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首页
- 儒藏
- 诗经
- 诗序补义
诗序补义
一章言东门之池人不知其清洁也然其用可以沤麻而载绩之事起焉彼美孟姬人不知其贞善也然其徳可与晤歌而讽切之功着焉淑姬在而疏之何异池水近而人逺之乎晤歌言与之晤对而听其讽咏诗篇也二章晤语谓与之晤对而听其论难道理也歌之意微语之意显言谓直言相告也语之词婉言之词直
东门之池二章章四句
李氏樗曰自古人君修身谨行而无流连荒亡之祸者非特有忠臣义士亦由贤妃正女夙夜警戒以成其徳周宣王之姜后齐桓公之卫姬楚庄王之樊姬是也不独人君为然吴许升少为博徒妻吕荣数劝升修学升每为不义辄流涕进规乃寻师逺学遂以成名贤女之助如此
东门之杨刺时也 昏姻失时男女多违亲迎女犹有不至者也
刺时者刺时俗也传曰牂牂盛貌言男女失时不及秋冬笺云杨叶牂牂三月中也盖霜露降逆女氷泮杀止时已暮春失婚姻之候乆矣而女不至者非既行奠鴈而犹不至也结吉纳征之后女家复有异志不许其迎而婿待之也此亦未即是淫女或女家以势利寒盟以他故爽约则父母之命难凭媒妁之言莫据弃信不顾风俗之败壊视唐之绸缪风愈下矣故诗人述其言以刺时也
明星传云大明星夜深时也集传启明星将晓时也观郑风明星有烂宜从集传盖昏以为期至于启明星见而犹不得行亲迎之礼则终不得遂其愿矣东门之杨二章章四句
骚经云黄昏以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九章云昔君与我成言兮曰黄昏以为期羌中道而回畔兮反既有此它志此诗之谓也则为孤臣被弃借事言情合之刺时亦不相戾但传或有所受不敢妄为之说
墓门刺陈佗也 陈佗无良师傅以至于不义恶加于万民焉
吕成公谓左传载佗劝陈侯许郑平亲仁善邻之言中于事理佗盖非昏愚者才数年而变壊如此诗人之所伤也窃以为不尽然佗以凶悍之性济以狡诈之谋故能伺桓公病杀太子而夺其位佗何人而望其悔悟哉此诗之作作于桓公未疾之先佗谋已成而未动于恶盖直发其奸于桓公使公锄而去之也其云斧以斯之犹祭仲所云无使滋蔓也国人知之犹泄伯知佗之必不免郑良佐知陈之将乱也是时佗宠方盛佗谋甚閟公与太子懵然不知国人虽知之而不敢言诗人显然作歌掲其逆谋以冀君之一悟国史曰刺佗者所以深着佗之罪表诗人之忠也岂必刺佗之诗即陈于佗也哉
州吁之杀曰卫人无知之杀曰齐人明其国尚有讨贼之人也若佗杀于蔡人陈几无一忠臣义士矣得此以见忠孝之良不冺于人心为万世示讨贼之义一章此以幽暗之棘斯之犹易以兴共知之恶斯之转难棘恶木也不已者谓无以斯其恶而听其方兴未艾也谁昔然矣言宠禄之过自昔已然矣果谁为为之乎谁暗指桓公盖恶之未形既无裁抑之方则恶之既成急须剪除之力其所望于桓公者深矣二章凶僻之地本足以集鸮而有梅之嘉木以招之则鸮萃矣以兴幽暗之中本足以集恶而有荣显之秩以宠之则恶盛矣今日者夫也不良我作诗以告庶几治恶如逐鸮乎予告之而不顾至于颠倒而后思予吾恐鸮鸟拚飞既取尔子又毁尔室矣此谏桓公之诗非追咎也
墓门二章章六句
列女传昔晋大夫解居甫使于宋道过陈遇采桑之女止而戏之曰女为我歌我将舍女采桑女乃为之歌曰墓门有棘云云其二女歌曰墓门有梅云云大夫服而释之楚词天问何繁鸟萃棘负子肆情王逸注解居父聘吴过陈之墓门事同而吴宋微异要皆赋此诗也鲁诗说谓泄冶所作又以泽陂为伤泄冶则以株林附防也
防有鹊巢忧谗贼也 宣公多信谗君子忧惧焉宣公信谗虽本续序然观其欲立嬖姬之子欵而杀太子御冦又逐敬仲出奔其信谗非诬也故此诗与王风采葛同属忧谗之作
一章防堤也卭丘也防美也苕草名好生下湿侜诳也此当与采苓参看鹊巢于大树防以止水安得有鹊巢苕生于下湿卭乃髙丘安得有防苕今皆谓之有者侜我也盖欲侜予所美之贤人而去之也程子曰侜谓诪张迂回诬罔人者予美心所贤者忧谗诬贤善也
二章中堂庙中路名甓瓴甋也俗谓之砖鹝草名按鹝本绶鸟咽下有囊如小绶具五色此草杂色如绶因其似鹝而名也本义云谗言惑人非一日一言之致如中唐之甓非一甓也以积累而成防鹝绶草杂众色以成文犹多言交织以成惑义与贝锦同君子小人之进退兴亡大机也忠臣被谗将以去国则憸邪连茹矣诗人所以忉忉而忧也然君子小人正相反予之所甚美正彼之所必侜不特斥逐之斩艾之并汚以不韪之名小人用心何所不至此诗人之所以惕惕而惧也
防有鹊巢二章章四句
月出刺好色也 在位不好徳而悦美色焉
谨按月出忧灵公好色将及于难而欲其知惧也恭録
折中云皎明也佼美也佼人谓夏姬也僚好貌舒夏征舒也古人二名间有截用一字者如晋重耳传谓之重乐王鲋传谓之鲋是也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淫于夏氏夏姬之子征舒耻之故弑灵公此诗言月出之时灵公悦夏姬之佼好而其子征舒幽窈纠结势必为乱故中心忧劳又悄然而不敢言也二章皓月光白也懰美而清也优受忧思而忍受也慅烦乱也悄然不言而中心烦乱也三章照月光照人面也燎人面亦有光也夭矫变绍纠哀痛也言其忧而忍受者今矫变而纠则祸甚速故烦乱至于哀痛知灵公之必不免也月出三章章四句
株林刺陈灵公也 淫于夏姬驰驱而往朝夕不休息焉
此述民间相语之词以刺之
一章两株林两夏南转换七个间字将当时车马簇拥乡民聚观嗫嚅附耳道旁指摘无不一一勾出然言从夏南不言为夏姬而往诗人之忠厚也
二章将单襄公过陈道茀不可行以下一叚櫽栝在时君臣只知夏氏举国事民瘼賔客交际一齐置之诗人只说一面而面面俱到
株林二章章四句
泽陂刺时也 言灵公君臣淫于其国男女相悦忧思感伤焉
刺时者刺灵公之时君臣宣淫必及于难也后序君臣淫于其国是也男女相悦以下皆附益之词蒲荷微物犹能择地而生各得其所以兴灵公为一国之主不能择地以蹈以自危其身有美一人指灵公也离骚以美人比君意亦如此伤如之何传云伤无礼也寤寐无为泄冶既死二防为奸惟有寤寐伤之而无可挽也涕泗滂沱祸不旋踵悲其将亡也然则楚子县陈之事诗人早见及之矣硕大且者灵公非不魁梧美好奈何投之不测之险硕大且俨者言灵公非不威仪尊贵何至为此淫媟之事都从外貌言之唤醒以使之自爱也
泽陂三章章四句
有美一人诚似女子然葛生曰予美以指君子简兮曰美人以指盛王且观其诗沈痛刻酷展转莫救且悲且涕非身膺君父之危急不足以语此诗系于株林之后而自此陈无诗则刺灵公之作也诗无以容貌硕大称女子者硕大且硕大且俨正如还之诗曰其人美且鬈耳
陈风十篇序曰刺淫至月出株林泽陂而极矣然陈风之淫由于好巫觋乐歌舞故宛丘东门之枌所以诲淫也季札观乐为之歌陈曰国无主其能乆乎盖君臣燕游于上士女赠遗于下贤人去焉谗贼起焉内变作外患兴有心者涕泗而无能为也
陈国十篇二十六章一百一十四句
桧
集传于郑世系言郑武公又得桧虢之地及叙桧又云桧为郑桓公所灭按郑之灭桧史记韩非说苑公羊皆载其事然皆不可信惟郑语云桓公为司徒甚得周众问于史伯曰王室多故余惧及焉其何所可以逃死史伯对曰虢叔恃势桧仲恃险而加之以贪冒君若寄孥与贿必将背君君若以成周之众奉辞伐罪无不克矣公说乃东寄孥与贿虢桧受之十邑皆有寄地盖郑欲取虢桧而无名故先有所寄俟其负约以为兵端而灭之此史伯之谋也故郑之灭桧韦昭陆徳明孔頴达皆言武公朱子谱郑则是而谱桧则非也武公之得虢桧经无明文公羊传先郑伯有善于桧公者通乎夫人以取其国而迁郑焉按周语富辰谏王以狄女为后有桧由叔妘由郑姬之言然谓其同姓相娶而已韦昭注乃引公羊以实之果尔则更甚于熊赀之灭息安得谓贤君又何氏楷据竹书云幽王死虢公立王子余臣平王四年郑灭虢桧为其党因并灭之今据国史之文断之而知其不然东迁时秦襄公晋文侯郑桓公父子皆力战勤王而虢桧之君无闻虢桧微弱岂能立君与诸侯抗其为郑武灭也背郑负约故武公兴王师灭之而王即以其地赐郑故郑语首篇史伯所料秦晋齐楚皆有归结独于郑反不叙明盖以不出史伯之所料无容再赘也文家以阙处见全者此类是也若集传引苏氏谓桧风皆为郑作如邶鄘之于卫则子由初无此说矣
羔裘大夫以道去其君也 国小而迫君不用道好絜其衣服逍遥游燕而不能自强于政治故作是诗也
桧国小迫于强大王室衰微渐相并吞观郑桓公之欲逃死则知当日之时势矣乃逍遥游燕饰其衣服孟子所谓及是时般乐怠傲者大夫以国无善政不用其言而去之去之而又思之且告以去之之故以冀君之一悟可谓得去国之道矣
桧君以朝服游燕而以朝天子之服视朝只首二语桧君不善已可槩见与忧勤惕厉正相反也其燕乐之日正君子忧戚之时劳心忉忉时事国势无不可忧心忧之口不忍言之而不得不出于一去以自洁其身也后序删去以道去其君岂不尔思无着落二章在堂路寝也桧君但日出视朝退适路寝而已无所事也三章如膏有曜只就羔裘上一摹写而可悼处已见觉对此羔裘凄然欲絶
羔裘三章章四句
素冠刺不能三年也
周道亲亲及其衰也至不能行三年之丧桧诗作于东迁之前去文武未逺而世变至此昔时所为庸行无竒今直视为祥麟威凤欲见之而不可得又何怪春秋之以丧婚以丧聘者乎夫子特存此诗以扶世道云
贤者遭丧独行古礼而人转以为怪也故欲得一素冠之棘人为同心之助焉一叚目击浇风望古悲涕都于一庶字中传出传云庶幸也笺増一觊字盖未得见之而想其或一见之也想见其冠想见其骨立之状惟其不得见而想其一见所以劳心慱慱也不必用转语即一庶字而劳心之故已在其中
二章曰我心伤悲兮非不得见而伤悲也言庶得见此素衣之人使我之心相与伤悲也伤悲即栾栾所感在彼为栾栾在我为伤悲夫子见齐衰者虽少必作过之必趋即伤悲之意滕文公顔色之戚哭泣之哀吊者大悦亦所谓伤悲也平日犹然而况己亦遭丧者乎
王氏诗亿蕴结犹郁结也见人之素韠而我之哀痛郁结而不可解也如一言其心之一也诗人在终慕之后见人之素而我心辗转伤悲而郁结以人之哀感己之哀自有所不能已也
二章素衣当从笺作素裳裳素则韠亦素故三章曰素韠
素冠三章章三句
隰有苌楚疾恣也 国人疾其君之淫恣而思无情欲者也
按说文恣纵也序曰疾恣何以见疾其君之淫恣后序妄増淫字耳盖先王之制用民之力嵗不过三日讲武各有其时惟骄恣则土木游畋无所不至政之所以繁也周制什一而赋惟纵恣则横征酷敛无有醉饱赋之所以重也
诗不言君之恣而但示以己之苦亦不明言己之苦而但言草木之乐并不言我以有知而苦但言草木以无知而乐而己之苦难堪谁使之然哉疾恣之义跃如无知二字包含不尽有赋役不及意
无家无室言无家室之累也凡啼饥号寒种种愁苦都在言下
隰有苌楚三章章四句
匪风思周道也 国小政乱忧及祸难而思周道焉诗人之意思文武之道也笺云周道文武之政令也一章安溪李氏云言匪风也而有震动之声匪车也而有颠偈之势斥政之乱而人不之安也文武之道布在方策而平王东迁新政溃乱絶无仰法文武之心故诗人顾瞻文武之善政而心怛也周道犹是而已非文武之君周召之臣矣显谟承烈如在目前特任其废坠无振兴者耳故下文有西归之懐也三章诗作于东迁之初斯时诸侯未尝忘周总以周失其政文武之治不可复见耳西归者西归于周而欲兴其道也笺云能辅周道治民者是也懐归也好音美名也犹云以周召称之以忠义许之耳
匪风三章章四句
桧之入郑在平王东迁时郑武既灭其国此桧风四篇留周之柱下其后太史于故府得之仲尼删述存此以列于经虢桧同灭于郑而桧风独存幸也
桧国四篇十二章四十五句
曹
桧曹皆小国曹立国五百八十九年至曹伯阳灭于宋景其于春秋数数见而编诗后于桧者盖桧亡于平王之初桧灭而强凌弱大并小五伯之所以兴也曹亡于鲁哀公十一年曹亡而诸国殆尽七雄之所以起也陈氏傅良曰桧亡东周之始曹亡春秋之终夫子删诗系桧曹于国风之后于桧之卒篇曰思周道也伤天下之无王也于曹之卒篇曰思治也伤天下之无伯也夫所谓伤天下之无伯者下泉之诗人其伤者天下无郇伯以其时晋伯之不义而小国困也圣人所伤者天下并无桓文以孔子之世晋伯衰而小国就尽也
蜉蝣刺奢也 昭公国小而迫无法以自守好奢而任小人将无所依焉
郑谱既以为昭公诗又云蜉蝣至下泉共公时作自相矛盾朱子疑之按昭公当齐桓初伯无役不从非如郑之逃蔡之溃也今以朝生暮死之蜉蝣况之毋乃不类即指共公亦未有以见必然也盖曹小国四诗虽存而世次无序国史编诗虽知其作诗之防而无以定为何公之朝阙疑而慎言其余乃见首序之可信
蜉蝣朝生暮死之虫蜉蝣之羽其整洁如衣裳楚楚人之修饰衣裳犹之蜉蝣也予忧方深矣只一忧字已括尚华饰而非乆逺意盖作法于俭犹恐渐奢作法于奢何以示后强大犹不堪此况曹之国小而偪乎无逺虑者有近忧一时绚烂不过如蜉蝣之游息耳君于我谋归处之道国奢示之以俭国俭示之以礼庶几可常居止也衣裳只举其一端凡意之所娱者无不如是朱子所谓玩细娱也细对逺大而言极意娱乐未有不忽于逺大者
归息谓谋所以归息于此而不迁也盖不奢不俭无过不及乃可以止息之道
蜉蝣黄黑色安得云如雪按阅与穴通管子曰掘阅得玉是也蜉蝣初出之色无考意者初出穴时色白后变为楚楚采采耳说往也言人君之道以诚确为基以朴素为质如物之初生无所渐染洁白自完则可大可乆无所往而不宜也来即我谋其归说之道不出乎此
蜉蝣三章章四句
候人刺近小人也 共公逺君子而近小人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