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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订诗经疑问
凡人不思其亲则必不自敬其身思及其亲之所以生我教我若中原有菽一节则必以齐圣温克为师而不敢同流于彼昏壹醉之习矣此明发不寐有怀二人其人先见得极分明自説得极透快齐圣温克而不困于酒是昔先人敬其身以承天命者壹醉日富则今时习于酒之昏昏者也各敬尔仪天命不又兄弟劝各努力敬身效齐圣温克者之所为则立意甚佳而其向进亦甚烈矣
壹专一也富加益也四字状尽滛湎于酒
凡整肃通明的人即当欢怿欵洽时亦知谨饬自谦和而可爱
抑诗云抑抑威仪维徳之隅春秋传曰威仪所以定命也匪敬尔仪其何以脩徳而承命读此诗可以知此人
吾身与天命相对越无时无处可萌一懈心才一懈惰天命即从此违矣是天命不又之説也要防得细教诲尔子式糓似之正道二人之所以教我意凡父母之教子未有不道之以善使与齐圣温克者而同归也
中原节原是説父母之教我故下章説到夙兴夜寐无忝尔所生若作我又教其子则上下牵合而文势甚寛缓矣凡于此等处要体得真认得切仰视曰题令飞鸣不已起下征迈意
我日斯迈二句似不如此解诗人盖谓我与而一日有一日事一月有一月事不可放过当斯迈斯征早夜以从事云尔故下承夙兴夜寐无忝尔所生句日月安可分而我説
无忝所生正应前有怀二人句
前云明发不寐有怀二人此云夙兴夜寐无忝尔所生凡思做好人为父母好儿子断然朝夕不可以自懈
桑扈本不食粟也今交交率场而食粟似有横剥民脂意若是而民不堪求必罹于刑狱矣故接哀我填寡宜岸宜狱宜岂宜也若曰民岂宜罹此哉故不自能糓而握粟以卜也
交交桑扈节是于时事难处中求所以自善之计然其道不在乎他在敬尔仪念昔先人而已故又説温温恭人一节兄与弟各努力小心以自励
自何能糓正应前式糓似之一糓字言父母教我以善若斯之殷勤我何自能糓而不负父母之厚望也语语相照应
温温恭人节正照前齐圣温克説见昔先人以此自善其身以承天之命我亦当若其所为承天命以无忝其所生也正收拾明发不寐有怀二人意然昔人温克我軰当效其所为而彼昏不知壹醉日富亦可自省矣此诗人言外之意足以风世也温温恭人是成语如集于木而恐坠矣且惴惴小心如临于谷而恐陨焉又战战兢兢如履薄氷而恐防焉慎而又慎盖若斯之至也总之只是一敬字此正实用力以敬尔仪处
雨无正责羣臣之离居教之各敬尔身此戒人子之式糓教之各敬尔仪敬之一字真臣子持身之大本也
弁彼鸒斯归飞提提民莫不糓我独于罹何辜于天我罪伊何心之忧矣云如之何
踧踧周道鞠为茂草我心忧伤惄焉如假寐永叹维忧用老心之忧矣疢如疾首
维桑与梓必恭敬止靡瞻匪父靡依匪母不属于毛不离于里天之生我我辰安在
菀彼栁斯鸣蜩嘒嘒有漼者渊萑苇淠淠譬彼舟流不知所届心之忧矣不遑假寐
鹿斯之奔维足伎伎雉之朝雊尚求其雌譬彼怀木疾用无枝心之忧矣宁莫之知
相彼投兎尚或先之行有死人尚或墐之君子秉心维其忍之心之忧矣涕既陨之
君子信谗如或醻之君子不惠不舒究之伐木掎矣析薪扡矣舍彼有罪予之佗矣
莫髙匪山莫浚匪泉君子无易由言耳属于垣无逝我梁无发我笱我躬不阅遑恤我后
诗序刺幽王也太子之傅作焉
提提上着一归字言小鸟亦知所归也子非父母之归而谁归哉宜臼独被废斥如穷人无所归故兴语特着此一字乃知圣贤经传一字必一义不苟下也罹罗网也于罹正与归飞对忧在下
何辜于天我罪伊何通是自反之辞父母之不我爱于我何哉正是此意
此篇以忧字为主人子承懽于父母却是何等喜见弃于父母却是何等忧孟子云唯顺于父母可以觧忧则知小弁之忧终身不能觧矣
踧踧周道二句不是兴宜臼感伤时事知其将必至是也故下承我心忧伤惄焉如云云晋人云防见铜驼在荆棘中正是此意
此章忧字凡三见如忧之至于痛也用老忧之至于哀也疾首忧之至于病也
砧捶物曰人有闗心事自然痛心梦寐中亦发嗟叹声甚者虽少而易老疾莫甚于疾首凡忧之甚者首必见病故诗人歴歴道其苦廹之情
桑梓里居也不必説父母所植
説到不属于毛不离于里父母有不动心者乎我辰安在语意若曰天生一人必有一辰在故各有所归我之生辰独安在而罹此不幸穷无所归乎菀彼栁斯六句若谓菀彼栁斯鸣蜩嘒嘒然有漼者渊萑苇淠淠然一动植之物各有所借以自若也我独若彼舟流而不知所届乎此心之忧而不遑假寐也注忧之之深昔犹假寐而今不暇也极善
笺云栁木茂盛则多蝉渊深而旁生萑苇言大者之旁无所不容也甚善
诗缉解鹿斯一章是忧王之孤立也甚善鹿见人则奔宜速矣而伎伎然舒缓者顾其羣也雉朝作而鸣者求其匹也今王黜后而放子兀然如伤疾之木内有蠧病而外无附枝也我心之忧如此而王宁莫之知乎冀其感悟也
宁莫之知有作不如无知防者若曰此心之忧宁莫之知可耳苟一知之而能无痛心切骨者乎此亦有理
幽王之病只是一个忍字忍则不妻其妻不子其子矣此诗人自其所不忍者形其秉心之忍而不觉涕泗之交流也
舒究二字极妙晋骊姫譛太子久矣乃令其祭母而进胙越六日置毒其中令公试之犬死试之小臣死因泣诉太子毒公而公竟不加察赐之以死借其舒究必知六日之毒非出于太子借其加惠必潜察骊姫之奸不使其谗之得行也不舒究之上着君子不惠四字又探本之论
通章心之忧矣凡五见初曰云如之何其词缓次曰疢如疾首其痛深三曰不遑假寐则无刻可置之怀四曰宁莫之知则有生不如其死五曰涕既陨之则所谓泣尽而继之以血者也
自菀彼栁斯至此无物不方比而无物之比不足以动君父之思此方是臣子罕譬纳约之义
君子信谗四句一直説下
诗缉据释文掎从后牵也之文又据钱氏曰扡以手离之之义因解伐木掎矣二句是谗人离间之情盖木附着于本根伐木者既以斤斧伐之又以绳索从其后牵拽之以倒使絶离其本根析薪者既斧之又以手扡而离之使木析而为二皆喻幽王父子天性本附着聨属为一体而无柰谗人之横离絶之也甚善又按佗即他字王舍彼横离絶者之有罪反黜逐太子云舍彼有罪予之佗矣更妙
莫髙匪山二句如注所鲜亦善自愚论之山曰莫髙泉曰莫浚即喻人心之险耳古词太行之山能摧车巫峡之水能覆舟意正如此
无逝我梁云云不必作宜臼语此四句原出于卫风盖弃妇之词也今申后宜臼母子遭逐与此正相类故宜臼引此四句以为煞尾词极咏叹而意极深长今人作诗尽有述古词以结句者盖本诸此若作出宜臼口吻便失本意矣
莫髙匪山一节是两截前説人心之险髙于山浚于泉君子无易由言使耳属于垣者得观望左右以生谗此咎其已前事皆言语以为之阶也今事已至此矣我虽思欲善其后而非吾力之所能也我亦如之何哉故复引古语以深叹之总是叙哀痛廹切之至情总是道其忧之莫觧意
由言由字不苟下由行也欲行之言也宾筵云匪言勿言匪由勿语正是此由字
凡人喜一人轻説个如何擡举怒一人轻説个如何摆布在我初没要言之未必实欲见之行也乃彼之有心者窥见此端日濳于其中逢迎左右以隂助之隂以行已之私喜怒则此易其言之所召也易曰乱之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宻则失臣臣不宻则失身几事不宻则害成正此之谓也再按诗传【缺】伯竒【缺】 后【缺】隣大夫闵之赋小弁续説子贡刘向赵岐皆以此为尹伯竒事是也小序乃曰刺幽王也太子之傅作焉夫君虽不君臣不可以不臣父虽不父子不可以不子太子臣且子也其傅何人顾可刺王且宜臼弑逆之贼又安有亲亲之仁而孟子称之孔子作春秋以诛乱贼托始平王其防深矣岂肯録其怨父之辞而不之削乎唯邻大夫比肩事王则于吉甫有友道焉朋友责善固其责也申公诗説亦云尹伯竒为后母所譛而出其隣大夫作此诗以讽其父吉甫
悠悠昊天曰父母且无罪无辜乱如此怃昊天已威予慎无罪昊天泰怃予慎无辜
乱之初生僣始既涵乱之又生君子信谗君子如怒乱庶遄沮君子如祉乱庶遄已
君子屡盟乱是用长君子信盗乱是用暴盗言孔甘乱是用餤匪其止共惟王之卭
奕奕寝庙君子作之秩秩大猷圣人莫之他人有心予忖度之跃跃毚兎遇犬获之
荏染柔木君子树之往来行言心焉数之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顔之厚矣
彼何人斯居河之麋无拳无勇职为乱阶既防且尰尔勇伊何为犹将多尔居徒几何
诗序刺厉王也大夫伤于谗故作是诗焉
呼昊天为父母而自鸣其无罪亦无所控告之词也
罪与辜意同然二字同出相对似亦少应别按罪从网从非辜从古从辛岂罪以无故罹其非解辜以有故受其辛解耶敢问明者
按注怃训大然怃与膴别膴从月从无谓无如其月者宜训大若怃从忄从无其义似谓大无其心者宜以无情觧为是若训怃为大下泰怃又太大矣似欠妥
凡乱生于谗谗生于君心之不断故先下僣始既涵句方及君子信谗句
小人初进防言以尝试其君正是僣之始不必改僣为譛易曰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由辨之不早辨也正谓僣始之不可涵也蘓氏小人为谗于其君一叚极説得透
君子如怒四句谓君能一辨忠邪慎行其喜怒则谗无由入而乱可无生矣而惜乎其不能也此是深罪其君之不明不断处
君与小人曷尝有盟哉但就小人之大奸似忠大佞似信处日逐献欵于其君君亦日逐与相要结若盟誓者然是之谓屡盟然小人之所为忠信实奸佞之所以祸国者而君不之知也而且日加亲任焉故谓之信盗然其情则盗而其言则蔼然忠君爱国之嘉谋也孰甘于是而孰不倾信之故又谓之盗言孔甘若君知其盗则不甘之矣小人要结其君之固人君信任小人之深此章极説得明透
盟则日固而渐肆故承説用长信则恃爱而为奸故承説用暴甘则莫逆而加甚故承説用餤匪其止共正説出小人心事来
止共不但是共其职事内矢于念虑外慎于猷为莫非一敬之肃将此方可当此若就职事説小人之曲谨殆过于君子矣但不是止于共耳此二字当细体注较粗浅
奕奕寝庙二节不是兴诗意若曰奕奕寝庙君子作之而不可任之匪人也秩秩大猷圣人莫之而不可谋之匪人也凡所以賛庙谟定国是者皆在其人之一心他人有心予应忖度之而不可以轻信也倘如谗佞者一立于朝即宜加摈斥如犬遇毚兎者然则得之矣乃今于柔佞小人不胜庙廊之大任者则培植而作用之于缉缉翩翩徃来之行言不足以賛大猷而反祸国者则中心焉亲信而数近之曽不思蛇蛇硕言取办于其口其于国何如也巧言如簧无所用其耻其于国又何如也此之谓屡盟而乱用长信盗而乱用暴孔甘而乱用餤终为维王之卭也愚谓如此体防庶得诗人之意若注所谓兴又比不敢以为是也
寝庙即宗庙庙中有寝制度奕然故云奕奕寝庙作造也
大猷即小旻章先民是程之大猷秩秩有经纶次第也莫谋定也
人藏其心不可测度然就其所为以窥其意向又就意向而察其所安则予可忖度而知者
小人小有才而跳踉以跃跃毚兎喻极当
国家植材以大用必树刚直之正人绵力小才如荏染柔木者树之何益
凡正人君子其建言于朝着必正大光明凡往来君侧如十月篇所云噂防背憎巷伯篇所云缉缉翩翩可谓之君子乎行言上加往来二字极状得小人进言之态出
心焉数之之数即礼记祭不欲防亦不欲数之数字义与防正相反心焉数之者谓中心焉亲任之也钱氏曰数记也谓记忆而不忘也此觧亦先得我心矣荏染者树之则正直者必逺矣往来行言心焉数之则端方辟言必心焉防之矣
玩心焉数之四字则君心之眷注小人真有恋恋不觧者易曰君子维有觧吉有孚于小人真万古之鉴也
硕言本硕大之言而发之蛇蛇便有委曲转折之状真实由中语决不如是故云出自口矣正月篇云好言自口莠言自口雨无正篇云哀哉不能言匪舌是出则知出自口者谗佞之言也匪舌是出者忠直之言也注谓蛇蛇硕言为善言之出于口吾不信也蛇口花舌而吞吐不可测故此用蛇蛇字
居河之麋必指其所居之处非谓居下湿之地也为乱者多生于拳勇而彼之生乱专在谗佞之言故云无拳无勇职为乱阶
既防且尰二句承上説盖极鄙其人之侏儒状之卑尔非谓其骭痬肿足之疾也
为犹将多二句诗人意若曰小人之为谋也秘其为犹也将滋多矣乃其居御徒众能有几何哉特其不揣涯分而僣始者直究其终是以终为王之卭耳此二句总见小人之诡秘其为身家利者无几乃为国家害者则甚大所以君子当其僣始时辨之宜早而遏之宜严断不可涵容之而使之至于若是烈耳此篇自奕奕寝庙下注俱似未妥愚故歴歴辩之髙明君子幸虚心一裁订焉得诗人之心于千古之上
彼何人斯其心孔艰胡逝我梁不入我门伊谁云从维暴之云
二人从行谁为此祸胡逝我梁不入唁我始者不如今云不我可
彼何人斯胡逝我陈我闻其声不见其身不愧于人不畏于天
彼何人斯其为飘风胡不自北胡不自南胡逝我梁祗搅我心
尔之安行亦不遑舍尔之亟行遑脂尔车壹者之来云何其盱
尔还而入我心易也还而不入否难知也壹者之来俾我祗也
伯氏吹壎仲氏吹箎及尔如贯谅不我知出此三物以诅尔斯
为鬼为蜮则不可得有腼面目视人罔极作此好歌以极反侧
诗序蘓公刺暴公也暴公为卿士而譛蘓公焉蘓公作是诗以絶之
此诗要见谗人者无面目以见人如鬼蜮之不可测被譛者始作此诗以絶之中间逝梁逝陈之説不过状其踪迹之诡秘而实非有此事也再言壹者之来若谓尔先自絶于我耳我犹欲与尔诅无相疑也而何尔之罔极若是也好歌以极反侧真可谓尽小人反侧之状使无自立于天地之间
首提彼何人斯便是直指其人后却放寛而原复归到彼人身上是纵操责人之法亦纵操作文之法孔艰二字説尽小人心事凡人正大光明其心必简易平直若艰深险阻如飘风之不可测鬼蜮之不可得则必为小人无疑者首二句是正责之辞胡逝我梁二句本状其行止之诡秘然此却就作实説且不直斥其人而讯其从行者曰维暴之云则其辞婉而其指则甚直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