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左日钞

  按说文底下也东底犹后汉冯异传所云崤底杜训底为至于此难通
  十一年各征其军
  注三家各征其军之家属疏言军之家属者丁壮从军家无所税其家属不入军者乃税之
  三子各毁其乗
  疏往时民皆属公国有二军非征伐不属三子故三子自以采邑之民为己私乗如子产出兵车十七乗之类是私家车乗也今既三分公室所分得者即是己有不须更立私乗故三子各自毁壊旧时车乗部伍分以足成三军
  以其役邑入者无征
  疏役谓共官力役今之丁也邑谓赋税今之租调也孙琮曰陈氏谋齐以家量贷以公量收诱其民使
  归已季氏专鲁入者无征不入倍征驱其民使去公奸人窃国权术大畧相类
  孟氏使半为臣若子若弟叔孙氏使尽为臣
  邵寳曰于三分得一之中使半为臣臣其子则父归公臣其弟则兄归公所谓半也尽为臣则子弟父兄皆归已矣 愚按昭五年传追说此事云季氏尽征之叔孙氏臣其子弟孟氏取其半焉叔孙臣其子弟不臣父兄谓一家之中取二分而二归公也孟氏取其半如叔孙所取而又于其中课取子弟之一分半以归公也彼传顺序此传倒言之邵解非是
  司慎司盟
  疏司慎不知指斥何神但在山川之上知其是天神耳
  郑人赂晋侯以师悝师触师蠲
  陆氏曰夫子尝言恶郑声恐其乱雅乐乐之雅郑不别于诗而别于声其声中正和平则雅姚冶轻儇则郑郑声靡靡当时尚之如师筏师慧师悝师触师蠲之徒郑人往往以之赂列国夫子惧其声之曼衍荡人心志而不自知也故复着之戒曰放郑声晋悼八年之中九合诸侯覇功之盛莫比焉郑防萧鱼始以师悝等为赂斯其所奏岂非所谓靡靡而荡人心志者耶悼公自此覇业少衰防吴伐秦皆不自行至戚之防反为孙氏谋定卫乱或郑声之潜移其心志欤魏绛辞金石之乐而规以愿思其终有以也夫
  广车軘车淳十五乘
  疏广车横陈之车軘车屯守之车射礼二算为纯一算为竒是淳为耦也广軘车相耦凡十五乗
  歌钟二肆
  注肆列也县钟十六为一肆疏周礼小胥凡县钟磬半为堵全为肆此言歌钟二肆则兼有磬矣无磬不得成肆
  八年之中九合诸侯
  疏九合诸侯谓五年防戚又防城棣救陈七年防鄬八年防邢丘九年盟戏十年防柤又伐郑戍虎牢十一年同盟毫城北又防萧鱼也 按齐桓九合诸侯其数不止于九故论语集注定作纠晋悼恰有九防晋语以为七合葢不数救陈与戍郑也
  藏在盟府
  注司盟之府疏司盟见周礼司盟之府掌藏功勋典防故有赏功之制
  十二年临于周庙礼也
  注周庙文王庙也 愚按赵伯循谓鲁无文王庙犹周禘无帝喾庙只是临禘时设文王主与尸而祭之此周庙杜预以为文王庙与赵说不同据传文周庙与周公之庙别言之则周庙为文王庙矣郑祖厉王立所出文王庙知鲁亦立文王庙也哀二年蒯聩祷云敢昭告皇祖文王是卫亦立文王庙也郊特云诸侯不得祖天子而鲁郑卫皆立文王庙此后世之失也 刘敞曰鲁君僭而立周庙三家僭而立公庙左氏谓之礼岂不误哉凡诸侯之丧异姓临于外同姓于祖庙同宗于祢庙
  及姑姊妹
  疏释亲父之姊妹为姑樊光曰春秋传云姑姊妹然则古人谓姑为姑姊妹葢父之姊为姑姊父之妹为姑妹列女传梁有节姑妹
  十三年孟献子书劳于庙礼也
  注告庙饮至书劳三事偏行一礼即书至悉阙乃不书 赵汸曰当时诸侯以善事伯主内外无虞为劳绩衰世之意也书劳即是书至杜说非
  使其什吏率其卒乘官属以从于下军
  疏什吏谓十人长也从军曰卒在车曰乘新军将佐皆迁其军内十人之长率其歩卒车士与新军官属军尉司马之类令下军将佐兼领之周礼夏官军制不言什人有长此云什吏者晋人为军则然
  使归而废其使怨其君以疾其大夫而相牵引也不犹愈乎
  言郑使良霄如楚期楚来救以退诸侯之师也今既不能而遣之归其君与大夫必以奉使无状废弃之良霄因此怨恨其君憎疾其大夫牵引令郑国不和而事晋之心不固岂不愈于久执之乎旧解都不明白
  十四年昔秦人负恃其众贪于土地逐我诸戎惠公蠲其大徳赐我南鄙之田
  疏僖二十二年传云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昭九年传云惠公归自秦而诱以来此言秦人逐之惠公与田三文不同者此戎本处州逺在秦之西北秦贪其土晋贪其人二国共诱而使迁僖传是其实也昭传主专责晋故指言晋耳
  子叔齐子
  注齐子叔老字也 陆粲曰叔老公子婴齐之子不应以父名为字齐是諡也愚谓父名不可为字独可为諡乎当是二名不偏讳耳
  秦人毒泾上流
  孙武子无迎水流张预曰卑地勿居恐决水溉我舟战亦不可处下流以彼防我泝战不便也兼虑敌人投毒于上流春秋诸侯之师济泾而次秦人毒泾上流师人多死是也
  败公徒于阿泽鄄人执之
  注济北东阿县西南有大泽公徒因败散还故为公执之疏鄄人为公执公徒之散走者 刘用熙曰公虽居鄄鄄人反执公徒言公失民也愚谓公必不安于鄄故复居郲详当时事势刘说得之
  成国不过半天子之军
  疏郑云方四百里以上为成国
  若困民之主匮神乏祀
  按释文云乏祀本或作之误也又说苑引此传文作困民之性乏神之祀或曰古字生性通用岂此乃生字之误欤
  范宣子假羽旄于齐而弗归齐人始贰
  愚谓晋自悼公之后覇业衰矣实始于齐人之贰晋楚之争衡也齐秦时倔强其间为晋霸梗秦在西陲晋蔽之害不及诸国齐居山东一与晋异即加兵鲁卫而邾莒助之为鲁患尤甚士匄乃以一羽旄启其贰罪可胜道哉
  十六年书曰防郑伯为夷故也
  疏特言书曰是仲尼新意旧史当书荀偃在前 傅逊曰齐子本防荀偃而经特以防郑伯为文列之于诸臣之上不使夷之于诸大夫也按此说于义无取当以陈止斋后传为正陈义见集说













  读左日钞卷六
  钦定四库全书
  读左日钞卷七
  吴江朱鹤龄撰
  十七年子罕闻之亲执扑以行筑者而抶其不勉者王应麟曰左氏载子罕分谤之事檀弓亦称之葢贤大夫也战国策宋君夺民时以为台而民非之子罕释相为司空民非子罕而善其君此即分谤之事司城宋之司空也韩非乃云宋君失刑而子罕用之故宋君见劫李斯亦云然攷左传与宋世家并无劫君之説则非斯所云妄矣史记邹阳曰宋信子罕之计而囚墨翟汉书作子冉文颖注以子冉为子罕未详
  苴绖带杖
  疏丧服云苴绖杖绞带此传带不言绞当即绞带绞带弓绳带也
  唯卿为大夫
  王制诸侯之上大夫卿注上大夫曰卿也 家语曾子问此事孔子曰晏平仲可谓能辟害也不以已是而较人之非孙辞以辟咎义也夫林注言诸侯之制降天子一等故惟卿得用大夫之礼已乃大夫也视士故不当用大夫之礼邵寳曰父母之丧无贵贱一也齐衰饘粥自天子达今以卿大夫有异礼何居斯葢起于周之衰也卫幕布鲁幕绡鲁卫之所谓礼也晏子不斥时失礼而曰惟卿为大夫此巽辞以辟咎也
  十八年堑防门而守之广里
  注防有门横行广一里故经书围赵汸曰此言齐人守平阴之防于书围齐何与后十二月门其三门焚其四郭乃围齐之事尔杜注非
  不能战莫如守险
  孙武子敌近而静者恃其险也尧梅臣曰险形者我先居之必居其髙阳以待敌若敌先居之引而去之弗从也曹公曰地形险隘尤不可致于人
  鲁人莒人皆请以车千乘自其乡入
  按鲁莒在齐东兵自东道入齐则腹背受敌此诡言以疑齐人也
  晋人使司马斥山泽之险斾而疏陈之使乘车者左实右伪以斾先舆曳柴而从之
  司马法凡陈行惟疏刘寅曰凡布陈行列欲疏疏则便击战 伪以衣服为人形建斾先驱又使众人曳柴在车后扬尘皆张吾之势以示有余兵法所谓疑也 魏禧曰善用兵者能使战不战之权在我而不在敌是故我欲战敌不欲战而能使之战者城濮之役是也我不欲战敌欲战而能使之不战者平阴之役是也何以知平阴之不欲战也楚子伐隋伯比请毁军纳少师晋得秦谍必杀之绛市今晋将战而先泄鲁莒之谋故示兵车之众吾以知晋之不欲战也其不欲战者何齐地大兵强耑务力以胜之未必可胜况灵公叛晋伐鲁好勇而轻此可以诈谋虚声撼也夫攻人者攻其所必救破人者必破其所恃鲁莒自东而入既胁以必救之势而齐灵所恃者兵之众吾即以众慑之于是齐师果遁晋人乘势攻略不敢发一矢相向向使晋急于一战战未必得志即胜未必若此甚也葢兵无定势而谋无必行顾其敌何如耳虽然使齐灵从夙沙卫守险之言固军髙垒以老诸侯之卒役久食匮必懈而还师吾奋鋭以邀击之晋其能果不败乎呜呼此又用谋之难也 愚按平阴之师与鞌战愤兵不同荀偃本无战情特因梗阳巫言欲有事东方以免死故纯用虚声恐喝齐灵轻率自脱归尔
  夙沙卫连大车以塞隧而殿
  逊曰前卫以防门不足为险则其所谓险者必是形胜要害之地此战败而奔乃连大车以塞隧岂所谓险乎隧与防门皆在平阴之境皆非险也注应删
  皆衿【其鸩反】甲面缚
  陆粲曰衿结也通作紟言皆不解甲反之惟露其面
  吾骤歌北风又歌南风南风不竞多死声
  注歌者吹律以咏八风疏律吕十二其风有八八风者干风不周坎风广莫艮风调震风明庶防风清明离风景坤风凉兑风阊阖八方风别先有音曲师旷以律吕歌之南风音微不与律声相应故云不竞服防以为卯酉以北律吕为北风以南为南风非杜义也 周礼疏师旷骤歌北风又歌南风服防注北风无射夹钟以北南风姑洗南吕以南南风律气不至故声多死吹律而言歌风者出声曰歌律是候气之管气则风也 罗泌曰以声召气以律定厯取八方之全声而寓之八方之全器于以察天地之和命乖别之妖而敌情之胜负悉未来而知之同声相应物之情也是故杀气并而音尚宫武王推纣之必败【事见周礼注】南风委而死声至师旷必楚之无功 张献翼曰古者太师执同律以聴军声葢古人出师必吹律律和则知士卒同心犹军中风角鸟占周礼注太师吹律合音商则战胜军强角则军扰多变宫则军和征则将急数怒军士劳羽则兵弱少威明
  天道多在西北
  防嵗星右行于天一嵗行一次二十八年嵗在星纪距此十一年却而数之此年在豕韦豕韦当亥之次也周十二月夏之十月其月又建亥故曰多在西北
  十九年诸子仲子戎子
  逊曰管子中妇诸子注云诸子内官之号又哀九年传诸子鬻姒与此同杜云诸妾姓子者解此犹可于他处难通
  殖绰工偻【力侯反】防夜缒纳师
  殖绰齐勇士也【见十八年】因髙唐无备潜防城上夜从城上悬绳以纳齐师
  二十年言不与民同欲也
  赵汸曰传序公子燮事若能谅其心者犹以不同民欲罪之则以书国讨为必有罪也凡传序事实而断义非往往类此
  赋棠棣之七章以卒
  卒卒章自七章以至于八章也古人分章与今同
  君入则掩之若能掩之则吾子也
  陆粲曰嗟乎殖之愚也生而逐其君死欲其子掩之喜也又用其乱命卒以坠九世之卿族非不幸矣为喜之道奈何承父命知其不可则曷稽首而辞曰为故君贼新君非义也主之出君一过多矣又求益之诸侯之策不可改也将以掩之祗益彰焉夫忠而不贰臣之职也事是君矣而外其心其何贰如之若用主之命废臣之职获罪于两君将朝夕从主主祀无乃殄乎抑氏之先人实不血食而主之馁于何有如是而其父不聴则亦断以大义若魏颗之嫁妾屈建之去芰者其可也矧喜之事尤有大于二子者耶
  二十一年季武子以公姑姊妻之
  疏公姑姊杜云寡者二人刘规云是襄公之姑成公之姊只一人而已按成二年成公之子公衡为质及宋逃归家语本命云男子十六而化生公衡已能逃归则十六七矣公衡之年如此则于时成公已三十三四矣计至襄公二十一年成公若在年已七十余何得有姊堪嫁而妻之杜説不误 愚按列女传梁有节姑妹谓父之妹则此姑姊是父之姊也果为成公姊必无堪嫁之理邵文庄云或鲁之宗女于成公为妹者故藏武仲云以姬氏妻之称姊尊之也此亦一説
  以地来虽贱必书重地也
  凌稚隆曰以臣叛君窃其邑而奔他国有国者所共恶鲁既不能絶之以大义又妻之以姬氏春秋大书于策深罪鲁也而左氏曰重地失经义矣
  庄公为勇爵
  陆粲曰爵饮酒器设此以觞勇士因名勇爵杜氏注云爵位非也
  令倍其赋
  注古者家有国邑故以重赋为罚疏郑説周礼赏地三分计税王食其一二全入于臣然则诸侯之臣受采邑者亦当三分其一而归于公此言重倍其赋当以三分而二入公也
  见于尝酎与执燔焉
  逊曰汉纪云正月旦作酒八月成名曰酎武帝因八月尝酎令诸侯庙中出金助祭所谓酎金也此云见于尝酎与执膰焉知古有尝酎祭之礼而汉因之
  祭以特羊殷以少牢
  注四时祀以羊三年盛祭以羊豕疏少牢馈食礼诸侯大夫时祭之礼也时祭用少牢今黑肱使黜官薄祭故时祭用特羊殷祭以少牢大夫无禘祫而云殷三年祭者记言大夫有善于君祫及五世是也
  二十二年弃父事讐吾弗忍也遂缢而死
  程氏曰使子南无罪弃疾当告于其君而逃之如有罪而君杀之不可云弃父事讐也舜殛伯鲧禹不为之臣乎 陆粲曰论者谓弃疾处臣子之不幸其死有足矜者信乎曰否夫孝子之心见微知著子南之不善通国患之弃疾不察耶萌芽之时从容讽谕能致其悛改上也及闻王将见讨不敢泄命重刑则亦流涕沫血力言于父以内外怨疾危若朝露使释位逃逺托异国可也否则泥首衔劔自拘司败而冀王之见哀焉庶防祸有豸乎其或父不见聴则以死继之万一能感父衷而纡王怒若史防之尸谏者亦不为徒弃其生矣既依违隐忍以陷亲于大僇然后死之死有益乎且曰弗忍事讐不知君之不可讐也始祸其父而终怼其君自经沟渎忠孝两隳吾无所取焉尔曰前此雍姬之事亦犹弃疾也君子论之则何如曰雍姬之悖义也始由其母母之言曰人尽夫也父一而已非也父者子之天夫者妇之天未始可以偏重也夫有杀父之谋而妇与闻之则当谏反覆之而不从则大义絶而父为重矣于是告于父而自杀焉以明吾志可也雍姬如此则何至于漏言以杀夫而恬然安之哉虽然遭变事而能权自春秋时贤卿大夫未足语此若弃疾雍姬者又何尤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