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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订诗经疑问
本来游来曰伴奂尔游即承游字曰优游尔休一字不苟
此伴奂二字有大议论在伴伴伴也伴儅也奂奂释也成王游卷阿时必与羣伴儅相奂释于斯地为诗歌以愉快召康公偶见此谓是治乱一大关头也就于其游歌时矢音以规讽之先教之弥尔性随教之亲近贤人君子以为尽性之助后教之备车焉以招徕天下之贤才葢亲礼贤士大夫以享太平之乐胜于同宦官宫妾优游于卷阿之上也故特从伴奂尔游矣説起儒者不察将伴奂通泮涣与优游共训闲暇之意为千古之大谬愚偶有所见亦愿矢词以正于高明
尝读唐史见老伴伴字面宦游谒益藩敬问大内呼宦侍宫娥果称伴儿伴伴乃信伴字所从来而伴奂二字终不可通为泮涣也再按访落继犹判涣谓工夫间断义理未驰未尝通用伴奂伴音判奂音唤谓可通用愚不敢尽信也
俾尔弥尔性俾字有大责成意在此一句是一篇大要语不应作终其寿命解
天保三俾尔是天所赋畀此三俾尔是人所注望皆忠臣望君之辞
弥字亦不作终字解弥满也充尽之谓也尽其性则可为四方之则四方之纲此愚谓此一句是一篇之大防也中庸尽性之説本诸此
酋字亦不应作终字解酋是特达过人之称今世称酋长取此意
昄章应作版图看
周自文武受命以至于今而太平无事极一时之盛故称受命长而茀禄康
纯嘏即上文之受命茀禄也尔常者常膺此无穷之厯服常享此太平之茀禄也载见篇云俾缉熙于纯嘏纯嘏而本之缉熙亦此篇俾尔弥尔性意三言俾尔弥尔性规之使常存此性也常存则享如此之福禄不存则隳先公之业神人携而大命去矣可畏哉愚固谓此性是天命之性非可以寿命解也如以寿命解即已不令终继世未必无贤者而宁渠至是哉有冯有翼在有孝有徳之人而君可借之以引以翼者故其词云然
冯可依以为安翼可赖以为辅是引翼之人引即引君当道之引翼即予为女翼之翼是冯翼之事曰有徳是矣何以先有孝孝是天性第一义故孔子称为至徳要道中庸一书统论尽其性首称大孝达孝有孝有徳是克全其性之人君人者不得此等人引翼何以能弥其性
有冯有翼是虚説有孝有徳是实説以引以翼是实用孝徳者以为之冯翼也所以能为四方之则四方同此性也吾先弥性以立极四方其谁不则而效之记曰君者则人者也
颙卬是容止之尊严圭璋是充养之纯粹闻望是见闻之隆赫总之皆君徳也皆弥性之符验也皆得于冯翼孝徳之助而致之者
纲为众纪之所繋君为万姓之所系一人正天下莫不归于正故曰四方为纲
以引以翼四方为则是泛説颙颙卬卬如圭如璋令闻令望是实用冯翼孝徳引翼以造其极者故称岂弟君子四方为纲
吉人吉士总是冯翼孝徳之人在朝曰士在外曰人耳
亦集爰止是吉士已立于朝矣故维君子使而媚于天子亦傅于天是吉人欲见于世者故维君子命而媚于庶人媚天子媚庶人总是为上为徳为下为民事分而言之者见得维上之所使所命耳鳯凰鸣矣于彼髙冈见贤士当出潜离隐之日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见贤君当明出地上之时此言一时相值之甚偶菶菶萋萋喻贤君礼遇之殷雝雝喈喈喻贤士和鸣之感此言一时相召之必然但曰君子之车云云而不言其所以用引言而不发含意于无穷此最诗之极妙处
反复更端矢诗亦既多矣而曰不多者爱君无已之心犹以为未足也
维以遂歌云者若曰此维因王之游歌而遂矢陈之不知其词之可当于君心否也吃要其深思而自得
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无纵诡随以谨无良式遏冦虐防不畏明柔逺能迩以定我王民亦劳止汔可小休惠此中国以为民逑无纵诡随以谨惽怓式遏冦虐无俾民忧无弃尔劳以为王休民亦劳止汔可小息惠此京师以绥四国无纵诡随以谨罔极式遏冦虐无俾作慝敬慎威仪以近有徳民亦劳止汔可小愒惠此中国俾民忧泄无纵诡随以谨丑厉式遏冦虐无俾正败戎虽小子而式大民亦劳止汔可小安惠此中国国无有残无纵诡随以谨缱绻式遏冦虐无俾正反王欲玉女是用大谏诗序召穆公刺厉王也是注谓同列相戒之辞者想当时上悦于诡随执政者转相效尤使一辈无良小人放恣于邦国之中公然大肆其冦虐而民不胜其劳苦故作此诗以告执政者而实所以刺其君也劈头説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见生民不胜其劳苦今亦可少康宁之矣葢中国四方之根本也根本病枝叶无有不受病者惠此中国庶四方有所仰借以绥宁耳此是一篇大题目下无纵诡随云云正承説此系根本之所在所以当严加任用不可放纵无良的人胡行乱做贻中国之害而携四方之心
曰民亦劳止汔可小康词缓而意恳曰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意正而词严
只説惠此中国以绥四方而出无纵诡随以谨无良语何也朝廷之用舎关生民之休戚用匪其人而贻害于内外不小小也故其词云云
无从诡随四句一气下重首一句用人者能审其人之心术无纵诡随者得列于其位则彼无良者自知所敛戢而可止冦虐之害矣彼虽不畏明而宁不防然知所惩乎谨字遏字防字正应上无纵二字诡随是小人之心术无良是小人之品格冦虐是小人之荼毒不畏明是小人之放肆
防动心貌小人虽一向放肆而无畏苟无纵之彼亦必有防然动其心者故特用防字如何训作曽字看后章曾莫惠我师曾是莫听屡用曾字此诗独何巧用防字要人作曾字解耶
柔逺二句承上説来若曰如是其慎用人所以柔其逺能其迩以定我王室也是所谓惠中国以绥四方之道也语意极囘顾有情
书称柔逺能迩归结在难壬人此称柔逺能迩吃在谨无良总一意
康字休字息字愒字安字不重所重在惠此中国上而吃只在无纵诡随一语其反覆乎言之者盖极小人情状之可恶见已之谏所以为切耳凡人臣事君始何尝不洗心为国迨其后稍自逸也悦诡随而任之则前劳尽弃矣曰无弃尔劳以为王休葢提醒而令之知谨也比前柔逺能迩以定我王语更切惽怓非讙哗也惽从忄以昬怓从忄从奴是小人之心昬迷于利欲奴奴然以思逞者故究其欲则无所不至而曰罔极观其状则备诸丑态而曰丑厉穷其情则曲为固结而曰缱绻此所谓无良也乃其在君侧只一味诡遇以随人故拳拳以无纵诡随为説无良之肆为暴虐岂敢自纵哉小人工于媚悦而巧于弥缝人主不觉入其彀中其情始恣放而思逞是其纵君纵之也使烛之蚤而防之豫俾诡随者不能一行其奸则其人自敛戢而不敢肆矣故曰无纵诡随以谨无良谨字正与纵字对
上言无俾民忧是释民之害此言无俾作慝是絶彼之恶絶得小人之恶方可以释民之忧
敬慎威仪二句重在近有徳上近有徳则自逺无良矣然必先从敬慎始是根本之论也
邪説兴正道败是理之必然者无俾正败全由禁邪来
戎指无良説其人虽小而彼所懐挟及其规为动关天下国家倘一不谨而其祸将不可言矣故曰而式大
曰以绥四方是泛説曰以为民逑见其必如此而后可聚民也曰以绥四国言四国由此其可绥曰俾民忧泄则民去其忧矣去其忧则国可保全无害也故曰国无有残
曰正败正犹在也曰正反则正尽覆无存矣此语之浅深也
曰柔逺能迩以定我王使知所趋也曰无弃尔劳以为王休使知所图也曰敬慎威仪以近有徳使知所本也曰戎虽小子而式大使知所谨也曰王欲玉女是用大谏使知所听也
五章结语处三用王字所以警其臣者至矣而未必出于王之心也如是立言者使其臣听之深耸而不违而其君听之亦深思而不怒耳所谓言之者无罪听之者足以戒正是此等语
玉女玉字下得极妙凡人甚相爱者必冀成其美而维恐其有一毫之玷瑕此玉女之説也思令所以玉其成则不得不自珍玉矣西铭曰玉女于成明白正大以谏之曰大谏玉女而用大谏者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也
上帝板板下民卒瘅出话不然为犹不逺靡圣管管不实于亶犹之未逺是用大谏
天之方难无然宪宪天之方蹶无然泄泄辞之辑矣民之洽矣辞之怿矣民之莫矣
我虽异事及尔同僚我即尔谋听我嚣嚣我言维服勿以为笑先民有言询于刍荛
天之方虐无然谑谑老夫灌灌小子蹻蹻匪我言耄尔用忧谑多将熇熇不可救药
天之方懠无为夸毗威仪卒迷善人载尸民之方殿屎则莫我敢葵丧乱蔑资曽莫惠我师
天之牖民如壎如篪如璋如圭如取如防防无曰益牖民孔易民之多辟无自立辟
价人维藩大师维垣大邦维屏大宗维翰懐徳维宁宗子维城无俾城壊无独斯畏
敬天之怒无敢戯豫敬天之渝无敢驰驱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
诗序凡伯刺厉王也是观首称上帝板板及天之牗民以下分明刺王之诗维我虽异事及尔同僚似为同列相戒语耳大抵有君如是其臣从之作诗者不敢即先斥言始姑为戒同列语而后深警乎君心也要识得
首二句是提纲语出话以下正申其板板而病民处故作诗以大谏此章是一诗之纲领
出话不然二句直説下总见其无经国之逺图而靡圣管管二句又本其心之藐忽而妄为者言之故深嗟其犹之未逺是用大谏焉耳
出话不然便是为犹之未逺处
出话不然然字是人心之同然然字
凡人懐深逺之谋者其出言必不苟斯人也信口胡言而未尝思为乆逺计但维谓世无圣人自任其局小之见即国有大谋大政所当亶心为之者而彼且不加诚实焉嗟乎斯其犹之未逺而下民之所以卒瘅也是用大谏葢为此耳
犹之未逺即上为犹不逺但上是重言以病之之词此是轻言以嗟之之词
管管即管窥管字葢曲局浅小之见未窥圣人之大意者谓世有圣人而虚心以听之则其见日益大而其犹日益逺靡圣而一任管管之见所见能几何所图能几何此最是君人之大病
亶训诚是但就不实于亶语详之此亶字当是大政事大谋议所当亶心以为之者而一以不诚处之故曰不实于亶耳
宪宪即成宪宪字自以为宪宪则不顾理之是非矣此本靡圣管管来
管管则宪宪宪宪则泄泄而不思为国家乆逺计矣故教以辞之辑矣民之洽矣云云
辞之辑矣四句正出言合理而为犹之深逺足以宜其民人者
辞之辑与怿全由此心体防圣谟之洋洋发出所以先得人心之同然语意若曰其辞如此此方是民之洽民之莫是之谓訏谟是之谓逺犹云尔之洽之莫与胥洽胥莫不同认得此语意真切照上出话不然为犹不逺看极有意味
我虽异事三节反覆着其不受善言实心为朝廷做事正形容其靡圣管管不实于亶处
嚣嚣亦从管管来自以已见为得而反笑人言之为非也故承説我言维服勿以为笑
我言维服之服即衣服服字言已所言有关于民生国计是日用之最切者书説命云説乃言维服照下民之方殿屎则莫我敢葵看便识此维服之义矣询于蒭荛是先民之言灌即灌溉之灌灌灌者欲入其耳而沃其心也蹻即古脚字蹻蹻者下遗而不加之意也
忧谑者以老成忧国之言为谑浪也
将行也熇熇暴虐之意与上辑字怿字正相反夸毗二字聮读谓以夸大之言毗其君也民方如蜩螗如沸羮而彼乃谓太平无事谀悦其君以取容焉李林甫杨国忠之所为也此二字极描得小人情状出
凡君子垂绅正笏端言于庙堂之上小人必多方以迷乱之而使终不得伸焉善人即懐有逺犹无由得展若尸之不言不为者然是之谓威仪卒迷善人载尸【原阙】
<经部,诗类,重订诗经疑问,卷九>
自省又出怪异以儆惧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灾异之谴告天之怒也怪异之儆惧天之渝也此不知敬而戏豫驰驱以处之伤败其可免乎此诗人之所为惓惓也易曰洊雷震君子以恐惧脩省戏豫驰驱不照前宪宪泄泄等辞説戒其臣曰无然宪宪无然泄泄戒其君曰无敢戏豫无敢驰驱语各有体读昊天曰明数语天之威命灵爽无时而不监观在下而人之徃来作息无一而不对越在上兢兢业业有不可瞬息忘者文王陟降在帝左右此方是敬天的様子
此诗前五章统责其臣不知畏天而不为深逺之谋后三章始责其君一于懐徳而实脩敬天之事上篇先致责辞而以是用大諌终此篇略提责词而以是用大谏始各一体
荡荡上帝下民之辟疾威上帝其命多辟天生烝民其命匪谌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曽是彊御曽是掊克曽是在位曽是在服天降慆徳女兴是力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而秉义类彊御多怼流言以对冦攘式内侯作侯祝靡届靡究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女炰烋于中国敛怨以为徳不明尔徳时无背无侧尔徳不明以无陪无卿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天不湎尔以酒不义从式既愆尔止靡明靡晦式号式呼俾昼作夜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如蜩如螗如沸如羹小大近丧人尚乎由行内奰于中国覃及鬼方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匪上帝不时殷不用旧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曽是莫听大命以倾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人亦有言颠沛之揭枝叶未有害本实先拨殷鉴不逺在夏后之世
诗序召穆公伤周室大壊也是
首称上帝又出天字分明借上帝以指其君上帝荡荡而可肆疾威乎此其意可识矣
首三四句若归咎于天而随接天生烝民四句见此非天之命也人自不以善道终故致命之多辟耳自此以后通説鲜克有终事
天命人本无不善而人初时亦无不善维其后不克有终天命亦从而改移故曰其命匪谌
厉王任荣夷公以罔利而又用衞巫以监谤彊御掊克之人皆居位任事与当时殷纣之恶一般故诗人借殷商以深刺之
曽是云者治世曽未有此人亦曽未用此人曽是此人而可用之在位在服乎在服者服是事也
此彊御掊克一辈人慆滛无度固天所降生苟为君者心存爱民放流屏弃之彼亦胡敢肆其志哉唯是庸君污暴作兴此一辈人故彼始竭力为之耳天命皆善而曰天降慆徳何也善是人之本性而中间有为不善如叔向之母所讥者即初生时便不同谓非天之所生不可也
彊御掊克何世无之维君之兴与不兴耳
凡君道之所宜为者曰义义之类不一而足皆君人所宜秉执者若彼彊御之臣抟击以为威多取怼于天下且肆为流浪不根之言正宜加察而逺斥之者顾反与相对合唯其言之是听其冦攘式内何怪哉所以众懐怨愤共作诅呪不知其所届止究竟也上并举彊御掊克此何以特申彊御彊御者必掊克贪暴本一事也故云冦攘式内冦攘者攘夺民财也此一节正申上章女兴是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