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首页
- 儒藏
- 春秋
- 春秋集义
春秋集义
胡安国曰及者内为志防者外为主平莒及郯公所欲也故书及继以取向即所欲者可知矣伐莱齐志也故书防继以伐致即师行之危亦可知矣公与齐侯俱不务徳合党连兵恃强凌弱是以为此举也军旅之后必有凶年言民以征役怨咨之气感动天变而旱干作矣其以大旱书者或不雩或虽雩而不雨也不雩则无恤民忧国之心雩而不雨格天之精意阙矣
冬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于黑壤
谢湜曰黑壤晋地晋成公初防诸侯
胡安国曰防而不得见不以不得见为讳盟而不与盟不以不与盟为讳则曲不在公而主防盟者之罪耳与于防不与于盟而公有歉焉非主防盟者之过也则书防不书盟若黑壤是也晋侯之立公既不朝又不使大夫聘而每歳适齐是宣公行有不慊于心而非晋人之咎矣凡不直者臣为君隠子为父隠于以养臣子爱敬之心而不事盟主又以赂免则不直在已矣
八年春公至自防夏六月公子遂如齐至黄乃复谢湜曰公子遂受命聘齐至黄以疾而复非礼也大夫受命以出虽死以尸将事可也未致君命而复则有废命之罪矣至黄乃复罪其専也敖书不至遂书至黄者不至则无进意其复以不敬也至黄则有进意其复以疾也不至而复遂返之辞也至黄乃复不可进而后返之辞也然则敖与遂其废君命一也其为罪则异矣乃反前之词
胡安国曰至黄乃复壅君命也有疾亦不复可乎大夫以君命出闻丧徐行而不返未致事而死以尸将事楚伐呉陈侯使公孙贞子往吊及良而卒将以尸入呉人辞焉上介尹盖曰寡君使葢备使吊君之下吏无禄使人逢天之慼大命陨坠絶世于良废日供积一日迁次今君命逆使人曰无以尸造于门是我寡君之命委于草莽也无乃不可乎呉人不敢辞君子以为知礼乃者无其上之词其曰复事未毕也
辛已有事于太庙仲遂卒于垂
胡安国曰有事言时祭此公子遂也曷为书字生而赐氏俾世其官也曷为书卒以事之变卒之也古者诸侯立家大夫卒而赐氏其后尊礼权臣宠遇贵戚而不由其道于是乎有生而赐氏其在鲁则季友仲遂是也襄仲杀恶及视援立宣公而宣公深徳之故生而赐氏使世大夫以荅之也经于其卒书族以志变法之端为后世戒
朱熹曰诸侯有四时之祫毕竟是祭有不及处方如此如春秋有事于太庙太庙便是羣祧之主皆在其中
壬午犹绎万入去籥
程氏学曰八年有事于太庙仲遂卒于垂壬午犹绎万入去籥非礼也绎者明日又祭也犹者可已而不已也万入去籥去其有声者而用其无声者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也此与昭十五年有事于武宫同二年不书祭名而止书曰有事者事之失不在祭故也若烝为黩礼吉禘以其不当吉又见鲁有禘祭之类则必书名
谢湜曰古者哀乐不同日有哀戚之心则不能致其乐有喜乐之心则不能致其哀故也祭吉事也君方祭以丧入告非礼也其告也废祭则为不敬废卿佐之丧则为忘哀君于丧祭不得全其事矣辛巳有事于太庙仲遂卒于垂君祭在庙而以哀入告也绎明日又祭也以丧入告则君有哀戚之心而祭不可以终矣壬午犹绎着其忘哀也绎书犹以明可已而不已也万籥皆舞事也去籥去其有声者也去其有声而用其无声为乐一也万入去籥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也遂宣公股肱之臣也以臣子恩之矣而不以臣子哀之失君道也宣公赖遂以立故生赐氏族以世其官卒书遂着其氏也翚遂其罪一也仲遂书卒者春秋贬絶逆臣之罪已见于翚矣至遂书卒则非以录遂也以遂卒犹绎着鲁之失礼也有事祭也不书祭名而书有事者所失在事不在祭故也烝而黩在丧而吉禘则所失在祭故祭书名
胡安国曰绎者祭之明日以宾尸也犹者可已之词万舞也以其无声也故入而遂用籥管也以其有声也故去而不作是谓故知不可存其邪心而不格也礼大夫卒当祭则不告终事而闻则不绎不告者尽肃敬之诚于宗庙不绎者全始终之恩于父子今仲遂国卿也卒而犹绎则失宠遇大臣之礼矣春秋虽隆君抑臣而体貌有加焉则亷陛益尊而臣节砺后世法家専欲隆君而不得其道至以犬马国人相视大伦灭矣圣人书法如此存君臣之义也
吕祖谦曰万舞二舞之总名也干舞者武舞之别名也籥舞者文舞之别名也文舞又谓之羽舞郑康成据公羊传以万舞为干舞盖公羊释经之误也春秋书万入去籥言文武二舞俱入以仲遂之丧于二舞之中去其有声者故去籥焉公羊乃以万舞为武舞则简兮之诗与商颂何为独言万舞而不及文舞耶左氏载考仲子之宫将万焉妇人之庙亦不应独用武舞也然则万舞为二舞之总名明矣
戊子夫人嬴氏薨
谢湜曰嬴氏文公妾宣公母
胡安国曰敬嬴文公妾也何以称夫人自成风闻季友之繇事友而属其子及僖公得国立以为夫人于是乎嫡妾乱矣春秋于风氏凡始卒四贬之则禘于太庙秦人归襚荣叔含赗召伯防葬去其姓氏不称夫人王再书而无天是也敬嬴又嬖私事襄仲而属宣公不待致于太庙援例以立则从同同而无贬矣其意若曰以义起礼为可继茍出于私情而非义后虽欲正可若何
晋师白狄伐秦
谢湜曰狄种类非一故有赤狄有白狄晋道白狄为中国患罪之也
胡安国曰晋主夏盟纠合诸侯攘夷狄安诸夏乃其职已秦人之怨起自侵崇其曲在晋责己可也既不知自反释怨修睦以补前过己可咎矣乃复兴师动众防戎狄以伐之独不恶伤其类乎直书于防贬自见矣
吕祖谦曰报崇之役僖公三十三年郤缺获白狄子今来平
楚人灭舒蓼
谢湜曰舒蓼二防国
胡安国曰按诗称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在周公所惩者其自相攻灭中国何与焉然春秋书而不削者是时楚人彊舒蓼及滑汭盟呉越势益强大将为中国忧而民有被发左袵之患矣经斯世者当以为惧有攘却之谋而不可忽则圣人之意也
朱熹曰春秋末楚地最广盖自初间并吞诸蛮而有其地如淮南之舒宿亳之蓼皆是初间若不得齐桓管仲看他气势定吞周室以此观之孔子称管仲之功岂溢美哉
吕祖谦曰当楚庄时楚之威北加于中国南被蛮夷所谓盟呉越而还防传所载则与舒绞州蓼相似到得十一二年庄王既殁共王继之呉始大不惮楚晋申公巫臣乃以乘车教呉楚自此疲于奔命其间争得二三十年庄王时呉越与羣舒之徒同受盟于楚其时可谓防弱何故数十年间呉便为害后来至于入郢几灭楚以此知天下形势不独中国与夷狄相为盛衰蛮夷种类亦自相为盛衰何故楚盛时呉越衰到庄王死楚衰呉越盛呉出来威加中国到得夫差堕越却起如汉时匈奴盛方其盛时凡北方所谓氊裘之国无不服匈奴后来匈奴分南北乌丸又盛到乌丸既盛所谓匈奴防矣散而处中国如刘元渤海亦列于边民之间到西晋起海外分崩匈奴左右贤王刘元渤海再起旧时乌丸又防了自此五胡迭长始者呉越盛五胡衰氐羌继之氐羌盛后来符坚衰慕容鲜卑继之氐羌衰所谓孛头元命继之自此更为消长直到唐藩镇未尝不相为盛衰论来一消一长是天道不息处
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既冬十月己丑葬我小君敬嬴雨不克葬庚寅日中而克葬
谢湜曰雨不克葬葬无雨备也日中而克葬以雨其葬缓也葬人子之大事也卜日而葬敬大事也虞葬同日不忍一日未有所归也日中虞之时也鲁之葬敬嬴也不知雨之在所备也故卜以己丑葬以庚寅葬不得以时成日中然后能葬大事简慢甚矣葬人子之所自尽也念亲不至为不哀虑物不备为不豫葬不及时为不敬不哀不豫不敬为不孝
胡安国曰成风薨以夫人葬以小君将祔于庙而始有二夫人也则四贬之以正其事今敬嬴亦薨以夫人葬以小君使祔于庙无贬以正之从同同可也而于宣公元年即以所逆穆姜妇之何也曰妇有姑之词见敬嬴遂以子贵援例而亟立为夫人也僖公享国八年然后致成风而敬嬴之亟也虽云援例鲁君臣之责亦可知矣无贬而书法若此者犹桓宣弑君而书即位耳敬嬴以其子宣公属诸襄仲杀太子及其母弟虽假手于仲实敬嬴之谋也经书子赤卒夫人姜氏归于齐其文无贬而读者有伤切之意焉则以秉彞不可灭也谓哭而过市市人皆哭敬嬴逆天理拂人心之状惨矣其于终事雨不克葬着咎徴焉而谓无天道乎此皆直书以见人心与天理之不可诬者也夫丧事即逺有进无退浴于中霤饭于牖下小敛于户内大敛于阼阶殡于客位迁于庙袒于庭塴于墓以吊宾则其退有节以虞事则其祭有时不为雨止礼也雨不克葬丧不以制也或曰卜葬先逺日所以避不懐也诸侯相朝与旅见天子入门而雨霑服失容则废矧送终大事人情所不忍遽者反可冒雨不待成礼而葬乎潦车载簑笠士丧礼也有国家者乃不能为雨备何也且公庭之于墓次其礼意固不同矣不得不可以为恱无财不可以为悦得之为有财古之人皆用焉而不能为之备是俭其亲也不亦薄乎故谷梁子曰雨不克葬丧不以制也厚葬古人之所戒而墨之治丧也以薄又君子之所不与故丧事以制春秋之防也
吕祖谦曰雨不克葬当有备不可过日俟其晴亦可此当大事者所宜慎也
城平阳楚师伐陈
谢湜曰楚伐陈以陈与晋故也陈即楚则晋卫侵陈陈即晋则楚师伐陈
春秋集义卷三十一
<经部,春秋类,春秋集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集义卷三十二
宋 李明复 撰
宣公
九年春王正月公如齐公至自齐
谢湜曰母丧如齐不讳者公之恶有大于此故也
夏仲孙蔑如京师
谢湜曰公如齐仲孙蔑如京师齐强王室弱故也胡安国曰以浅言之属辞比事春秋教也当歳首月公朝于齐夏使大夫聘于京师此皆比事可攷不待贬絶而恶自见者也宣公享国九年于周才一往聘其在齐则又再朝矣经于如齐每行必致深罪之也下逮战国周衰甚矣齐威王往朝于周而天下皆贤之况春秋时乎而宣公不能也故聘觐之礼废则君臣之位失诸侯之行恶而倍畔侵陵之患起矣此经书君如齐臣周之意而特书王正以表之也
齐侯伐莱
谢湜曰七年伐莱莱未服故又伐莱
秋取根牟
谢湜曰杜氏谓根牟东夷国
八月滕子卒
谢湜曰滕昭公用夷礼故称子鲁不防葬故不书葬不日不名史失之
九月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防于扈晋荀林父帅师伐陈
胡安国曰按左氏讨不睦也陈侯不防荀林父以诸侯之师伐陈晋侯卒乃还则知经所书者与晋罪陈之词也防于扈以待陈而陈侯不防然后林父以诸侯之师伐之也则几于自反而有礼矣不书诸侯之师而曰林父帅师者在防诸侯皆以师聴命而林父兼将之也则其众辑矣晋主夏盟又尝救陈所宜与也而惟楚之即夫岂义乎
辛酉晋侯黑臀卒于扈
谢湜曰扈之防以陈与楚谋伐陈也诸侯不出故荀林父帅师伐陈诸侯不振可知也不知制楚而区区伐陈晋之失道也晋侯伐陈未返而卒于防卒于防书地重之也
冬十月癸酉卫侯郑卒
谢湜曰卫侯卫成公鲁不防葬故不书葬
胡安国曰晋成公何以不葬鲁不防也卫成公何以不葬亦鲁不防也卫成事晋甚谨而鲁宣公独深向齐卫欲为晋致鲁故谋黑壤之防而特使孙良夫来盟以定之也及防于黑壤而晋人止公赂然后免是以扈之防皆前日诸侯而鲁独不往二国继以丧故亦皆不防此所谓无其事而阙其文者也或曰二君皆有贬焉故不书葬误矣鲁人不防亦无贬乎书卒而以私怨废礼忘亲其罪已见春秋文简而直视人若日月之无私照也曲生意义失之逺矣
宋人围滕
谢湜曰宋人因滕丧围滕宋人大恶也
胡安国曰围国非将卑师少所能办也必动大众而使大夫为主帅明矣然而称人是贬之也滕既小国又方有丧所宜矜哀吊恤之不暇而用兵革以围之比事以观知见贬之罪在不仁矣
楚子伐郑晋郤缺帅师救郑
谢湜曰自郑从楚侵陈晋与列国伐郑二侵郑一自郑背楚从晋楚人楚子侵郑伐郑二
胡安国曰楚兵加郑数矣或称人或称爵何也郑自晋成公初立舍楚而从中国正也楚人为是兴师而加郑不义矣故宣公三年书人书侵罪之也次年郑公子归生弑其君诸侯未有声罪致讨者而楚师至焉故特书爵与之也然兴师动众贼则不讨惟服郑之为事则非义举矣故又次年称楚子伐郑而经书人再贬之也至是称爵岂与之乎按公羊例君将不言帅师书其重者也至此书爵见其凌暴中华以重兵临郑矣何以知其非与之乎曰下书晋郤缺帅师救郑则知其非与之也由此观春秋书法皆欲治乱贼之党谨华夷之辨以一字为褒贬深切着明矣
陈杀其大夫泄治
谢湜曰灵公君臣宣淫于朝大夫泄治直谏而死冶之死国卿孔寜杀之也不书孔寜者寜之杀直臣也灵公弗能禁大臣弗能争是乃陈国杀之也杀书陈罪其国也灵公昏淫久矣立于朝者皆邪臣也与邪臣窃位以事污君未尝有匡救之力也及恶之宣于朝也然后以一言直谏而死其名节不足称也故冶之死春秋无美词
胡安国曰称国以杀者君与用事大臣同杀之也称其大夫则不失官守而杀之者有専辄之罪矣泄冶无罪而书名何也冶以谏杀身者也杀谏臣者必有亡国弑君之祸故书其名为徴舒弑君楚子灭陈之端以垂后戒此所谓系于名而书其名者也比干谏而死子曰商有三仁焉泄冶谏而死何独无褒词夫语黙死生当其可而止耳泄冶之尽言无隠不愧乎史鱼之直矣方诸比干自靖自献于先王则未可同日而语也冶虽効忠其犹在宋子哀鲁叔之后乎故仕于昏乱之朝若异姓者如子哀洁身而去可也其贵戚耶不食其禄如叔善矣
又曰按春秋书陈杀其大夫泄冶于前而载楚子入陈于后明杀诤臣者必有灭亡之祸不待贬絶而自见者也
吕祖谦曰泄冶谏陈灵公当从胡氏説或者邦无道危行言逊冶或未尽所谓危行言逊是下位之人非大夫之事冶是大夫大夫与闻国之政事固亦当谏不得已去之亦可
十年春公如齐公至自齐
谢湜曰公比年如齐以济西田故也
胡安国曰此亦如齐亦致其至而不书月上九年亦如齐亦致其至而书月者为是年夏使仲孙蔑如京师故特于岁首书王正月以着宣公之罪而君臣名分之际谨严如此也归田以为私恵比于君臣名分之际则大小不侔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