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喉门

    导引

  《古今医统》曰:治喉痹,就令患人将手大拇指第二节屈蜷急,令张口勤勤坚咬,其气通畅,血丝自散,肿亦消矣。  《保生秘要》曰:喉风,可于患处,推清肺经,呵而吸之。
    医案

  《后汉书》华佗传曰:佗尝行道,见有病咽塞者,因语之曰:向来道隅有卖饼人,蓱韲甚酸,可取三升饮之,病自当去。即如佗言。立吐一蛇,乃悬于车而候佗。时佗小儿戏于门中,逆见自相谓曰:客车边有物,必是逢我翁也。及客进顾视,壁北悬蛇以十数,乃知其奇。
  《儒门事亲》曰:一妇人,病咽喉肿塞,浆粥不下,数日肿不退,药既难下,针亦无功。戴人以当归、荆芥、甘草煎使热漱之,以冷水拔其两手,不及五六日,痛减肿消,饮食如故。咽喉之病甚急,不可妄用针药。
  《卫生宝鉴》曰:梁氏膏粱之子,因洪饮大热之气所伤,滋溢心火,刑于肺金,故以桑白皮、地骨皮苦微寒,降肺中伏火而补气,用以为君;黄芩、知母苦寒,治气息腥臭,清利肺气,用以为臣;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五味子之酸温以收肺气,麦门冬甘苦寒,治涕唾稠粘,口舌干燥,用以为佐;桔梗体轻辛温,治痰逆,利咽隔,为使也。戊辰春,乡村病喉痹者甚众,盖前年终之气,及当年初之气,二火之邪也。用甘桔汤,加芩、连、半夏、僵蚕、鼠粘子、葛根等剂发之。虚加参、芪、当归之类。水浆不入,先用解毒雄黄丸,酢化灌之;痰出,更灌姜汁。服前药,无不神验。若用胆矾酸寒点过者皆不治,盖邪郁不出故也。
  《奇效良方》曰:杨立之自广府通判归楚州,喉间生痈,既肿溃而脓血流注,晓夕不止,寝食俱废,医者束手。适杨吉老来赴郡守招,立之两子走往邀之。至,熟视良久曰:不须看脉已得之矣。然此疾甚异,须先啖生姜片一斤,乃可投药,否则无法也。语毕即出。子有难色,曰:喉中溃脓痛楚,岂宜食生姜?立之曰:吉老医术通神,其言不妄,试取一片啖看,如不能进,则屏去无害。遂食之。殊有甘香,稍加益至半斤许,痛处已宽;满一斤,始觉味辛辣,脓血顿尽,粥饮入口,了无滞碍。明日招吉老谢而问之。对曰:君居南方,多食鹧鸪,此禽好啖半夏,久而毒发,故以姜制之。今病源已清,无服他药。子记唐小说载崔魏公病此,医梁新诊之,曰:中食毒。仆曰:常好食竹鸡。梁曰:竹鸡多食半夏苗,盖其毒也。命搅生姜汁折齿灌之,遂复活。甚与此相类也。
  《医学纲目》曰:孙押班治都知潘元从喉闭,孙以药半钱吹入喉中,少顷吐出脓血立愈。潘诣孙谢曰:大急之患,非明公不能救。救人之急,非药不能疗。赠金百两,愿求方以济非常之急。孙曰:用猪牙皂角、白矾、黄连各等分,置新瓦上,焙干为末耳。既授以方,不受所赠。
  《薛己医案》曰:通府李朝用咽喉肿痛,口舌生疮,此上焦风热,先用荆防败毒二剂,喉痛渐愈;又以元参升麻汤,口舌遂愈。
  地官黄北盘喉痛,作渴饮冷,大便不通,此上下表里实热,用防风通圣散治之顿愈。
  一男子咽喉肿痛,予欲针之以泄其毒,彼畏针,止服药,然药及熟已不能下矣。始急针患处出毒血,更饮清咽消毒药而愈。
  地官胡诚甫咽喉燥痛,此肾经膀胱虚热,用四物加黄蘗、知母、元参,四剂少愈;更以人参固本丸一剂,不复发。
  职方卢抑斋咽喉肿痛,两目蒙眛,小便赤濇,此膀胱湿热,用四苓散加黄蘗、黄连、知母、茵陈、防己治之而顿愈;又用六味地黄丸而痊。
  儒者王文远咽喉肿痛,口舌生疮,劳则愈甚。余谓脾肺气虚,膀胱有热,以补中益气加元参、酒炒黑黄蘗、知母;稍愈乃去黄蘗、知母,加山茱、山药乃瘥。
  一儒者年逾五十,咽喉痛,服凉药或过劳痛愈甚,此中气虚热,以补中益气加炒黑芩、连,四剂而愈;乃去芩、连,又数剂痊愈。
  一儒者脚发热则咽喉作痛,内热口干,痰涎上涌,此肾经亏损,火不归经,用补中益气加麦门、五味,加减八味丸而全愈。
  一老人咽喉痛,小便数而赤,日晡尤甚,此膀胱阴虚,当滋化源,以补中益气加酒炒黑黄蘗、知母二味,四剂咽痛稍可;乃去二味,加以山茱、山药、麦门、五味顿愈。
  一男子咽喉肿,药不能下,针患处出紫血,少愈;以破棺丹含化,更用清咽利膈散而顿愈。
  一男子素善饮,咽喉作痛,内热作渴,小便不利,饮食如常,此膀胱积热,用四苓散加茵陈、大黄,四剂诸证渐退,又用清心莲子饮而安。
  一星士,劳而入房,喉痛渐闭,痰涎上涌,四肢乍热,此阴虚阳气飞扬,用补中益气汤加附子煎灌而愈。
  宪副姜时川癸卯冬就诊于予,右寸浮数有力,口中有疮。余曰:此胃火传于肺也,当薄滋味,慎起居。甲辰秋复就诊,尺脉洪数而无力。余曰:此肺金不能生肾水,宜静养以滋化源。彼云:今喉间及耳内不时燥痛,肢体不时发热,若无根之火,殒无疑矣。后谓刘古峡云:立斋谓我之病可疑。至乙巳孟春,古峡谓余曰:姜公之病,已如尊料。遂同余往视,喉果肿溃,脉愈洪大。或用汤火之药,反速其殁。
  云间吴上舍年逾五十,咽喉肿痛,或针出血,神思虽清,尺脉洪数而无伦次,按之微细如无。余曰:有形而无痛,阳之类也,当峻补其阴。今反伤阴血,必死。已而果殁。盖此证乃肾气亏损,无根之火炎上为患,惟加减八味丸料煎服,使火归源,庶几可救。
  府庠归云桥之内,产后患喉痛,服清热等剂益甚。余诊之,属膀胱经血虚也。盖膀胱之脉上行,至颈而还。用八珍汤,牡丹皮、柴胡、酒炒黑黄蘗二剂而愈。
  沈大方咽喉间偶有痰,遂左顾吐之,以未及合而颈骨如摧,莫能转视,至夜增剧,潜发盗汗,手足麻冷,卧起必藉人扶持,稍动则痛连心腹,苦楚万状,不可胜数,如是者三四日。延予视之,曰:此怒动肝火,胆得火而筋挛缩。以六味地黄丸料加山栀、柴胡,以清肝火生胆血,一剂未竟日,而谈笑举动一一如常矣,接见宾从,俱以为前日之病者,罔也。
  一妇人喉间作痛,两月后而溃,遍身筋骨作痛。余以为杨梅疮毒,先以萆薢汤数剂而平,更以四物加萆薢、黄芪二十余剂,诸证悉退。
  一弥月小儿口内患之,后延遍身,年余不愈,以萆薢为末,乳汁调服,母以白汤调服,月余而愈。
  一男子先患喉痛,后发杨梅疮,用轻粉等剂,愈而复发,仍服前药,后又大发,上腭溃烂,与鼻相通,臂腕数颗其状如桃大,溃年余不敛,虚证悉见。余以萆薢汤为主,兼以健脾之剂,月余而安。
  按《齐东野语》:喉闭之疾极速而烈,前辈传帐带散,惟白矾一味,然或时不尽验。辛丑岁,余侍亲自福建还,沿途多此证,至有阖家十余口一夕并命者。道路萧然,行旅惴惴。及抵南浦,有老医教以用鸭嘴胆矾研细,以酽酢调灌,归途恃以无恐,然亦未知其果神也。及先子守临汀日,钤下一老兵素愿谨,忽垂泣请告曰:老妻苦喉闭绝水粒者三日,命垂殆矣。偶药笈有少许,即授之,俾如法用。次日,喜拜庭下云:药甫下咽,即大吐,去胶痰凡数升,即瘥。其后凡治数人,莫不立验。然胆矾难求真者,养生之家,不可不预储以备用也。
  廷评张汝翰患喉痛,日晡益甚,此气血虚而有热,用八珍汤而愈。后每入房,发热头痛,用补中益气加麦门、五味及六味丸常服,后不复作。
  秋官叶任庵素阴虚,因怒忽喉肿寒热,头痛项强,目直,小便自出,此皆肝火之证。肝主筋膜,火主肿胀,火旺则血涸筋挛,目系紧急,颈项如拔,阴挺痿弱则小便自遗,遂刺患处出毒血,用四物、柴胡、山栀、元参、甘草而苏;再用六味丸料以生肝血滋肾水,诸证悉愈。
  太守叶天培咽喉肿痛,痰涎不利,手足发热,喜冷饮食,用清咽利膈汤二剂,不应;刺少商穴,喉少宽,痰从鼻出如胶,患处出紫血,稍宽,至七日,咳出秽脓而愈。
  一儒者三场毕,忽咽喉肿闭,不省人事,喘促痰涌,汗出如雨,肢体痿软,脉浮大而数,此饮食劳役,无根虚火上炎,用补中益气加肉桂,一剂顿苏。
  义士顾克明咽喉作痛,至夜发热,此肝盛阴虚之热,用四物加酒炒黑黄蘗、知母、麦门、五味治之而愈。后因劳,咽喉肿闭,刺患处出血,用桔梗汤吐痰而消。而仲夏干咳声嘶,作渴发热,日晡足热,用滋肾丸、加减八味丸,间服三月余,喜其年富谨疾得愈。
  一妇人咽喉肿痛,大小便秘,以防风通圣散一剂,诸证悉退,又以荆防败毒散三剂而安。常治此证,轻则荆防败毒散、吹喉散,重则用金钥匙及刺患处出血最效,否则不救。针少商二穴亦可,不若刺患处之为神速耳。
  一男子咽喉肿痛,脉数而实,以凉膈散一剂而痛止,以荆防败毒散加牛蒡子二剂而肿痛退;以荆防败毒散二剂,又以甘草、桔梗、荆芥、防风、元参、牛蒡子四剂而平。
  一男子咽喉肿闭,痰涎壅甚,以胆矾吹咽中,吐痰碗许,更以清咽利膈汤四剂而安。
  一男子咽喉肿痛,药不能下,针患处出紫血少愈,以破棺丹噙之,更以清咽消毒散服之而愈。
  一男子咽喉干燥而痛,以四物汤加黄蘗、知母、元参四剂少愈,更以人参固本丸一剂,不再发。
  一男子咽痛,午后益甚,脉数无力,以四物汤加黄蘗、知母、荆、防,四剂而愈。仍以前药去荆、防,加元参、甘、桔,数剂后不再发。
  莆田史侍御患喉闭,以防风通圣散治之,肿不能咽。予谓此证须针乃可,奈牙关已闭,遂刺少商穴出血,口即开。更以胆矾吹患处,吐痰二碗许,仍投前药而愈。尝见患此疾者,畏针不刺,多毙。
  一老人咽痛,日晡尤甚,以补中益气汤加酒炒黄蘗、知母数剂而愈。
  一男子乳蛾肿痛,脉浮数,尚未成脓,针出恶血,饮荆防败毒散二剂而消。
  一男子乳蛾肿痛,饮食不入,疮色白,其脓已成,针之,脓出即安。
  一男子嗌痈肿痛,脉浮数更沉实,饮防风通圣散一剂,泻一次,势顿退,又以荆防败毒散二剂而消。
  一患者其气已绝,心头尚温,急针患处,出黑血即苏。如鲍符卿、乔侍御素有此证,每患皆以针去血即愈。大抵咽喉之证,皆因火为患,其害甚速,须分缓急及脓成否。若肿闭及壅塞者,死在反掌之间,宜用金钥匙吹患处,吐出痰涎,气得通即苏。若吐后仍闭,乃是恶血或脓毒为患,须急针患处,否则不治。前人云:治喉闭之火与救火同,不容少待。又云:走马看喉闭。信夫!治喉之方固多,惟用针有回生之功。即不用针,只以万年青取汁入喉,吐出即愈。
  一男子咽喉作痛,痰涎上壅,予欲治以荆防败毒散,加连翘、山栀、元参、牛蒡子。彼自服甘寒降火之药,反加发热,咽愈肿痛。急刺少商二穴,仍以前药加麻黄汗之,诸证并退。惟咽间一紫处仍痛,此欲作脓,以前药去麻黄一剂,脓溃而愈。凡咽痛之疾,治之早或势轻者,宜用荆防败毒散以散之。治之迟或势重者,须刺少商穴。瘀血已结,必刺患处,亦有刺少商。咽虽利而未全消者,必成脓也,然脓去即安。若有大便秘结者,虽经针刺去血,必欲以防风通圣散攻之。甘寒之剂,非虚火不宜用。
  于县尹喉闭肿痛,寒热,脉洪数,此少阴心火少阳相火二经为病,其证最恶,惟刺患处出血为上。因彼畏针,先以凉膈散之。药从鼻出,急乃愿刺,则牙关已紧不可针,遂刺少商二穴,以手勒去黑血,口即开。仍刺喉间,治以前药及金钥匙吹之,顿退。又以人参败毒散加芩、连、元参、牛蒡子,四剂而平。经曰:火郁发之,谓发汗,出血,乃发汗之一端也。河间云:治喉闭之火与救火同,不容少怠。常见喉闭不去血,喉风不去痰,以至不救者多矣。每治咽喉肿痛,或生疮毒,以荆防败毒散加芩、连,重者用防风通圣散,并效。
  杜举人咽喉肿痛,口舌生疮,先以清咽消毒散二服,更以元参升麻汤而愈。
  一男子年三十余,口舌常破,如无皮状,或咽喉作病,服清咽利膈散愈甚,予以理中汤治之而愈。
  王文远咽喉肿痛,口舌生疮,劳而愈甚,以补中益气汤加元参、酒炒知母、黄蘗治之而愈。
  一男子咽痛而脉数,以荆防败毒散加芩、连二剂,少愈,乃去芩、连,又二剂而愈。
  一男子咽喉肿闭,牙关紧急,针不能入,先刺少商二穴,出黑血,口即开,更针患处,饮清咽利膈散一剂而愈。
  《医学纲目》曰:文潞公一日喉肿,翰林咽喉科治之,经三日,愈甚,上命孙召治之。孙曰:得相公书判笔一管,去笔头,水沾笔管,点药入喉,便愈。孙随手便刺,相公昏仆不省人事,左右皆惊愕流汗,孙乃笑曰:非我不能救相公。须臾,呕出脓血升余,旬日乃平复如故。见上,上喜曰:孙召良医,甚有手段。予尝治一男子喉痹,于太溪穴刺出黑血半盏而愈。由是言之,喉痹以恶血不散故也。凡治此疾,暴者必先发散;发散不愈,次取痰;取痰不愈,次去污血也。
  《古今医统》曰:一人携二仆入京,其一忽患喉风胀满,气塞不通,命在须臾,询诸郡人云:有李家世医喉痹,即令仆往就医。李骇曰:证候甚危,犹幸来此,不然即死何疑。乃于笥中取一纸捻,用火点着,才烟起吹灭之,令仆张口刺于喉间,俄吐出紫血半合,即时气宽能言,及啖粥饮。掺药付之,立愈。其人神其药,窃访其秘,盖预以巴豆油涂纸,故施火即着,藉其毒气,往赴病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