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资料清仁宗实录选辑


  十九日(丁酉),调四川屯土兵二千名赴台湾剿捕洋匪。

  二十一日(己亥),调福建巡抚李殿图为江西巡抚、江西巡抚温承惠为福建巡抚。调四川兵一千五百名赴台湾剿捕洋匪。

  二十二日(庚子),调吉林、黑龙江兵三百名,命副都统富翰、富僧德、达斯呼勒岱带赴台湾协剿洋匪。

  二十三日(辛丑),谕军机大臣等:「台湾贼匪滋事,商船贩运自稀;不但兵米恐有支绌,民食亦未必宽裕,亟应早为筹备。因思四川、湖南、江西三省均系产米之区,应行豫备拨往。着该督、抚于本省仓榖先行碾动,四川省豫备二十万石,湖南、江西二省各豫备十万石;俟有旨谕知拨运时,即行派员运往。将此谕令知之』。

  拨广东关税银三十万两解往福建,以备军需。

  二十六日(甲辰),谕军机大臣等:『李长庚、爱新泰、庆保奏:「许松年、王得禄在柴头港口剿贼,台郡文武派兵协助,将盗伙歼获多名,得有胜仗;但蔡逆本系积年洋盗,设或官兵剿急,复窜重洋,办理殊为辣手」。今朕明谕李长庚:蔡逆一犯,全责成该提督擒捕。倘能擒获该犯,即公侯伯崇封,朕所不靳。设蔡逆竟于海口逋逃,伊自思当得何罪,恐不止革职拿问已也!至蔡逆谋为不轨,总由玉德在闽有年,营伍废弛,巡哨缉捕视为具文,以致如此。是玉德养廱贻患之罪,已无可辞。此时该逆滋扰数月,计先后调赴台湾官兵不过三、四千名,岂能剿灭二万有余之贼!闽省水、陆官兵不下七万余名,即调用万余名,内地守御亦不虞空虚。现据爱新泰等奏称郡城被围日久,有不可支持之势。玉德接到该处文禀,即应熟为筹办;乃竟任意延玩,视为泛常。负恩旷职,莫此为甚!玉德着降为二品顶带、拔去花翎,先示薄惩,以观后效。又贼匪勾结生番,生番头目谛窝兰不肯从逆,能知大义,甚属可嘉!如本无顶带,即赏给六品顶带,并赏花翎;如本有顶带,即加等赏给。将此传谕知之』。

  二十七日(乙巳)谕内阁:『闽省洋盗蔡牵勾结陆路匪徒在台湾滋扰,亟应剿除净尽,以靖海疆。前经朕特派赛冲阿前往,督同该省提、镇永陆官兵赴台剿办;连日节据该处提、镇等奏歼获逆匪数百名,蔡逆势已穷蹶。兹再派德楞泰为钦差大臣,同护军统领扎克塔尔温春、提督薛大烈并带领巴图鲁、侍卫、章京五十员名驰驿前往剿瓣,于三月初四日由京起程,酌分二起行走。所有经过地方,着该督、抚等将应行支应事宜妥为豫备;俾行程迅速,以期克日蒇事』。

  免福建台湾府属被贼滋扰地方本年额赋。

  是月,密谕温承惠知:『汝才猷练达,屡着劳绩。是以用汝江西巡抚,原欲久任观成,再膺渥泽。执意逆贼蔡牵勾结台匪作乱,海面则沉舟鹿耳门阻隔内地兵船,陆路则竖旗聚众围攻府城。如此张狂肆恶,闽省督、抚漠不关心。玉德奏报,动辄经旬半月;所调过台剿捕之兵不过一、二千,况系本省绿营,恐难深恃。至李殿图,竟无只字具奏。不得已,命德楞泰带领巴图鲁侍卫五十余员,又调四川汉土兵三千名,齐至厦门放洋渡台,以期一鼓歼灭。椎是粮运军需非玉德、李殿图所能经理,故调汝办理。汝其尽心经理,勿误军行。密访玉德迟延奏报之故,或限于才识、或身染疾病,平日声名若何?据实手书密奏,不可稍有瞻顾,慎密办理。此朱谕先行缴进』。

  --以上见「大清仁宗睿皇帝实录」卷一百五十七。

  三月初二日(庚戌),福建台湾镇总兵官爱新泰等奏报攻克洲仔尾等处贼寨。得旨嘉奖,下部议叙;加知县薛志亮知州衔,赏兵丁一月钱粮。

  初四日(壬子),谕内阁:『前经降旨,加恩令百龄在实录馆效力行走;兹百龄业已来京具呈谢恩,因思「实录」将次告成,在馆当差人员尽足敷用,无须另行添派。现在闽省台湾剿办蔡逆匪党一切军需粮饷需人经理,着加恩令百龄随同德楞泰驰驿前赴闽省,帮同藩司景安妥为办理,核实报销,毋任稍有冒滥牵混』!

  初八日(丙辰),谕内阁:『李殿图身任福建巡抚,蔡逆在台湾滋扰迄今已经数月,该抚于剿捕情形及筹办军需事项,从未一字奏及;甚至日前该省向江西咨调火药、铅弹应用,温承惠一面办理、一面奏闻,而李殿图转不具奏。是其于地方军务漠不关心,殊负委任!前已有旨将李殿图调任江西巡抚,但看伊如此种种玩误,岂能复胜封疆重寄!李殿图着来京候旨;所有江西巡抚员缺,着景安补授。其所遗福建布政使员缺,着景敏补授;并着驰驿即赴新任,办理一切军需』。

  又谕:『玉德等奏「遵旨撤回台湾府知府,遴员更换」一折,据称查访知府马夔陛尚无别项劣迹,但闻该员出京时负欠私债甚多,即难保其操守清廉等语;所奏殊不成话。玉德等既明知马夔陛负债甚多而必调伊美缺,以为偿还私债之计,是任命剥削小民,全不顾地方受累;国家有此用人之理乎?马夔陛着撤回,俟伊将经手仓库及军需事件交代清楚后,即行送部引见,再降谕旨』。

  谕军机大臣等:「李长庚等奏称:「自正月二十六日起,督率镇将先将附近屯聚贼匪之洲仔尾贼船、贼寮分投烧毁,毙贼多名。蔡逆因此不能存留,旋将大船驶近口门;又经李长庚挥令各船南北攻打,许松年等亦带兵夹攻,击毙贼匪百余名,拿获盗船四只、烧毁五只。至二月初七日,该逆潜乘风潮拼命冲出,兵船复大加攻剿,又击沉盗船六只、烧毁九只,击毙、淹毙盗匪不计其数,歼擒二百余名;该逆向南逃窜,现在督兵追剿」等语。此次官兵攻剿贼匪,大加歼戮;该逆亡命奔逃,其溃败情形,实属显然。但不能将蔡逆立时歼获,李长庚、许松年等疏虞之罪实无可辞;其所请革职治罪之处,皆所应得。惟查阅李长庚、许松年二人兵船驻防之处,李长庚系在北汕、许松年系在南汕;蔡逆大船系由北汕口内渐次窜出,是许松年之咎较李长庚稍轻。且许松年此次奋勇杀贼,鎗子穿过左手指,现在受伤可悯;着免其革职,仍留顶带,以观后效。至李长庚系总统水师之员,伊即在北汕驻船;此次蔡逆大船出口虽经竭力剿杀,究属疏于防范。本应革职治罪,姑念一时水师带兵乏人,着革去翎、顶,免其革任;仍令戴罪立功。伊二人如果各知奋勉,能将蔡逆擒获,朕不但免其既往之罪,仍当格外沛以厚恩。若再带兵迁延,又任蔡逆逃窜,伊二人之罪断难宽宥矣。其玉德所参总兵李景曾、副将王得禄、署副将邱良功革职治罪之处,亦姑从宽免;均着革去顶带,随同李长庚等戴罪立功,以观后效。玉德折内又请将台湾镇道爱新泰、庆保交部严议,爱新泰、庆保自蔡逆滋扰以来,守城杀贼尚属有功;且蔡逆由水路逃窜,并非陆路疏防。爱新泰、庆保,无庸议处。至玉德自称无能,请革职一并治罪等语,诚哉是言。玉德任总督有年,并不整顿水师,认真缉捕;其养廱贻患之罪,已无可宽。迨蔡逆滋扰台郡,既不渡洋亲往,又不多派官兵、宽备粮饷,种种贻误;应行革职治罪之处,何待奏请!但现在军需紧要之时,若遽将伊革职交部治罪,伊转得置身局外,将一切棘手难办之事诿之他人,遂其安逸;玉德先革去顶带,仍将现在军需责令经理。将此各谕令知之』。

  十三日(辛酉),谕军机大臣等:『本日许文谟奏称:「二月十六、十七等日,贼匪数千人攻扑盐水港营盘;前往救援,剿杀甚多,并击毙穿红马褂骑马贼匪二名,生擒二名。嗣后贼匪复窜入盐水港街抢掠,又杀死五十六名。许文谟探闻贼匪即在附近屯聚,带领兵勇围剿;将贼匪杀伤,不计其数。当将竹园尾太史宫庄贼巢四百余间概行焚毁,败阵余匪向沿海沿山窜去。又据探闻蔡牵匪船于十九夜北窜至王耶庄海边停泊」等语。此次许文谟在盐水港一带连次痛剿,贼匪止胜五百余人分投逃窜。现在附近各处并无贼匪,自郡城至嘉义一带道路业巳疏通;惟蔡牵匪船复敢窜至王耻庄海边停泊,总须将该逆擒获,方可杜绝根株。再,朕闻淡水沪尾以北山内有膏腴之地,为该逆素所窥伺;此时或又窜往,亦未可定。赛冲阿可派兵前往,相机办理。将此传谕知之』。

  又谕:『德楞泰出京以来,节据李长庚、爱新泰等奏到蔡逆穷蹙各情形;看来南北陆路匪徒迭经官兵剿杀,纷纷溃散,可毋庸另行厚集兵力。前所派京中后起之巴图鲁、侍、卫章京等及东三省劲旅、四川屯练兵,停止调派。惟四川绿营兵,令勒保豫挑一千名,候旨调派;如尚需用,德楞泰即可向彼咨调。至德楞泰身为大臣,受恩深重;如果行抵厦门,台湾匪徒业已剿尽,彼时赛冲阿自必知会德楞泰无须渡台,即在彼略驻数日阅视海疆情形,俾地方兵民见有重臣到彼经划,共知儆畏,亦不为无益。或德楞泰行抵浙江已得有台湾蒇事之信,或蔡逆向北逃窜,又思至温、台一带滋扰;德楞泰即赴该处海口一带,会同清安泰督率剿办。将此谕令知之』。

  又谕:『水师新兵俱向海滨召募,不能深知底里;倘有匪徒溷迹其间,关系实非浅鲜。玉德当详加体察,必须居址、家业及平日行为踪迹果系结实可靠者,始准充补;不可疏忽!将此谕令知之』。

  十四日(壬戌),谕内阁:『前因广东地方紧要,曾降旨将该省陆路镇、协各营均交广州将军赛冲阿节制。今赛冲阿调补福州将军,闽省现有剿捕事宜,所有陆路镇、协各营应如何交该将军统辖之处?着兵部详议具奏』。寻议上;得旨:『闽省除督、抚、提三标各有专辖外,其余陆路各营、协均归将军统辖。所有台湾一镇远隔重洋,自本年为始,令将军、总督、巡抚、水师陆路两提督轮往查阅营伍;事竣,专折奏闻』。

  调广州将军赛冲阿为福州将军、福州将军阳春为广州将军。

  予福建阵亡千总薛元勋、把总郭建生祭葬加等、世职如例。兵丁程逢春赏恤如外委例。

  十七日(乙丑),福建台湾镇总兵官爱新泰奏报克复凤山县城。得旨嘉奖,赏爱新泰云骑尉世职。加同知钱■〈雨上澎下〉道衔,以知府升用,赏花翎;守备蓝玉芳等升擢有差。赏兵丁一月钱粮。

  十八日(丙寅),谕军机大臣等:『朱濆盗船从前多在粤洋游奕,现在忽窜闽洋;上年闻该匪曾有被蔡逆纠约之事。设防堵稍不周密,或致联帮滋扰,必仍思窥伺台郡;殊为可虑。玉德当严饬杜魁光、丁绍奉上紧围捕,如能将朱濆弋获,功固不小;即不能擒捕,务当严密堵截,使之不能与蔡逆合伙及驶向台湾附近地方为要。将此传谕知之』。

  二十二日(庚午),谕军机大臣等:『蔡逆匪船因鹿仔港不能进口,乘风逃回内洋,窜至惠安县属之尖峰洋面。玉德现往沿海一带,着一面严饬在洋兵船会合擒捕;一面董率内地员弁将口岸炮台慎密把守,严杜接济之路,勿任稍有透漏疏虞。将此谕令知之』。

  二十六日(甲戌),谕军机大臣等:『李长庚奏,在东港洋面追遇盗船,官兵祗击沉盗船一只、毙匪百余名,仍令蔡逆往北窜逃;该提督又以风浪狂大未经穷追,复任驶近鹿港,窜至崇武与朱濆合帮:此皆由李长庚督剿不力所致。现在赛冲阿业已到台,该提督放洋追剿,亟当探踪紧蹑。如能将蔡、朱二逆一并歼获,不但可赎前愆,仍当懋加恩赏。若再有迟误,必当并计重治其罪,不能再邀宽贷矣。李长庚务当倍矢愧奋,设计擒歼;并晓谕将弁兵丁等:如能将蔡牵擒获者赏银二千两,擒获朱濆者赏银一千两。其洪四老、陈棒、吴三池三名均系盗船首犯,每获一名,赏银五百两。仍奏明分别赏给官职;如本系职官,即予加等升擢。倘舟师与盗船相遇,或有退缩不前,纵令该二逆窜逸者,官弁即行拿问、兵丁等立置重典。至蔡、朱二逆或仍合帮窜至台郡一带,李长庚固当跟踪急追;即或驶向粤东、江、浙邻省洋面,李长庚亦当不分畛域,带兵直前。倘二逆又或中途分帮,李长庚可紧逼蔡逆,穷追务获;其朱濆盗船,即咨报玉德等另行筹剿。将此谕令知之』。

  又谕:『蔡逆窜赴台郡滋扰,复任其逃逸与朱濆合伙,总由玉德不能实力整饬,认真督剿。此时李长庚统带兵船四十一只,而蔡、朱二逆盗船计有七十余只,兵力尚单;玉德当于新募水师兵丁内酌量挑派配船,迅速放洋协剿。蔡、朱二逆合帮,匪伙既众,所需水、米益多;若能断其接济,势将立困。该督当饬令沿海口岸严密巡查,倘有兵丁、商民人等私为运送或竟被匪船阑入口内上岸滋扰及抢劫炮台等事,定将各口岸官兵及通盗济匪之徒按律正法,以示惩儆。又据奏称:台郡米石尚不致缺乏,无需川、楚等省米石协济等语;业经降旨谕令玉德知会勒保、阿林保停止运送,以省劳费。至江西米十万石业已起运,未便复令运回;况该省军务未竣,米石宽为储备,于民食、军粮均资接济也。将此谕令知之』。

  二十八日(丙子),谕军机大臣等:『现在蔡逆北窜,李长庚督率追擒,台郡有赛冲阿在彼镇抚搜查,德楞泰竟可无须赴闽;着于何处接奉此旨,节带领巴图鲁、侍卫、章京等回京供职可也』。

  又谕:『台湾匪徒剿散,无须复添兵力;两粤官兵及大担门候风驻防满兵,玉德分别札咨停撤,所办甚是。其川省豫备兵一千名,亦当飞咨停止。将此谕令知之』。

  --以上见「大清仁宗睿皇帝实录」卷一百五十八。

  夏四月初三日(庚辰),谕军机大臣等:『据玉德奏「驰赴兴化一带海口督催攻剿蔡逆情形」一折,台湾南北两路被贼滋扰,总由蔡逆一犯勾结煽惑;此时蔡逆窜回内洋,余匪已剿散殆尽。现有赛冲阿在台带兵搜捕,伊以本省将军驻札台地,并有旨令其在彼多留数月督办,自可刻日肃清。目下惟蔡逆一犯,不可令其稍稽显戮;玉德惟当实力督拿,速擒逆首。其沿海一带口岸,尤应饬属严密防范,断其水、米接济之路;该逆等饮食无资,实足以制其死命。否则,一任偷漏运送,漫无查察;纵使舟师在洋攻剿紧急,而陆路不能协力防御,亦属徒劳无益。玉德纵不能下海捕盗,岂在岸督催、严察接济匪徒,亦不能乎?将此谕令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