编及通考之王曾录「外」作「内」。
[四]延芳淀 案:延芳淀在燕京南,今北京南海子侧有延芳村,即其遗址。此当属衍文而误系于此。
[五]过温余河大夏城坡坡西北即凉淀避暑之地 此同席本及上引会要之王曾录,上引长编及通考之王曾录「大夏城坡」作「大夏坡」。又上引会要之王曾录「坡西北即凉淀避暑之地」作「西北即西京为避暑之地」,席本及上引长编、通考之王曾录同此。
[六]东北过白屿河 「白」原误「曰」,据席本及上引长编、会要、通考之王曾录改。白屿河又作白絮河、白遂河,今但称白河。
[七]又有黄罗螺盘 黄罗螺盘,即古之螺山,今之红螺山。此处文字似有讹误。
[八]自北渐入山 「北」,同上引长编、会要及通考之王曾录,而席本注「一作『此』」。
[九]诘曲登陟 「陟」原作「涉」,据上引长编、会要及通考之王曾录改,席本同作「涉」。「诘」,长编及会要之王曾录同,席本及通考之王曾录作「屈」。
[一○]路甚平坦 「路」字据席本校语及上引长编、会要、通考之王曾录补。
[一一]又度德胜岭 「德胜岭」,曾公亮武经总要引王曾录作「德胜口」,辽史圣宗纪五及耶律斜畛传有得胜口之名。
[一二]过雕窠岭 元史河渠志一引王曾录无雕窠岭之名。案:雕窠岭在山西高平县西北,由江岭路入。见通鉴卷二百九十一后周太祖显德元年三月壬辰及丁酉两日下胡三省注。此亦他书之羼混者。
[一三]又过墨斗岭亦名渡云岭 辽史地理志三引王曾录无「亦名」二字。参照宋人使辽诸录,知墨斗岭、渡云岭为二山。地理志是。
[一四]就河漉沙石炼得成铁 同上引长编、会要及通考之王曾录皆无「成」字,似属衍文。
[一五]所居室 上引会要之王曾录作「所居屋室」,长编及通考之王曾录作「所居屋」。
[一六]惟有番户百余 「惟」原作「虽」,据席本改。上引长编、会要及通考之王曾录均无此字。
[一七]锻铁为军器 上引长编、会要及通考之王曾录皆作「锻铁为兵器」。
[一八]自此渐出山 「出」原作「入」,其误与上引长编之王曾录同。但会要及通考之王曾录作「出」,据改。案:刘敞出山诗自注:「自檀州东北入山,到铁浆馆出山,凡八程。」(见公是集。)
[一九]七十里至富谷馆 「富」原误「当」,从席本校语及上引长编、会要、通考之王曾录改。
[二○]正东望马云山 「云」字原脱,据席本及上引长编、会要、通考之王曾录补。
[二一]城垣庳小方圆纔四里许 「庳」,原作「大」,明抄本同。但席本及上引长编、会要、通考之王曾录均作「庳」。长编卷六十八及会要蕃夷二所载宋抟使辽行程录,言中京「城垒卑小」。然路振乘轺录记中京外城「幅员三十里」,内城「幅员约七里」。此处疑有脱简。
[二二]又有市楼四至其北门曰阳德阊阖 此段从「有」至「门」凡二十一字原阙(明抄本亦阙),据席本及上引长编、会要、通考之王曾录补。「天方、大衢」,会要、王曾录作「天市、天衢」。
[二三]富郑公行程录 案:此宋真宗大中祥符九年九月薛映、张士逊使辽所上语录之文(见长编卷八十八)。富弼虽数度使辽,皆在仁宗朝。辽史地理志一称此行程录为薛映所记,是。此题名弼撰,实误。
[二四]西二十里许有佛寺民舍 「舍」原作「社」,据席本校语及上引长编之薛映、张士逊语录改。
[二五]夜筵设罢侈盛也臣拜洗 「设罢」,刘攽中山诗话作「设逻」,江少虞皇朝事实类苑(下称类苑)卷三十九作「没逻」;「侈盛」,同上引诗话作「厚盛」。
[二六]两朝厥通好也荷情干勒 「干勒」,同上引类苑作「斡勒」,诗话作「感勤。」
[二七]微臣稚鲁拜舞也祝若统 「稚」,同上引类苑作「雅」。
[二八]圣寿铁摆嵩高也俱可忒 同上引类苑「可」字下有注:「口勿反」。
[二九]国主举大杯谓余曰至遂为酬觞 此句同上引类苑作「虏主举大杯,谓余:『卿能道此,我为卿饮。』余复言之,虏主大笑,遂为釂觞」。承恩堂本「人木为卿饮」作「余为卿饮」,席本同作「人木为卿饮」。
[三○]如执政防阁 曾慥类说卷五十六所收古今诗话「防」作「房」,是。
契丹国志卷之二十五
胡峤陷北记
同州合阳县令胡峤,居契丹七年,周广顺三年,亡归中国,略能道其所见。云:「自幽州西北入居庸关。明日,又西北入石门关,关路崖狭,一夫可以当百,此中国控扼契丹之险也。又三日,至可汗州,南望五台山,其一峯最高者,东台也。又三日,至新武州,西北行五十里有鸡鸣山,云唐太宗北伐闻鸡鸣于此,因以名山。明日,入永定关北,此唐故关也。又四日,至归化州。又三日,登天岭,岭东西连亘,有路北下,四顾冥然,黄云白草,不可穷极。契丹谓峤曰:『此辞乡岭也,可一南望而为永诀。』」同行者皆恸哭,往往绝而复苏。又行三四日,至黑榆林。时七月,寒如深冬。又明日,入斜谷,谷长五十里,高崖峻谷,仰不见日而寒尤甚。已出谷,得平地,气稍温。又行二日,渡湟水。又明日,渡黑水。又二日,至汤城淀,地气最温,契丹若大寒[一],则就温于此。其水泉清泠,草软如茸,可藉以寝,而多异花,记其二种:一曰旱金,大如掌,金色烁人;一曰青囊,如中国金灯,而色类蓝,可爱。又二日至仪坤州,渡麝香河。自幽州至此无里堠,其所向不知为南北。又二日,至赤崖。萧翰与世宗兀欲相及,遂及述律后,太祖之后。战于沙河[二],述律兵败而北,兀欲追至独树渡,遂囚述律于扑马山。又行三日,遂至上京,所谓西楼也。西楼有邑屋市肆,交易无钱而用布。有绫、锦诸工作,宦者[三]、翰林、伎术、教坊、角抵、秀才、僧尼、道士等,皆中国人,而并、汾、幽、蓟之人尤多。自上京东去四十里,至真珠寨,始食菜。明日东行,地势渐高,西望平地松林,郁然数十里。遂入平川[四],多草木,始食西瓜,云契丹破回纥得此种,以牛粪覆棚而种,大如中国冬瓜而味甘。又东行,至褭潭,始有柳,而水草丰美;有息鸡草尤美而本大,马食不过十本而饱。自褭潭入大山,行十余日而出,过一大林,长二三里,皆芜荑,枝叶有芒刺如箭羽。其地皆无草。兀欲时卓帐于此,会诸部人葬太宗。自此西南行,日六十里,行七日,至大山门,两高山相去一里,而长松、丰草、珍禽、异兽、野卉[五],有屋室碑石,曰:『陵所也。』兀欲入祭,诸部大人惟执祭器者得入,入而门阖。明日开门,曰『抛盏』,礼毕。问其礼,皆秘不肯言」。峤所目见囚述律,葬太宗等事,与中国所记差异。
已而翰得罪被锁,峤与部曲东之福州。福州,翰所治也。峤等东行,过一山名十三山,云此西南去幽州二千里。又东行数日,过卫州,有居人三十余家,盖契丹所虏中国卫州人筑城而居之。峤至福州,而契丹多怜峤,教其逃归,峤因得其诸国种类远近。云:「距契丹国东至于海,有铁甸,其族野居皮帐,而人刚勇。其地少草木,水咸浊,色如血,澄之久而后可饮。又东女真,善射,多牛、鹿、野狗。其人无定居,行以牛负物,遇雨则张革为屋。常作鹿鸣,呼鹿而射之,食其生肉。能酿糜为酒,醉则缚之而睡,醒而后解,不然则杀人。又东南渤海,又东辽国,皆与契丹略同。其南海曲,有鱼盐之利。又南奚,与契丹略同,而人好杀戮。又南至于榆关矣。西南至儒州,皆故汉地。西则突厥、回纥。西北至妪厥律,其人长大,髦头,酋长全其发,盛以紫囊。地苦寒,水出大鱼,契丹仰食。又多黑、白、黄貂鼠皮,北方诸国皆仰足。其人最勇,邻国不敢侵。又其西辖戞,又其北单于突厥,皆与妪厥律略同。又北黑车子,善作车帐,其人知孝义,地贫无所产。云契丹之先,常役回纥,后背之,走黑车子,始学作车帐。又北牛蹄突厥,人身牛足。其地尤寒,水曰瓠河,夏秋冰厚二尺,春冬冰彻底,常烧器销冰,乃得饮。东北至韈刼子,其人髦首,披布为衣,不鞍而骑,大弓长箭,尤善射,遇人辄杀而生食其肉,契丹等国皆畏之。契丹五骑遇一韈刼子,则皆散走。其国三面皆室韦,一曰室韦,二曰黄头室韦,三曰兽室韦。其地多铜、铁、金、银,其人工巧,铜、铁诸器皆精好,善织毛锦。地尤寒,马溺至地成冰堆。又北狗国,人身狗首,长毛不衣,手搏猛兽,语为犬噑,其妻皆人,能汉语,生男为狗,女为人,自相婚嫁,穴居食生,而妻女人食。云尝有中国人至其国,其妻怜之,使逃归,与其筋十余只,教其每走十余里遗一筋,狗夫追之,见其家物,必衔而归,则不能追矣。」其说如此。又曰:「契丹尝选百里马二十匹,遣十人赍干北行,穷其所见。其人自黑车子,历牛蹄国以北,行一年,经四十三城,居人多以木皮为屋。其语言无译者,不知其国地、山川、部族名号。其地气遇平地则温和,山林则寒冽。至三十三城,得一人,能铁甸语,其言颇可解,云地名颉利乌于邪堰。云『自此以北,龙蛇、猛兽、魑魅羣行,不可往矣』。其人乃还,此北荒之极也。」
契丹谓峤曰:「夷狄之人岂能胜中国?然晋所以败者,主暗而臣不忠。」因具道诸国事,曰:「子归悉以语汉人,使汉人努力事其主,无为夷狄所虏,吾国非人境也。」峤归,录以为记云。
张舜民使北记
杀狐林
契丹主太宗怒晋出帝不禀北命,擅登大宝,自将兵南下,执出帝母、后、大臣北归。于邺西愁死岗得疾,至栾城杀狐林而崩[六]。其岗者[七],本陈思王不为文帝所容,于此悲吟,号愁思岗,讹为「愁死」[八]。杀狐林者,村民林中射杀一狐,因以名之。
兜玄国
契丹上京曾有人忽见二青衣驾赤犊出耳中[九],别有天地,花木繁茂,云兜玄国也。
割马肝
张舜民使契丹,是时耶律永兴、姚跋洄二人接伴[一○],舜民因问:「北马有割去肝者,遂无病能行,果否?」答云:「有之。其法饮以醇酒,于腋间破之,取去少肉,然亦十丧八九。」
雕窠生猎犬
舜民又问:「北地雕窠中生猎犬,果否?」答云:「亦有之,然极难得。今驾前有二只,其性颇异,每猎而获,十倍于常犬。」
吹叶成曲
胡人吹叶成曲,以番歌相和,音韵甚和。
银牌
银牌形如方响,刻蕃书「宜速」二字,使者执牌驰马,日行数百里,牌所至,如国主亲到,需索更易,无敢违者。
佛妆
北妇以黄物涂面如金,谓之「佛妆」。
以车渡河
过卢沟河,伴使云:「恐乘轿危,莫若车渡极安,且可速济。」南人不晓其法。
校勘记
[一]契丹若大寒 「若」原作「苦」,「大」原作「太」,均据新五代史四夷附录二改。
[二]战于沙河 通鉴卷二百八十七后汉天福十二年六月纪事胡三省注:「胡峤入辽录曰:『兀欲及述律战于沙河石桥。』盖沙河之桥也,南则姚家洲,北则宣化馆,至西楼。」三省所称之入辽录,又为入辽记,即此陷北记,正称陷虏记。沙河石桥,或只曰石桥,又曰潢河横渡。姚家洲即薛映、张士逊语录所记之姚家寨馆,他书又谓之会星馆。宣化馆,亦见薛书。
[三]宦者 「宦」原作「官」,用上引四夷附录二改。席本及文献通考卷二百四十五契丹上引此书亦误「宦」为「官」。
[四]遂入平川 「川」原作「州」,用上引四夷附录二改。
[五]珍禽异兽野卉 同上引四夷附录二无「异兽」二字。
[六]至栾城杀狐林而崩 「栾城」原作「銮城」,据通鉴卷二百八十七改。
[七]其岗者 「其」字据曾慥类说卷十二所载纪异记之文补。席本乃作「其愁死岗者」。
[八]讹为愁死 「讹」原作「托」,亦据上引纪异记之文及席本改。
[九]契丹上京曾有人忽见二青衣驾赤犊出耳中 「耳」,类说卷十一幽怪录记此事作「市」。
[一○]是时耶律永兴姚跋洄二人接伴 类说卷十三所收张舜民使辽录「跋洄」作「跂回」。
契丹国志卷之二十六
诸蕃记
奚国
太祖初兴,击奚灭之,复立奚王,而使契丹监其兵,后为中京。详见前志。
古肃慎国
古肃慎城,方五里,在渤海国三十里[一],遗堞尚在。
室韦国
室或为「失」,盖契丹之类,其南者为契丹,在北者号为室韦。路出和龙北千余里,入契丹国[二]。与奚、契丹同。夏则城居,冬逐水草,有南室韦、北室韦。其俗,丈夫皆披发,妇人皆盘发,衣服与契丹同,乘牛车,以蘧蒢为屋,如毡车状。度水,则束薪为栰,或有以皮为舟者。马则织草为鞯,结绳为辔。气候多寒,田收甚薄[三]。惟麞鹿射猎为务[四],食肉衣皮,凿冰没水中,而网取鱼鳖。地多积雪,惧陷坑穽,骑木而行[五]。太祖并诸番三十六国,室韦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