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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传辨疑
公羊曰此执有罪何以不得为伯讨不以其罪执之也何氏解曰甯喜弑君者称人而执非伯讨愚谓公羊谓不以其罪执之则得之矣乃不于是上见之而于称人之一字见亦一字褒贬之弊也以称人不得为伯讨则称爵者为伯讨乎皆非的论也
二十七年春齐侯使庆封来聘
左氏曰齐庆封来聘其车美孟孙谓叔孙曰庆季之车不亦美乎叔孙曰豹闻之服美不称必以恶终美车何为叔孙与庆封食不敬为赋相鼠亦不知也社氏曰为明年庆封来奔传愚按皆非来聘来奔本义不録
夏叔孙豹防晋赵武楚屈建蔡公孙归生卫石恶陈孔奂郑良霄许人曹人于宋
左氏曰如齐齐人难之陈文子曰晋楚许之我焉得己且人曰弭兵而我弗许则固携吾民矣将焉用之齐人许之告于秦秦亦许之六月丁未朔宋人享赵文子叔向为介司马置折俎礼也仲尼使举是礼也以为多文辞戊申叔孙豹齐庆封陈须无卫石恶至甲寅晋荀盈从赵武至丙辰邾悼公至戊辰滕成公至子木谓向戍请晋楚之从交相见也庚午向戍复于赵孟赵孟曰晋楚齐秦匹也晋之不能于齐犹楚之不能于秦也楚君若能使秦君辱于敝邑寡君敢不固请于齐壬申左师复言于子木子木使驿谒诸王王曰释齐秦他国请相见也秋七月戊寅左师至是夜也赵孟及子晳盟以齐言庚辰子木至自陈
存耕赵氏曰宋之盟诸夏之大变也南北两霸之势成矣晋侯明使诸侯听命于楚而使大夫帅之以往春秋未有之事也左氏浮夸乃谓是防多文辞使圣人早生其不比赵武向戍而尽诛之乎愚按左氏言齐秦许之今经无齐秦又言邾悼公滕成公皆至此正楚王所谓他国请相见者也而经亦无之又经之防在夏而传以为秋七月戊寅左师至是夜赵孟及子晳盟而后为防则是日月又不合于经矣且经但书夏是鲁史元无日月也而左氏岂得日月如此其详哉他如司马置折俎而谓之礼又谓仲尼美其多文辞皆可笑之尤者又左氏见此防无齐秦则以为楚释之见无邾滕又以为齐宋请之亦可谓善为诞辞矣故予释左氏之粗信者附于本义云
卫杀其大夫甯喜
谷梁曰称国以杀罪累上也甯喜弑君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尝为大夫与之涉公事矣甯喜由君弑君而不以弑君之罪罪之者恶献公也
称杀其大夫甯喜非春秋恶献公不以弑君之罪罪甯喜也乃献公不以弑君之罪杀甯喜耳累上之辞辨见僖十年
卫侯之弟鱄出奔晋
公羊曰卫杀其大夫甯喜则卫侯之弟鱄曷为出奔为杀甯喜出奔也曷为为杀甯喜出奔卫甯殖与孙林父逐卫侯而立公孙剽甯殖病将死谓喜曰黜公者非吾意也孙氏为之我即死汝能固纳公乎喜曰诺甯殖死喜立为大夫使人谓献公曰黜公者非甯氏也孙氏为之吾欲纳公何如献公曰子茍纳我吾请与子盟喜曰无所用盟请使公子鱄约之献公谓公子鱄曰甯氏将纳我吾欲与之盟其言曰无所用盟请使公子鱄约之子固为我与之约矣公子鱄辞曰夫负羁絷执鈇锧从君东西南北则是臣仆庶孽之事也若夫纳言为信则非臣仆庶孽之所敢与也献公怒曰黜我者非甯氏与孙氏凡在尔公子鱄不得已而与之约已约归至杀甯喜公子鱄挈其妻子而去之将济于河携其妻子而与之盟曰茍有履卫地食卫粟者昧雉彼视
刘氏曰公羊曰已纳归至杀甯喜然则喜非复有他罪矣卫侯以弑君诛之耳以弑君之罪诛之何为不以讨贼之辞书之乎谓卫侯不当诛喜乎何以责定公不能讨季氏也
谷梁曰专喜之徒也专之为喜之徒何也已虽急纳其兄与人之臣谋弑其君是亦弑君者也专其曰弟何也专有是信者君赂不入乎喜而杀喜是君不直乎喜也故出奔晋织絇邯郸终身不言卫専之去合乎春秋
兄弟无可去之义谷梁乃谓合乎春秋果合乎春秋则春秋以为常事而不书矣
秋七月辛巳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
左氏曰季武子使谓叔孙以公命曰视邾滕既而齐人请邾宋人请滕皆不与盟叔孙曰邾滕人之私也我列国也何故视之宋卫吾匹也乃盟故不书其族言违命也书先晋晋有信也壬午宋公兼享晋楚之大夫赵孟为客子木与之言弗能对使叔向侍言焉子木亦不能对也乙酉宋公及诸侯之大夫盟于蒙门之外晋荀寅遂如楚涖盟
刘氏曰左氏曰不书其族言违命也非也蔡沈失位左氏贬之今鲁欲自同人之私失位甚矣贡赋虽重所不得已也大夫出境有可以重社稷犹曰专之今命出季氏而以谓不可违何哉诚使豹徇季氏之命轻贡赋之数虽偷得一时之益而其贬鲁国之秩已多矣反不当疾之邪又是防也楚先晋歃而经先书晋左氏以谓仲尼追正之也今此视邾滕之事仲尼亦必知其非公命审矣苟旧史不知而贬豹焉仲尼犹宜正之况知之乎夫知其非公命且辱国而犹责豹以不从命者是开强臣挟君以令于国而莫之亢也不亦悖乎愚按此盟之后二十九年邾人滕人城三十年邾人滕人防于澶渊后凡防盟邾滕无不书于春秋则是齐未尝请邾宋未尝请滕也且叔孙豹不书族前见也若侨如以夫人至自齐婼至自晋之类而左氏乃曰违君命不书族足以见其曲解经文而撰事以实之故读者不觉其妄尔又曰书先晋晋有信也亦妄也晋主夏盟久矣鲁史必不以楚先晋也非楚本书晋上而以有信先晋也杜氏以为孔子追正之尤见其妄葢孔子修春秋其文则史直书其事而善恶自见安得追正之哉又经书诸侯之大夫盟矣不书宋公也若宋公与盟春秋必曰宋公及诸侯之大夫盟矣又楚屈建既与诸侯之大夫盟矣必无晋荀寅如楚再涖盟之事若有之经亦当书之以见义故予择其近信者附于本义而犹未敢必其然也
公羊曰曷为再言豹殆诸侯也曷为殆诸侯为卫石恶在是也曰恶人之徒在是矣
刘氏曰非也此乃一事再见者前目而后凡尔何谓殆诸侯乎假令卫石恶实恶人者何至能变乱诸侯之盟乎卫比诸侯亦小国尔何至诸侯遂危惧之乎皆事之不然者愚谓设使诸侯殆石恶义亦不在再言豹也再言豹岂足以见诸侯之殆石恶乎且卫衎当复者也不过不能正名其义以杀甯喜耳何得遂为恶人与簒弑者同科乎况石恶乃其臣耳设使君恶臣亦未必俱恶也而诸侯殆之若是此缪之甚者且楚屈建夷狄也而同主夏盟乃不殆之而反殆一石恶乎卫孙林父亲逐君者襄十四年防诸侯之大夫于戚岂不真可殆乎然未闻诸大夫之殆林父也而反殆恶人之徒欤公羊岂疑其名之恶而遂殆其恶乎
谷梁曰溴梁之防诸侯在而不曰诸侯之大夫大夫不臣也晋赵武耻之豹云者恭也诸侯不在而曰诸侯之大夫大夫臣也其臣恭也晋赵武为之防也刘氏曰非也豹不氏亦前目后凡一事而再见卒名之尔不以是为恭也愚谓溴梁之盟不曰诸侯之大夫者以上既列诸侯之爵则不曰诸侯之大夫也且春秋者鲁史也鲁史既书鲁侯之爵矣则不必再曰某大夫及诸侯之大夫盟故直曰大夫盟耳此宋之盟既无鲁侯之爵则必须曰豹及诸侯之大夫盟若曰豹及大夫盟则文义又不明故必曰诸侯之大夫皆制言之体当然何必相比为例也且溴梁之盟诸侯在而大夫盟为不臣乎今大夫自为防又自为盟反以为臣乎又晋赵武为大夫而主夏盟又引夷狄乱中国反归美于赵武豹云者蒙上文云尔而以豹为恭大夫自为防盟而又以臣为恭皆揣摩亿度而不以理折之徒乱春秋而已凡此类者必屏絶之然后经之本义见矣
冬十有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左氏曰十一月乙亥朔日有食之辰在申司厯过也再失闰矣
刘氏曰左氏曰于是辰在申司厯过也再失闰矣明年春无氷杜氏曰顿置两闰以应天正故正月建子得以无氷为灾皆不然也厯家之术求闰余易求交朔难今司厯能正交朔反不能置闰乎此非人情也闰有常准率三十二月必一逢之如传所言再失闰者则司厯废闰殆七十月弥五年矣亦非人情矣顿置两闰诡听骇俗亦非人情也且必若所云其乱天时多矣春秋何能不讥乎故曰未然叶氏曰朔或有误以十一月为十二月者若辰果在申而再失闰当自二十五年失一闰则二十六年与是嵗皆当以建亥为正月不惟递失一月而四时易序且二年矣是月辰果在申为再失闰则明年当以建戍为正月经安得复以无氷为灾乎杜预为顿置两闰之説则是嵗当为十二月者乃合天正若然则前二年正月皆不正乎经不书闰此常法也茍有见焉则书故文公不告月葬齐景公独着之颁朔王政之大前四时易序而失天正者二年既无见今顿置两闰又无异文经果如是乎杜预之言既非传所载则传之为妄不待攻而破也
二十八年春无氷
左氏曰春无氷梓慎曰今兹宋郑其饥乎嵗在星纪而淫于枵以有时菑隂不堪阳蛇乘龙龙宋郑之星也宋郑必饥枵虚中也枵耗名也土虚而民耗不饥何为
叶氏曰周官保章氏以星土辨九州之地所封封域皆有分星方周之盛时诸侯分布于天下不可徧数也所谓九州之地所封者非以九州为别言诸侯之域在九州之内者各有其土所主之星以观其祅祥尔是时岂有十二诸侯之辨乎自春秋末列国大小相并姑举其大者十有二谓之十二诸侯后世星家因以四方之宿配之以当天之十有二次星纪为吴越枵为齐娵訾为卫降娄为鲁大梁为赵实沈为晋鹑首为秦鹑火为周鹑尾为楚寿星为郑大火为宋析木为燕虽周亦与诸侯共列分晋赵于大梁实沈为二合吴越于星纪为一且三家分晋之后赵始别于晋昭之五年越始见而越亦安能当十二次之列乎左氏所记梓慎禆灶之徒以星次言吉凶若合符契皆后世星家假托之辞习其见而杂纪之愚谓鲁国春无氷可蔵则隂阳反常冬行春令月令所谓国其乃旱虫蝗为败胎夭多伤水潦败国时雪不降氷冻消释者也其年之秋果大雩则旱可知矣左氏乃释本国而移之他邦岂使其君恤天灾之道乎
夏卫石恶出奔晋
左氏曰卫人立其从子圃以守石氏之祀礼也出奔非去国之谓也石恶之辠不可知然其出奔则其人可知矣出奔而立其子安得为之礼哉
邾子来朝
左氏曰邾悼公来朝时事也
叶氏曰前事载晋韩起聘周之言曰晋士起将归时事于宰旅杜预以时事为四时贡职邾与鲁列国非有属于鲁者何至其君自修其贡乎杜预谓非宋盟此葢传前误载齐事故以邾为嫌而妄为之辞也
仲孙羯如晋
左氏曰孟孝伯如晋将告为宋之盟故如楚也叶氏曰宋盟晋楚既同防不争诸侯则固不嫌两并朝也若犹争而各欲为主又何告焉
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
左氏曰癸巳天王崩未来赴亦未书礼也王人来告丧问崩日以甲寅告故书之以徴过也
甚哉左氏之缪也天王果以癸巳崩周去鲁其地逺即可以癸巳日赴鲁哉其未来赴固未可书其既来赴独不可书癸巳之日而遂书甲寅之日哉又鲁为人臣岂可责其君来赴之晩而徴过哉设使徴过亦不在改癸巳之日为期之日以见义也夫王人来告丧必曰天王以某日崩岂有问崩日以甲寅告之理哉若此类者徒乱春秋而已
二十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
左氏曰释不朝正于庙也楚人使公亲禭公患之穆叔曰祓殡而禭则布币也乃使巫以桃茢先祓殡楚人弗禁既而悔之夏四月葬楚康王公及陈侯郑伯许男送葬至于西门之外诸侯之大夫皆至于墓公还及方城季武子取卞使公冶问玺书追而与之曰闻守卞者将叛臣帅徒以讨之既得之敢告公冶致使而退及舍而后闻取卞公曰欲之而言叛祗见防也公谓公冶曰吾可以入乎对曰君实有国谁敢违君公欲毋入荣成伯赋式微乃归
刘氏曰非也他日公在外不朝正多矣何为不悉书邪去年公如楚未有至之文也公之不朝正亦审矣虽不释于此犹足知也曽何春秋之不惮烦愚谓不朝正于庙亦一义也然但言不朝正于庙则又有未尽耳自楚人使公亲禭以下事之信否不可知以非本义不録
公羊曰何言乎公在楚正月以存君也
存君者圣人之心也然不在书公在楚以见义书公在楚正以见朝正之时而公在夷狄之廷耳刘氏胡氏张氏诸儒之説皆出于此葢公羊有以啓之以其弥近理而后世莫之辨也
谷梁曰闵公也
按孔子鲁之臣子固有闵公之意然孔子修春秋以明大义于天下则不以姑息而昧大义也
夏五月公至自楚
谷梁曰喜之也致君者殆其往而喜其反此致君之意义也
刘氏曰非也公如齐如晋而致者多矣又何喜乎且春秋公出不必尽致也愚谓殆其往而喜其反此臣子忠君之心凡鲁史书至者君归告庙之常法孔子取之以见非常为后世戒岂谷梁之谓哉
阍弑吴子余祭
左氏曰吴人伐楚获俘焉以为阍使守舟吴子余祭观舟阍以刀弑之
按经曰阍则门者也左氏亦自曰以为阍而又以为使守舟此其可疑者也其曰以刀弑之亦近乎赘若吴人伐越获俘焉以为阍一语未知其必不然姑附于本义云
仲孙羯防晋荀盈齐髙止宋华定卫世叔仪郑公孙段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
谷梁曰古者天子封诸侯其地足以容其民其民足以满城以自守也危而不能自守故诸侯之大夫相帅以城之此变之正也
按诸侯有土地有人民其力足以城其城今伯主城之已非所宜况诸侯之大夫当夏城之乎谷梁以为变之正误矣
晋侯使士鞅来聘
左氏曰公享之展庄叔执币射者三耦公臣不足取于家臣展瑕展玉父为一耦公臣公巫召伯仲顔庄叔为一耦鄫鼓父党叔为一耦
非本义不録
子来盟
左氏曰文公来盟书曰子贱之也
义见桓二年滕子来朝
吴子使札来聘
左氏曰吴公子札来聘见叔孙穆子説之谓穆子曰子其不得死乎好善而不能择人吾闻君子务在择人吾子为鲁宗卿而任其大政不慎举何以堪之祸必及子请观于周乐使工为之歌周南召南曰美哉始基之矣犹未也然勤而不怨矣为之歌邶鄘卫曰美哉渊乎忧而不困者也吾闻卫康叔武公之徳如是是其卫风乎为之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惧其周之东乎为之歌郑曰美哉其细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为之歌齐曰美哉泱泱乎大风也哉表东海者其太公乎国未可量也为之歌豳曰美哉荡乎乐而不淫其周公之东乎为之歌秦曰此之谓夏声夫能夏则大大之至也其周之旧乎为之歌魏曰美哉沨沨乎大而婉险而易行以徳辅此则明主也为之歌唐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遗民乎不然何忧之逺也非令徳之后谁能若是为之歌陈曰国无主其能久乎自郐以下无讥焉为之歌小雅曰美哉思而不贰怨而不言其周徳之衰乎犹有先王之遗民焉为之歌大雅曰广哉熙熙乎曲而有直体其文王之徳乎为之歌颂曰至矣哉直而不倨曲而不屈迩而不偪逺而不携迁而不淫复而不厌哀而不愁乐而不荒用而不匮广而不宣施而不费取而不贪处而不底行而不流五声和八风平节有度守有序盛徳之所同也见舞象箾南籥者曰美哉犹有憾见舞大武者曰美哉周之盛也其若此乎见舞韶濩者曰圣人之也而犹有慙徳圣人之难也见舞大夏者曰美哉勤而不徳非禹其谁能修之见舞韶箾者曰徳至矣哉大矣如天之无不帱也如地之无不载也虽甚盛徳其蔑以加于此者矣观止矣若有他乐吾不敢请已其出聘也通嗣君也故遂聘于齐説晏平仲谓之曰子速纳邑与政无邑无政乃免于难齐国之政将有所归未获所归难未歇也故晏子因陈桓子以纳政与邑是以免于栾髙之难聘于郑见子产如旧相识与之缟带子产献纻衣焉谓子产曰郑之执政侈难将至矣政必及子子之为政慎之以礼不然郑国将败适卫説蘧瑗史狗史防公子荆公叔发公子朝曰卫多君子未有患也自卫如晋将宿于戚闻钟声焉曰异哉吾闻之也辨而不徳必加于戮夫子获罪于君以在此惧犹不足而又何乐夫子之在此也犹燕之巢于幙上君又在殡而可以乐乎遂去之文子闻之终身不听琴瑟适晋説赵文子韩宣子魏献子曰晋国其萃于三族乎説叔向将行谓叔向曰吾子勉之君侈而多良大夫皆富政将在家吾子好直必思自免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