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首页
- 儒藏
- 诗经
- 读诗质疑
读诗质疑
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
赋也 毛传掇拾也 朱注捋取其子也
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
赋也 毛传袺执衽也扱衽曰襭
芣苢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芣苢之诗毛郑得之朱子但主家室和平而不取乐有子之説似为未尽文选注韩诗薛君章句云芣苢伤夫有恶疾而列女传又云蔡人之妻作盖当时毛传未甚行学者惟三家是宗故其説多异由今观之毛公之有功于经非浅鲜也
汉广徳广所及也文王之道被于南国美化行乎江汉之域无思犯礼求而不可得也
郑笺纣时淫风徧于天下维江汉之域先受文王之敎化 郑樵氏曰周爲河洛召为岐雍河洛之南濒江岐雍之南濒汉江汉之间二南之地诗之所起在于此 虞惇按文王之德化自近而及于逺故序云徳广所及徳广二字不必于汉之广矣取义诗序辨苛求之论也
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休与求韵休息韩诗广飬韵泳敬韵永梗韵方阳韵江阳庚青蒸郑痒分韵同部上去亦仿此又古四声通用此以平上去通韵不必叶顾氏诗本音泳古羊向反永古于两反】
兴也 毛传南方之木美乔上竦也思辞也 朱注汉水出嶓冢山至大别山入江江水出岷山东流与汉水合东北入海 毛传潜行为泳永长方泭也郑笺木以髙其枝叶之故人不得就而止息喻贤女虽出游汉水之上人无欲求犯礼者由贞洁使之然朱氏曰其幽闲贞静之度见者自无狎昵之心决
知其不可求也 孔氏曰游女尚不可求则在室无敢犯礼可知 欧阳氏曰末乃陈其不可得之辞如汉广而不可泳江永而不可方也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马古莫补反后并同不从叶】
兴也 钱氏曰翘翘髙竦貌 毛传错杂也 孔氏曰楚木名荆属 朱注之子防女也秣饲也 毛传六尺以上曰马
郑笺楚杂薪之中尤翘翘者喻女之尤髙洁者也于是子之嫁我愿秣其马 欧阳氏曰秣其马此慕悦之辞犹古人言虽为执鞭犹欣慕焉者也又陈其情虽可悦而终不可求则见文王之化被人深也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兴也 陆氏曰蒌蒌蒿也 毛传五尺以上曰驹汉广三章章八句
虞惇按诗三章集注皆云兴而比也盖以南有乔木二句为兴汉之广矣四句为比今据毛公诂训传所云兴也比也但就章首二句为言下文虽比兴错出不复更举故今从其例亦但云兴也而已其或章首二句义兼比兴如螽斯摽有梅之类则云兴而比也或比而兴也凡赋而兴赋而比比而兴俱放此言秣其马郑笺云致礼饩示有意焉衍説也 又首章不可休息韩诗作不可休思陆徳明云本或作休思孔氏正义云诗之大体韵在辞上疑休与求为韵二字俱作思也
汝坟道化行也文王之化行乎汝坟之国妇人能闵其君子犹勉之以正也
虞惇按孔氏引王肃云当纣之时大夫行役 申公説商人苦纣之虐归心文王作是诗
遵彼汝坟伐其条枚未见君子惄如调饥
虞惇曰赋而兴也 毛传遵循也汝水名坟大坊也枝曰条干曰枚惄饥意也调朝也 朱注汝水出天息山经蔡頴州入淮 郑笺如朝饥之思食也朱注妇人喜其君子行役而归因记其未归之时思望之情如此
遵彼汝坟伐其条肄既见君子不我遐弃
赋而兴也 毛传肄余也斩而复生曰肄遐逺也朱注伐其枚而又伐其肄则喻年矣 郑笺既见君子君子反也于已反得见之知其不逺弃我我于思则愈故下章勉之
鲂鱼赪尾王室如燬维则如燬父母孔迩
比也 陆氏曰鲂鱼名 毛传赪赤也鱼劳则尾赤燬火也 郑笺畏王室之酷烈是时纣存 王氏曰父母指文王也 毛传孔甚迩近也
张氏曰劳苦之极从而寛之曰王室虽如燬而文王在迩有以恤我也 陆氏曰周在西北汝坟极南云孔迩者文王之徳渐被曁讫人逺而泽近也 苏氏曰妇人而知文王之可归所谓道化行也 朱注文王率商之叛国以事纣故汝坟之人犹以文王之命供纣之役其家人劳苦之辞深相劝勉有尊君亲上之意而无情爱狎昵之私其徳泽之深风化之美皆可见矣
汝坟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郑笺云伐薪非妇人之事贤者而处勤劳之职亦非其事是以伐薪比行役衍説也父母孔迩笺云避此勤劳之处或时得罪父母甚近当自思念以免害先儒多有主此说者后汉书周磐传诵诗至汝坟之卒章慨然而叹注薛君章句云王室政敎如烈火矣犹触冐而仕者以父母甚廹近饥寒之忧为此禄仕也此韩诗之説意亦与郑小异今从朱
麟之趾闗雎之应也闗雎之化行则天下无犯非礼虽衰世之公子皆信厚如麟趾之时也
程氏曰自衰世公子以下叙之误也 申公説文王之子多仁贤美之
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趾子同韵不必叶末句合三章为韵召南驺虞秦风权舆皆同】
兴也 朱注麟毛虫之长 陆氏曰麟瑞兽也音中律吕行中规矩王者至仁则出 毛传趾足也麟信而应礼以足至者也 孔氏曰麟之足不践生草不履生虫 毛氏曰振振信厚也于嗟叹辞
朱注文王后妃徳脩于身而子孙宗族皆化于仁厚诗人以麟趾喻之复叹美之曰是乃麟也何必麕身牛尾马蹄然后为王者之瑞哉 朱氏曰以物为瑞不若以人为瑞
麟之定振振公姓于嗟麟兮
兴也 毛传定题也 孔氏引释言文郭璞注题谓额也 朱注麟有额而不以抵 王氏曰公姓公孙也孙传姓者也
麟之角振振公族于嗟麟兮【角古音禄不从叶】
兴也 陆氏曰麟一角 郑笺角之末有肉示有武而不用 朱注公族公同髙祖祖庙未毁有服之亲朱注周南言后妃之徳闗雎举全体而言也葛覃卷耳言志行之在已樛木螽斯美徳惠之及人皆所以着文王修身齐家之效也至于桃夭罝芣苢则自家而国汉广汝坟则自近而逺而天下有可平之渐矣若麟之趾则又王者之瑞非有人力所致而自至者故复以是终焉而论者以为闗雎之应也 程氏曰有闗雎麟趾之意然后可以行周官之法度麟之趾三章章三句
虞惇按毛传公姓公同姓公族公同祖也孔疏云同祖谓与公同髙祖有庙属之亲此即朱子所本也惟公姓为公同姓则五服以外矣诗之序由亲而疎不应以公姓先公族故从朱子为公孙 又朱子于诗多用叶韵大约本呉棫才老韵补然其中舛误多有韵本通而亦叶者如葛覃之萋飞喈卷耳之嵬隤罍懐是也有本同一韵而亦叶者如殷其雷之侧息卷耳之筐行麟之趾之趾子是也亦有不宜叶而叶者如旄邱叔兮伯兮之伯小戎骐駵是中之中秩秩徳音之音是也亦有同一字而一章叶两音者如驺虞之于嗟乎驺虞行露之谁谓女无家是也又古人四声通用诗为乐歌抑扬抗坠本自相恊不必强而叶之朱子诗集注几于无句不叶殊失声成文谓之音之意顾炎武诗本音极论古音通用四声通用之説实先得我心之同然今畧采其説疏于二南诸篇之下更以鄙见参之而于朱子之不必叶而叶者概从删削以省学者支离烦碎之病其云某字某韵者乃今世通行韵本系宋刘渊平水所删并今诗家用之姑以便读者之检阅云
周南十一篇三十四章百五十九句
读诗质疑卷一
钦定四库全书
读诗质疑卷二
太仆寺少卿严虞惇撰
召南
鹊巢夫人之德也国君积行累功以致爵位夫人起家而居有之德如鸤鸠乃可以配焉
朱注南国诸侯被文王之化能正心修身以齐其家其女子亦被后妃之化有专静纯一之德故嫁于诸侯而诗人美之不言所美之人者世远而不可知也 虞惇按旧説以周南之关雎召南之鹊巢皆美文王妃太姒之德夫一文王也于周南为王者于召南为诸侯一太妃也于周南称后妃于召南称夫人无是理也或有以周南为圣人之化召南为贤人之化同是文王之化不应有贤圣之别又或以周公为圣召公为贤或以圣人之化为文王贤人之化为太王王季太王王季行召南之教兴王业而文王行周南之教以受命皆支离附会之説不可从也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居御平去通韵不必叶】
兴也 朱注鹊鸠皆鸟也之子指夫人也 毛传百两百乘也诸侯之子嫁于诸侯送御皆百乘 孔氏曰车有两轮故称两 郑笺御迎也
苏氏曰鸠性拙不能自为巢而居鹊之成巢 吕氏曰鸠居鹊巢比夫人坐享成业非有妇德者殆无以堪之也 张氏曰惟其专静纯一能端然享之是乃夫人之德也有所作为则非妇道矣 朱注此诗之意犹周南之有关雎也
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
兴也 毛氏曰方有之也将送也
维鹊有巢维鸠盈之之子于归百两成之
兴也 毛传盈满也 郑笺言众媵侄娣之多是子有鸤鸠之德故以百两之礼送迎成之
鹊巢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毛传鸠鸤鸠秸鞠也孔疏郭璞云今布谷也埤仓云鴶鵴方言云戴胜欧阳氏云鸠拙鸟也今人直谓之鸠者是也苏氏亦云鸠非鸤鸠诸家迄无定説故今从朱子但曰鸟名而已凡鸟兽草木笺释各殊非确然可据者皆未敢以臆定也后放此
采蘩夫人不失职也夫人可以奉祭祀则不失职矣严氏曰春秋传苟有明信涧溪沼沚之毛苹蘩蕰藻之菜筐筥锜釡之器潢污行潦之水可荐于鬼神可羞于王公所谓可者不在物而在人也
于以采蘩于沼于沚于以用之公侯之事【沚事上去通韵不必叶】
赋也 毛传于于也蘩皤蒿也沼池沚渚也 曹氏曰采于沼沚者就洁之 毛传事祭事也
毛传公侯夫人执蘩菜以助祭神飨德与信不求备焉 郑笺执蘩菜者以豆荐蘩葅言夫人于君祭祀而荐此豆也 刘氏曰尊祭祀故直谓之事春秋有事于太庙大事于太庙是也
于以采蘩于涧之中于以用之公侯之宫
赋也 毛传山夹水曰涧宫庙也
被之僮僮夙夜在公被之祁祁薄言旋归
赋也 毛传被首饰也 郑笺礼记主妇髲髢 毛传僮僮竦敬也夙早也 郑笺公公事也早夜在事谓视濯溉饎防之事 毛传祁祁舒迟也去事有仪也 郑笺还归者自庙反其燕寝
苏氏曰在宗庙则竦敬还归则舒迟各获其宜也朱注祭义曰及祭之后陶陶遂遂如将复入然不欲遽去爱敬之无已也 虞惇按孔疏周礼追师掌为副编次次次第髪长短为之所谓髲髢即次也副以从王祭祀祭不当服次今言被者视濯溉乃祭前事非正祭之时祭毕释祭服复被而还归也
采蘩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诗集注有二説后説以此为后夫人亲蚕之礼蘩所以生蚕公侯之宫即公桑蚕室其説盖本之鲁诗世所传申公説者是也今仍以序为正
草虫大夫妻能以礼自防也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降古户工反后并同不从叶】
毛传兴也喓喓声也草虫常羊也趯趯跃也阜螽蠜也忡忡犹冲冲也止辞也觏遇降下也
郑笺草虫鸣阜螽跃而从之 朱注大夫行役于外其妻独居感时物之变而思其君子如此
陟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见君子忧心惙惙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説
兴也 毛传蕨鼈也 陆氏曰周秦曰蕨齐鲁曰鼈毛传惙惙忧也
朱注登山盖托以望君子也 欧阳氏曰妇人见时物之变新感其君子久出而思得见之也
陟彼南山言采其薇未见君子我心伤悲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夷
兴也 陆氏曰薇山莱也 毛传夷平也
草虫三章章七句
虞惇按毛郑以大夫妻为在涂之女忧心不当夫恐被出而归宗亦非诗本义既云大夫妻其非在涂之女可知郑引男女觏精解觏止之觏尤属附防今削之喓喓草虫是托物以起兴三章皆然集注云赋亦非是
采苹大夫妻能循法度也能循法度则可以承先祖共祭祀矣
郑笺女子十年不出姆教婉娩听从执麻枲治丝茧织纴组紃学女事以共衣服观于祭祀纳酒浆笾豆葅醢礼相助奠十有五而笄二十而嫁此言能循法度者今既嫁为大夫妻能循其为女之时所学所观之事以为法度 朱注南国被文王之化大夫妻能奉祭祀其家人叙其事以美之
于以采苹南涧之滨于以采藻于彼行潦
赋也 毛传苹大蓱也滨厓也藻聚藻也行潦流潦也
于以盛之维筐及筥于以湘之维锜及釡
赋也 毛传方曰筐圆曰筥湘烹也锜釡属有足曰锜无足曰釡
于以奠之宗室牖下谁其尸之有齐季女【下古音户不从叶后并同】
赋也 毛传奠置也宗室大宗之庙也大夫士祭于宗庙 朱注牖下室中西南隅所谓奥也 毛传尸主齐敬季少也 刘氏曰季女大夫之妻也 朱注祭祀之礼主妇主荐豆实以葅醢
毛传苹藻薄物也涧潦至质也筐筥锜釡陋器也少女微主也 王氏曰所荐有常物所采有常处所用有常器所奠有常地皆循而不变所谓法度也 吕氏曰烦而不厌久而不懈循其序而有常积其诚而益厚然后祭祀成焉季女之少若未足以胜此而实尸此者以其有斋敬之心也采蘩以职言举其纲也采苹以法度言详其目也尊卑之辨也 苏氏曰幼而习之既嫁而奉祭杞则终身行焉所谓能循法度也 春秋传济泽之阿行潦之苹藻寘诸宗室季兰尸之敬也
采苹三章章四句
虞惇按此诗毛郑皆以为教成之祭而王肃则云此大夫妻助夫氏之祭采苹藻以为葅设之于奥奥即牖下也据序大夫妻能循法度既云大夫妻则其非未嫁之女可知王説是也集注亦本王説今从之
甘棠美召伯也召伯之教明于南国
郑笺召伯姬姓名奭食采于召作上公为二伯后封于燕 孔氏曰武王之时召公为王官之伯史记燕世家召公之治西方甚得兆民和召公巡行乡邑有棠树决狱政事其下自侯伯至庶人各得其所无失职者召公卒而民人思召公之政懐棠树不敢伐歌咏之作甘棠之诗 汉书王吉传昔召公述职当民事时舍于棠下而听断焉是时人皆得其所后世思其仁恩至于不伐甘棠甘棠之诗是也
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
赋也 范氏曰蔽芾盛貎 毛传甘棠杜也翦去伐击也茇草舍也
蔽芾甘棠勿翦勿败召伯所憩【败卦韵憩霁韵本通不必叶下章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