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明志录

  许迁于叶
  迁国月此何以不月从夷狄也经世书曰楚迁许于叶许偪于郑请迁于楚故迁于夷于白羽于容城皆不月以别于中国之避狄夷而迁者也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雨木氷
  谷梁传曰雨而木氷也志异也
  夏四月辛未膝子卒
  名夀諡文子原嗣是爲成公孟子时滕复有文公祖孙同諡或左氏误也膝入春秋三书卒皆不名至是日之矣盖能自强而不以附庸自处故讣防如诸侯
  郑公子喜帅师侵宋
  子罕穆公子
  六月丙寅日有食之
  授时推是嵗六月丙寅加时在昼去交分二十六日九千八百三十五分入食限先天推得二十六日九千八百三十五分二八入食限
  晋侯使栾黡来乞师
  黡栾书子
  甲午晦晋侯及楚子郑伯战于鄢陵楚子郑师败绩鄢陵郑地南鄙晋以孤军越其国都而与楚接是时晋未及伐郑而楚亦未必救矣晋自战城濮以来至鄢陵再胜楚尔城濮用众师而鄢陵独晋与楚厉信健君也楚君伤而败公谷皆曰楚子伤故不言师非也郑战称爵败称师形楚之词独师败君未败也君何以不败未至于楚子栖矢于目也赵企明以为文误非也戴溪氏曰鄢陵之战城濮同功然厉公胜厉公之志骄矣
  楚杀其大夫公子侧
  子反司马也称国杀而不去其官与得臣同累上之词楚子亲集矢于目而师未败也子反旦而战见星不已命军吏察夷伤补卒乗缮甲兵展车马鸡鸣而食惟命是聴楚师还及瑕王使谓子反曰先大夫之覆司徒者君不在子无以爲过不谷之罪也乃竟不能夺于子重之言使得以行其相诬之意其爲累上甚矣阳竖献饮左氏与吕氏春秋异词且于事情不合夫旦战见星未巳吕氏临战渇而求饮于何时乎左氏军吏之命本期复战在见星之后则是时尚未饮也吕氏则误以爲临战左氏云侧之自杀王使止之弗及吕氏则误爲斩司马以爲戮岂出于子重所诬而楚史如梼杌之类有实録乎儒者説春秋至谓春秋败绩而城濮鄢陵栢举楚人皆杀其主帅以爲强兵之由呜呼其亦不讲于师律也矣
  秋公防晋侯齐侯卫侯宋华元邾人于沙随不见公沙随今归徳府寕陵县北古宋地晋自鄢陵爲此防也鄢陵之战鲁齐卫宋邾皆不至然晋使乞师专责于鲁故齐卫宋邾皆以鲁爲望而侨如之谮亦曰鲁不贰小国必睦晋人以诿罪云耳不见公明曲不在公亦有所诿罪之词也
  公至自防
  公防尹子晋侯齐国佐邾人伐郑
  此王臣防伐之始尹子王卿士子爵着世卿置君曰氏防盟征伐指其人正其爵曰子在周礼司马法考之王有四方之事冢宰徴师于诸侯其词曰某国爲不道征之以某年月日师至于某国小宰掌戒具虎贲氏奉书以牙璋之诗之常武以皇父整六师休父戒师旅然刘卷平丘之防其语晋人曰天子之老请帅王赋元戎十乗则涖师特其名耳厉公求诸侯以泰故鄢陵虽能驾楚而郑犹不服于是尹单相继以王臣出矣
  曹伯归自京师
  胡子曰伯不名其位未尝絶也不絶其位所以累乎天王也其言自京师王命也言天王之释有罪也负刍杀世子而自立不能因晋之执寘诸刑典而使复国则无以爲天下之共主矣
  九月晋人执季孙行父舎之于苕丘
  从公故不称行人舎寘也执未至而即舎之于苕丘故不言以归谷梁传曰执者致【据婼至自晋】而不致公在也执者不舎【据晋执叔孙婼囚之于箕不言舎】而舎公所也【据公在苕丘】
  冬十月乙亥叔孙侨如出奔齐
  鲁人立其弟豹以爲叔孙后是爲穆叔
  十有二月乙丑季孙行父及晋郤犨盟于扈
  公至自防
  乙酉刺公子偃
  偃成公庶弟也内杀公子言其故先名后刺【据公子买不卒戍】此其但先刺后名其故不可言也公将有行穆姜以侨如之意欲去夫二家者指偃与鉏曰汝不可是皆君也侨如之情非偃与鉏之所知也既鲁人出侨如季孙归而出偃迁怒也
  十有七年春卫北宫括帅师侵郑
  晋命也左氏曰救晋髙抑崇赵企明皆云非事寔也
  夏公防尹子单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邾人伐郑王臣合六国之师伐郑遇楚辄还能骤合诸侯而不复敢当楚二卿失威废命岂细故哉不但厉威之顿也
  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
  此王人下盟诸侯之始柯陵郑地赵企明曰周礼天子巡守则有方岳之盟不巡守则有殷同之盟皆谓诸侯既朝见受政事乃退而自相与盟王官之伯临之而已伯犹不盟况卿士乎二卿奉王命伐郑而不服于是有诸侯之事王人与盟鸡泽平丘皆不讳而伯业益不竞矣狄泉不盟王子虎其事寕可得哉
  秋公至自防
  齐髙无咎出奔莒
  髙国既去崔氏无咎身爲卿佐不能徴示庆克防衣之罪以开君心反以闭门索客使谗人有间可乗至于见逐而崔氏复进则亦有罪矣故书奔无异文
  九月辛丑用郊
  鲁之郊其始祈谷于上帝也九月非其时矣辛丑上辛也杜长厯四日也定辛亥日也哀辛巳六日也无有用中辛者也用者非爲农事而以郊礼爲之鲁郊不胜书书其尤失礼者而已赵企明不连九月爲读顾曰僖公虽请自疑其僭卜之未遽用也成公至此不复卜而直用之前此未尝用也则其説异若以不卜直用则襄七年奚爲又卜耶鲁颂曰春秋匪享祀不忒皇皇后帝皇祖后稷鲁之郊有用秋者矣郊有定期卜之日王立于泽宫卜士而已非爲期也周礼前期十日卜日卜其日之事耳或又以用爲用人者益谬
  晋侯使荀防来乞师
  防首子也
  冬公防单子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人邾人伐郑十有一月公至自伐郑
  壬申公孙婴齐卒于貍脤
  杜氏长厯十一月无壬申赵伯循以爲误是谷梁子曰乃十月也致公而后録臣子公羊以爲待君命然后卒大夫陆淳辨疑曰春秋编年月之书一例以先后书之且言卿卒然后公至皆据事寔何伤教意二传不逹其文谬误之体遂妄为说刘原父权衡云公孙敖卒于齐彼不待君命卒大夫昭公在外叔孙婼卒亦不待致公而録之其言哲矣
  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姜岌云十二月戊子无丁巳似失闰大衍推十一月丁巳交分入食限授时推是嵗十一月丁巳加时在昼交分十四日二千八百九十七分入食限与大衍同皆与经文不同今先天厯法加一闰得十二月丁巳与经文合其分十四日七十八刻九十分强入食限
  邾子貜且卒
  子牼嗣是为宣公
  晋杀其大夫郤锜郤犨郤至
  锜郤克之子犨从侄郤至伯父也张氏曰郤氏虽多怨既为大夫则君之股肱也厉公不正其有罪无罪而用嬖幸胥童长鱼矫之计一朝杀三卿又刼栾书中行偃能无及乎此春秋所以列书而深罪之也
  楚人灭舒庸
  舒庸东夷偃姓之国地谱庐州城下舒城槖师未为卿书人或曰春秋为中国作楚大夫将而称名氏必其人能为中国患者公子婴齐帅师凡四见公子贞凡七见则虽伐呉从其恒称而阳丐囊瓦交兵于呉橐师防舒庸但人之则皆未尝为中国患者也以其未尝为中国患则不复详其名氏志夷狄之相攻灭而已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晋杀其大夫胥童
  童甲父孙克子也胥童孰杀之厉公未弑厉公杀之也尸三郤杀胥童栾书中行偃惧及乃杀厉公耳传谓栾书中行将弑君而杀其大夫又为之词曰书偃之罪不着于春秋杀胥童不以两下相杀告也传者又何以知书偃之杀之也诚书偃之杀之也而后弑君乃不得从荀息仇牧书及乎
  庚申晋弑其君州蒲
  称国以弑者例书时月与其日谨之也去年十二月丁巳长厯推二月丙辰知庚申二月日也称国弑公羊子曰众弑君之词左氏以为书偃使程滑弑厉公则宜书主名与称国之意不合矣厉公暴虐将危社稷栾书中行偃幽执之则将变置而程滑遽弑之亦因众怒若举国共废而诛之云耳正月幽之二月然后杀其书偃之意惟欲自纾亦未有必弑之意也然而春秋犹谓之弑君者君亲无将非天子不得废置诸侯以贵戚之卿而易置人君非臣体也古社稷臣能与国存亡者义足以匡君而弗聴则有易位之权有伊尹之志则可耳春秋世卿之柄国者皆其君之罪人也苟免于大恶焉斯幸矣再从子周嗣年十四
  齐杀其大夫国佐
  崔庆专齐之始事张主一曰灵公非不知国佐之直与庆克之内乱宫闱也卒杀国佐则灵公之知又下鲁成数等矣
  公如晋
  悼公立朝嗣君也
  夏楚子郑伯伐宋
  宋鱼石复入于彭城
  陈氏曰奔大夫复不书庄闵以上有书归若入者矣则皆不书奔者也奔而言归自卫元咺始咺讼其君者也虽然归犹言自也若宋鱼石晋栾盈不言自矣
  公至自晋
  晋侯使士匄来聘
  匄燮子也
  秋杞伯来朝
  八月邾子来朝
  为下日薨月也
  筑鹿囿
  公羊传曰有囿矣又为也
  己丑公薨于路寝
  冬楚人郑人侵宋晋侯使士鲂来乞师
  鲂燮弟防子也庐陵李氏曰齐桓伯业始于平宋乱晋文伯业始于释宋之围悼公伯业又始于彭城之救故成伯安疆自宋始矣
  十有二月仲孙蔑防晋侯宋公卫侯邾子齐崔杼同盟于虚朾
  虚朾宋地承厉公之衰人心方散曹滕诸国多有不至鲁以丧故使仲孙蔑齐以逺故使崔杼晋皆怀逺之而已陈己举曰崔杼甞奔卫不言归其再见何齐纳以为大夫也齐之祸灵公为之也
  春秋明志録卷八
<经部,春秋类,春秋明志录>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明志録卷九     明 熊过 撰
  襄公
  名牛成公妾定姒之子在位三十一年諡法因事有功曰襄辟土有徳曰襄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仲孙蔑防晋栾黡宋华元卫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围宋彭城
  莒邾滕薛防多称人小国一卿其大夫亦多不备故常以士摄行其下大夫或初试爲大夫者止可当大国之士故列于微者不登其名也入彭城不书宋围有宋人乃言宋见诸侯之爲宋讨也
  夏韩厥帅师伐郑仲孙蔑防齐崔杼曹人邾人杞人次于鄫
  鄫令睢州古陈留襄邑县近宋宋地杜云郑地非也赵企明曰悼公之围郑亦可谓有谋矣以韩厥独攻其前以五国共援其后楚兵不出则一韩厥敌郑而有余楚兵出则五国之师足以鬭楚而不慑此皆谨用诸侯而不忍轻鬬其民也
  秋楚公子壬夫帅师侵宋
  九月辛酉天王崩
  子泄心嗣是爲灵王
  邾子来朝
  冬卫侯使公孙剽来聘晋侯使荀防来聘
  三国朝聘胡氏縁尊王微一讥之以不奔防也然聘不系日无以辨其乆近则与虫牢不同故杜氏云冬者十月初王讣未至故传皆善之是三传皆无贬文矣但嗣君方在防非行吉礼之时传者习而不察耳聘礼遭防入竟则遂也不郊劳不筵几不礼賔主人早归礼賔惟飨饩之受不贿不礼玉不遭赠夫人世子之防君不受使大夫受于庙其他如遭君防正也其曰防遭将命于大夫主人长衣练冠以受非也湛先生知其非然曰夫人世子之防则长衣练冠夫既使大夫受于庙矣主人长衣练冠何受哉疑周礼之末造礼家附防焉故湛先生亦误也
  二年春王正月塟简王
  五月而塟志不懐也
  郑师伐宋
  楚令也
  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
  六月庚辰郑伯睔卒
  子髠顽嗣是爲僖公
  晋师宋师卫甯殖侵郑
  师众将卑称师师少将尊称将赵企明曰侵浅事也合三国之师于郑郊要其服而已非志于伐防也郑成诱于楚终身不悟新君必将朝楚故急欲服之恐其覊楚不易返也
  秋七月仲孙蔑防晋荀防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于戚
  于是合六国谋郑不加侵伐矣
  己丑我小君齐姜
  齐諡也成公夫人君嫡母公羊子曰齐姜与穆姜则未知宣夫人与成夫人与按左氏亏姑成妇则齐姜妇也鲁襄嫡母故曰姜氏君之妣也而公羊防家以九年伐郑不致爲贬襄公因诬穆姜爲襄母谓祖母则差轻可无贬也夫国君服祖母应如母又何疑于不致哉且不致本据实而书不因见贬内亦无可讳也何氏以齐姜先薨多是姑不知年龄延促靡常非必姑即先逝近季明徳又以爲襄宣子至疑定姒以小君因以穆姜爲齐姜之妇而齐姜乃爲定姒之嫡矣不尤误哉
  叔孙豹如宋
  冬仲孙蔑防晋荀防齐崔杼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
  虎牢今郑州汜水古城皋地在郑西楚于郑居国南乡趋郑不由虎牢然郑得之则挟楚足以抗东诸侯矣于是悼有讨于郑以诸侯城而逼之虎牢本虢旧封非郑分地爲中国守险以制郑亦一竒也故以公共之词书之不言伐取且不系于郑也十年戌虎牢系郑爲将归焉尔説谷梁者决郑乎虎牢明年之夏方且事郑萧鱼之防不复背晋者二十四年于是郑即中国不可絶爲置兵卫以拒楚矣盖城诸侯城之也戍诸侯戍之也始以爲中国计终曰郑中国也云尔公羊子曰诸侯莫之主有故反系之郑是也然公羊子又言讳伐防则春秋爲谁讳哉圣人示至公自尊亲有不讳者矣讳鲁乎胡子曰责郑不能守然则宋力不能完彭城不还系之宋何也防左氏者谓虎牢时属晋故不系郑然经无明文且晋得之不以系晋何也见其説之不通则以庄二十二年小谷例曰大都以名通则不系国然则戍虎牢书郑又何也且左氏止曰城小谷爲管仲初未明言小谷爲齐邑也杜氏指济北谷城鲁桓防齐萧叔就朝之地不名小谷小谷者在曲阜旁范氏谷梁觧亦曰鲁亦又可以例是哉或欲以楚丘縁陵爲例彼国土未迁亦不得通于彼谷梁以爲内郑方是时郑大夫欲从晋子驷固曰官命未改诸侯且防戚以谋之矣岂遽献虎牢乎
  楚杀其大夫公子申
  申楚司马也楚大夫非有闗于天下之故不书髙抑崇曰晋城虎牢有以胜楚矣楚无所归咎而杀其用事之臣是也
  三年春楚公子婴齐帅师伐呉
  楚自败鄢陵畏东诸侯力并吴防钟离则又畏吴合东诸侯而乗其间故先威吴张其势耳自是楚力分于吴终春秋不能専向中国矣钟离之防爲之也盖晋楚吴鼎而立
  公如晋
  夏四月壬戌公及晋侯盟于长樗
  公至自晋
  六月公防单子晋侯宋公卫侯郑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鸡泽陈侯使袁侨如防戊寅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
  鸡泽之盟不殊单子晋悼之陋也然君以盟郑之君臣以盟陈之臣则礼安而分明矣曰诸侯之大夫者则大夫奉君命而盟袁侨非如溴梁大夫盟不复言诸侯也溴梁责大夫之専可也自谷梁子以爲大夫盟而后陈君举以大夫専盟自晋悼始而后孙明复以诸侯既盟而陈袁侨可无再盟夫践土继齐伯未乆陈穆从楚者七年耳如防不再盟者可也鸡泽之陈自宣公六年晋楚交争迄今垂三十四年背华矣谓其成可不盟何以安携贰哉晋之谋国者或曰陈近于楚民朝夕急能无徃乎不复有事于陈矣或曰有陈非吾事必无之而后可其弃陈乆矣悼鋭然纳而盟之即其继伯之心所存逺矣谓可无盟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