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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诗质疑
北风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携手同归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比也 毛传喈疾貌霏甚貌 朱注归者去而不反之辞
莫赤匪狐莫黒匪乌惠而好我携手同车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比也 朱注狐兽名乌鵶也 郑笺赤则狐也黒则乌也犹君臣相承为恶如一也
北风三章章六句
虞惇按其虚其邪郑云在位寛仁虚徐者今皆为刻急之行衍説也莫赤匪狐朱云所见无非不祥之物不若郑氏为长
静女刺时也卫君无道夫人无徳
虞惇按诗无刺君夫人之意序诗者推本而言之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赋也 朱注静者闲雅之意 毛传姝美色也俟待也 朱注城隅幽僻之处踟蹰犹踯躅也
欧阳氏曰宣公淫乱国人化之礼义大壊此述其男女相慕悦赠答之辞以刺之也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説怿女美【娈铣韵管旱韵本通不必叶】
赋也 孔疏彤赤也 李氏曰古者鍼笔皆有管乐器亦有管盖相赠以结殷勤也 毛传炜赤貌欧阳氏曰彼娈然之静女赠我以彤管此管之色炜然而光盛亦如女之美可説怿也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女如字平上去通韵】
赋也 朱注牧外野也归亦贻也 毛传荑茅之始生者 郑笺洵信也
欧阳氏曰我自牧田而归取彼茅之秀者以赠女此荑洵美且异矣然未足以比女之美聊贻美人以为报耳 朱注此男之赠女也
静女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诗序云刺时而毛郑以为陈静女之徳欲进之君以易夫人其説可谓迂矣城隅喻高不可逾彤管谓女史记过之法荑可以供祭祀皆求诗之过也匪女之为美朱注女音汝指荑而言称荑为汝犹称苌楚为子恐未安今从欧阳氏
新台刺卫宣公也纳伋之妻作新台于河上而要之国人恶之而作是诗也
郑笺伋宣公之世子
新台有泚河水弥弥燕婉之求籧篨不鲜【鲜古音犀平上通韵】
赋也 孔疏尔雅四方而高曰台 毛传泚鲜明貌弥弥盛貌燕安婉顺也籧篨不能俯者 苏氏曰籧篨戚施天下之恶疾也 王氏曰鲜少也
毛传水所以洁汚秽反于河上而为淫昏之行 郑笺齐女来嫁于卫其心本求燕婉之人谓伋也反得籧篨谓宣公也 谢氏曰籧篨戚施宣公非有此疾也国人恶其无礼义乱人伦故以恶疾比之既无人道亦非人形也
新台有洒河水浼浼燕婉之求籧篨不殄【洒古音铣浼古音免】
赋也 毛传洒高峻也浼浼平地也殄絶也
鱼网之设鸿则离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离古音罗施古式何反此章以离施韵不以之施韵顾氏引笃公刘何以舟之舟与瑶刀韵载见永言保之保与寿韵桓皇以间之间与天韵为证盖古人用韵变化不拘如此】兴也 朱注鸿雁之大者离丽也 毛传言所得非所求也戚施不能仰者
李氏曰卫宣公楚平王唐明皇三君者其恶一也其后宣公之子伋寿皆遇杀惠公奔齐懿公为狄所灭楚平王鞭尸唐明皇身窜南蜀几失天下淫乱之祸如此可不戒哉
新台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郑笺以籧篨为口柔戚施为面柔又改殄为腆皆曲説欧阳氏驳郑而其説更迂曲惟苏氏得之
二子乘舟思伋寿也卫宣公之二子争相为死国人伤而思之作是诗也
毛传宣公为伋娶于齐而美公夺之生寿及朔朔与其母愬伋于公公令伋之齐使贼先待于隘而杀之寿知之以告伋使去之伋曰君命也不可以逃寿窃其节而先往贼杀之伋至曰君命杀我寿何罪贼又杀之 申公説宣公欲立少子朔使伋寿如齐而沈之于河卫人伤之作是诗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景古于两反】赋也 毛传二子伋寿也 朱注乘舟渡河适齐也毛传愿每也养养然忧不知所定
苏氏曰国人伤二子往而不返泛泛然徒见其景欲救之不可得是以思之养养然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愿言思子不瑕有害
赋也 毛传逝往也 郑笺瑕犹过也 金氏曰谓本无瑕疵而有祸害也
史记太史公曰余读世家言至于宣公之子以妇见诛弟寿争死以相让此与晋太子申生不敢明骊姬之过同俱恶伤父之志然卒死亡何其悲也或父子相杀兄弟相戮亦独何哉 许氏曰卫宣公淫于上下父子夷戮人道絶矣无足论也惜乎伋之死未得其所耳伋非得罪于父特朔母子之构也寿既告之逃以自免不陷父于恶斯可矣而以弃父命为辞必于就死是以从令为孝而择义未精者也 苏氏曰宣公将害伋伋不忍去而死尚可也而寿之死独何哉无救于兄而重父之过君子以为非义也 王氏曰二子死非其所不得为无瑕陷父于不义不得为无害虽然其心岂有他哉 严氏曰卫自宣公杀伋寿以朔为世子代立是为惠公左右公子怨朔之谗杀伋乃作乱立黔牟惠公奔齐其后诸侯纳惠公黔牟奔周惠公怨周之容黔牟与燕伐周立子頽虢郑杀子頽而惠公奔温惠公卒子懿公立百姓大臣犹以杀伋故皆不服狄乘其衅杀懿公而灭卫呜呼卫之乱极矣父子兄弟君臣之间相戕相贼不惟流毒子孙啓侮戎狄而余殃所渐且稔王室之祸盖纲常道尽而天地几于倾陷矣推原乱本皆始于夫妇之不正袵席之祸一至于此以是知诗首关雎圣人之意深逺矣
二子乘舟二章章四句
虞惇按不瑕有害朱注以为疑辞而毛郑皆云二子之不逺害愚意伋寿遭人伦之变兄弟争死虽非中道而志节皎然亦可悲矣故録太史公之説以为凖而苏氏许氏之説附载焉学者读其辞论其世择而取焉可也刘向新序以此诗为伋之傅母作盖本之齐诗云
国十九篇七十一章三百六十三句
读诗质疑巻三
<经部,诗类,读诗质疑>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四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鄘
柏舟共姜自誓也卫世子共伯蚤死其妻守义父母欲夺而嫁之誓而弗许故作是诗以絶之
郑笺共伯僖侯之世子
泛彼柏舟在彼中河髧彼两髦实维我仪之死矢靡他母也天只不谅人只【舟尤韵髦豪韵本通仪古音俄后并同舟髦河仪隔句韵下天与人韵俱不必叶】
兴也 毛传中河河中也 郑笺舟在河中犹妇人在夫家其常处也 毛传髧两髦之貌髦者髪至眉子事父母之饰 孔疏内则子事父母总拂髦 郑笺两髦之人谓共伯也 孔疏共伯已死不忍斥言故以两髦言之 毛传仪匹之至矢誓靡无也至己之死誓无他心也 朱注只语辞 毛传谅信也严氏曰父母者子之天夫者妇之天今父与夫俱不存惟母是我所天也何不信我而欲夺我志耶
泛彼柏舟在彼河侧髧彼两髦实维我特之死矢靡慝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兴也 毛传特匹慝邪也
范氏曰衰乱之世淫风大行共姜得礼之正而能守义故以首鄘风也 吕氏曰史记载共伯厘侯世子厘侯已武公袭攻共伯共伯入厘侯羡自杀按武公在位五十五年国语称武公年九十有五犹箴儆于国计其初即位葢已年四十余矣使果弑共伯篡立则共伯见弑之时其齿加长于武公安得谓之早死乎髦者子事父母之饰诸侯既小敛则脱之史记谓厘侯而共伯自杀则是时共伯既脱髦矣诗安得犹谓之髧彼两髦乎是共伯未尝有见弑之事武公未尝有弑兄之恶后之传者妄也
柏舟二章章七句
墙有茨衞人刺其上也公子顽通乎君母国人疾之而不可道也
郑笺宣公卒恵公幼其庶兄顽烝于恵公之母生子五人齐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许穆夫人 严氏曰恵公朔即愬伋者恵公之母宣姜即宣公所纳伋妻也 虞惇按春秋传恵公之即位也少齐人使昭伯烝于宣姜
墙有茨不可埽也中冓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丑也
兴也 毛传茨蒺藜也 吕氏曰中冓汉书应劭注材构在堂之中葢阃内隐奥处也中冓之言若曰闺门之言也
郑笺国君以礼防制一国今内有淫昏之行犹墙之生蒺藜 毛传欲埽去之反伤墙也
墙有茨不可襄也中冓之言不可详也所可详也言之长也
兴也 毛传襄除也
墙有茨不可束也中冓之言不可读也所可读也言之辱也
兴也 毛传束束而去之也 朱注读诵言也杨氏曰公子顽通乎君母闺中之言至不可读其污甚矣圣人何取焉而着之于经也葢自古淫乱之君自以为密于闺门之中世无得而知者故自肆而不反圣人着之于经使后世为恶者知虽闺中之言亦无隐而不彰也其为训戒深矣 黄氏曰宣公纳伋之妻而公子顽通乎君母传曰君以此始亦以此终可不戒哉
墙有茨三章章六句
君子偕老刺衞夫人也夫人淫乱失事君子之礼故陈人君之徳服饰之盛宜与君子偕老也
郑笺夫人宣公夫人恵公之母也人君小君也
君子偕老副笄六珈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子之不淑云如之何【宜古鱼何反后并同】
赋也 朱注君子夫也偕老偕生而偕死也妇人夫死称未亡人言待死也 毛传副者后夫人之首饰编髪为之 孔疏周礼追师掌王后之首服为副编次 毛传笄衡笄也 孔疏王后之衡笄以玉为之垂于副之两旁当耳其下以紞悬瑱珈之言加以玉加于笄为饰也副既笄而加饰如漠之歩摇上饰也六珈饰之有六也委佗行歩有仪也 朱注如山安重也如河广也 郑笺象服褕翟阙翟也 孔疏象翟羽而画之故曰象
毛传能与君子偕老乃宜居尊位服盛服也 郑笺服饰如是而为不善之行云如之何深疾之
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髪如云不屑髢也玉之瑱也象之揥也扬且之晳也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晳从析从白音锡朱子误作晢叶征例反非也陈风明星晢晢晢从折从曰音制与此不同此章疑玼髢揥帝一韵翟晳一韵诗多错综用韵不必强叶顾氏合通章为上去入一韵亦不可从】
赋也 毛传玼鲜盛貌翟褕翟阙翟羽饰衣也 郑笺王后六服袆衣褕翟阙翟鞠衣展衣褖衣侯伯夫人之服自褕翟而下如王后焉 毛传鬒黒髪也如云美长也屑洁也 郑笺髢髲也 许氏曰髲益髪也 毛传瑱塞耳也揥所以摘髪也 孔疏以象骨搔首因以为饰名之曰揥 毛传扬眉上广也 朱注且语辞 毛传晳白晳也 苏氏曰胡然而尊敬之如天帝乎非以其有徳耶嗟今无以受之
瑳兮瑳兮其之展也蒙彼绉絺是绁袢也子之清扬扬且之顔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赋也 许氏曰瑳鲜白貌 郑笺后妃六服之次展衣宜白 毛传蒙覆也絺之靡者为绉是当暑袢延之服也 孔疏绁袢者去热之名袢延是热之气也郑笺展衣夏则里衣绉絺此以礼见于君及宾客
之盛服也 毛传清视清明也扬广扬而顔角丰满也 应氏曰顔頟颡也 毛传展诚也美女曰媛朱注见其徒有美色而无人君之徳也
吕氏曰一章曰如之何责之也二章曰胡然问之也三章曰展如之人惜之也辞益婉而意益深矣君子偕老三章一章七句一章九句一章八句虞惇按三章其之展也毛公云展衣以丹縠为衣郑氏云六服之次展衣宜白今按周礼内司服掌王后之六服袆衣揄狄阙狄鞠衣展衣褖衣郑司农注云展衣白鞠衣黄褖衣黒康成因之又云以下推次其色则阙狄赤揄狄青袆衣是王后六服之色也毛公惟云展用丹縠余五服无説孔氏云丹縠亦不知所出而瑳兮瑳兮瑳字诸家皆解作鲜白之义王肃亦云衣服洁白之貌则展衣当从郑氏为色白
桑中刺奔也衞之公室淫乱男女相奔至于世族在位相窃妻妾期于幽逺政散民流而不可止
乐记郑衞之音乱世之音也比于慢矣桑间濮上之音亡国之音也其政散其民流诬上行私而不可止也 汉书地理志衞地有桑间濮上之阻男女亦亟聚防声色生焉故俗称郑衞之音 水经注晋书地道记朝歌城本沬邑武丁始迁居之为殷都有新声靡乐 张氏曰郑衞滨大河其土地薄故其人气轻浮其地平下故其人质柔弱其地肥饶不费耕耨故其人心怠惰情性如此声音亦然故闻其乐使人懈慢而有邪僻之心也
爰采唐矣沬之乡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唐乡姜一韵中宫一韵不必强叶末句通三章为韵犹周南之麟趾召南之驺虞也郑庠分东冬江阳同部则通章作一韵亦可】虞惇曰赋而兴也 毛传唐蒙菜也沬衞邑 苏氏曰周书明大命于沬邦葢纣都也 刘氏曰采唐者欲适幽逺行其淫乱托之于采唐也 朱注孟长也毛传姜姓也桑中上宫所期之地 朱注要犹迎
也
郑笺此思孟姜之爱厚已也疾世族在位有是恶行苏氏曰刺无礼则称孟言虽长而忘礼也美有礼则称季有齐季女言虽幼而好礼也
爰采麦矣沬之北矣云谁之思美孟弋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赋而兴也 朱注麦谷名秋种夏熟者 毛传弋姓也
爰采葑矣沬之东矣云谁之思美孟庸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赋而兴也 毛传庸姓也 朱注皆贵族也
吕氏曰桑中溱洧诸篇几于劝矣夫子取之何也曰诗之体不同有直刺之者新台之类是也有防讽之者君子偕老之类是也有铺陈其事不加一辞而意自见者此类是也或曰后世狭邪之乐府冒之以此诗之序岂不可乎曰仲尼谓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诗人以无邪之思作之学者亦以无邪之思观之闵惜惩创之意隐然见于言外矣或曰乐记所谓桑间濮上之音安知非即此篇乎曰诗雅乐也祭祀朝聘之所用也桑间濮上之音郑衞之乐也世俗之所用也雅郑不同部其来尚矣战国之际魏文侯与子夏言古乐新乐齐宣王与孟子言古乐今乐葢皆别而言之虽今之世太常教坊各有司局初不相乱况上而春秋之世寜有编郑衞乐曲于雅音中之理乎桑中溱洧诸篇作于周道之衰其声虽已降于烦促而犹止于中声荀卿独能知之其辞虽近于讽一劝百然犹止于礼义大序独能知之仲尼録之于经所以谨世变之始也借使仲尼之前雅郑果尝厖杂自衞反鲁正乐之时所当正者无大于此矣唐明皇令胡部与郑衞之声合奏谈俗乐者尚非之曽谓仲尼反使雅郑合奏乎论语答顔子之问廼孔子治天下之大纲也于郑声亟欲放之岂有删诗示万世反収郑声以备六艺乎 朱子诗序辨曰雅者二雅是也郑者缁衣以下二十一篇是也衞者鄘衞三十九篇是也桑间衞之一篇桑中是也二南雅颂祭祀朝聘之所用也郑衞桑濮里巷狭邪之所歌也夫子之于郑衞葢深絶其声于乐以为法而严立其辞于诗以为戒如圣人固不语乱而春秋所记无非乱臣贼子之事葢不如是无以见当时风俗事变之实而垂鉴戒于后世故不得已而存之所谓道并行而不悖也今不察此乃欲为之讳其郑衞桑濮之实而文之以雅乐之名又欲从而奏之于宗庙朝廷则未知其将以荐之何等之鬼神用之何等之宾客而于圣人为邦之法又岂不为阳守而隂叛之耶曰然则大序所谓止乎礼义夫子所谓思无邪者又何谓耶曰大序指柏舟绿衣泉水竹竿之属而言以为多出于此耳非谓篇篇皆然而桑中之类亦止乎礼义也夫子之言正为其有邪正美恶之杂故特言此以明其皆可以惩恶劝善而使人得其性情之正耳非谓桑中之类亦以无邪之思作之也曰荀卿所谓诗者中声之所止太史公亦谓三百篇者夫子皆歌之以求合于韶武之音何耶曰荀卿之言固为正经而发若史迁之説则恐未足为据也岂有哇淫之曲而可以强合于韶武之音也耶 虞惇按国风自二南而下虽有正变之殊皆雅乐也季札请观周乐周南召南鄘衞郑皆工歌之而季札叹曰美哉曰美哉渊乎则知非里巷狭邪之曲也夫子论为邦曰放郑声郑声淫郑声者乃里巷狭邪之曲也若以郑声即郑风是禁人听其声而又令人读其诗自相刺谬也桑中溱洧刺奔也录刺奔之辞所以为戒也录奔者之辞不唯不足以为戒而反以为劝矣春秋书某人弑君某人簒国者所以正篡弑之恶也书弑君书篡国犹诗桑中溱洧之刺奔也桑中溱洧而为奔者之辞是春秋于赵盾必不书曰弑君于许止必书曰不尝药也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此删诗之大旨也诗有邪正美恶之杂故删其邪者而录其无邪者若谓桑中诸篇非以无邪之思作之则夫子又何为而以无邪之一言蔽之也作诗者非以无邪之思作之而欲读诗者以无邪之思读之则何如尽删其不能无邪之思之诗使读之者自归于无邪而反存此等诗或不免于风一而劝百耶而又安在其为严立其辞于诗以为戒也朱子于刺淫之诗皆曰淫者所自言如此诗三章曰孟姜曰孟弋曰孟庸明是刺者指斥之辞若果淫者所自言何以一人之身而所思而期防者之多而又其时同其地同而诵言之不忌也然犹曰诗有期我要我之文以为淫者所自言犹可也溱洧一篇曰女曰观乎曰士曰既且曰维士与女而亦以为淫者所自言不知将为女之自言乎士之自言乎抑如后世之诗人防合聨句乎此又不问而知其不然者也按史记卫灵公于濮水之上夜半闻鼔琴使师涓听而写之去之晋为平公奏之师旷抚之曰此亡国之声也昔师延与纣为靡靡之乐武王伐纣师延自投濮水之中故闻此声必于濮水之上然则所谓桑间濮上之音者纣之乐非桑中诗也朱子既以郑风为郑声又以桑中为桑间主于掊击小序而不顾其理之是非如东莱之説最为明切而朱子深诋之故复论之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