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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究遗
秋筑王姬之馆于外
筑馆所以舍王姬于外杜注公在谅闇中虑齐侯当亲迎不忍便接之于庙也
冬十月乙亥陈侯林卒
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
鲁史旧文王本不称天圣人修之加天于王者谓王当奉若天道也今以簒弑之贼生不加诛死而锡命所谓奉若天道者安在乎王不称天圣人亦本其恶恶之心不觉形之于笔削之际而已
王姬归于齐
大书归于齐所以着庄公忘不共戴天之仇而为之主婚之罪也
齐师迁纪郱鄑郚
齐欲灭纪故徙其三邑之民而取其地至是纪之力不足以自守虽欲不亡而不可得矣
二年春王二月塟陈庄公
夏公子庆父帅师伐于余丘
于余丘杜注国名也公谷以为邾邑按邑不书伐当以杜注为是庆父称公子葢已为大夫也
秋七月齐王姬卒
书王姬之归而且及其卒葢比内女而为之服故备书之以见公之厚于仇国也
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防齐侯于禚
传书奸也按禚齐地是奸发夫人
乙酉宋公冯卒
三年春王正月溺防齐师伐衞
溺不称公子未为大夫也谷梁以为贬非
夏四月葬宋庄公
五月葬桓王
崩七年而后塟故公谷皆以为改塟天子之崩鲁使人防则书塟塟而不书会者其人微也
秋纪季以酅入于齐
杜注齐欲灭纪故季以酅入齐为附庸按诸侯之兄弟不称名而以行次书者四许叔也纪季也蔡叔蔡季也纪季为齐附庸许叔处许东偏亦郑之附庸也附庸之君例称字其称行次者古人行次亦谓之字庄二十三年书萧叔朝公是其例也至蔡叔之以行次书者以封人老而无子叔将继其兄以有国也蔡季则以其归之时献舞初立民志未孚季以兄弟至亲素为其国人之所附今见其来归遂相与倚之以为重故称其行次因其重而重之也此与闵元年书季子来归之义正同彼书内事单季字不成文故以子配季此书外事故以季系国也其后献舞被获于楚蔡无君者八九年以八九年无君之国而能填抚其民人使不生他变者大都皆季之力也此春秋所以重之欤
冬公次于滑
传次于滑将防郑伯谋纪故也郑伯辞以难凡师一宿为舍再宿为信过信为次
四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齐侯于祝丘
三月纪伯姬卒
谷梁传外夫人不卒此其言卒何吾女也适诸侯则尊同以吾为之变故卒之也望溪先生曰内女之卒有变然后书纪二姬之书也以国亡君奔而失其所也
夏齐侯陈侯郑伯遇于垂
郑伯厉公也苏氏以为子仪非张氏洽曰三国遇垂谋取纪也
纪侯大去其国
杜注以国与季季奉社稷故不言灭不见迫逐故不言奔大去者不返之词程子以大为纪侯名罪其不能死社稷也其説恐不确
六月乙丑齐侯塟纪伯姬
目齐侯者胡氏以为着其迫逐纪侯之罪非也齐侯迫逐纪侯之罪岂待塟纪伯姬而始着乎葢齐侯者纪伯姬之仇人也国为其所灭君为其所逐身死在殡而塟于仇人之手其可悯孰甚焉故目齐侯者愍纪伯姬也若从齐侯起义则塟一亡国之夫人其事至细岂春秋之所宜録者哉
秋七月
冬公及齐人狩于禚
齐人公谷皆以为齐侯谓公不当与仇人通故讳称人以示讥其説迂回不可通春秋传信之书既书齐人则必非齐侯决无讥在公而卑其敌之理公之所以及齐人狩者葢禚齐地与鲁接壤而齐人习于田猎之事是时齐与鲁亲襄又以内乱自慙故欲与公为好特令人导公狩于其境内以娯乐之而公舞选射贯狩适投其所好亦不欲逆其相亲之意【二十三年如齐观社即此意】故遂及齐人狩于禚其所及者齐人本非齐侯也以仇雠之国从其请而狩于其境内即为忘亲释怨不必及齐侯狩而后为罪也春秋据事直书苐书及齐人狩而其罪自见岂必讳齐侯为齐人而后为讥乎且讳者微其词使凡事之可讥者皆有以冺其迹故谓之讳既讳矣又何云讥也狩与盟防不同故公虽及齐之微者狩不讳公
五年春王正月
夏夫人姜氏如齐师
齐师正义齐侯疆理纪地有师在纪不言地者师之进止无常也不言防者防必先为之期齐侯在师夫人徃而就之不可以防言也
秋郳黎来来朝
传名未王命也杜注未受爵命为诸侯传发附庸称名例也其后数从齐桓以尊周室王命以为小邾子按附庸之君例称字黎来恐亦是字而左氏以为名则邾仪父之称字其义不可通矣抑或郳国尤小旧史但知其名故不得不以名见与
冬公防齐人宋人陈人蔡人伐衞
传纳惠公也齐人宋人皆大夫谷梁传之説不足信若以诸侯而敢逆王命列其爵其罪不更着乎不书纳衞侯者义具成十八年宋鱼石复入于彭城下二十四年戎侵曹不书纳赤与此同义
六年春王正月王人子突救衞
王人天子之大夫王谓王国王人犹言晋人齐人也子突大夫名古以子名者见于传记如陈子亢介子推皆是春秋惟附庸之君书字余无书字之法杜注非子突必冠以王人者但称子突救衞则疑于内卿矣又不可云王子突也其不言王使者彼伐而此救敌词也若救衞而书王使则以天子之尊而下夷于列国非所以正名分矣桓五年伐郑只据从王者为文即此义然则外大夫伐救何以亦不书君使外大夫伐救毎不止一国若合数国之大夫而皆目其君则无复文理矣故外大夫防伐防救不书君使而一国之伐救因例焉文当然也外大夫防盟不目君义与此同来盟则书君使以接于我故
夏六月衞侯朔入于衞
诸侯复国例书复归书入者以国本非其所有也
秋公至自伐衞
连数国之师自五年冬防伐阅三时而后返归告于庙故书至
螟
冬齐人来归衞俘
观此则衞朔之入祗纳赂于齐而鲁并不得与之分功也审矣衞既祗归功于齐则纳朔之举齐实主之而鲁特惟齐令之是从也又审矣是时鲁之国势去齐犹不甚逺乃惟其令之是从焉庄公虽无志复仇然亦不应孱弱至此必迫于文姜之命无疑惟迫于姜命故来归衞俘传称文姜请之葢无故而使吾君躬擐甲胄疲民费财为此有损无益之举以瘠鲁而肥齐不能无慙于国人也故欲以寳货之赂解之人者浑举之词外诸侯之事若此类皆称人义不闗乎其爵也来葢使人来不书使某者其人微也知齐人之不以来者称而谓其为浑举之词者以楚人使宜申来献捷之文知之也书法与郑人来输平同
七年春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防
传齐志也杜注文姜数与齐侯防至齐地则奸发夫人至鲁地则齐侯之志
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
如雨者公羊传言其状如雨也左传与雨偕也杜注训如为而正义星陨固异雨乃常事亦言之者雨内见星所以为异主言星之异不言雨之异也按经文明言如雨似当以公羊之説为正
秋大水无麦苗
冬夫人姜氏防齐侯于谷
八年春王正月师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
称师者内大夫将例称名称帅师此微者也故称师公羊传将卑师众称师将卑师寡称人内则无论师众师寡凡微者将皆称师或但书及无称人之例葢单人字不成文又不可言我人也微者将故下及齐师围郕书及不书防或谓鲁君亲将以无功而讳之非也干时败绩且不讳此无功而讳之乎下郕降于齐师传称庆父请伐齐师正义在国请耳非是军中请也春秋凡书次未有着其所为者此独书以俟陈人蔡人何也葢公本意原欲与陈蔡合兵伐郕其及齐师围郕者乃后之变计非本谋也若不书俟陈蔡则似鲁之本谋原欲与齐合兵而其事之情实无由见矣不书伐郕者师未出境不成乎伐也故不书
甲午治兵
甲午正月之甲午也古者出而治兵入而振旅葢公原欲与陈蔡联兵伐郕至是而陈蔡将至故亟为治兵俟其一至即行也称干比戈士气勃发似有不可中止之势乃下忽继之曰夏师及齐师围郕比事属词而圣人之情可见矣
夏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秋师还
覆书师者公本意原欲与陈蔡联兵伐郕今乃及齐师围郕两事也故覆书师以别异之按春秋书防伐未有如此之首尾毕备者葢齐襄乃鲁不共戴天之仇弃仇崇好于义既有所不可且公之本意原欲与陈蔡联兵伐郕其忽变而与齐者必齐因与郕壤地相接意欲得之以为附庸今闻鲁将伐之恐其为鲁所得遂以计诱鲁令谢陈蔡而与己合兵其为谋甚狡葢齐鲁联师伐郕则郕必不支而鲁之兵力不强于齐郕不支必不舍齐而服于鲁此事势之显然易见者是时鲁之兵力虽较齐差弱而犹不甚相逺使不从其计齐固无如之何乃公竟懵焉堕其术中一若为积威之所劫虽与陈蔡有成约不难背之而惟齐令之是从其必迫于文姜之命无疑以军旅之事而听于一淫妇人公之不振亦甚矣圣人心伤其事故以俟陈蔡与及齐师对举为文葢病其忘亲释怨又不虞其将见欺而失其所与之自贻伊戚也岂徒以擅兴大众吞并弱小为罪而已哉春秋大夫将不书至此微者将独变文书师还者又着其兵出无功厯三时而后返虽不从庆父之请较之遂非逞忿者有间然劳师动众至甘为仇国之所卖何若慎之于初之为愈也师还在秋诸儿冬即被弑于此而不以复仇为事后虽欲揕仇人之胸而不可得矣故特详志之以见义焉
冬十有一月癸未齐无知弑其君诸儿
齐侯使连称管至父戍葵丘期戍而不遣代僖公之母弟夷仲年生公孙无知有宠于僖公襄公绌之故二人因之以作乱冬十二月弑公而立无知按无知不称公孙者以未为大夫故
九年春齐人杀无知
传公孙无知虐于雍廪九年春雍廪杀无知按杀无知者雍廪也书齐人义见隠五年衞人杀州吁下
公及齐大夫盟于蔇
是时齐无君故公与其大夫盟不讳公盟者众故不目其人
夏公伐齐纳纠齐小白入于齐
按纠与小白史记以小白为弟程子引薄昭之言证小白为兄【按精义载程子之言曰桓公子纠襄公之二弟也大全引以为襄公之二子误甚】二説纷纷迄无定论然以经文及左氏传考之皆非也二人本非兄弟小白乃僖公子纠乃襄公子观左氏传称襄公立无常鲍叔牙奉小白出奔葢恐不为其兄所容故出奔以避其祸也及乱作而后管召奉公子纠奔鲁使纠与小白皆僖公子小白畏祸及纠独不畏祸及乎此一证也又杀兄弟宜目君如天王杀其弟佞夫是也纠若与小白为兄弟则后取子纠杀之不当书齐人此又一证也公谷书纳纠不称子惟左氏传称子然齐人取子纠杀之则三传经文皆称子春秋惟时君之子乃称子其非兄弟尤彰彰明矣【以上本梁氏锡璵説】纠既为襄之子则齐襄者鲁之仇人纠为襄子乃鲁之仇人之子也以仇人之子而乃为伐齐以纳之则忘亲释怨其罪大矣故春秋特书纳以讥之其不称子者絶其父故不子其子下文取子纠杀之称子者所以讥其不当杀也此若亦称子则下文讥其不当杀之义转无由见矣左氏误不可从小白系齐者着其当得国也父死子继纠何以不当得国周礼大司马九伐之法于内外乱鸟兽行者则灭之灭者殄其世嗣之谓纠之所以不当得国者襄累之
秋七月丁酉塟齐襄公
八月庚申及齐师战于干时我师败绩
春秋为鲁讳败此独书败绩者胡氏谓能与仇战虽败亦荣故不讳非也庄公即位已九年矣何尝有复仇之意其战于干时也纳纠非复仇也不幸而败何荣之有圣人正恶其纳仇人之子至于丧师辱国非寻常战而不利者比故直书其败以甚其罪耳焉有以败为荣者乎春秋序战例以受兵之国主兵此独以鲁主兵者春秋鲁史故以鲁及齐不以齐及鲁内鲁也【若有同役之国则不从此例如庄公十二年书及郑师伐宋战于宋是也】及不书公伐齐而及齐战一事也故承上文从省
九月齐人取子纠杀之
纠非弟也故不曰弟书齐人者传称鲍叔帅师来言曰子纠亲也请君讨之则取子纠者鲍叔也故称人前称纠兹特冠之以子者着其不当杀也不曰齐人杀子纠而曰取子纠杀之者又着鲁之不自振拔始而纳纠者何心今乃为齐所胁取而杀之既不能以仇人之子而絶之于前又不能以逋亡之孤而保全之于后所谓进退两无所据者也纠来奔不书者义见闵元年季子来归下
冬浚洙
张氏洽曰洙水在鲁城北齐伐鲁之道也鲁虽杀子纠而犹有畏齐之心故浚而深之以备齐师之至
十年春王正月公败齐师于长勺
传齐师伐我公将战曹刿请见公与之乗战于长勺公将鼓之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按传例未阵曰败某师葢两军甫交此军用谋而敌军遽溃本未尝战故不书战先儒谓恶其诈非也若恶其诈孰有诈如城濮之战者乎且长勺之战并无诈谋不过待其衰而鼓之耳若圣人于此即以其诈而恶之则必如宋襄之不鼓不成列然后可矣有是理乎
二月公侵宋
按先儒责公举无名之师其説恐未确此必长勺之役宋人与谋而公报之者观下齐宋次于郎可知
三月宋人迁宿
杜注强迁之而取其地故文异于邢迁
夏六月齐师宋师次于郎公败宋师于乗丘
书次者何氏休曰二国才止次未成于伐鲁即能败宋师齐师罢去故不言伐言次也败宋师义见长勺下
秋九月荆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
传蔡哀侯娶于陈息侯亦娶焉息妫将归过蔡蔡侯见之弗賔息侯闻之怒使谓楚文王曰伐我吾求救于蔡而伐之楚子从之秋九月楚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楚称荆説详十四年荆入蔡下献舞殆即折之盟所谓蔡叔者诸侯执不名自此遂失国故名之如诸侯之卒则名也盟称行次执称献舞望溪先生所谓义各有当而不相悖也
冬十月齐师灭谭谭子奔莒
传齐侯之出也过谭谭不礼焉及其入也诸侯皆贺谭又不至冬齐师灭谭谭无礼也按用大众曰师谭子不名与子温子同胡氏用啖氏之説以不名者谓其无罪而见灭名者谓其屈服而出奔其説恐不确僖公以前国灭而其君出奔及以归者俱不名至宣公十五年晋师灭赤狄以潞子婴儿归其后君奔及以归者俱名葢年逺者纪载略年近者纪载详非褒贬之所存也如必以名为贬则潞子婴儿何罪哉既书灭复书奔者君与国并重也奔不书出者由内而外谓之出国灭则无内故不可以言出也此与昭二十六年王子朝奔楚不书出其义正同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戊寅公败宋师于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