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首页
- 儒藏
- 礼经
- 参读礼志疑
参读礼志疑
大行人侯甸男采卫要六服来见各有疏数此最近情理但与周官六年五服一朝之言不合顾周官或有更定不必尽同周礼又或周礼所谓见者虽使卿大夫来见亦可不必其君亲来朝也
郑康成云朝者位于内朝而序进觐者位于庙门外而序入孔疏云此内朝即路门外朝也对臯门内三槐九棘之外朝故称内也若对路寝庭朝又爲外又云凡天子三朝一在路门内谓之燕朝太仆掌之二是路门外之朝谓之治朝司士掌之其三是臯门之内库门之外谓之外朝朝士掌之诸侯亦有此三朝愚按司士所掌治朝之位王南乡三公北面东上孤东面西上卿大夫西面北上与曲礼所谓诸公东面诸侯西面者不同孔疏并不详其何故
天子当依而立诸侯北面而见天子曰觐天子当宁而立诸公东面诸侯西面曰朝依者路寝牖戸之间觐礼诸侯入路门北面见天子曰觐故曰觐礼天子不下堂而见诸侯【惟路寝有堂有阶】法秋之严也宁者路门之外应门之内其间树屏【所谓天子外屏】天子出路门宁立于屏外应门之内诸侯入应门而朝则诸公东面诸侯西面也【出路门则已下堂矣】郑注云朝者位于内朝而序进孔疏曰此内朝即路门外朝正所谓治朝当宁而立者也但周礼司士掌治朝之位三公北面东上孤东面北上卿大夫西面此上与记不同者周礼所言畿内在朝之臣日朝于王之位与外诸侯来朝不同然其以西爲尊一也【孤尊于卿】朝礼受贽于朝【受五等圭璧】受享于庙【受圭璧皮币庭实之享】觐礼一受之于庙然则所谓当依而立者亦是庙寝之依郑云觐者位于庙门外而序入意庙门即庙之寝门盖宗庙虽亦五门而不设三朝之位也
既葬见天子曰类见孔疏云春秋除丧三年除丧之后乃见而今云既葬者谓天子或巡狩至境故得见天子未葬未正君臣故虽天子巡狩亦不见也愚按此疏甚明集说畧而不言何故
既葬见天子曰类见盖非当见天子之时而见亦类于朝见之礼犹非郊祀而有事于天曰类于上帝也
问大夫之子长曰能御矣郑注云御犹主也书曰越乃御事谓主事者此说不可易集说却云御御车也甚谬问大夫之子长曰能御矣郑注御犹主也固胜于集说然集说亦不谬理
王制郑康成注云殷爵三等者公侯伯也异畿内谓之子周武王初定天下更立五等之爵増以子男而犹因殷之地以九州之界尚狭也周公摄政致太平斥大九州之界制礼成武王之意封王者之后爲公及有功之诸侯大者地方五百里其次侯四百里其次伯三百里其次子二百里其次男百里所因殷之诸侯亦以功黜陟之其不合者皆益之地爲百里焉是以周世有爵尊而国小爵卑而国大者唯天子畿内不増愚按如此说则周礼与王制方不矛盾而程朱之意则以爲是出于汉儒之附防不可尽信阙之可也今人读书者不可不知康成之说又不可不知程朱之意
康成谓周公致太平斥大九州之界方七千里乃大封五等诸侯殷之诸侯亦以功黜陟之其不合者皆益之爲百里此真纸上空谈中国之地西尽流沙东距东海北尽朔漠南距南海不能方七千里且兖豫居中国之中其州境又将安扩周礼职方九州虽与禹贡尔雅有分合不同要其州境之山镇川浸方位则未尝有异未见有加扩也夫殷侯错处各有故壤旧九州中安得许多闲地势必搬移去二十五个百里之国然后可封一上国之公搬移去十六个百里之国然后可封一侯国搬移开九个百里之国而后可封一伯国搬移开四个百里之国而后可封一子国天下诸侯一动百动如何其可又何处寻地来皆益之使百里乎不然则所新封之国皆将在所扩边境之地而不在中国乎然鲁卫唐宋固未见皆居边境也大概周礼虽云公之地方五百里侯之国方四百里然而新封大国不过齐鲁宋卫陈蔡诸国约畧可数而当日皆谓之监且初封谅亦不甚大但许多小国皆受其节制云尔其后淮夷徐奄武庚管蔡霍皆畔而成王周公平之灭国者五十然后诸新封国皆得以益其封旧国多方当有罪而不灭其国者只使之爲附庸周公因爲之限曰方五百里方四百里以着之爲经亦其大畧而已九州之经界山川自若周公安得而扩之即曰扩之亦蛮夷镇蕃之服宁得以广分王者之后有功之臣哉
凡四海之内九州州方千里九州千七百七十三国郑云此殷制也周公制礼九州大界方七千里七七四十九方千里者四十有九也其一爲畿内余四十八八州各有方千里者六孔疏云此殷制也者以夏时万国则地余三千里周又中国方七千里今大界三千非夏非周故云殷制也云周公制礼九州大界方七千里者案大行人邦畿方千里其外方五百里谓之侯服甸服男服采服卫服要服服五百里通王畿四面爲七千里大行人要服已外即云九州之外谓之蕃国是要服以内爲中国也愚按谓之殷制则周初武王之制亦如此矣大抵康成之意所以定此爲殷制者盖以百里七十里五十里之国与周不同又千七百七十三国与禹万国数复异然云禹承尧舜要服之内地方七千里是谓禹之地扩于唐虞也又云夏末既衰夷狄内侵诸侯相并土地减国数少殷汤承之更制中国方三千里之界亦分爲九州而建此千七百七十三国焉是谓殷之地狭于夏也又云周公复唐虞之旧域分其五服爲九其要服之内亦方七千里而因殷诸侯之数广其土増其爵耳是谓周之地又扩于殷也此皆未见确据故程朱宁阙而不论而其解尚书弼成五服至于五千云辅五服而成之至于四方各五千里四面相距爲方万里王肃蔡沈亦皆不用其说孔疏于王制虽从郑而于尚书则仍主王肃
弼成五服至于五千爲方万里此郑说尤谬海内之地何处讨万里得来若实考九州内壤则方五千里者殆犹未足也冀州已处北偏冀州以北曷能有二千五百里哉王制言九州州方千里西不尽流沙东不尽东海南不尽衡山北不尽恒山此九州内地大较而不尽二字意自圆活若尽流沙东海暨恒山以北衡山以南则五服合五千里亦其大较至于禹时万国殷时千七百国则朱子所云初时只是聚族类各爲君长天子乃以法制定之到后来渐渐兼并得大了周有天下封其伯叔甥舅不得不大其封以统属之然万国千七百国者亦约畧言之非必实如其数亦非必定某州封分多少国也禹服与周服不同者曽氏以爲禹服是四面相去各五百里周服是两边合算共五百里【是每面只二百五十里算】此最近是盖如此则周之王畿当禹甸服【千里】周之侯甸当禹侯服周之男采当禹绥服【男当揆文教之地采当奋武卫之地】周之卫蛮当禹要服【卫当要服之夷蛮当要服之蔡周都在西而德化先被江汉故卫服犹列内地】周之夷镇当禹之荒服【夷当荒服之蛮镇当荒服之流周去夷爲逺故夷在蛮外】周之蕃服即禹之外薄四海咸建五长故周礼大行人于卫服以外仍谓之要服【蛮服当要服之外半则仍是要服也】而九州之外谓之蕃国何尝有禹地扩于虞殷地狭于夏周公又斥大九州而爲七千里万里要服以内仍七千里之理乎王肃程朱蔡九峰之说审矣
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郑康成则云此时晋文霸时所制熊氏则云或以爲虞夏法或以爲殷法总因与周礼朝聘之期不合故多异义阙疑可也中庸朝聘以时似不应以此解若聘义云天子制诸侯比年小聘三年大聘则孔疏谓是诸侯自相聘是周公制礼之正法与王制所云又不同也
中庸九经原不限是天子所行乃孔子畧言其事以告哀公正是侯国可行者耳故朱子引王制比年小聘三年大聘五年一朝以解朝聘以时只欲得以时二字明耳不必合周礼也时解以此九经之事爲即文武方策所布之政泥矣
造乎祢孔疏引白虎通曰独见祢何辞从卑不敢留尊者之命谓出辞别先从卑起最后至祖仍取迁主则行也若前至祖后至祢是留尊者之命故不敬也愚按此推说礼意委曲得情
造乎祢疏引白虎通辞从卑不敢留尊者之命此义甚精
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大学在郊郑注云殷之制天子曰辟廱诸侯曰頖宫郑不注是何代制集说引张子曰辟廱古无此名盖始于周恐亦难据大司乐贾疏曰五帝学总名成均当代则各有别称三代天子学总曰辟雍当代则各有异名
辟廱之名自周以前所未见而灵台爲文王之诗若如郑贾之说三代天子之学总曰辟雍则文王时爲诸侯不当有辟雍矣
孔疏云诸侯不掩羣者是畿内诸侯爲天子大夫故下曲礼云大夫不掩羣此皆是熊氏之说若皇氏以此爲夏殷礼下曲礼爲周礼义或然也愚按此等异同处集说皆畧而不言岂不疎乎
凡礼家前后所言少有异同只看义理何如不必一一求合
孔疏谓大夫三庙者天子诸侯之大夫皆同知者以此及祭法厯陈天子诸侯即云大夫更不别云诸侯之大夫故知与天子大夫同也卿即大夫总号其三公即与诸侯同愚按天子之卿大夫受地与侯伯同而庙制却与侯伯异又士一庙郑注云谓诸侯之中士下士名曰官师者孔疏云既云诸侯之中士下士一庙则天子之中士下士皆二庙也必知皆二庙者以其总称元士愚按既与诸侯之大夫同而中士下士又与诸侯之中士下士异此等皆可从但云天子七庙是周制则难从又王制不言天子畿内诸侯有卿蔡仲之命曰周公以爲卿士孔疏谓周礼都鄙建其长立其两马郑皆云立卿两人愚按此可以补王制之阙
凡礼家所数天子诸侯大夫士其大夫士皆只据诸侯之大夫士言耳天子之大夫自比侯伯子男如三公八命视上公九命六卿六命视侯伯七命中下大夫四命视子男五命上士三命中士二命得视诸侯之卿大夫惟下士一命是天子之卿大夫其车服皆与侯伯子男同安得只立三庙反与诸侯之大夫同郑说非也
天子犆礿祫禘祫尝祫烝诸侯礿犆禘一犆一祫尝祫烝祫此条集说与郑注不同集说谓有时祫有大祫王制所言乃是时祫郑注则只是大祫并无所谓时祫集说谓祫尝祫烝与尝祫烝祫变文而已非有异也郑注则云天子先祫而后时祭诸侯先时祭而后祫又王肃以禘爲大祫爲小康成则以祫爲大禘爲小谓禘则太王王季以上迁主祭于后稷之庙其坐位乃与祫相似其文武以下若穆之迁主祭于文王之庙文王东面穆主皆北面无昭主若昭之迁主祭于武王之庙武王东面其昭主皆南面无穆主又康成之说又有练时之禘此等康成说皆不可从至杜预谓祫即禘也尤谬若康成谓鲁礼三年丧毕而祫于太祖明年春禘于羣庙自尔之后五年而再殷祭一祫一禘其意以禘祫之年皆从三年丧毕后数起此似近理
春祠者祭告之而已夏禴者禴亦薄祭也【如易言利用禴不如西邻之禴祭皆言薄也】春夏物未成也以物薄故犆祭又或犆或祫秋尝物始成尝之也冬烝物备成而盛进也以物既成而厚故皆可祫而祠禴祭小则鲜见于经烝尝礼大则毎见于经【诗毎言烝尝而祠禴则惟一见于天保书亦见有烝祭岁春秋则只书有烝尝不见书祠禴惟周礼乃备言祠春禴夏尝秋烝冬】周礼一书汉初未出及既出而藏之秘府儒者皆未得见故汉初儒者鲜识祠禴之名而禘又大祭多见于经【论语言禘春秋书禘】禘祭亦行于夏月故王制以禘爲时祭之一而曰春礿夏禘秋尝冬烝又子思之中庸以禘尝并言故汉儒知禘尝之义之大祭义郊特牲则因以禘尝对言而曰春禘秋尝盖作王制者未及与作郊特牲祭义者参防以故爲说不同康成以春禘爲当作春礿亦迁就以圆其说耳然于食尝无乐则亦终无可据矣大传曰礼不王不禘此语立义甚严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而以其祖配之赵伯循曰王者既立始祖之庙又推始祖所自出之帝祀之于始祖之庙而以始祖配之明白甚矣周礼不见有禘祫之名然祠禴尝烝之上有肆献祼馈食二条司尊彞有四时之间祭追享朝享是肆献祼追享即禘也【肆只是四字王与后各四献而初献再献则灌酒于地禘礼尊严重祼献而不重馈食故以肆献祼爲言也追享者追祭太祖之所自出而以太祖配之故曰追享也郑氏以正月之郊祭本生之天帝谓灵威仰之类因惑于纬书固不可从而其解肆献祼则时祭亦然经文复矣】馈食朝享即大祫也【祫祭太祖以下并及毁庙之主若皆四献灌则太烦矣盖祫主亲亲重合食而不重祼献故以馈食爲言也朝享者羣毁庙之主皆朝于太祖之庙而享之也】非时祭而间于时祭之间故曰四时之间祭也【谛以夏四月祫以秋九月】三代皆起自侯国别子爲祖而诸侯不敢祖天子及奋爲天子则得以祖天子又不可舍契稷而更祖帝喾故五年而一追享之祖帝喾于契稷之庙以绍其统此则禘祭之所由起欤若鲁而禘文王于周公之庙则以诸侯而祖天子非礼矣又康成云鲁禘三年丧毕而祫于太祖明年春禘于羣庙自尔之后五年而再殷祭稼书先生云郑以禘祫之年皆自三年丧毕数起此似近理然曰春曰羣庙则终爲谬误康成又有练时之禘盖殷练而祔祔祭其主东面新死之主南面祔之是有似于追享故或亦以爲禘祔必以其昭穆故有禘视昭穆之说杜预谓祫即禘则又误矣既曰禘曰追享则当专其诚必不及羣祧之主也
关讥而不征孔疏谓此夏殷法周则有门关之征若凶年则无税也愚按孟子所说大抵不纯是周制
周礼门关市皆有征而孟子言关市讥而不征夫商贾一概无征则民皆便于逐末矣然以周礼玩之则司布所征有絘布【列肆之税】总布【无肆而立地之税】廛布【商贾所居屋税】是皆孟子所谓廛也其质布【所罚在市犯禁者之钱】罚布【所罚买卖不平者之钱】是则孟子所谓法也五布不必皆出钱即征其所有之货以当廛税若既取廛税则不征其货矣是廛而不征也凶札则市无征然质布罚布自不可弛是法而不廛也司关聨门市与司市官聨故亦曰掌其征廛盖征廛于市则不复征货于关征货于关则不复征廛于市其或出于关而不由市者则关征之或近地入市而不由关者则市赋其廛皆只一征无再征也战国时盖有廛又有征征于市又征于关又有夫征里布则重征不已故孟子屡言之孟子固未尝与周礼异矣
孔疏引郑考灵耀注曰日有九道黄道一青道一出黄道东赤道二出黄道南白道二出黄道西黑道二出黄道北日春东从青道夏南从赤道秋西从白道冬北从黑道立春星辰西游日则东游春分星辰西游之极日东游之极日与星辰相去三万里夏则星辰北游日则南游夏至星辰北游之极日南游之极日与星辰相去三万里以此推之秋冬可知又云月行九道并与日同愚按此言日之九道本因四游而然今法既不用四游则日恐难以九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