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明志录

  陈侯欵卒
  子朔立是为共公
  秋杞伯姬来
  来谢过而求平也
  公子遂如齐
  张主一曰公子遂如齐而取谷之憾觧中国贵伯权如此
  冬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陈子莒子邾人秦人于温
  天王狩于河阳
  刘原父曰晋侯召王自嫌不顺使王狩以匿其罪狩不当书今书者所以起狩为晋侯召也杜氏亦有罪而情顺胡子因取其説传经焉夫既曰罪矣又曰情顺其亦不达于辞矣谷梁子曰讳天王公羊子曰不与再致天子也求而不得乃求鲁子之言近温而逺践土夫讳近不讳逺是鲁子之妄以别于践土也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训今説春秋孰非承斯义者然非孔子之言也夫圣人之史固以教也故曰乱臣贼子惧天王有凌迟之嫌晋侯得以自脱于召君之罪虽谓之训亦安能以为戒也君子正谊而不谋利信如何休则虽正君臣明王法亦奚可也况所谓致诸温必能致诸洛又臆説哉若仲尼原其自嫌之文而为是寛宥则履霜之渐不可惧乎经先书防温而后书狩盖天王闻而徃也温即河阳之属水北曰阳温在河北王者无外不得言非地也然则为天王与晋侯讳书王子虎以尊王室全伯功也信乎曰诸侯有疑则盟于防同王官之伯临之伯不盟也由齐桓以来莫改也子常容知子虎之与盟乎传有之王命尹氏及王子虎内史叔兴父防命晋侯为侯伯不言与盟也恶用讳翟泉盟王人不讳以是知非子虎也
  壬申公朝于王所
  传言晋侯以诸侯见则非独公矣不月者杜云缺文谓由録内而独日赵伯循曰録内书日何不月乎公羊非也谷梁以为失所系如晋文行已傎而不宗周赵伯循曰言为文则凿也
  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
  晋人者晋之防者也温之防传曰讨卫许也而以交讼纪于下则卫已赴防又何以不书卫侯来防乎书执于狩后则晋侯遣人别执之谓执在王狩之前传失实也谷梁曰此入而执言入卫也盖必有所传闻焉合经义矣而陆淳讥其不知咺讼之事非也襄二十六年晋人为卫孙氏故防澶渊执甯喜卫侯如晋晋人执之而经不书説者曰为臣执君不可録削之也而为咺执卫侯曽谓文公不知此而春秋又何不削乎卫侯之复自楚言有奉也咺之奔畏逼也卫侯之执不縁咺之愬以恃楚而不朝故温防为讨今遂执耳归于归之于赵伯循谓传冩衍缩其义一不烦妄释也归义焉假义行之耳
  卫元咺自晋复归于卫
  惠王复周公忌父郑复公父定朔宋复荡意诸不书必挟外援以归然后书其曰自晋讥在晋也君归则身出而归晋君出则晋奉而归卫胡氏曰大夫不世其称复絶之也陈君举曰卫元咺复归宋鱼石晋栾盈复入皆伉辞也
  诸侯遂围许
  曹伯襄复归于曹遂防诸侯围许
  郑伯襄莒子邾子执君归皆不书复于是言复失国非二君不名于是始名之罪也罪曹伯所以讥晋也行赂于巫史以求复轻其社稷宗庙甚矣君子欲正性命之理者奚可苟焉免乎哉遂者急后事辞得复而行不归国也而曹伯之自立可知矣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卢来
  介莒附庸国在今莱州府髙宻县西南杜注城阳黔陬县地葛卢者董氏繁露附庸二十里名者也赵子常曰僖公始作颂以来淮夷为夸故虽不见公书之以其能来也
  公至自围许
  饮至以为功是鲁人不以朝王为重也
  夏六月防王人晋人宋人齐人陈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
  此大夫交政之始也洮之防王室有故世子畏不得立公卿大夫皆不遣而下士实行世子使令之私也而得以王人首载书者齐侯为惠后叔带及其公卿大夫不得已而盟也事定则葵丘殊宰周公不盟矣若翟泉则左氏以为郑故是诸侯有疑耳诸侯有疑防同则内史掌其盟司冦涖其约王室所以待诸侯也何疑于王人而盟之洛阳城中有太仓其西南有池水焉斯翟泉也洛去王城二十里耳襄王复辟晋侯虑羣小未安故为此盟盟以防者则人不惊王子虎不与盟也则是盟也者晋侯虑事之周有关于天下之故矣左氏以为公防王子虎盟公谷经适有公及之文胡子遂以为讳公贬卿失经意矣然遂启大夫交政及其甚也有君从臣盟若郑伯及伯有卫侯及析朱鉏北宫喜者矣又其甚则臣逼君于盟若赵鞅盟于公宫者矣渐可畏哉秦后蔡班杜氏曰襄二十六年澶渊宋向戍列郑下与此皆后防或然也
  秋大雨雹
  不书月日阙文也胡子曰雹者戾气隂胁阳臣侵君之
  冬介葛卢来
  以不见公故复来啖叔佐曰不于庙受故不言朝陆氏曰葛卢但以事来本非来朝所以不庙受故书来尔然则不得如公羊云不能乎庙也赵企明谓明年侵萧因此张氏以为求援举兵或然矣
  三十年春王正月
  夏狄侵齐
  胡子曰上书狄侵齐下书围郑直书其事而义自见者也髙抑崇曰齐桓召陵之后书狄侵晋晋文城濮之后而狄侵齐狄敢陵侮而二伯不相攘斥也
  秋卫杀其大夫元咺
  胡子略曰元咺无人臣之礼然春秋躬自厚而薄责于人也卫侯在外而称国以杀待其杀而后入是志乎杀咺瑕也大臣从君于恶而不能止故曰君与大夫专杀之也
  及公子瑕
  据左氏瑕立为君逾年矣今但曰公子者赵氏以瑕为元咺假立而自秉国权如未君故以君杀大夫之辞言之而在元咺下然则左氏失实胡子谓瑕能拒咺守节非也守节者必退而耕于野不义乎其食或遂违而去之则可矣及者咺故延及之咺存则瑕存咺死则瑕死耳谓非其党不可也
  卫侯郑归于卫
  郑赂周歂冶厪以卿故据其自卑之实而书名公子瑕摄国而未立与国人立叔武者异是其位未絶也故再归不书复然成十五年晋厉执曹成其归书自京师者杀士荣则鍼庄子归卫侯于周而寘诸深室者晋也请王命以杀卫侯天子曰不可君臣无狱元咺虽直不可听也为臣而杀君又安用刑晋人乃归卫侯左氏谓公为之请纳玉于晋十瑴是也纳王玉非也春秋以自归为文命不系于王权不归于晋盖散辞也岂独不以卫狱累京师哉
  晋人秦人围郑
  晋军函陵秦军泛南各使防者围郑故称人杜元凯据传释经是也诸家谓晋侯秦伯贬称人不知函陵汜南尚逺郑都也然则无贬乎翟泉之不至郑之罪也越五年而两防盟无旧怨明矣左氏脩怨之言失实也然不脩其文告而称兵以围之则伯主亦已甚矣秦叛夏盟与晋连兵于是始
  介人侵萧
  萧杜氏曰宋附庸国
  冬天王使宰周公来聘
  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
  冡宰上兼三公其职任至重天王以鲁两朝之故而宰周公实来意莫厚焉鲁君不朝而以聘礼上问如交诸侯之伉也不专事而兼事以行胡子谓夷周于列国春秋所诛而不以听者也
  三十有一年春取济西田
  济西之田盖鲁之田也济水自荥阳东过鲁之西至乐安入海故有鲁济齐济钜野之西今为东平东平西北为范皆济西也今东平汶上县与寿张故城接而济水流经其西则为济东故曰自洮以南傅于济东皆鲁济矣东界鲁北界齐南界曹其地还鲁今云济西鲁济也宣元年齐人取济西田至宣十年齐人归我济西田而以为曹田左氏公羊之妄也襄十九年取邾田自漷水书邾济西苟曹田也为不书哉晋执曹伯不应逾四年而始分其地赵伯循指传妄是也且分曹田者晋人怒楚之谲谋今曹伯襄既反楚又已退虽宋人必不能保其赐也鲁何为者而分曹田哉传前后自乖必不察于事情矣诗颂僖复周公之宇考僖年经无其事岂非即此为颂哉书法与成二年取汶阳田同济西汶阳皆鲁旧地也赵子常衍杜氏之説谓之伯主故不系曹此过信传也宋大系郜岂有实曹田而不书者哉然则于何取之乎齐鲁之间闲田也
  公子遂如晋
  言济西也
  夏四月四卜郊不从
  周以建子为正王者必以嵗首为郊百神受职矣三代不同周郊适与冬至同月非为长日之至也日常用辛岂至皆辛哉周礼小祝司防戎之事保郊祀于社薛尚书逺曰王安石两读者非据文郊社同墠也秦坛言三百歩四周为泽宫魏儒芳言坛有四门门外为四郊观觐礼大畧可见故逸周书曰设大社于周中当四周之中立大社即泽中方丘而圆其顶即地上圆丘也大司乐冬日至以阳声召阳气其律相继故天神降夏日至以隂声召隂气其律相生故地只出合为九变其律相合故人格此所谓大合乐非分祀也二至演乐则分隂阳以召騐之及祀天地配以后稷则同于大社乃坤顺承天合同而化之义循中庸郊社事上帝之言薛氏是也鲁之郊史角为惠公请也然曹刿諌观社曰天子祀上帝诸侯防之受命焉诸侯祀先王先公卿大夫佐之受事焉则有其制而未尝敢用也僖首举之故鲁颂曰周公之孙庄公之子龙旂承祀谓庄公之子明郊始于僖也祭统汉儒之陋言成王而并及康王中无定主附防之説也鲁郊非礼谓求吉之道三四以为非公羊之谬也周礼祭祀者先卜吉卜牲与日左氏云礼不卜常祀郊用嵗首上辛有常无卜郊之礼也记礼者谓卜郊受命于祖庙作于祢宫赵企明以为鲁僭而非三代常典左氏启蛰孟献子祈农皆鲁迁避之礼郊迎长日之至郑云建寅日长之时缘左氏误以鲁事为周也夫企明以郊为鲁僭是也然谓启蛰祈农之郊为鲁人迁避之制则亦非也周礼大乐师奏圜钟于圜丘则天神皆降安得以启蛰祈农为非周制乎但此五帝因事之祭并祈年田祖皆于社行之郊社一也鲁郊大报天主日而配以月非诸侯之事守矣又鲁郊尝以孟春孟春者建子周正也卜郊在三正之月旬一卜之故于启蛰之月适为四卜郊耳尝避孟春上辛哉鲁颂曰春秋匪懈享祀不忒则四时错举亦不正与周同秩如成十七年九月内郊是也
  乃免牲
  未牲曰牛既卜曰牲牲成而卜郊上怠慢也谷梁子曰免牲者为之缁衣纁裳有司元端奉送至于南郊免牛亦然非也辨见后
  犹三望
  犹者憾辞三望者方望戴氏谓鲁居东方宻近泰山济水而望祀西南北三方是公羊指泰山河海胡子听之按孔頴达李瑾以鲁为汶南泰山在汶北鲁颂称泰山鲁所瞻非周公百里封内赵企明乃谓岱济淮皆失实矣贾服杜氏俱以分野之星国中山川为三望按书望秩于山川则望不得言分星国中山川亦不得言望也古者天子四望鲁僭天子而不敢尽同故三望以自旌也然望礼或因于类因于柴今不祭天而望失礼之中又失礼矣
  秋七月
  冬伯姬来求妇
  伯姬之来杞衰见侵因伯姬以求庇也然杞侯失夫之刚而不制僖公以兄弟而不拒盖两讥之矣于是僖女叔姬归为桓夫人不书归礼不充欤见出而归丧盖兆于此
  狄围卫十有二月卫迁于帝丘
  帝丘今州滑县东北七十五里古濮阳颛帝之墟故曰帝丘今淇县西朝歌卫都其左正受狄冲盖狄在今真定府以南古中山连亘顺德府平乡县本在卫北故徙南帝丘以避之卜年而迁盖甯俞与谋焉卫成不自强而晋文莫之救盖伯业替矣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己丑郑伯防卒
  子兰嗣是为文公
  卫人侵狄
  秋卫人及狄盟
  狄有乱卫人侵狄狄请平焉卫人与狄盟于狄书卫及卫所欲也讥也
  冬十有二月己夘晋侯重耳卒
  子驩嗣是为襄公
  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
  滑近卫郑秦戍郑必假道焉入其国都曰入
  齐侯使国归父来聘
  国氏归父名卿也桓文起诸侯不相聘矣于是晋文没而齐昭聘鲁岂欲嗣伯故脩好耶呉氏谓报公子遂夫岂有六年方报聘者哉
  夏四月辛巳晋人及姜戎败秦于殽
  人者蜀汤氏曰晋襄公在柩次败秦师者诸将近是及者晋人角之上姜戎掎之下不同陈也姜戎本允姓其后戎子驹支云谓我诸戎四岳之裔胄疑因冐姜姓也今陜州卢氏县北连灵寳古虢略姜戎当在其处国语宣王败绩于姜氏之戎盖其来乆矣殽今陜州东硖石关杜注农渑池西晋河外虢略东境之地晋在北戎在南故因秦入滑邀其归也赵子常曰外相败不书以秦人背晋而戍郑将因袭之反覆晋郑之间是伯图之所宜讨故日以谨之与之以继伯而讨罪也今按先轸之谋曰秦不哀吾丧而伐吾同姓之国秦则无礼何施之为此其言未可与子比而同也胡子皆以为去仁义懐利以相与岂不已甚哉
  癸巳葬晋文公
  晋先有文侯而今复諡重耳为文故曰二文非礼也
  狄侵齐
  公伐邾取訾娄秋公子遂帅师伐邾
  间晋之有事也
  晋人败狄于箕
  人谓郤缺也称人者未为卿传曰郤缺获白狄子矣季明德以为今广平北皼肥之狄非白狄非也箕晋地今太原府大谷县东三十里古城邑县南狄至是盖深入矣陈君举曰凡列国败之不书据隠九年郑人大败戎师闵二年虢公败犬戎之类惟晋特书之特书晋者晋帅天下诸侯以安诸夏存中国也前年狄侵齐去年狄侵卫而不能救于是伐晋盖仅而后胜之也以是为盟主病矣
  冬十月公如齐
  报聘也而自行僖之轻身为已甚矣季明德言僖女为齐昭夫人经不见无据
  十有二月公至自齐乙巳公薨于小寝
  小寝内寝也君薨必于路寝就羣臣百官以明授受正其终也赵伯循曰大位奸之窥也危病奸之伺也若蔽于隠是女子小人得行其志也胡子言君日出而眡朝退适路寝听政使人眡大夫退然后适小寝释服则非疾时事矣僖从桓文有功焉舍是无足取诗有溢美焉耳
  陨霜不杀草李梅实
  弥冬不寒也孔子曰天失其道草木犹干犯之而况君乎于是咎徴见三桓出矣
  晋人陈人郑人伐许
  讨其贰楚也赵子常曰前年楚鬭章请平于晋晋阳处父报之晋楚始通文公为之也襄公始有志于诸侯不先定东诸侯之交而有事于许非其序也虽然伐楚犹可也伐沈防矣
  春秋明志録卷五
<经部,春秋类,春秋明志录>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明志録卷六    明 熊过 撰
  文公
  名兴僖公子母声姜在位十八年諡法慈惠爱民曰文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逾年虽未葬称公不可旷年无君也殷则于王崩之年嗣君改元太甲以二十五月而即吉仲壬之末年遂称元年矣胡子言告庙临羣臣之礼以为不可借吉故冡宰摄之按伊训之言曰伊尹祠于先王奉嗣王祗见厥祖则太甲入祖庙其文甚明而説者乃曰告奉太甲之事而已侯甸羣后咸在百官縂已以听冡宰在者在庙是太甲于庙已临羣臣有古者王朝觐诸侯于庙之礼听者听其政耳冡宰平时亦听之但丧则听之不以告君也又其柩前之位即始死之位丧大记记国君初死之礼云既正尸子坐于东方卿大夫父兄子姓立于东方有司庻士哭于堂下北靣初死之时即别嫡庻或疑古经十二卷公即位为公即立以诸侯受王命而立不得称即位位譌为立亦诬矣葬蔡平公蔡太子宋失位鲁人知其不终孟子曰即位而哭百官有司莫敢不哀然则摄告庙临羣臣非也孔子言百官总己以听冡宰而后贤并欲摄告庙临羣臣其亦不察书义矣又何疑于康王哉吕伋之逆正柩前之位其出应门之外与诸侯出庙门俟文正相接乌有摄礼哉苏氏疑其冕服为失礼而不知凶服之不可入庙且其借黼裳而不易冕麻则亦未纯吉矣若晋侯既葬平公则释冕已乆故不可以吉服见成王方在殡而冕未释宜无不可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