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辩义

  李琪氏曰晋自武公以支代宗非有王命并吞専主读无衣之诗虽晋之臣民不能自安也春秋为是黜晋不书
  虞今解州平陆县东北下阳也上阳在陕县今陕州灵寳县南有虢城晋唐叔虞封国在晋阳曲沃武公并晋都绛又从新田复命为绛今平阳府绛州绛县下阳公谷作夏阳
  晋始见经
  秋九月齐侯宋公江人黄人盟于贯
  胡传按左氏盟于贯服江黄也荆楚天下莫强焉江黄者其东方之与国也二国来定盟则楚人失其右臂矣乐毅破齐先结韩赵孔明伐魏申好江东虽武王牧野之师亦誓友邦逺及庸蜀彭濮八国之人共为犄角之势也桓公此盟其服荆楚之虑周矣其攘夷狄免民于左袵之义着矣
  王樵氏曰张氏曰齐桓谋楚先服此二国皆近楚之国也所以逺交而孤楚之势此桓公服楚之规模也惟宋预盟不烦诸侯也阳谷之防亦同公谷皆以为大国言齐宋逺国言江黄则以其余为莫敢不至也此推言其势之若是非诸侯之果皆与盟也春秋序盟防皆从其实无包举之例
  郝仲舆曰江黄楚与国也盟江黄谋楚也説者谓人为大夫岂江黄大夫而与齐宋之君齿乎可知书人之非防也
  江今光州息县界黄今光州定城废县界贯梁国蒙县宋地今归徳府北五十里
  贯公作贯泽
  冬十月不雨
  楚人侵郑
  庄三十年楚頵已杀子元用子文为令尹兵势浸强故比年侵伐郑
  甲子○惠王二十年
  三年○齐桓二十九晋献二十卫文三蔡穆十八郑文十六曹昭五陈宣三十六杞恵十六宋桓二十五秦穆三楚成十五
  春王正月不雨
  夏四月不雨
  谷梁传不雨者勤雨也一时言不雨者闵雨也有志于民者也
  徐人取舒
  熊过氏曰凢胜国而不用大师为取诗惩荆舒则舒乃荆之与国取舒盖剪楚援也取不言灭孙莘老曰不絶其祀是也庄二十六年齐伐徐遂服焉意者取舒出于伯令也许翰谓倚诸齐其后楚灭舒庸则此年取而未灭矣然楚自是疾徐而加兵焉桓公合八国于匡使诸侯之大夫救徐亦必以舒之故轻师越境以袭强国之党而师无他虞东诸侯之势益张江黄逺来震其威哉
  舒今庐州府舒城县
  六月雨
  左传自十月不雨至于五月不曰旱不为灾也谷梁传雨云者喜雨也
  秋齐侯宋公江人黄人防于阳谷
  左传谋伐楚也赵氏曰明年伐楚江黄不与则此説非矣夫江黄小国服役于楚齐师至楚二国可以挠齐齐故为此防以携之然伐楚江黄不与赵氏以左氏为非此又不然二国于楚近于齐逺即不心从楚何敢以身从齐楚即信二国不敢从齐亦必疑二国不能从楚桓公固计此熟矣岂必帅二国之师同至城下乃云谋伐哉
  季氏曰阳谷在齐之西非江黄便道也宋致二国逺至于此盖就桓为谋亦欲宻其迹耳
  冬公子友如齐涖盟
  公羊传涖盟者何往盟乎彼也来盟者盟于我也公盖有故不防阳谷是以季友往涖盟或曰听伐楚之期也
  公子友谷作公子季友涖公谷作莅
  楚人伐郑
  左传郑伯欲成孔叔不可曰齐方勤我弃徳不祥汪氏曰楚师连年加郑齐桓不救而孔叔犹有勤我之言盖知于柽于贯于阳谷皆为谋伐楚谋伐楚正所以谋救郑也
  乙丑○恵王二十一年
  四年○齐桓三十晋献二十一卫文四蔡穆十九郑文十七曹昭六陈宣三十七杞惠十七宋桓二十六秦穆四楚成十六
  春王正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侵蔡蔡溃遂伐楚次于陉
  王樵氏曰齐桓图伯二十余年至是始有事于楚犹未敢声言伐之也以侵蔡召诸侯借侵蔡以出楚不意蔡自庄十四年荆入蔡蔡哀侯折而事楚不通中国者二十有四年蔡已入楚则次及于郑蔡郑当楚之冲华夷之门戸也故齐不得蔡无以及楚侵蔡伐楚势当然矣公怒蔡姬归之未绝而蔡嫁之説者遂谓齐侯以私憾加兵者谬也桓公有志于制楚合九国之众兵莫盛焉楚虽强足以一战乃次陉不战以待其来折以话言而楚即服虽然荆楚僣王罪之大者也包茅不入罪之小者也昭王之不复则非罪矣管仲乃舍其大而问其小且及于事之久逺不明而非其罪者仗义执言固当如是而已乎吁此其所以为伯者之师也楚大国也僣王其大恶也我以大恶责之彼肯弭然受责者哉攻之弗克围之弗下将何辞以退故舎其所当责者而及其不必责者庶几楚人之为辞也易不尽力以抗我我之服楚也亦易不劳师而有功呜呼此其所以为覇者之心也
  苏子繇曰楚人方强齐将绥之以徳故次于陉以待之既而楚屈完来求盟因而许之虽有诸侯之众而不用盖伯者之师求以服人而已非若后世必战胜为功也二十八年晋楚战于城濮晋文公退三舍避楚楚成得臣从之不得已而后战方其退舍而楚还则文公亦将不战繇此观之桓文用兵皆求服人而不求必胜也
  召陵今许州偃城县东四十五里有召陵而陉在召城之南有陉亭
  夏许男新臣卒
  苏子繇曰卒于师也不言卒于师师未讫事也曹伯庐之卒于防也书曰卒于师讫事也谷梁曰诸侯死于国不地死于外地死于师而不地内桓师也虽内桓师使既讫事不可不地也
  熊过氏曰陉今许州郾城东南四十五里召陵之南本蔡地也赵企明因杜氏遂定陉在蔡南为楚地其后为楚所并则不可知然谓非颖州陉亭而以为非卒于师则误矣师方次陉而许男卒卒在退盟召陵之先必以召陵许地遂谓非卒于师则不惟失考地理而且昧诸侯薨于路寝之説矣盖不卒于师者属辞当并下文观之春秋无费辞详于下则略于上也郝仲舆曰谷梁为许男死于师不地内桓师非也蔡近许许男以病归卒何以知之宣公九年书晋侯卒于扈成公十三年曹伯庐卒于师襄公十八年曹伯负刍卒于师二十六年许男甯卒于楚定公四年杞伯成卒于防凡诸侯客死未有不地者故许男卒于其国也
  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
  公羊传曷为再言盟喜服楚也楚荆蛮也而亟病诸夏楚人与狄人交中国不绝如线桓公救中国而攘却之卒帖荆以此为王者之事也
  庐陵李氏曰来盟不称使正与齐髙子同盖齐桓之使高子本欲觇鲁之成败楚成之使屈完本只观齐之强弱皆非有前定之盟也髙子至而安鲁屈完至而服齐春秋所以独以权与二子也谷梁与杜氏得之但春秋内鲁则高子止书来盟足矣若屈完则安得不书于师哉谷梁以于师为前定则非也又曰楚子使屈完如师正与齐侯使国佐如师同然晋不能服国佐而屈完卒能服齐故国佐止书如师而屈完得书来盟国佐不服则盟乃晋人所欲屈完既服则盟为齐侯之绩故爰娄盟书及而召陵再书盟书绩之説公羊得之谷梁以退师为桓不得志者非也陈氏传曰桓公合九国之众以讨楚兵未有盛于此者也虽楚强足以一战矣而临楚不战楚人为之诎使其大夫即盟于师桓公不欲临楚盟屈完退而盟召陵不以阻隘不以君违臣不以军容乱国容一动而三善得桓公不但以力服人矣
  赵氏曰若不重言盟于召陵则无以知退军乃似盟于陉也若惟言盟于召陵则莫知与谁盟又无以示退军之礼至公羊以屈完不称使为尊屈完谷梁以书屈完来为内桓师则曲矣
  孙明复曰按元年桓公救邢城邢皆曰某师某师此合鲁卫陈郑七国之君侵蔡遂伐楚书爵者以其能服强楚攘夷狄救中国之功始着也故自是征伐用师皆称爵焉楚卿未有通于中国者特使卿来重其事也
  春秋立言有法屈完来盟于师举其来盟也师地为陉至盟于召陵则实征盟焉其文辞详婉如此来不称使非但盟无前定且是时春秋尚未进楚楚人楚子辞未有举乐正子杜氏俱作两盟及诸説之权在完者何支离也
  郝仲舆曰诸侯之师次于陉楚使屈完来师遂退次于召陵盟説者曰桓公服楚矣春秋与之非也当是时桓公称覇二十余年诸侯力能抗齐不受盟者惟秦与楚秦逺而楚近楚屈则东诸侯震而齐益张故桓公拳拳以楚为事而心畏楚之强也不得楚盟而心畏诸侯轻齐也故先举蔡尝楚以示诸侯而次于陉夫次陉无必进之志矣何以知其然也齐果能讨楚于楚使来当首问其称王问其伐郑问其虏蔡侯之罪有辞止无辞进服则止不服则进此堂堂问罪之师矣释此不言枝梧逺引包茅不贡昭王不复是明借以易托之辞苟求完局恐逢彼之怒至战而自损也守口如瓶畏敌如虎奚贵为讨哉陈师以出未践郢国之郊未觌楚子之面仅仅屈完一来遂振旅归归未逾年而楚灭矣逾年又围许矣自召陵一见楚大夫后同盟有事未闻楚一介一旅从其桀骜如故也齐何尝能服楚而仲尼与之然则楚不当伐与曰春秋诸侯无日不相伐也数诸侯之罪可伐不但楚论讨罪之权征伐不在齐谓王室不尊乎无如子頺叔带之难惠襄之播迁矣然而非楚也谓中国不安乎无如狄灭邢卫戎入曹鲁内乱晋亾虢郑伐许齐灭遂灭谭迁阳降鄣伐宋非独楚也谓夷猾夏乎楚本非夷也管仲让楚不谓猾夏而后儒以为猾夏谬也春秋以夷猾夏者莫如狄与夷齐不能攘而欲攘楚左也故孟子曰春秋无义战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召陵城濮皆所谓搂诸侯以伐诸侯三王之罪人也仲尼奚取焉
  召陵楚地
  齐人执陈辕涛涂
  公羊云涛涂説桓公令师滨海而归陷沛泽之中顾而执涛涂王樵氏曰按齐实未尝滨海而归安从有陷师沛泽之事秋及江黄伐陈江黄皆汝旁国而近陈自伐楚归就令伐陈则路繇陈郑明矣涛涂之言虽私其国然不听则已何至勤师以讨盖陈蔡二国终以近楚尝有贰心今不欲齐师反而繇已有厌苦之心齐人以为此叛齐即楚之渐故因归师以威之坚其意耳观再侵而陈乃成则陈初未肯服也陈不心服桓再兴师得其成而后已盖定陈之从齐非专以涛涂也
  辕公谷作袁
  秋及江人黄人伐陈
  左传秋伐陈讨不忠也不忠二字下语最确则知陈向非心服矣此齐及不书齐者蒙上文也
  王樵氏曰按江黄虽从齐然不敢明出师以助伐楚故陉之师江黄不与顺小国之情且使整旅保境以待事也至有讨陈之举而用之然齐桓之计失于是矣使小国侵伐结怨深讐而我救或不能及不反以快敌而负小国效顺之心哉
  孙明复曰凢内师无不与谋而出防者故君大夫将皆言防必防者而后言及盖防以合谋君与国卿之事也及则受成命于国防者之事也义与内盟称及称防者不同经书及伐唯此与桓十七年及宋人卫人伐邾二事桓十二年及郑师伐宋蒙上文公防盟庄八年师及齐师围郕讳公书师不入此例
  八月公至自伐楚
  谷梁云后事小则以前事致何氏以为危之皆非此举原为伐楚陈乃乗便为之故以伐楚致吴氏为重大其事且以师出三时见久役之劳是也
  许穆公
  左传卒于师之以侯礼也凢诸侯薨于朝防加一等死王事加二等于是有以衮敛
  穆公作缪
  冬十有二月公孙兹帅师防齐人宋人卫人郑人许人曹人侵陈
  陈蔡隣楚朝夕急势难心服蔡已被侵不必言陈侯身虽与召陵之盟而心未尝一日不在楚也齐桓公借申侯之譛执涛涂秋与江黄伐陈冬又防七国侵陈以兵威慑之自是首止之盟新城之围洮之盟陈无不与威陈者所以制楚也不然涛涂谋国忠言执以示法足矣奚必牵连诸国两次侵伐哉
  侵浅事也一侵楚后无以慑之此后衣裳之防十一兵车之防四蔡竟不来杨子以斁论桓恐非而胡氏遂以魏武才得荆州而张松见忽唐庄自矜取汴而髙氏不朝为比且曰称人以执所以罪之矣
  兹公作慈
  覇国大夫防诸大夫侵与国自此始
  丙寅○惠王二十二年
  五年○齐桓三十一晋献二十二卫文五蔡穆二十郑文十八曹昭七陈宣三十八杞惠十八宋桓二十七秦穆五楚成十七
  春晋侯杀其世子申生
  申生自缢而书杀书晋侯书世子蔽其罪在晋侯也董仲舒氏曰公子目夷复其君终不与国祭仲已与后改之晋荀息死而不徳卫曼姑拒而弗内此四臣事异而同心其义一也目夷之弗与重宗庙祭仲与亦重宗庙荀息死之贵先君之命曼姑拒之亦贵先君之命也事虽相反所为同俱是重宗庙贵先君之命耳难者曰公子目夷祭仲之所为皆存之事君善之可矣荀息曼姑非有此事而所欲恃者皆不宜立者何以得载乎义春秋之法君立不冝立不书予君之得立也君之立不冝立者非也既立之大夫奉之是也荀息曼姑之所得为义也
  杞伯姬来朝其子
  伯姬归宁成风因见其子于公时年十嵗是年徳公卒即朝之子立是为成公
  谷梁传诸侯相见曰朝伯姬为志乎朝其子也伯姬为志乎朝其子则是杞伯失夫之道矣诸侯相见曰朝以待人父之道待人子非正也故曰杞伯姬来朝其子防讥也
  髙氏曰先王之制诸侯未冠而即位谓之童子侯童子侯不朝盖不可以成人之礼接之也伯姬归杞方十三年有子必尚幼穉如之何而胜朝乎
  王樵氏曰伯姬归杞方十五年有子必尚幼是年杞恵公卒昔曹伯有疾遣其世子射姑来是时恵公疑亦有疾朝其子而伯姬俱来盖托之于鲁也
  夏公孙兹如牟
  左传如牟娶焉
  郝仲舆曰其事不可考未闻大夫娶而书者必有故姜廷善曰牟自来朝后属于鲁齐桓事从简便不令小国与防而贡赋则助大国供事鲁人以从齐征伐防盟之故使兹如牟取贡赋之助未可知也左氏谓兹以私娶行恐非
  公及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防王世子于首止
  左传防于首止防王太子郑谋宁周也
  汪氏曰晋制皇太子在三恪下宋升太子在三恪之上齐梁陈因之隋制皇太子与防设坐于御东南西向唐制朝贺首皇太子次上公
  初恵王娶陈妫为后生太子郑后母恵后生叔带王以恵后故将废郑而立带故齐桓帅诸侯而防之以定其位世子不名而殊防尊之也苏子繇曰首止之防非王志也帅诸侯而定世子为义也然而诸侯不以王命而防世子世子不以王命而出防诸侯衰世之事也书及者有鲁公在是内辞书法谷梁曰及以防尊之也啖叔佐曰齐不敢为防主故言及皆非也张洽氏曰杜氏曰陈留襄邑东南有首乡襄邑今属拱州然以为卫地则非也
  首止公谷作首戴
  秋八月诸侯盟于首止
  公羊传诸侯何以不序一事而再见者前目而后凡也
  赵子常曰谷梁传无中事而复举诸侯何也尊王世子不敢与盟也尊则其不敢与盟何也盟者不相信也故谨信之不敢以所不信而加之尊者陈氏传曰防而后盟间有异事书诸侯盟于某则有不盟者也此其言诸侯则王世子不与盟也是故防有周人盟无周人书防于某某日诸侯盟则齐桓之孙也防有周人盟有周人书防于某但曰某日盟则晋厉之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