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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传辨疑
据左氏言是公子光使鱄设诸弑僚春秋当诛首恶书曰吴公子光弑其君僚若曰僚不当立光当立宜辨明于初立之时今僚立有年光北面事之而复弑之非弑其君而何哉使孔子以光为当立以僚为簒必不书曰弑其君既书曰弑其君必不匿光之名分恶于众而单书曰国余见或问
楚杀其大夫郤宛
左氏曰楚师闻吴乱而还郤宛直而和国人説之鄢将师为右领与费无极比而恶之令尹子常贿而信谗无极譛郤宛焉谓子常曰子恶欲饮子酒又谓子恶令尹欲饮酒于子氏子恶曰我贱人也不足以辱令尹令尹将必来辱为惠已甚吾无以酬之若何无极曰令尹好甲兵子出之吾择焉取五甲五兵曰置诸门令尹至必观之而从以酬之及飨日帷诸门左无极谓令尹曰吾几祸子子恶将为子不利甲在门矣子必无徃且此役也呉可以得志子恶取赂焉而还又误羣帅使退其师曰乗乱不祥吴乗我防我乗其乱不亦可乎令尹使视郤氏则有甲焉不徃召鄢将师而告之将师退遂令攻郤氏且爇之子恶闻之遂自杀也国人弗爇令曰不爇郤氏与之同罪或取一编菅焉或取一秉秆焉国人投之遂弗爇也令尹炮之尽灭郤氏之族党
据左氏言则是令尹以私怒杀郤宛耳经何以言楚杀其大夫郤宛乎使郤宛信无极之言以五甲五兵酬令尹不应先帷诸门左且无极既招令尹饮郤宛之家矣不应又譛以甲兵在门而继之伐吴取赂之事遂能使令尹信之也凡其所叙之事皆不近人情
秋晋士鞅宋乐祁犂卫北宫喜曹人邾人滕人防于扈左氏曰秋防于扈令戍周且谋纳公也宋卫皆利纳公固请之范献子取货于季孙谓司城子梁与北宫贞子曰季孙未知其罪而伐之请囚请亡于是乎不获君又弗克而自出也夫岂无备而能出君乎季氏之复天救之也休公徒之怒而启叔孙氏之心不然岂其伐人而説甲执兵以游叔孙氏惧祸之滥而自同于季氏天之道也鲁君守齐三年而无成季氏甚得其民淮夷与之有十年之备有齐楚之援有天之賛有民之助有坚守之心有列国之权而弗敢宣也事君如在国故鞅以为难二子皆图国者也而欲纳鲁君鞅之愿也请从二子以围鲁无成死之二子惧皆辞乃辞小国而以难复
据经未见戍周纳公之事岂左氏见经书天王入于成周与公居郓之文而意之欤二十八年左氏乃言君淹恤在外亦不使一个辱在寡人则非谋纳公亦明矣何左氏之不反顾而自伐欤
冬邾快来奔
公羊曰邾娄快者何邾娄之大夫也邾娄无大夫此何以书以近书也
陈岳氏曰小国近者多矣而独书快邪
二十八年春公如晋次于干侯
左氏曰公如晋将如干侯子家子曰有求于人而即其安人孰矜之其造于竟弗聴使请逆于晋晋人曰天祸鲁国君淹恤在外君亦不使一个辱在寡人而即安于甥舅其亦使逆君使公复于竟而后逆之赵氏曰岂有客而请逆于主人乎又岂有令客郤至境而逆之乎左説不近人情愚谓公非即安其安而如干侯也不得即造晋之都耳左氏叙子家子之言亦恐未可据
二十有九年春齐侯使髙张来唁公
谷梁曰唁公不得入于鲁也
刘氏曰唁公不得入于晋也愚谓以当时人情观之齐之唁公口则唁公不得入于鲁心则嗤公不得入于晋也
夏庚子叔诣卒
谷梁曰季孙意如曰叔倪无病而死此皆无公也是天命也非我罪也
季孙未必有是言也
冬十月郓溃
公羊曰邑不言溃此其言溃何郛之也曷为郛之君存焉尔
溃者民逃其上若水之溃散也国可言溃邑亦可以言溃也岂有君存而改邑为郛之理
谷梁曰溃之为言上下不相得也上下不相得则恶矣亦讥公也昭公出奔民如释重负
谷梁之责昭公是矣然季氏之罪反见释焉是舍其重而责其轻也
三十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左氏曰不先书郓与干侯非公且徴过也
按郓犹在国故不书郓若二十九年正月不书干侯者非告朔之始耳
谷梁曰中国不存公存公故也
圣人固存公也而干侯之书非特存公而已观本义则其意可见余见或问
秋八月葬晋顷公
左氏曰夏六月晋顷公卒秋八月葬郑游吉吊且送葬魏献子使士景伯诘之曰悼公之防子西吊子蟜送葬今吾子无贰何故对曰诸侯所以归晋君礼也礼也者小事大大字小之谓事大在共其时命字小在恤其所无以敝邑居大国之间共其职贡与其备御不虞之患岂忘共命先王之制诸侯之防士吊大夫送葬唯嘉好聘享三军之事于是乎使卿晋之丧事敝邑之闲先君有所助执绋矣若其不闲虽士大夫有所不获数矣大国之惠亦庆其加而不讨其乏明底其情取备而已以为礼也灵王之丧我先君简公在楚我先大夫印叚实往敝邑之少卿也王吏不讨恤所无也今大夫曰女盍从旧旧有丰有省不知所从从其丰则寡君幼弱是以不共从其省则吉在此矣唯大夫图之晋人不能诘
非本义不録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左氏曰言不能外内也
非经所书之意
夏四月丁巳薛伯谷卒
左氏曰薛伯谷卒同盟故书
春秋书卒必有义岂记事而已
冬黒肱以滥来奔
左氏曰冬邾黒肱以滥来奔贱而书名重地故也君子曰名之不可不慎也如是夫有所有名而不如其己以地叛虽贱必书地以名其人终为不义弗可灭已是故君子动则思礼行则思义不为利回不为义疚或求名而不得或欲盖而名章惩不义也齐豹为卫司防守嗣大夫作而不义其书为盗邾庶其莒牟夷邾黒肱以土地出求食而已不求其名贱而必书此二物者所以惩肆而去贪也若艰难其身以险危大人而有名章彻攻难之士将奔走之若窃邑叛君以徼大利而无名贪冒之民将寘力焉是以春秋书齐豹曰盗三叛人名以惩不义数恶无礼其善志也故曰春秋之称防而显婉而辨上之人能使昭明善人劝焉淫人惧焉是以君子贵之
赵氏曰左氏若以齐豹是大夫但为其求名故书为盗不与其名者则诸侯相杀而书名者是与其名乎又云三叛人欲盖而名章言其贱必不书其名矣夫子矫其心而书尔若如此则三人预知修春秋贱者不书其名乎为是将以赂鲁而属夫子令不书乎何言欲盖也皆妄为曲説殊可怪也愚谓为人臣而以邑奔罪孰大焉左氏但反覆辨论有名无名岂知本哉惟不知本故反覆论议数十百言无一语可采者春秋微而显岂在名与不名乎
公羊曰文何以无邾娄通滥也曷为通滥贤者子孙宜有地也贤者孰谓谓叔术也何贤乎叔术让国也其让国奈何当邾娄顔之时邾娄女有为鲁夫人者则未知其为武公与懿公与孝公幼顔淫九公子于宫中因以纳贼则未知其为鲁公子与邾娄公子与臧氏之母养公者也君幼则宜有养者大夫之妾士之妻则未知臧氏之母者曷为者也养公者必以其子入养臧氏之母闻有贼以其子易公抱公以逃贼至凑公寝而弑之臣有鲍广父与梁买子者闻有贼趋而至臧氏之母曰公不死也在是吾以吾子易公矣于是负孝公之周诉天子天子为之诛顔而立叔术反孝公于鲁顔夫人者妪盈女也国色也其言曰有能为我杀杀顔者吾为其妻叔术为之杀杀顔者而以为妻有子焉谓之盱夏父者其所为有于顔者也盱防而皆爱之食必坐二子于其侧而食之有珍怪之食盱必先取足焉夏父曰以来人未足而盱有余叔术觉焉曰嘻此诚尔国也夫起而致国于夏父夏父受而中分之叔术曰不可三分之叔术曰不可四分之叔术曰不可五分之然后受之公扈子者邾娄之父兄也习乎邾娄之故其言曰恶有言人之国贤若此者乎诛顔之时天子死叔术起而致国于夏父当此之时邾娄人常被兵于周曰何故死吾天子通滥则文何以无邾娄天下未有滥也天下未有滥则其言以滥来奔何叔术者贤大夫也絶之则为叔术不欲絶不絶则世大夫也大夫之义不得世故于是推而通之也
刘氏曰公羊云通滥也非也以叔术为贤贤既不足又悬隔数十世外而通叛君之黒弓使当有国谁能信之乎汉诸儒辨此多矣是非纷拏者惑于辞也不若以大义格之使在度外且仲尼称出门如见大賔使民如承大祭有如叔术之为者乎其非圣人意亦可知也矣
谷梁曰其不言邾黒肱何也别乎邾也其不言滥子何也非天子所封也来奔内不言叛也
李氏曰公谷亦以滥为邾邑而解其无邾字之意言邾人以滥封此黒肱使为别国故不系于邾释曰不书邾阙文也二传不可通陈岳氏曰春秋凡书外大夫来奔未有不言国者外大夫以地来奔亦未有不系于国者如卫北宫结来奔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是也斯黒肱以滥来奔亦莒庆庶其莒牟夷一类也不曰国阙文明矣二传不原其阙互相穿凿皆狂瞽之言也其言通滥为国茍通为国则当书滥子黒肱以滥来奔安可谓黒肱以滥来奔哉又谓不言邾以别乎邾皆不足取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左氏曰言不能外内又不能用其人也
案公固不能内外不能用人而至此但此书公在干侯非此之谓观本义可见
取阚
公羊曰阚者何邾娄之邑也曷为不系乎邾娄讳亟也
公谷凡书邑不系国者悉付之邾甚可笑也
夏吴伐越
左氏曰史墨曰不及四十年越其有吴乎越得歳而吴伐之必受其凶
孟子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左氏不辨其理但论得歳末矣
冬仲孙何忌防晋韩不信齐高张宋仲几卫世叔申郑国参曹人莒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城成周
左氏曰魏子南面卫彪傒曰魏子必有大咎干位以令大事非其任也诗曰敬天之怒不敢戏豫敬天之渝不敢驰驱况干位以作大事乎
使魏舒同如京师合诸侯之大夫经何不书之而独书韩不信乎
谷梁曰天子微诸侯不享觐天子之在者唯祭与号故诸侯之大夫相率以城之此变之正也
谷梁知城成周为变之正而不知成周非京师之旧又不知诸侯不亲而大夫城之为非正可谓知言乎
十有二月己未公薨于干侯
左氏曰十二月公疾偏赐大夫大夫不受赐子家子双琥一环一璧轻服受之大夫皆受其赐己未公薨子家子反赐于府人曰吾不敢逆君命也大夫皆反其赐赵简子问于史墨曰季氏出其君而民服焉诸侯与之君死于外而莫之或罪也对曰物生有两有三有五有倍贰故天有三辰地有五行体有左右各有妃耦王有公诸侯有卿皆有贰也天生季氏以贰鲁侯为日乆矣民之服焉不亦宜乎鲁君世从其失季氏世修其勤民忘君矣虽死于外其谁矜之社稷无常奉君臣无常位自古以然故诗曰髙岸为谷深谷为陵三后之姓于今为庶主所知也在易卦雷乘干曰大壮天之道也昔成季友桓之季也文姜之爱子也始震而卜卜人谒之曰生有嘉闻其名曰友为公室辅及生如卜人之言有文在其手曰友遂以名之既而有大功于鲁受费以为上卿至于文子武子世增其业不废旧绩鲁文公薨而东门遂杀适立庶鲁君于是乎失国政在季氏于此君也四公矣民不知君何以得国是以为君慎器与名不可以假人案史墨之言乃鄙夫之常谈非臣事君之义也不可以则余非本义不録
三传辨疑卷十八
<经部,春秋类,三传辨疑>
钦定四库全书
三传辨疑卷十九
元 程端学 撰
定公
元年春王三月晋人执宋仲几于京师
公羊曰定何以无正月正月者正即位也定无正月者即位后也即位何以后昭公在外得入不得入未可知也曷为未可知在季氏也定哀多微辞主人习其读而问其传则未知己有之辠焉尔仲几之辠何不蓑城也其言于京师何伯讨也伯讨则其称人何贬曷为贬不与大夫专执也曷为不与实与而文不与文曷为不与大夫之义不得专执也
一公之始虽无事自当书正月观隐公庄公可见矣今不书者以定公未立而三月有宋仲几之事故书王三月耳初无深义学者能以王三月作一句读之其义自悉而公羊所谓正即位者可不辨而明矣又使经言归于京师犹可言伯讨今言执于京师则晋人自京师执仲几归晋耳何得谓伯讨哉况伯讨之云亦非本意其称人者文法然也何贬之有若实与文不与辨前见矣
谷梁曰不言正月定无正也定之无正何也昭公之终非正终也定之始非正始也昭无正终故定无正始不言即位丧在外也大夫其曰人何也微之也何为微之不正其执人于尊者之所也不与大夫之伯讨也
昭无正终自定而正始夫亦何伤而不书正月乎且定公即位在六月理宜书于六月之下此何必问不言即位乎春秋书执无问君与大夫皆称人如齐人执袁涛涂晋人执衞侯之类可见矣何独于此微之是皆一字褒贬之弊
夏六月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戊辰公即位
公羊曰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则曷为以戊辰之日然后即位正棺于两楹之间然后即位子沈子曰定君乎国然后即位即位不日何以日録乎内也季氏逐君公羊闻之熟矣嗣君废置迟速皆在季氏公羊犹未之觉而云正棺两楹之间然后即位乎凡公即位在正月一日故不书日今在六月戊辰故书日耳非録内也茍曰録内则凡不书日者非録内乎
谷梁曰殡然后即位也定无正见无以正也逾年不言即位是有故公也言即位是无故公也即位授受之道也先君无正终则后君无正始也先君有正终则后君有正始也戊辰公即位谨之也定之即位不可不察也公即位何以日也戊辰之日然后即位也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何为戊辰之日然后即位也正君乎国然后即位也沈子曰正棺乎两楹之间然后即位也内之大事日即位君之大事也其不日何也以年决者不以日决也此则其日何也着之也何着焉逾年即位厉也于厉之中又有义焉未殡虽有天子之命犹不敢况临诸臣乎周人有丧鲁人有丧周人吊鲁人不吊周人曰固吾臣也使人可也鲁人曰吾君也亲之者也使大夫则不可也故周人吊鲁人不吊以其下成康为未久也君至尊也去父之殡而往吊犹不敢况未殡而临诸臣乎
定公在六月即位故不书正月耳非见无以正也余见公羊
九月大雩
谷梁曰雩月雩之正也秋大雩非正也冬大雩非正也秋大雩雩之为非正何也毛泽未尽人力未竭未可以雩也雩月雩之正也月之为雩之正何也其时穷人力尽然后雩雩之正也何为其时穷人力尽是月不雨则无及矣是年不艾则无食矣是谓其时穷人力尽也雩之必待其时穷人力尽何也雩者为旱求者也求者请也古之人重请何重乎请人之所以为人者让也请道去让也则是舎其所以为人也是以重之焉请哉请乎应上公古之神人有应上公者通乎隂阳君亲帅诸大夫道之而以请焉夫请者非可以诒托而往也必亲之者也是以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