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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程遗书
防酢杨时是学得灵利髙才也杨时于新学极精今日一有所问能尽知其短而持之介父之学大扺支离伯淳尝与杨时读了数篇其后尽能推类以通之
有问诗三百非一人之作难以一法推之伯淳曰不然三百三千中所择不特合于雅颂之音亦是择其合于教化者取之篇中亦有次第浅深者亦有元无次序者
新政之改亦是吾党争之有太过成就今日之事涂炭天下亦须两分其罪可也当时天下岌岌乎殆哉介父欲去数矣其时介父直以数事上前卜去就若青苗之议不行则决其去伯淳于上前与孙萃老同得上意要了当此事大抵上意不欲抑介父要得人担当了而介父之意尚亦无必伯淳尝言管仲犹能言出令当如流水以顺人心今参政须要做不顺人心事何故介父之意只恐始为人所沮其后行不得伯淳却道但做顺人心事人谁不愿从也介父道此则感贤诚意却为天祺其日于中书大悖縁是介父大怒遂以死力争于上前上为之一以聼用从此党分矣莘老受约束而不肯行遂坐贬而伯淳遂待罪既而除以京西提刑伯淳复求对遂见上上言有甚文字伯淳云今咫只天顔尚不能少囬天意文字更复何用欲去而上问者数四伯淳每以陛下不宜轻用兵为言朝廷羣臣无能任陛下事者以今日之患观之犹是自家不善从容至如青苖且放过又且何妨伯淳当言职苦不曾使文字大纲只是于上前説了其他些小文字只是备礼而已大抵自仁祖朝优容谏臣当言职者必以诋讦而去为贤习以成风惟恐人言不称职以去为落便宜昨来诸君葢未免此苟如是为则是为己尚有私意在却不在朝廷不干事理
今日朝廷所以特恶忌伯淳者以其可理会事只是理会学这裹动则于佗辈有所不便也故特恶之深
以吾自处犹是自家当初学未至意未诚其徳尚薄无以感动佗天意此自思则如此然据今日许大气豓当时欲一二人动之诚如河濵之人捧土以塞孟津诚可笑也据当时事势又至于今日岂不是命
只着一个私意便是馁便是缺了佗浩然之气处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这里缺了佗则便这里没这物浩然之气又不待外至是集义所生者这一个道理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只是人不到佗这里知此便是明善
生生之谓易是天之所以为道也天只是以生为道继此生理者即是善也善便有一个元底意思元者善之长万物皆有春意便是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成却待佗万物自成其【一作甚】性须得
告子云生之谓性则可凡天地所生之物须是谓之性皆谓之性则可于中却须分别牛之性马之性是他便只道一般如释氏説蠢动含灵皆有佛性如此则不可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者天防是于下万物流行各正性命者是所谓性也循其性【一作各正性命】而不失是所谓道也此亦通人物而言循性者马则为马之性又不做牛底性牛则为牛之性又不为马底性此所谓率性也人在天地之间与万物同流天防时分别出是人是物修道之谓教此则専在人事以失其本性故修而求复之则入于学若元不失则何修之有是由仁义行也则是性已失故修之成性存存道义之门亦是万物各有成性存存亦是生生不已之意天只是以生为道
万物皆只是一个天理已何与焉至如言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天命有徳五服五章哉此都只是天理自然当如此人防时与与则便是私意有善有恶善则理当喜如五服自有一个次第以章显之恶则理当恶【一作怒】彼自絶于理故五刑五用曷尝容心喜怒于其间哉舜举十六相尧岂不知只以佗善未着故不自举舜诛四凶尧岂不察只为佗恶未着那诛得佗举与诛曷尝有毫髪厠于其间哉只有一个义理义之与比
人能放这一个身公共放在天地万物中一般看则有甚妨碍虽万身曾何伤乃知释氏苦根尘者皆是自私者也
要修持佗这天理则在徳须有不言而信者言难为形状养之则须直不愧屋漏与慎独这是个持养底气象也
知止则自定万物挠不动非是别将个定来助知止也诗书中凡有个主宰底意思者皆言帝有一个包涵徧覆底意思则言天有一个公共无私底意思则言王上下千百岁中若合符契
如天理底意思诚只是诚此者也敬只是敬此者也非是别有一个诚更有一个敬也
天理云者这一个道理更有甚穷已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人得之者故大行不加穷居不损这上头来更怎生説得存亡加减是佗元无少欠百理具备【胡本此下云得这个天理是谓大人以其道变通无穷故谓之圣不疾而速不行而至须黙而识之处故谓之神】
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矣乾坤毁则无以见易易不可见则乾坤或防乎息矣易是个甚易又不只是这一部书是易之道也不要将易又是一个事即事【一作只是】尽天理便是易也
天地之化既是二物必动已不齐譬之两扇磨行便其齿齐不得齿齐既动则物之出者何可得齐转则齿更不复得齐从此参差万变巧厯不能穷也
天地之间有者只是有譬之人之知识闻见经厯数十年一日念之了然胸中这一个道理在那里放着来
养心者且须是教他寡欲又差有功
中心斯须不和不乐则鄙诈之心入之矣此与敬以直内同理谓敬为和乐则不可然敬须和乐只是中心没事也
大凡利害祸福亦须致命须得致之为言直如人以力自致之谓也得之不得命固已定君子须知佗命方得不知命无以为君子葢命苟不知无所不至故君子于困穷之时须致命便遂得志其得祸得福皆已自致只要申其志而已
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是求无益于得言求得不济事【元本无不字】此言犹只为中人言之若为中人以上而言却只道求之有道非道则不求更不消言命也
尧夫豪杰之士根本不帖帖地伯淳尝戏以乱世之奸雄中道学之有所得者然无礼不恭极甚又尝戒以不仁已犹不认以为人不曾来学伯淳言尧夫自是悠悠【自言须如我与李之才方得道】
天民之先觉譬之皆睡佗人未觉来以我先觉故揺摆其未觉者亦使之觉及其觉也元无少欠葢亦未尝有所増加也适一般尔天民云者葢是全尽得天生斯民底事业天之生斯民也将以道觉斯民葢言天生此民将以此道觉此民则元无少欠亦无増加未尝不足达可行于天下者谓其全尽天之生民之理其术亦足以治天下国家故也
可欲之谓善便与元者善之长同理
礼乐不可斯须去身
不能反躬天理灭矣天理云者百理具备元无少欠故反身而诚只是言得已上更不可道甚道【元本道字属下文】
命之曰易便有理【一本无此七字但云道理皆自然】若安排定则更有甚理天地隂阳之变便如二扇磨升防盈虚刚柔初未尝停息阳常盈隂常亏故便不齐譬如磨既行齿都不齐既不齐便生出万变故物之不齐物之情也而庄周强要齐物然而物终不齐也尧夫有言泥空终是着齐物到头争此其肃如秋其和如春如秋便是义以方外也如春观万物皆有春意尧夫有诗云拍拍满懐都是春又曰芙蓉月向懐中照杨栁风来面上吹【不止风月言皆有理】又曰卷舒万古兴亡手出入防重云水身若庄周大抵寓言要入佗放荡之场尧夫却皆有理万事皆出于理自以为皆有理故要得纵心妄行总不妨【一本此下云尧夫诗云圣人吃些儿事其言太急廹此道理平铺地放着里何必如此】
观天理亦须放开意思开濶得心胸便可见打揲了习心两漏三漏子今如此混然説做一体犹二本那堪更二本三本今虽知可欲之为善亦须实有诸己便可言诚诚便合内外之道今看得不一只是心生除了身只是理便説合天人合天人已是为不知者引而致之天人无间夫不充塞则不能化育言赞化育已是离人而言之
须是大其心使开濶譬如为九层之台须大做脚须得元亨者只是始而亨者也此通人物而言【通元本作咏字】谓始初发生大防一例亨通也及到利贞便是各正性命后属人而言也利贞者分在性与情只性为本情是性之动处情又防时恶故者以利为本只是顺利处为性若情则须是正也
医家以不认痛痒谓之不仁人以不知觉不认义理为不仁譬最近
所以谓万物一体者皆有此理只为从那里来生生之谓易生则一时生皆完此理人则能推物则气昏推不得不可道他物不与有也人只为自私将自家躯殻上头起意故看得道理小了佗底放这身来都在万物中一例看大小大快活释氏以不知此去佗身上起意思奈何那身不得故却厌恶要得去尽根尘为心源不定故要得如枯木死灰然没此理要有此理除是死也释氏其实是爱身放不得故説许多譬如负贩之虫已载不起犹自更取物在身又如抱石沉河以其重愈沉终不道放下石头惟嫌重也
孟子论四端处则欲扩而充之説约处则博学详説而反説约此内外交相养之道也
万物皆备于我不独人尔物皆然都自这里出去只是物不能推人则能推之虽能推之防时添得一分不能推之防时减得一分百理具在平铺放着防时道尧尽君道添得些君道多舜尽子道添得些孝道多元来依旧
横渠教人本只是谓世学胶固故説一个清虚一大只图得人稍损得没去就道理来然而人又更别处走今日且只道敬
圣人之徳行固不可得而名状若顔子底一个气象吾曹亦心知之欲学圣人且须学顔子【后来曾子子夏煞学得到上面也】
今学者敬而不见得【元本有未字】又不安者只是心生亦是太以敬来做事得重此恭而无礼则劳也恭者私为恭之恭也礼者非体之礼是自然底道理也只恭而不为自然底道理故不自在也须是恭而安今容貌必端言语必正者非是道独善其身要人道如何只是天理合如此本无私意只是个循理而已
尧夫解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玉者温润之物若将两块玉来相磨必磨不成须是得佗个麤砺底物方磨得出譬如君子与小人处为小人侵陵则修省畏避动心忍性增益预防如此便道理出来
公掞昨在洛有书室两旁各一牖牖各三十六隔一书天道之要一书仁义之道中以一牓书毋不敬思无邪中处之此意亦好
古人虽胎教与保傅之教犹胜今日庠序乡党之教古人自幼学耳目防处所见皆善至长而不见异物故易以成就今人自少所见皆不善才能言便习秽恶日日消铄更有甚天理须人理皆尽然尚以些秉彝消铄尽不得故且恁过一日之中起多少巧伪萌多少机穽据此个薰蒸以气动气宜乎圣贤之不生和气之不兆也寻常问或有些时和岁丰亦出于幸也不然何以古者或同时或同家并生圣人及至后世乃数千歳寂寥
人多言天地外不知天地如何説内外外面毕竟是个甚若言着外则须似有个规模
凡言充塞云者却似个有规模底体面将这气充实之然此只是指而示之近耳气则只是气更説甚充塞如化育则只是化育更説甚赞赞与充塞又早却是别一件事也
理之盛衰之説与释氏初刼之言如何到佗説便乱道又去窥测得些彼其言成住壊空曰成壊则可住与空则非也如小儿既生亦日日长行元不曾住是佗本理只是一个消长盈亏耳更没别事
极为天地中是也然论地中尽有説据测景以三万里为中若有穷然有至一边已及一万五千里而天地之运葢如初也然则中者亦时中耳地形有髙下无适而不为中故其中不可定下譬如杨氏为我墨氏兼爱子莫于此二者以执其中则中者适未足为中也故曰执中无权犹执一也若是因地形髙下无适而不为中则天地之化不可穷也若定下不易之中则须有左有右有前有后四隅既定则各有逺近之限便至百千万亿亦犹是有数葢有数则终有尽处不知如何为尽也
日之形人莫不见似轮似饼其形若有限则其灮亦须有限若只在三万里中升降出没则须有灮所不到处又安有此理今天之苍苍岂是天之形视下也亦须如是日固阳精也然不如旧説周囘而行中心是须弥山日无适而不为精也地既无适而不为中则日无适而不为精也气行满天地之中然气须有精处故其见如轮如饼譬之铺一溜柴薪从头爇着火到处其光皆一般非是有一块物推着行将去气行到寅则寅上有光行到卯则卯上有光气充塞无所不到若这上头得个意思便知得生物之理
观书者亦须要知得随文害义如书曰汤既胜夏欲迁其社不可既处汤为圣人圣人不容有妄举若汤始欲迁社众议以为不可而不迁则是汤先有妄举也不可者汤不可之也汤以为国既亡则社自当迁以为迁之不若不迁之愈故但屋之屋之则与迁之无以异既为亡国之社则自王城至国都皆有之使为戒也故春秋书亳社灾然则鲁有亳社屋之故有火灾此制计之必始于汤也
长安西风而雨终未晓此理须是自东自北而风则雨自南自西则不雨何者自东自北皆属阳【坎卦本阳】阳唱而隂和故雨自西自南隂也隂唱而阳不和蝃蝀之诗曰朝隮于西崇朝其雨是阳来唱也故雨蝃蝀在东则是隂先唱也莫之敢指者非谓手指莫敢指陈也犹言不可道也易言宻云不雨自我西郊言自西则是隂先唱也故云虽宻而不雨今西风而雨恐是山势使然
学者用了许多工夫下头须落道了是入异教只为自家这下元未曾得个安泊处那下説得成熟世人所惑者鬼神转化佗总有説又费力説道理又打入个无底之壑故一生出不得今日须是自家这下照得理分明则不走作形而下形而上者亦须更分明须得虽则心有【一作存】黙识有难名状处然须説尽心知性知天亦须于此留意【此章一无落道了是四字】
学则与佗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则不失异教之书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然其流必乖故不可以一事遂都取之若杨墨亦同是尧舜同非桀纣是非则可也其就上所説则是成就他説也非桀是尧是吾依本分事就上过説则是佗私意説个要之只有个理
讲学本不消得理防然毎与剔拨出只是如今杂乱胶固须着説破
孟子论王道便实徒善不足为政徒法不能自行便先从养生【一作道】上説将去既庶既富然后以饱食暖衣而无教为不可故教之也孟子而后却只有原道一篇其间语固多病然要之大意尽近理若西铭则是原道之宗祖也原道却只説到道元未到得西铭意思据子厚之文醇然无出此文也自孟子后葢未见此书
圣人之教以所贵率人释氏以所贱率人【初本无此十六字卷末注云又学佛者难吾言章一本章首有云云下同余见昨日之防章】学佛者难【声去】吾言谓人皆可以为尧舜则无仆隶正叔言人皆可以为尧舜圣人所愿也其不为尧舜是所可贱也故以为仆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