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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记训义择言
妾祔于妾祖姑
按此经有妾祖姑又后言祖姑有三人则古者有子之妾及再嫁之妇其主皆得入庙但不知庙主若何位置飨神祝辞若何称谓耳○再考之妇人不立主其祔庙盖以其神祔之杂记主妾之丧则自祔云云疏引庾蔚云妾祖姑无庙为坛祭之此説是
慈母与妾母不世祭也【吴氏云慈母谓父命无母之妾子以有子而死之妾为母者也妾母谓妾之自有子者也诸侯无适子或立此二种妾之子为君而其妾别无它子则其子之为君者嵗时为坛以祭其所生之母使庶公子主其祭然此君祭此妾母止在当身至此君之子则不复祭之矣春秋谷梁传所谓于子祭于孙止是也朱文端公云妾祔于妾祖姑无则中一以上若妾母不世祭安得有髙祖之妾可祔乎天子诸侯上及祖庙之重亦当使庶子世世主其祭何得自身而止意此妾母或身受恩慈而未有为子之父命或本无子而非先有后无既受恩慈自当为坛以祭使庶子主之及身而止决非所生之母也】
按注疏与吴氏説皆据谷梁传而文端公即据此记言祔祭者驳之礼家之説杂出自是不能齐一以人情而言庶子为君安能不自祭其母又安能及身而止谷梁传但据考仲子之宫谓礼庶子为君为其母筑宫而鲁十二公多为妾子未见皆为其母筑宫也虽有此礼乖于人情度亦不能行矣文端公谓妾母必非所生母此説姑存之
丈夫冠而不为殇妇人筓而不为殇为殇后者以其服服之【郑注言为后者据承之也殇无为人父之道以本亲之服服之孔疏云谓大宗子在殇中而死宗不可絶族人为后大宗而不得后此殇者为子以父无殇义故也既不与殇者为子则不应云为后据已承其处为言应服此殇以兄弟之服东滙陈氏云男子亦有不俟二十而冠者冠则成人也此章举不为殇者言之则此当立后者乃是已冠之子不可以殇礼处之其族人为之后者即为之子以其服服之子为父之服也旧説依兄弟之服服此殇非也其女子已筓而死则亦依在室之服服之不降而从殇服也朱文端公云殇而为之后或疑其服与凡为后者有间故明其服之如常以所后虽是十九嵗以下之殇然当其生时则已冠矣凡男女已冠筓不为殇故可为之后而以其服服之注疏解未当】
按当从陈氏及文端公説
庶子在父之室则为其母不禫【郑注妾子父在厌也孔疏云此谓不命之士父子同宫者也若异宫则禫之山隂陆氏云禫服之细也虽夺之可在父之室谓未娶者也巳娶虽同宫犹禫】
按禫主于祭陆氏谓服之细非也又谓巳娶同宫犹禫亦无据【近世字书改禫从衣而废禫字甚谬】
诸侯吊必皮弁锡衰【孔疏云一谓此吊异国臣若自吊已臣则素弁环绖锡衰也一云自吊巳臣而未当事则皮弁锡衰至当乃弁绖山隂陆氏云言必者着诸侯吊无内外皆当如此然则天子吊服与诸侯异欤天子重绖诸侯重衰天子吊服皮弁加环绖诸侯吊必皮弁锡衰】
按孔疏二説皆可通以前説为正经文不曰君而曰诸侯据异国之君言之也陆氏天子重绖诸侯重衰之説未确王之三衰司服有明文岂有吊公卿首着弁绖而身不锡衰者公为卿大夫锡衰以居当事则弁绖服问有明文岂有诸侯吊巳臣当事而无绖者又所谓弁绖者如爵弁而素加环绖非皮弁也而陆氏误以为皮弁岂未读司服注疏乎
养有疾者不丧服遂以主其丧非养者入主人之丧则不易巳之丧服【朱文端公云所养者亦五服之旁亲以其尊也故释巳服而养之所谓巳丧期大功以下既葬卒哭斩衰既练而后故得为旁亲养若未练未葬则使人养而已不亲养已所服之丧或疾者之所不服或疾者有服而已除服故释服若所养者亦有丧而服则养者不必不丧服即所养者别有丧但彼既丧服养者亦不必不丧服所养者死而为之服其服或轻于已本有之服或同于本有之服或反重于本有之服重则服其服同而巳服已变而受亦服其服若同而已服未变或轻于巳服则于后死者初成服及当事拜宾服其服不当事拜宾仍服已服故曰遂以主其丧主谓拜宾为主时也不易巳服者谓初入为主也初入者本无服则素服有服则不易服至新死者三日成服则释本有之服而服其服成服后已服重者亦惟当事拜宾服其服不拜宾仍服已重服若本有之服轻于新服或巳变杀则当服后死者之新服惟当巳丧变除时服已丧之服】
按文端公推説详尽文理密察权衡精矣
妾无妾祖姑者易牲而祔于女君可也【郑注女君适祖姑也易牲而祔则凡妾下女君一等方氏云妾祔嫌于隆故易牲而祭以示其杀焉】
按易牲者不敢以卑牲祭女君是隆女君也方氏谓示其杀非也
士不摄大夫士摄大夫唯宗子【郑注士之丧虽无主不敢摄大夫以为主宗子尊可以摄之山隂陆氏云若应大夫主丧虽无大夫士不得摄吴氏云陆説于文为顺此言大夫死无主后其亲属有为士者位卑不可摄而主其丧唯宗子为士分尊故可以士而摄大夫之丧也】按此经当从陆氏吴氏説摄者以卑兼尊之辞又按摄主亦不必死者无主后亦有丧主在外未归而摄者
妇祔于祖姑祖姑有三人则祔于亲者【郑注祖姑有三人谓舅之母死而又有继母二人也亲者谓舅姑所生张子云祔葬祔祭只合祔一人譬之人情岂容二妻以义断之须祔以首娶再嫁别为一所可也朱子云程氏祭仪谓凡配只用正妻一人或奉祀之人是再娶所生即以所生配谓凡配只用正妻一人是也若再娶者无子或祔祭别位亦可也若奉祀者是再嫁之子乃许用所生配而正妻无子遂不得配祭可乎程先生此説恐误唐防要中有论凡是适母无先后皆当并祔合祭与古者诸侯之礼不同夫妇之义如干大坤至自有差等故方其生存夫得有妻有妾而妻之所天不容有二况于死而配祔又生存之比横渠之説似亦推之有太过也只合从唐人所议为允况又有前妻无子后妻有子之碍其势将有所杌陧而不安者唯葬则今人夫妇未必皆合葬再娶别营兆域宜亦可矣】
按祖姑有三人则先后娶者皆得入庙祭之古今人情不异朱子断从唐防要之説不可易矣祔祭与正祭不同祔为新死者之从其班是以祖姑有三人宜祔于亲者正祭则不可但及其亲而不配其非所生者也
其妻为大夫而卒而后其夫不为大夫而祔于其妻则不易牲妻卒而后夫为大夫而祔于其妻则以大夫牲【郑注不易牲以士牲也此谓始来仕无庙者无庙不祔宗子去国乃以庙从山隂陆氏云祔于其妻即是祔于其祖盖妻未有不祔于祖姑者也郑氏谓始来仕无庙者误矣应氏云此据妻之生死同夫荣辱而立文注以祔于其妻则为始仕而未有庙亦未必然正使新徙它国而为大夫亦必有庙既不立祖庙岂敢为妻立庙乎】
按祔于其妻皆谓夫为其妻行祔祭之礼也而疏谓其夫不为大夫而死误矣郑注谓始来仕无庙方氏应氏正其失亦是○又按郑注不易牲者以士牲是也王制云大夫废其事终身不仕死以士礼葬之死而以士礼葬则其生存宜以士礼为其妻行祔祭士则犹有祢庙祭祖父而其妻得于祢庙祔祖姑矣又按注谓无庙者不祔然则庶人无庙将不行祔祭乎窃意庶人无庙而荐于寝寝亦有祖考之灵存焉男子当于寝祔祖妇人当于寝祔祖姑又妾祔妾祖姑妻祖姑无庙先儒有为坛而祔之説见杂记疏
既葬而不报虞则虽主人皆冠及虞则皆免【郑注不报虞谓有故不得疾虞虽主人皆冠不可久无饰也皆免自主人至缌麻也山隂陆氏曰既葬而不报虞此言过期而葬也盖葬曰虞如期而葬则如期虞也不及时而葬渇葬也过时而葬慢葬也故礼使报其虞以责子道朱文端公云檀弓葬日虞不忍一日离也葬已逾期矣而又后其虞是失礼之中又失礼也先王教孝当不如是此记所云或葬后有故而不及虞或葬先母虞待父也】
按郑注有故不得疾虞其説不可易文端公又兼父母之丧偕者言之尤备陆氏説失之
奔母之丧不括发祖于堂上降踊袭免于东方绖即位成踊【孔疏云奔母之丧初时括发至又哭以后至成服不括发袒于堂上降踊与父同父则括发而加绖母则不括发而加免此是异于父也】
按奔母丧初时括发有奔丧正篇可攷又此记篇首为母括发以麻免而以布亦可参见然不言初至时括发但据又哭时云不括发亦记者失之不若奔丧篇之详备也
礼记训义择言卷六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礼记训义择言>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训义择言卷七
婺源江永撰
大传
大夫士有大事省于其君干祫及其髙祖【郑注大事寇戎之事也善于其君谓免于大难也干犹空也空祫谓无庙祫祭之于坛墠东滙陈氏云大事谓祫祭也大夫士不敢私自举行必省问于君而君赐之乃得行而其祫也亦上及于髙祖干者自下干上之义以卑者而行尊者之礼故谓之干呉氏云大事大功也省察也省察如诗序所谓有功而见知也祫合也谓虽无庙而得于有庙者合祭也大夫盖祫于曽祖庙而上及髙祖上士则祫于祖庙而上及曽祖髙祖中士下士则祫于祢庙而上及曽祖髙祖也大夫亦有有大祖庙者无曽祖庙当祫于大祖之庙而祭曽祖祖祢凡四世若大祖在髙祖前者或祫于大祖庙而并及髙曽祖祢凡五世也赵氏曰干者逆上之意言逆上及髙祖也】
按大事与省字之训旧注可从省训善出尔雅呉氏说亦可兼存陈氏说非也干祫及其髙祖呉氏说详备孔疏亦引师说云大夫有始祖者鬼其百世若有善于君得祫则亦祫与大祖庙中徧祫大祖以下也干字之义从赵氏可也
追王大王亶父王季歴文王昌不以卑临尊也【东莱吕氏云不以卑临尊此出于后儒之说非追王之本意也大王王季文王乃武王之祖父其尊孰大于是曷爲待追王而后尊哉追王者何意盖三王皆肇基之主所以追王之也朱文端公云不以卑临尊信后世无稽之论然子孙之身即祖父之身子孙之爵即祖父之爵武王之为天子天命之大王王季文王之王亦天王之也若云以王业由兴之故追王以酬功是等祖父于望散诸臣也尊亲之义固如是乎】
按吕氏之说得之追王非以酬功而文端公谓等于望散诸臣恐推之太过三王之王固天王之然天非有言亦以义理断之耳追王止于大王而不能上及组绀以上是即天也
五曰存爱【郑注存察也爱有仁爱也陈氏云人于其所亲爱而辟焉有以察之则所爱者一出于公而四者皆无私意之累矣呉氏云存爱谓仁民上言民不与此言存爱盖存爱民之心尔先有不忍人之心而后有不忍人之政也】
按存爱之义呉氏得之旧注及陈氏说非是
其不可得变革者则有矣亲亲也尊尊也长长也男女有别此其不可得与民变革者也【呉氏云治亲之目有四总言之均谓之亲分言之则亲亲者在下子孙之亲尊尊者在上父祖之亲长长者在旁昆弟之亲男女有别者在内夫妇之亲也】
按此通言不可与民变革者四事则尊尊谓贵贵也前言上治祖祢尊尊下治子孙亲亲与此文本不连而呉氏移属于此节之下谓上治祖祢爲复释尊尊下治子孙爲复释亲亲旁治昆弟合族以食序以昭穆爲复释长长别之以礼义爲复释男女有别恐属牵合别之以礼义谓以礼义别其亲疏隆杀详文势固不可属之男女则此两章何可牵合下文服术有六呉氏亦必属之四亲此呉氏之蔽也
其夫属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属乎子道者妻皆妇道也谓弟之妻妇者是嫂亦可谓之母乎名者人治之大者也可无慎乎【东滙陈氏云父之兄弟爲伯叔父则其妻谓之伯叔母兄弟之子爲从子则其妻谓之妇此于昭穆爲宜弟之妻不可谓妇犹兄之妻不可谓之母以紊昭穆也旧说弟妻可妇妇不可母失其指矣】
按丧服传亦有此文彼释夫之昆弟何以无服意谓弟妻不可谓妇犹兄嫂不可谓母兄弟之妻于母于妇皆无所属是以不爲制服以逺之而今人皆谓弟妻爲妇则当爲制妇之服同于子妇岂兄妻亦可爲制母之服而同于伯叔母乎是皆不可也旧说谓弟妻爲妇者卑逺之使下同于子妻则本无妇名假其子妻同推而逺之与本文意不协陈氏驳之者是传意似谓兄之妻尊之而爲嫂弟之妻但当谓弟之妻不可谓之妇犹兄弟之子但当谓兄之子弟之子不可谓之侄也讥时人称弟妇乱名实之失也
服术有六一曰亲亲二曰尊尊三曰名四曰出入五曰长幼六曰从服【郑注亲亲父母爲首尊尊君爲首名世母叔母之属也出入女子子嫁者及在室者长幼成人及殇也从服若夫爲妻之父母妻爲夫之党服孔疏云出入若女子子在室爲入适人爲出及出继爲人后者也】
按此经前五术当从注疏说亲亲谓父母妻子孙伯叔昆弟凡以三爲五以五爲九者皆在其中尊尊谓臣民爲君又若以尊而厌降或同尊而不降名谓伯母叔母及子妇出入谓女子子在室出嫁及爲人后者长幼谓成人与三殇盖此经通言服术故须该制服之义而呉氏泥于上文谓亲亲爲子孙尊尊爲祖父名与出入爲男女长幼爲昆弟以下治子孙者居第一非次也尊尊不谓君臣出入不兼爲人后长幼不谓三殇则制服之义不全何足以尽服术乎呉氏固守其说谓注疏以尊尊爲君服矣此篇专言治亲制服之正意此呉氏之蔽也
有徒从【郑注臣爲君之党孔疏云郑亦畧举一条妻爲夫之君妾爲女君之党庶子爲君母之亲子爲母之君母并是也】
按呉氏释徒从但举子爲母之君母庶子爲君母之亲妾爲女君之党而不及臣爲君之党妻爲夫之君则徒从之类不具而从服亦不全矣
自义率祖顺而下之至于祢名曰重一轻一重其义然也【郑注云用恩则父母重而祖轻用义则祖重而父母轻疏云义主断制用义循祖顺而下之至于祢其义渐轻祖则义重故名曰重也义则祖重而父母轻仁则父母重而祖轻一轻一重宜合如是故云其义然也】
按注疏说是辅氏应氏方氏呉氏皆以重爲父轻爲祖则仁与义无异何以分爲二类乎义之所以重祖观末章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云云可见本不以丧服论也如别子爲祖继别爲宗大宗百世不迁是重祖也又推而极之天子有大禘之祭既有始祖又推始祖所自出亦是重祖之至亦是以义推之安得谓皆爲祢重但注又谓恩重者爲之三年义重者爲之齐衰仍就丧服言之恐未是齐衰三月何能敌斩衰三年之重注又训自爲用亦非自当训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