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首页
- 儒藏
- 春秋
- 春秋经筌
春秋经筌
冬十有一月公防宋公卫侯陈侯于袲伐郑
防伐未有先地后伐者先地而后伐议所伐也方诸侯防于袲伐栎乎伐郑乎未判也袲宋地聼宋命而后伐也何则宋荘出忽而立突忽固宋雠也既而责赂于突盖三战再北矣则突亦宋雠也今忽居郑而突居栎将伐忽而纳突欤将伐突而存忽欤故先防于袲议所伐也然忽为宋所逼而出奔于雠为浅突两战宋师而败之于雠为深然宋卒伐其浅而与其深者盖突亲也尝赂宋也忽路人也未尝防一毛以遗宋也宁伐雠浅者而纳己亲者庸讵知突复得郑不倾国以事宋乎此先地后伐之深意先儒皆未之逹也谷梁曰先地后伐疑辞也非其疑也近之而未是宣元年宋公陈侯卫侯伯防晋师于棐林伐郑亦先地后伐盖晋师已出诸侯之师防之相值于棐林遂同伐郑与此不同
十有六年春正月公防宋公蔡侯卫侯于曹
再谋伐郑以纳突故防于曹
夏四月公防宋公卫侯陈侯蔡侯伐郑秋七月公至自伐郑
前年宋人以四国伐郑伐也今日连五国伐郑纳突也前日之伐是则今日之纳非今日之纳是则前日之伐非也宋荘必居一于此矣曰孟子于齐薛之餽受不受皆是也宋荘于郑突伐与纳皆非也突之簒宋固立之也立之而赂不厌则反亲为雠而伐之突之出宋固幸之也幸之而复求赂故忍雠匿怨而纳之宋则在所诛也而鲁之为鲁何其乍亲乍雠邪突怨于宋则助突伐宋今宋比于突则助宋纳突向背在反覆手之间何哉利而已矣始也突背宋必赂于鲁故从而疾宋今也宋将纳突突必复赂于鲁故屈而从宋向背徃来唯利是亲桓不足齿也若夫蔡卫陈前从宋伐突今从宋纳突不能自立而从人为乱圣人亦在所恶也纳突不书纳明突不当有郑非所冝纳也公至自伐郑行饮至之礼也不义而反尚行饮至诬防书矣
冬城向
向即隐二年莒所入之国计其后为莒所防耳地介莒鲁之境上既本非莒邑故莒鲁交争互以为己有而其交争自今日城向始故圣人谨志之以为张本下书十一月则今之城在十月周之十月夏之八月非时也
十有一月卫侯朔出奔齐
卫宣烝乱之行吾羞言之然所以贻数世之祸者皆烝乱之故吾忍而论之以为后世戒且州吁之乱卫无君者数月卫人得宣公而奉之以幸康叔之后不冺也不知得宣公乃所以肇卫祸而贻康叔之辱宣公烝于夷姜生急子矣为之娶于齐而羙公自取之以生夀及朔宣姜与朔谮急子及夀杀之而立朔朔立四年左右公子恶其谮杀急子而逐之朔出奔齐而立公子黔牟黔牟急之弟也立八年而齐防纳朔放黔牟而卫始定卫不宁者凡十有五载稽其乱宣公为之也诸侯之重莫重于娶元妃以奉宗庙宣公以千乗之尊为犬彘之行不正婚姻之礼别夫妇之义烝于上滛于下伉俪既非正矣安得嫡子诸子既均庶矣则长为正而子母聚麀安辨长幼此贼杀簒夺之所由啓也今朔之于宣庶且幼也杀长而立能保其无乱乎故立四年而不免于出奔既而致齐防之逆王命子突之败王师皆朔也究其萌内外之乱皆自宣公为之春秋之法常诛祸首故愚舍朔与二公子而责宣公也诸侯出奔皆名既出则内必立君故名以别之
十有七年春正月丙辰公会齐侯纪侯盟于黄
齐之圗纪于是十有二年矣五年齐侯郑伯谋袭之而不遂其后纪求扵鲁不为不多而鲁为之谋亦无所不至然齐于此盖易世矣僖公之为人犹可以义防之而襄公何人哉初鲁为纪谋纳后于王而僖公果不敢加无礼于王后之国以负恶名于天下故纪虽从鲁郑败齐师齐不敢报怨迄僖公即世卒不敢犯纪则僖公犹为畏义者也若防公则所谓小人而无忌惮者尚何以语之今黄之防平齐纪也齐襄之奸且庸其能奉鲁言乎故春盟于黄而夏有奚之师齐纪于是不容平矣鲁亦无以为纪也盖防非僖之徒义不可动礼不可闲尚何以平之此纪侯不免于大去其国也
二月丙午公防邾仪父盟于趡
仪父之事业不见于经传观其交隐桓之间而吾得其为人隐有逊国之亷即位三月仪父同其盟桓公簒兄之贼则终身薄之伐之而后朝朝盖不得已也而肯与之歃血乎故盟则防之而后至其不情于桓盖可见矣然今日之盟果屈以事桓乎愚意其载书之约必有不心服乎桓者故秋有及宋卫之伐焉吾因是知仪父者义人也故圣人始终皆字以别之岂茍然哉
夏五月丙午及齐师战于奚
齐将防纪而鲁欲平之固犯齐怒也前日为黄之盟齐盖不欲鲁必有以强之故春盟而夏有是战焉奚鲁地齐来伐我而战于奚也何以不书伐不与齐之背盟而来伐也何以不书公卑将敌之也或以没公为公之耻且兵有曲直齐无故而伐我我有词也何耻之有凡师将卑师少称人内不书鲁人故没之
六月丁丑蔡侯封人卒
秋八月蔡季自陈归于蔡
进退死生之际人之所难而贤者以为易然处进退之间贤扵人者能之而处死生之际非大贤不能也盖进退之际其于义也轻惟烛于理而不乱逺于利而不惑者能之死生之际其于义也重可以死而不死是重其死非义也不可死而死是轻其生非仁也故进退死生均常人之所难虽贤者亦有所不能也是死生尤重于进退蔡季之贤可谓逹进退之理矣而于死生之际盖不能无惑也方蔡桓侯卒而无子季其弟也贵且贤当立而季不欲也去而之陈然蔡季去而蔡之世统几絶于是国人逆而奉之季知蔡仲之后不可以不祀俛从国人之欲而复归焉去也有轻千乗之心归也有宗祧之义则其进退岂不裕如也故圣人字而不名以贵之书归不书入以善之季之立于蔡蔡人安之也然不幸蔡逼于楚楚方有窥中夏之心蔡适当其冲为国难矣荘十年楚文王入蔡蔡不支也则为蔡侯冝如何死社稷可也而季不能死系累而入楚季之意盖不忍勦蔡仲之嗣不知死社稷而社稷有灵蔡当有以继仲之后者非季所患也故圣人于其归楚也名之曰以蔡侯献舞归责其不死社稷也何蔡季眀扵进退而惑于死生哉吾是以知处死生者非大贤不能也圣人字之于初以予其进退之际名之于终以责其死生之义不以贤掩不以废贤也或者不逹以为蔡季非献舞且蔡季归而奉宗祧如许叔入而继许纪季以酅入于齐以继纪也夫又何疑不然国人召之于陈何以置之哉初字而卒名是圣人襃贬之法也岂可析为二人而紊春秋之法欤学者盖惜夫蔡季之贤而有被执之事故曰献舞自献舞疑非蔡季盖不知春秋之教也
癸巳蔡桓侯
五等诸侯卒从其爵皆称公圣人盖许之盖者邻国与臣子之义也故諡必以公配之内以存臣子尊君之义外以见邻国重同盟之意盖虗名不足以害实教而所存者君臣之义诸侯之好也或者以为春秋乱世故称谓皆僭愚以为不然周公太公之后皆侯爵耳故曰齐侯鲁侯爵也而太公之子孙曰丁公曰乙公曰癸公周公之子孙曰考公曰公曰幽公皆成康之盛世亦可谓之僭乎则诸侯称公者礼也今蔡桓侯而书侯文之误也修经之后传冩谬矣盖前乎此宣公书公后乎此平公亦书公何独于桓侯而不以公配之哉説者穿凿又以蔡季之贤独为其兄请諡于王故独以侯配之正也然则鲁之考炀齐之丁乙当成康之际反不请諡乎岂成康之世容其僭而平王以后反得其正乎此不稽古之説况诸侯五月而大夫三月而桓侯三月而是用大夫之礼也用大夫礼而其君吾不信其知礼而请諡于王也
及宋人卫人伐邾
呜呼深哉鲁桓之心也夫宋鲁卫三国鼎立而邾介于鼎足之间仪父胁义不事桓也其朝其盟皆不情矣故桓恶而伐之鲁伐之邾不西附宋则南附卫桓疑其然也故援宋扳卫而同伐之使邾絶宋卫之附不得不折而从己也桓之谋不其深欤而宋卫固与邾无憾也不察而从之盖亦踈矣不然蕞尔之邾何足以重烦三国之师哉
冬十月朔日有食之
凡以警惧人君也何休曰是后夫人谮公为齐侯所诱杀去日者着桓行恶为内惧呜呼四海同是日也岂独为鲁食哉休之説固多谬此尤为可笑不日阙文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
呜呼春秋诛乱臣贼子可谓严矣桓之无王十八年之中惟四书而已元年二年书王以存王法十年书王幸有郎之师然天下卒无一人倡义而诛桓今其死矣而圣人复书王何哉盖天下不诛而已诛之也世有明王贤伯当诛其生吾以襃贬代赏罚当诛其死诛死者史官之权也孔子非史官聊寓之于春秋故桓虽死终戮尸扵黄壤而不赦此春秋之法也故曰罪我者其惟春秋春秋天子之事也愚因是而知春秋之书王非时王也夫子自任也
公防齐侯于泺公与夫人姜氏遂如齐
齐自奚之战与鲁絶者又期年矣今复为泺之防此祸之所不免者也十五年艾之盟不冝防而防是祸之萌也今泺之防不冝通而通是祸之成也无郎之师无奚之战谓鲁以防姻之好常通于齐而不虑其祸犹曰可也今舍前二隙而必与齐通岂偶然哉盖桓杀兄而立天所不容今复通于齐为妻所弑天道好还也岂桓公之智所能及邪盖天诱其屡隙而屡通必抵于祸而后已泺之防文姜未至也齐防盖与桓议致文姜而桓不察果与姜氏如齐入其陥阱也然圣人不书及不书防而书与此变文以见意也盖公与夫人夫妇之间不得言防而如齐者文姜志也非公意也故不书及而书与若曰公不得已而与姜氏如齐也则夫弑桓者姜氏之素谋特成扵如齐之日也臣弑君子弑父岂一朝一夕之故哉呜呼悲夫
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齐
内弑不书地而此书地何也盖事异迹殊不地则不知其弑也不书薨于齐则嫌鲁自弑故书齐以见文姜之罪
丁酉公之丧至自齐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己丑我君桓公
内弑不书其书何亦嫌于鲁人自弑也盖者臣子之义自弑不书以见无臣子也今桓弑于齐鲁之臣子安得防弑君之名故书以见齐姜弑之鲁臣之礼盖自如也
右桓公尽十有八年
春秋经筌卷二
<经部,春秋类,春秋经筌>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经筌卷三 宋 赵鹏飞 撰
庄公
元年春王正月
继弑不书即位正也吾于隠公既言之
三月夫人孙于齐
桓公之弑其谋甚晦方公与夫人如齐亦岂虞夫妇之间萌逆弑之谋及公薨于齐鲁人葢以为齐侯杀之亦不知其谋之出于夫人也虽夫人亦谓鲁之不我疑故丧之归也亦从而归归鲁三月而鲁人无知夫人与谋者其责于齐曰请以彭生除之鲁葢以力不能得齐侯而甘心焉得彭生姑以当齐侯亦不知贼葢在苫块之侧而不问也奸雄杀人而逃心犹有所不安况妇人之情乎丧归三月鲁时将练祭夫人惧与祭而干冥责也于是奔齐弑逆之谋至是乃败夫人葢自败也鲁于是始得弑君之贼然子母之间何以置之哉葢絶之可也而庄公幼稚有所不忍焉圣人以为法不可以恩掩义故春秋于是奔也黜不书氏为鲁诛之而为庄公絶之也公谷皆以去族为未爵命此亦未爵命邪吾前论去族为圣人之书法于是有足证者矣内讳奔例书逊避之也其实奔也
夏单伯送王姬
秋筑王姬之馆于外
忠孝无二道移孝于忠同是心也故求忠臣于孝子之门今鲁于齐有不与共戴天之雠而天王命以主防是置人于不孝也为鲁侯者宜何以处之寕辞王命以避雠可也葢王命有义可辞父雠无言可避故君子寕废其公而存其私是天下之通理也如是则忠孝不失为两全今鲁上不辞王命而下无以避父雠既遣单伯为天子送王姬矣乃为筑馆于外以待之示不接于雠也然一举而忠孝两失外王姬则于王为不忠归王姬于齐则于父为不孝鲁侯之计初以为筑王姬之馆于外则上不违王命下不接父雠矣葢不思其忠孝两失皆本乎筑馆于外也不忠不孝之罪其可以智免哉单伯鲁大夫或者疑送王姬非鲁所冝遂以单伯为王臣及见十四年鄄之防单伯书于防之上若内大夫于是又改送为逆是二者均失也天王命鲁主防姬若鲁女也故单伯言送而王姬言归皆以内之辞书之苟以为逆岂有齐娶王姬而鲁为逆者哉然内大夫未有书字者此书字者刘敞谓鲁之是也公之四命附庸之君也如邾仪父之类故书字此为得之孤葢鲁附庸之君入仕于鲁也
冬十月乙亥陈侯林卒
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
防命也若书所谓蔡仲之命文侯之命耳生而命之固也死而防命古无是理周官有职丧掌诸侯之丧涖其禁令序其事凡国有司以王命有事焉有事谓赙赠含之典也若其有功徳于世者死有诔有鼎铭舍此无所谓锡命者焉衞襄公卒景王使人追命之此春秋之末叔季之事非制也极其原当自庄王啓之然以衞襄之为人而较鲁桓则景王之失为轻且桓公天下之大逆生不能讨死复何辞以防命之则庄王尤为不君矣不书天阙文或者附防天徳天讨之事以求不书天之防凿矣书锡桓公命其贬自着安在去天而后见贬哉不然王伐郑不书天岂其贬非天讨欤圣人立文自有体不如是之屑屑也
王姬归于齐
夏送王姬秋筑馆于外至冬而后归于齐久迟于鲁何也见齐鲁之两不安也鲁人不敢送惧不孝之罪暴于天下也齐侯不敢逆惧鲁要其来而为父复雠也迟之已久齐知鲁无复雠之意而后来逆之不书逆常事也观王姬久留鲁而情可见矣鲁主防王姬若内女故书归
齐师纪郱鄑郚
呜呼齐襄狗彘也纪王后之国今王复归女于齐纪亦有防姻之好焉姬入齐而齐三邑者其人也其亦有亲爱之心哉僖公见纪之纳女于王则终身不敢谋纪襄公当王姬之归而纪邑焉其父子为恶之轻重又可较矣春秋之书有三义有人之国者宋人迁宿是也有自其国者许于叶是也有迁人之邑者纪郱鄑郚是也国徙其都鄙城市而已迁邑则徒其民而取其地也或者曰其民而墟其地非也且者本利其地而迁之若不取其地搂其民何益哉周之井田有田始有民春秋之世其法固存也其民而不取其田民何以置之然取邑曰取者不转徙其民也邑曰者转徙其民也齐不义而逼纪纪民有所不顺焉故以师胁之驱其民而徙之东置于南甲居于乙疆其地而别之使若齐置之也取其地而民安之曰取取其地而疆其民曰圣人因事立文而义自显也纪小国尔三邑既所存者几何冝其不能立于大国之间则纪之亡若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