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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圣大训
子曰君藏玉惟慎用之
孔子见公愀然切心矣故又顺导之谓此统乃自在君胸中喻以藏玉特未自知未自信尔君既自有玉今惟当慎用其玉人心即道故舜曰道心孔子曰心之精神是谓圣人心自神自明唯放逸而昏故入于不善若信此心之即道而纵欲亦非道
虽敬慎而勿爱
至哉圣言孔子之啓告鲁君尽言无余至于此曰公之庸愚而即告之以圣人之大道者以人皆有道心初无浅深唯当去人之蔽不可増人之蔽使公敬慎则足以防公放逸然因是有寳爱其玉人心则又失之葢寳爱则心有所留止之意孔子每每止絶学者之固每每止絶学者之我记者总书曰絶四者此也
民亦如之执事无贷五官有差喜无并爱卑无加尊浅无测深小无招大此谓楣机楣机賔荐不蒙昔舜征荐此道于尧尧亲用之不乱上下
民亦如之者民亦虽当敬而不可私爱也孔子非谓民不可爱也以公有姑息爱之不以其道故也言无定法唯以啓蔽执事无贷虞戴徳篇曰民亦无贷以公尝有过于爱而贷其所不可贷者故救其蔽也道无精粗事理无二也所以继言于藏玉之次者此也五官才徳有等差而公待之一无等差则国何由治故戒以喜无并爱公又以卑而加尊爱其肤浅之才而使谋测其深以小而使招致其大机者枅音之讹而字亦讹欤楣大枅小喻大才居大任小才居小任荐进也若如賔客之并进无择无别顾不昏蒙乎征证也言而证验于往事也征荐此道于尧尧亲用之不乱上下其谓诛四凶欤
公曰请问民征
前言羣臣征验之事故公于此因问民征
子曰无以为也难行
夫公己徳未明尚未能知人而欲遽求民之治甚难矣
公曰愿学之几必能子曰贪于味不让妨于政愿富不久妨于政慕宠假贵妨于政治民恶众妨于政为父不慈妨于政为子不孝妨于政大纵耳目妨于政好色失志妨于政好见小利妨于政变从无节挠弱不立妨于政刚毅犯神妨于政鬼神过节妨于政幼勿与众克勿与比依勿与谋放勿与逰徼勿与事臣闻之弗荐非事君也君闻之弗用以乱厥徳
右所条皆公之过也愿富而不久者无固志也慕大者之宠己欲假贵大之势而不能自求多福既曰治民而又恶众往往于民众聚之时辄不乐不孝于其考庙墓见之欤或于言笑间见之欤失志者荒淫而昏乱欤多变以从人而无节守舍己从人何害公则昏愚有所闻即变以从后有闻又变以从而不复审详轻变而无撙节大抵挠弱不立既刚毅犯鬼神又有过节以奉鬼神之事任意妄作之状可观矣幼弱者勿与以众以公尝使幼弱临众也公又尝亲比小人之好胜克者所与谋者皆依从公意之人所与游者多放逸之徒君闻之而弗用则君自乱厥徳
臣将荐其简者葢人有可知者焉貎色声众有美焉必有美质在其中者矣貎色声众有恶焉必有恶质在其中者矣此者伯夷之所以后出也
孔子前言知人之道甚详公既未深解故此又进其简要之説观其貎色声于众人中觉其独有美焉则知其中必有美质于众人中觉其有恶焉则知其中必有恶质伯夷前言三帝之眇后亦言此观人之法
子曰伯夷曰建国建政脩国脩政
此亦引伯夷之言为献谓欲建国则必建政欲脩国则必脩政言必用心建脩不可无为而止伯夷以此进之于舜孔子今乃进之于公虽圣愚不同而伯夷之言亦正中公之病公之所蔽在乎未立乎知未切乎心未亲用心脩为孔子前既累言此复中其意意谓不可泛泛悠悠即当用心脩建
公曰善哉
虞戴徳第三十四
公曰昔有虞戴徳何以深虑何及高举安取
公闻有虞氏之盛徳曰戴者尊其徳欤当时之常言欤抑流讹误欤公问有虞之徳何以深虑而得此高举而不可及也安取此此问知公未得
子曰君已闻之唯丘无以更也君之闻如未成也公之所蔽在乎泛闻而未切用心不在乎他故不复他言徒支离公心然亦非欺公公之未知即孔子之知即有虞之徳此唯知道者信此故曰丘亦无以更也如而也特公虽闻而未成也未成者由公未切用其心也
黄帝慕循之曰明法乎天明明施敎于民行此以上明于天化也物必起是故民命而弗改也
夫公方已为问曰安取而未知也而孔子既因而是之曰丘无以更又曰黄帝亦慕循乎此呜呼非孔子深明乎大道何思何虑疑信一致正实无余之妙则何以及此又举黄帝之言曰明法于天明明施敎于民孔子释之曰行此以上明于天化也此谓即君之所闻也即天之明也即所施之敎也黄帝所谓法于天明者甚明而无疑也施敎于民者亦甚明而无疑也所以无疑者不动乎思为融融怡怡自不见天人之有二也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即此道也天之所以运化无穷者即此也孔子又谓凡物必由是而起天地万物诚无二道也是故民咸听命而弗改也所以咸听命而弗改者以民心之所同然者即此道也公虽未达孔子就以啓之人心自灵庶其或通也当时孔子对语甚明白坦夷故公即晓曰善哉以记者不善属辞故人每患其难晓
公曰善哉以天敎与民可以班乎子曰可哉虽可而弗由此以上知所以行斧钺也
公既闻以天道敎民之言问民与天可以班齐乎子曰可哉民虽可与天齐而弗由此以上知天道不循天道妄行逆施所以致有司之行斧钺也道虽一茍失之则为无道甚则获大罪言此所以防小人无忌惮之中庸也
父之于子天也君之于臣天也有子不事父有臣不事君是非反天而到行耶故有子不事父不顺有臣不事君必刅顺天作刑
孔子于此益明道之即天又明不事父不事君之反天又明反天之必刅则公之天性庶乎渐明人欲庶乎渐释矣因言作刑亦必顺天用刑而不同于天心必私必滥
地生庶物是故圣人之敎于民也率天如祖地能用民徳是以高举不过天深虑不过地质知而好仁能用民力此三帝之礼
四代篇三帝或作三常此三帝亦三常之误欤
明而名不蹇【明上疑更阙一礼字】礼失则壊名失则惛
孔子节节明人事即天道于是又言地生庶物明地亦此道也当时对语之辞必不止于此情状必甚明白记者不善属辞不能尽写之辞或忘脱致辞防不甚明白如而通用前屡见之率天而祖地非天地有二道也能用民徳即天地之道也有二道则无以为三才矣率即祖即用也高举不过天深虑不过地彼浅者好论六合之外不知道无内外逺近也故不必求诸逺外但所知质实而好仁仁非有异道即知之常不惛也如此则能用民力受命而无遗者以由道而行十一而税役不过三日故民乐之也此即古者三帝之礼礼明而名闻不蹇滞即播行于四方矣礼失则壊矣名失则惛矣惟惛故名失即其无名知其必惛
是故上古不讳正天明也天子之官四通正地事也天子御珽诸侯御荼大夫服笏正民徳也敛此三者而一举之戴天履地以顺民事
上古不讳能受羣臣之諌此正天明也言即天清明之道也天子之官四达分职虽多皆地事也地道臣道也周礼典瑞王搢大圭玉藻云天子搢珽方正于天下也诸侯荼前诎之状似之故以为名欤君子比徳于玉方正之道屈逊之道竹笏正节之道皆所以正民之徳也合此三者而一总举之曰戴天履地无他所为一以顺民事而已民事皆正徳也前唯言徳虑或又曰事公既知以天道敎民天人班齐之大畧孔子又每明三才一贯之道于是又一归诸民事者虑公求之逺也
天子告朔于诸侯率天道而敬行之以示威于天下也诸侯内贡于天子率名斆地实也是以不至必诛诸侯相见卿为分以敎士毕行使仁守防朝于天子天子以嵗二月为坛于东郊建五色设五兵具五味陈六律品奏五声听明敎置离抗大侯规鹄竪物九卿佐三公三公佐天子天子践位诸侯各以其属就位乃升诸侯诸侯之敎士敎士执弓挟矢揖让而升履物以射其地心端色容正时以斆伎时有庆以地不时有让以地天下之有道也有天子存国之有道也君得其正家之不乱也有仁父存是故圣人之敎于民也以其近而见者稽其逺而明者天事曰明地事曰昌人事曰比两以庆违此三者谓之愚民愚民曰奸奸必诛是以天下平而国家治民亦无贷居小不约居大则治众则集寡则缪祀则得福以征则服此唯官民之上徳也
天子告朔于诸侯率循天道而敬行之以示威严而不可违者亦此道也诸侯内贡于天子率循名籍以斆其地实者亦此道也不至必诛亦此道也诸侯卿为分分何卿守何卿行以其所敎之士毕行使仁者守国守国至重必选仁者凡此亦皆道也其朝防于天子天子以嵗二月为坛于东郊建五色设五兵具五味陈六律品奏五声听明敎者亦此道也离偶也易曰离丽也礼曰离坐离立者谓偶坐偶立也天子六偶诸侯四偶置立离偶抗张大侯鹄为规圆之形竪立其物九卿佐三公三公佐天子天子践位诸侯各以其属就位乃升诸侯及诸侯之敎士敎士执弓挟矢揖让而升履物以射心端色容正时以斆其伎皆此道也时是也时是音近而记者或不同欤时者礼容无失中多也故有庆以地不时者不是也谓礼容失不中也故有让以地谓削之也谓诸侯不能敎士也大射所以习礼乐观徳行也废礼乐无徳行乱之道也故先王谨之严之夫天下之有道也以其有天子存故也天子有道故天下服之君之天子无道则天下叛之不以为君国之有道也以其有国君存故也君有道一国皆服之君之鲁谓之无君可也孔子为之隠唯泛言之又转其辞曰君得其政家之不乱以有仁父此三者亦皆道也逺而明者天也圣人之敎民近而可见即近而可以稽逺道无二故也在天则曰在上清明在地则曰生物而蕃昌在人则曰比两者偶也庆者礼容无失而中多有庆也前言射故因此以为言他事之正者亦犹是也天下无二正也无二道也三者一也违此三者是违道也是谓愚民愚则奸皆邪道也故必诛诛其反道者也诛奸则正矣是以天下平而国家治民亦无贷四代篇亦曰执事无贷以公纵奸贷其所不可贷者有害治道故每言之也无贷奸则正则为由道而行道无大小故无所不利故居小不约人咸归之居大则治居众则众心咸集居寡则人心辑睦缪睦也祀则受福征则服以其得道故无所往而不利也此官民之上徳也官犹君之也唯者语助欤抑即为字欤
公曰三代之相授必更制典物道乎子曰否猷徳【或作犹】保保惛乎前以小继大变民示也
公泛言道乎不切故子曰否非谓非道也道之在人曰猷又曰徳创业大政既保安斯民也又更制典物以保安之故曰保保虽曰人心咸服其间岂无异物布于天下于人心疑贰未定之时新令既布有不得不遵从者一从则定矣此定乱保民之至虑以前者之惛圣人以小国而继大统故更制典物所以变民视也示即视
公曰善哉子之察敎我也
感孔子敎我之察尽
子曰丘于君唯无言言必尽于他人则否公曰敎他人则如之何子曰否丘则不能
君父至情岂他人比子曰否者言不与君同也于他人情轻故不能尽告
昔商老彭及仲傀【此疑阙曰字傀姑回反】政之敎大夫官之敎士技之敎庶人
谓于搜田寓军政敎之武事技艺
扬则抑抑则扬缀以徳行不任以言
三者敎之虽不同而敎之以中则同扬则太过故必抑之抑则不及故必扬之皆使无失中葢中为徳行不中皆人欲缀者不断絶之谓也抑之扬之所以缀其徳行使不断絶未尝専任言以敎民
任庶人以言犹以夏后氏之祔懐袍褐也行不越境人惟可以徳敎不可専以言敎茍専以言人必不从故任庶人以言犹用夏后氏之时腐壊袍褐也服此以行不越境即破败矣喻其不可行之甚也祔者腐字之讹欤懐者壊字之讹欤
公曰善哉我则问政子事敎我
公谓我则问政子乃事事敎我公犹未知道无二也裂事与政为二
子曰君问已参黄帝之制制之大礼也
孔子知公犹未明又举初问以啓之初问即黄帝慕循之道言公已闻之是为大礼不必他求也
公曰先圣之道斯为美乎子曰斯为美虽有美者必偏属于斯昭天之福迎之以祥作地之穑制之以昌兴民之徳守之以长公曰善哉
公问先圣之道独此为美乎孔子曰此为美余虽有美者必偏尔亦统属于此呜呼圣言正矣虽昏庸如公孔子亦未尝浅薄之即其初问方疑未决之际而遂称善之大善之葢孔子深明道无疑信无思虑故因以就之道本无偏全公既未洞达尚分彼此故孔子告以他美皆偏皆统属于此则彼此亦一矣夫公问尚疑而孔子即谓之黄帝之道余皆偏者正以道无二故也道无偏全因公裂彼此故始曰统属于此以一之孔子言孝即曰夫孝天之经地之义言礼即曰礼本于大一分而为天地名称虽殊而实一孔子于此方尊称公问不必他求故余所称皆偏无不可者最不可执一执一定之説不可推移者皆牿于名不知实者也孔子亦尝曰五声六律十二管还相为宫五色六章十二衣还相为质五味六和十二食还相为质明乎此则物物皆本事事皆质本末偏全之名姑因人而言初无二也孔子于此又赞称斯道之美谓斯道可以昭天之福即有祥之可迎可以作地之穑百谷蕃昌者斯实制之作之可以兴民之徳曰守之以长者以人情多勤始而怠终况公则尤甚前言愿富而不久变从无节则公之情状可覩矣故卒勉之夫孔子每言公每称善者以公心晓悉无疑也而自千乗篇四代篇及此虞戴徳篇皆取诸大戴所记者辞防多不明白人难遽解使当时孔子之言如此则安能晓公公每称善简攷大戴所记他篇与家语同者知戴记不失真无剪截就文失防之患家语则甚有之由是观之则自千乗篇以来多不明白者乃记者不善属辞而其本语则存今静思之则大防未尝不明着简于是反喜斯记之不失本真也
诰志第三十五
公曰诰志无荒以防民义齐戒必敬防时必节牺牲必全齐盛必絜上下禋祀外内无失节其可以省怨逺灾乎子曰丘未知其可以省怨也公曰然则何以事神子曰以礼防时夫民见其礼则上下不援不援则乐乐斯无忧此以怨省而乱不作也夫礼防其四时四孟四季五牲五谷顺至必时其节丘未知其可以逺灾也诰者所以告谕臣民之典令志者所以记録庶事之书志公谓诰志无荒兴举改察以防民义谓凡政事之合义当施行者又齐戒必敬凡四时以礼而防不失其节牺牲全而无亏齐盛必精洁上下禋祀与凡外内无失节可以省怨逺灾乎而孔子曰丘未知其可以省怨何也公之言大畧亦善而其情则未有实徳失其本矣何以省怨怨不寡省则灾可逺乎孔子不以公言礼义之事全非唯公之行礼未能使民见其礼而上下不援无援上之心则士民安分而无贪则乐乐则无忧此实徳非公之所能也此则省怨止乱之道夫礼防其四时或四孟或四季五牲五谷顺奉而至必时其节违此未为逺灾之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