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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春秋略记
许迁于叶
以许自迁为文与邢迁夷仪同词然邢迁上书救邢则知其自迁者自安之也幸卫之不失所也许迁上不书救则知其自迁者自救而已伤中国之不足恃也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雨木氷
洪范曰豫恒燠若急恒寒若鲁君豫则有之急则未也然而木氷应之者雨着木而成氷寒不在上而在下此大臣相倾轧之咎徴也刘向属恒雨则非
夏四月辛未滕子卒 郑公子喜帅师侵宋
髙氏曰郑服中国五年矣至是附楚为楚加兵于宋自是而后与楚同病中国诸侯之兵无宁嵗矣
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晋侯使栾黡来乞师 甲午晦晋侯及楚子郑伯战于鄢陵楚子郑师败绩
兵法利于攻瑕然亦有攻坚而利者城濮之战先攻右师左师而皆溃中军遂收其卒而止此所谓攻瑕者也是时楚未甚竞可以攻瑕而败也春秋战书楚师败则书楚师言所战者少所败者众也所以彰伯防也鄢陵之战楚之良在其中军晋以三军萃于王卒败之而王伤所谓攻坚者也是时楚已大横必攻坚而后可以慑其心也春秋战书楚子郑伯败则书楚子郑师言所战者同而所败者有独重也所以惩元恶也汉光武之攻寻邑以敢死士冲其中坚唐李晟之攻吐蕃俟见中军五方旗而击之卒之寻邑败而王莽旋亡尚结賛败而吐蕃始愳鄢陵以后郑虽未服终春秋之世楚不复与晋战殆亦监于此败与汪氏曰二百四十二年中国胜楚者惟城濮鄢陵而已自之败楚横行诸夏至城濮而沮其志邲之战楚之陵驾尤甚至鄢陵而稍挫其锋不然楚将倚郑而长驱中原害可胜道耶
楚杀其大夫公子侧
髙氏曰春秋书败绩者十有六中国之败绩凡十有三不闻加军法于一主将楚之败绩惟三城濮之败杀得臣鄢陵之败杀公子侧柏举之败囊瓦逃刑而奔郑可以见楚之赏罚行而兵之所以强也按此书法与杀得臣同义已详前
秋公会晋侯齐侯卫侯宋华元邾人于沙随不见公晋以侨如之譛责鲁之后期而不见此其罪不在公故不书公不得见而曰不见公讥晋也平丘以邾莒之诉拒公而不与盟公亦不能无罪焉故不书辞公盟而曰公不与盟讥公也
公至自会 公会尹子晋侯齐国佐邾人伐郑
自单伯会伐宋以后无复书王臣会伐者晋之伐秦刘子成子在会而不书以秦晋之相攻私怨而已春秋不与其报私怨也此书尹子以主会者郑之从楚而病中国公义所不容春秋与其仗公义也去国经年见似人者而喜晋以郑之携贰而伐之非诚能攘夷也以鄢陵之役徴兵不至故以天子令之非诚能尊王也然能以尊王攘夷为名则尊王攘夷之义尚未冺于天下而尊王攘夷之功必将有见于后世者此夫子作春秋之大防不得已之苦心也
曹伯归自京师
篡逆之恶人所共愤其从之者迫于势也曹伯既见执矣无复可畏而国人请之子臧贤者絶不蔕芥于衷内平其国以待之外治诸京师而免之篡逆者何以得此于人哉曹人不以为篡逆而晋人以为篡逆则是之者妄也宜王之释之矣曹伯不名明无辠也书自京师明其得白于王非徒请于晋而茍免也不书复归曹未易君也
九月晋人执季孙行父舍之于苕丘【公作招丘】冬十月乙亥叔孙侨如出奔齐十有一月乙丑季孙行父及晋郤犨盟于扈 公至自会乙酉刺公子偃
晋恃其强即邻国之君犹逞意而执之舍之何有于鲁臣所可憾者季孙舍矣公不急归而致辟于侨如乃听其出奔归而刺偃偃虽为穆姜所指未见偃有不臣之心也凶滛获免无罪见诛屡辱于强国而不知自省徒恃区区之盟亦何益哉凡杀者不言其罪义以専杀为重也公子买则书之着其为楚而杀也
十有七年春卫北宫括帅师侵郑
髙氏曰晋命也据左传郑侵晋卫救晋侵晋经不书事未必然郑即背晋何敢与晋抗楚犯中国不过宋卫而已况郑乎
夏公会尹子单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邾人伐郑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秋公至自会
会伐则主尹子单子者王命为重也盟则无所主而书同者盟非王命也如以王命盟诸侯则必受命于王都使司盟掌其载太史藏其约今于柯陵非王之所以命诸侯也故书同髙氏曰晋厉之失道而能数合诸侯力捍强楚者由假王灵仗义以令天下也临川吴氏曰方欲伐郑楚救至而即还不成乎伐故不以伐致而以会致
齐髙无咎出奔莒
刘氏曰无咎身为卿士不能谋国正君以致疑间而见逐亦不为无过也故书奔无异文
九月辛丑用郊
赵氏曰用者不卜而自用之也前此屡卜而不从故成公不敢复卜恐终不得郊也按成公之郊徒为夸大而已天之享与不享不复顾也春秋书用其所僣之礼必甚于前矣
晋侯使荀防来乞师冬公会单子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人邾人伐郑十有一月公至自伐郑
以王命讨有罪即以王命兴诸侯之师可也乃使大夫乞师卑王室矣何以服郑然郑虽未服而三假王命以伐之亦可以振义声于天下矣故以伐致终焉
壬申公孙婴齐卒于貍脤【公作轸谷作蜃】
十一月无壬申明系误文公羊谷梁即误文解之太凿春秋月日误者甚多以厯法攷其日合者十七不合者十三以合者之多知不合者之皆误也又何疑于此
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邾子貜且卒 晋杀其大夫郤锜郤犨郤至 楚人灭舒庸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晋杀其大夫胥童 庚申晋弑其君州蒲
据左氏所载则弑其君者栾书为首恶矣春秋不书而称国以弑谷梁氏以为称国以弑君恶甚也夫君即甚恶而臣弑之其罪无末减之理况晋厉之为君徳虽不令而攘敌却楚防亦足録即其恶之甚者莫甚于杀三郤而又自栾书导之何得宥栾书而専罪其君也攷之晋语其説原有二焉一则与左氏传同一则云晋厉杀三郤而尸诸朝纳其室以分妇人国人弗蠲遂弑诸翼此或其实録与大抵杀胥童者书偃也而弑君者国人也胥童刧书偃而欲杀之厉公弗忍而止及国人既怒其君书偃説之杀胥童以解于国人故书国以杀也胥童虽杀而国人势不可止遂至于弑君于书偃固无与也故当时莫以书偃为弑君如士鞅见逐于栾黡其怨栾氏必深矣犹言武子之徳比于甘棠使诚有弑君之恶即不为之暴扬何至颂之若此乎晋语载叔向之言亦未尝斥其弑君惟云行刑不疚以免于难盖谓杀胥童之事耳杀胥童者志在免君故不疚也又云宣其徳行顺其宪则使越于诸侯夫弑君者何徳行之可宣何宪则之能顺则栾书之不弑君固彰彰矣其以弑君之罪加栾书者实始于阳毕晋语阳毕谓平公曰栾书覆宗杀厉以厚其家灭栾氏则民威矣起瑕原韩魏之后而赏立之则民懐矣所谓原者原大夫赵衰也即以左氏所载攷之阳氏之先处父固党于赵氏而赵括赵同之难栾氏实为戎首故赵婴齐曰我在故栾氏不作我亡二昆其忧由此思之栾氏者赵氏之深仇也阳氏为赵氏之党故为之报栾而即以兴赵当栾氏之讨赵氏也必以弑君故阳氏之报栾氏也亦以弑君特因箕遗之乱而中以莫须有之事快其私愤而已非公论也不然书偃当时同处嫌疑其子孙宜同被罪乃栾盈逐而中行吴用事则何也迨栾盈以叛诛赵氏世擅晋国于是阳毕之説无敢异议栾书之弑晋乗记之矣夫子之所据者鲁史也鲁史之所据者当时之赴告也原无主名则亦因而阙之虽晋乗所记凿凿不疑夫子不以为然不忍陷贤者于大逆也鲁史亡而左氏之传作于晋事特详其所采栾书之事晋乗也非鲁史也或曰偃之与弑阳毕不言晋乗何由及之左氏或别有据不知中行既逐之后党三家而恶中行者以书偃同事牵而附之固易易矣左氏不辨而采之遂与春秋相抵牾千载而下竟成不解之惑试即左氏之书攷其説之所自来亦可以涣然而氷释也哉胡氏传此不明其义晦翁遇其孙而询之言文定之意以为废之可也弑之不可夫卓子夷臯皆在可废里克赵盾何以见书此亦未为定论故不敢笔之于书也
齐杀其大夫国佐
佐以谷叛杀之可也然为庆氏之浊乱而激于义愤非真叛也不原其本志而遽杀之崔庆之祸自此始矣
公如晋 夏楚子郑伯伐宋宋鱼石复入于彭城彭城南控江淮北逹河济亦中国之要会楚以鱼石守之塞夷庚而惧吴晋其谋深矣然以三百乗之戍孤悬于外亦何能为此西鉏吾所以无忧也奔大夫复入者鱼石栾盈华亥宋辰亥与辰书入以叛者志在自保也石与盈书复入而不书叛者将以乱国而复有其邑也志在自保虽华亥之入其国与宋辰之据外邑同辞志在乱国虽鱼石之据外邑与栾盈之入其国同辞
公至自晋 晋侯使士匄来聘 秋杞伯来朝 八月邾子来朝 筑鹿囿
书筑囿始此以晋聘而杞邾来朝自谓恃晋可以威诸侯故为苑囿之乐以鸣得意也唐仇士良曰天子不可令闲常以奢靡娱其耳目然后吾辈可以得志鲁臣之所以愚其君者亦用此术成公勿悟而为之大夫遂得以擅权而不返矣
己丑公薨于路寝 冬楚人郑人侵宋晋侯使士鲂来乞师【鲂公作彭】 十有二月仲孙蔑会晋侯宋公卫侯邾子齐崔杼同盟于虚朾
楚郑之伐国前书大夫帅师者多矣此书人者前军遇晋师而即还子重未至宋也非贬词也晋悼之伯可以不愧主盟然上之不能如齐桓之服楚次之又不能如晋文之胜楚唯数出师以敝之楚敝而晋之力亦竭于服郑故始终书同盟而已一书乞师而后不复书者见晋悼之睦诸侯而诸侯自乐从也始书同盟而终亦书同盟者见晋悼之数勤诸侯而无以振起其大势也
丁未葬我君成公
读春秋畧记卷八
钦定四库全书
读春秋畧记卷九 明 朱朝瑛 撰襄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仲孙蔑会晋栾黡宋华元卫寗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围宋彭城
石氏曰哀二年齐卫围戚不曰卫戚不与齐卫之助子围父也此围彭城则系之宋不与楚之取地以与叛人也一字之笔削而父子之伦君臣之义夷夏之分咸具焉
夏晋韩厥帅师伐郑仲孙蔑会齐崔杼曹人邾人杞人次于鄫【厥公作屈鄫公作合】
赵氏曰以韩厥独攻其前以五国之兵援其后楚兵不出则一韩厥敌郑而有余楚兵出则五国之师足以鬭楚而不慑所以谨用诸侯而不轻鬭其民也
秋楚公子壬夫帅师侵宋 九月辛酉天王崩 邾子来朝 冬卫侯使公孙剽来聘晋侯使荀防来聘礼诸侯相见揖让入门天子崩不得终礼此来朝不书日未辨其日之久近杜氏范氏以为赴未至亦不可知然来聘在冬已逾月矣岂犹未至耶
二年春王正月葬简王 郑师伐宋
称师以伐怒而用众也赵氏曰楚纳叛晋伐叛此其顺逆尤晓然者矣何尚为楚而伐宋耶
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 六月庚辰郑伯睔卒 晋师宋师卫甯殖侵郑
髙邮孙氏曰晋宋称师将卑师众也寗殖书名将尊师少也苏氏曰郑虽有叛中国之罪而伐其丧则非义也
秋七月仲孙蔑会晋荀防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于戚
是时郑有从晋之谋成公以楚子救郑亲集矢于其目不忍背之既卒而嗣君立诸大夫犹疑于官命之未改晋恐其一入于楚则为楚所笼络未易遽变故汲汲谋之然一嵗之间三合兵车撡之为已蹙矣
己亥我小君齐姜 叔孙豹如宋 冬仲孙蔑会晋荀防齐崔杼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
虎牢为中国之险要王畿之捍卫汉属成臯今属汜水郑庄所称制为岩邑者即此也楚所以耽耽于郑正为此耳郑既从楚而楚未敢据有之者晋拒其前吴乗其后也使楚得而据之扼天下之吭而制其命祸不独在郑矣晋悼初立即率诸侯非以偪郑实以防楚也可谓知先务矣不以虎牢系郑功在天下也犹之楚丘不繋卫縁陵不繋杞矣
楚杀其大夫公子申
刘氏曰婴齐壬夫畏其偪而杀之也
三年楚公子婴齐帅师伐吴
赵氏曰楚之兵力既分于吴不能専向中国此诸侯之患所以稍纾吴既受楚兵亦不能无求于中国故五年戚之会不召而自至自是楚之势日孤终春秋之世楚无一日安枕者吴犄其东也
公如晋夏四月壬戌公及晋侯盟于长樗
汪氏曰鲁君朝晋而盟者四文公有三焉晋始以阳处父盟后乃亲盟皆于其国都惟此年去国都而与公盟有以见襄灵之倨而悼公之谦也
公至自晋 六月公会单子晋侯宋公卫侯郑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鸡泽
诸侯而与王臣盟者女栗之盟离盟也离盟不得书同翟泉之盟则诸侯受盟于王都故王人为主而不书同此外无不书同者以王臣受盟于邦国非诸侯受盟于王都也汪氏曰此与柯陵平丘皆先书会而后书日以同盟不再举诸侯所以着王臣受盟而贬其渎分之罪也
陈侯使袁侨如会 戊寅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
书诸侯之大夫奉君命也与溴梁之私盟者不同大夫奉君命以盟晋无屈己之嫌侨无抗君之失大夫无専国之罪诸侯无失政之疑其为礼甚安而分甚明也然践土之盟陈侯如会未尝再盟此则再盟者陈自宣九年会扈不至迄今三十年不与诸夏之盟会今又以臣会而君不亲犹有疑畏之意焉故与之盟以安其心也
公至自会 冬晋荀防帅师伐许
张氏曰荀防贤大夫也见陈人之服不能辅其君益修徳以保陈陈固则许何患其不来今遽兴师以问罪规模欲速宜其并陈不能保也
四年春王三月己酉陈侯午卒 夏叔孙豹如晋 秋七月戊子夫人姒氏薨【姒公作弋】 陈成公 八月辛亥我小君定姒
二十三日而即其礼畧也传云不殡于庙无榇不虞他可类推己名尊之而实卑之以是而妾母亦未为大失然而未得其道也檀弓曰三日而殡凡附于身者必诚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三月而凡附于棺者必诚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此由人子之至情不以毋之贵贱异也今葬之太速得无有诚信之未周贻悔于后日者乎是非求合于礼也欺襄公之防而已据实书之得失自见
冬公如晋 陈人围顿
庐陵李氏曰陈围顿以甚楚之忿与郑获公子燮以激楚之争事正相类其后皆连兵数载而不息非处已寡怨之道也
五年春公至自晋 夏郑伯使公子发来聘 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
王氏曰鄫虽小亦国也请于晋而属之比诸鲁大夫而觌之鲁之失与晋之失鄫之失皆可见矣故叅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