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传折诸

  及狄人战于荥泽
  正义禹贡导沇水入于河溢为荥是荥在河南卫都河北为狄所败乃东徙渡河此荥泽当在河北尚书疏郑云荧今塞为平地荥阳人犹谓其处为荧泽盖在春秋时此泽跨南北而得名者也
  又
  述征记泽在中牟西西限长城东极官渡北佩渠水东西四十里许南北二百里许中有沙冈上下二十四浦津流迳通渊潭相接
  卫侯不去其旗是以甚败
  呉其琰曰髙昻好建旗鼓以凌阵河桥之战西魏识其旗尽鋭攻之遂败没殷孝祖亦好以鼓盖自随战于鹊洲中流矢死关羽破顔良于滑台亦望其麾盖策马直前刺之也
  齐人使昭伯烝于宣姜不可强之
  烝淫大恶也公子顽宣姜秽徳着于邶鄘之风后世读者犹嫌其汚齿颊而乃曰齐人实使之齐人者襄公诸儿也使者化导也当朔入卫在庄之五六年齐防恣其淫恶与文姜为防禚防谷之行宣姜姑侄姊妺舆腻濡染始焉新台有漼不能执节以拒籧篨犹邀宠于一君曰不可曰强之则如河间妇人始为修洁而一朝败于强暴者矣独所生之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许穆夫人戴公立未朞年遇乱早世外此一男两女或振国祚于颠蘖或守妇徳于寒筠犂牛骍角克迈厥种定之方中载驰河广诸什殆劳者之自为歌抑穷而后工也欤
  立戴公以庐于曹
  迹戴公为君不过数十日以灭而后兴不是嗣位故成丧为諡年表亦以此年为戴公元年明年称文公元年
  又
  是时齐之戍曹盖为戴公非文公也戴公于其年卒而立文公传遗公初立一句而于此年传尾足之故知错简于彼实于此相接也
  又
  愚庵曰诗卫风并鄘尽得商畿内之地盖大国也懿公之败渡河东徙而故都为墟地理志齐桓公更封卫于河南曺楚邱而河内殷墟皆入于晋郑康成云楚邱与曺不甚相逺皆在东郡界中汉东郡今大名府滑县开州曺诗作漕
  郑人为之赋清人
  何楷毛诗古义清人篇曰是时狄入卫卫在河北郑在河南故使髙克将兵防御河上此郑文公遣克将兵河上之由而传及诗序皆言克见恶于君是郑文以将予敌而克复以师予敌两失之矣胡氏传言晋出帝时景延广专权诸藩擅命及桑维翰为相出延广于外一制书所敕十有五镇无敢不从者以五季之末维翰能为之而郑国二三执政不能退之以道何政之为
  晋侯使太子申生伐东山臯落氏
  河水经注沟水出清亷山之西岭东流迳臯落城北服防曰赤翟之都也世谓之倚亳城盖读声近传因失实也
  寡人有子未知其谁立焉
  晋献公欲立夷齐而又不忍于长子故明示以意趣之使行为申生者可以悟矣诸臣皆言逃而不言君欲使之逃以故终守不去而毒公之计生矣是以为共世子也
  且子惧不孝毋惧弗得立
  媿庵録曰里克告父以慈告子以孝处人父子之间可
  谓至矣
  又
  郭钊姊为宪宗妃生穆宗宪宗不豫宦竖或妄议废立者穆宗以问钊钊曰殿下为太子当旦夕视膳何外虑乎时称得元舅体里克见君则极谏以防储位对太子则逊词以教孝真大臣风也
  羊舌大夫为尉
  晋叔向祖父谱羊舌氏晋之公族羊舌其所食邑也或曰羊舌氏姓李名果人盗羊而遗以头受而埋之后盗羊事发辞连李氏李掘埋示之舌存得免
  狂夫阻之
  韦昭国语注狂夫方相氏之士也阻古诅字将服是衣必先诅之
  僖之元年齐桓公迁邢于夷仪
  传踵无亏之戍曺因挈僖元年事邢乃陪宾本为卫作传耳观下接卫文可知
  卫文公大布之衣
  王导云苟能卫文大帛之冠无往不可遂以节俭为江左立国杜注布衣帛冠谅闇之服宋孝宗为髙宗服三年丧御大布之衣以视朝盖因斯礼过秦论缟素而正先帝之过当丧君复国又有哀痛与民更始之意

  左传折诸卷四
  钦定四库全书
  左传折诸卷五  兴国县知县张尚瑗 譔僖公
  元年春不称即位
  万斯大春秋随笔曰闵公弑而僖公不书即位见其有不忍而削之也隐公弑而桓公书即位见其无不忍而笔之也子般弑而闵公不书即位子恶弑而宣公书即位其义亦如之削之即知弑由于贼笔之即知贼由于公谨严之法是即鈇钺之诛也然则桓宣之书即位何以异于文成襄昭哀五公之书即位乎曰僖宣成襄定得正其终则文成襄昭哀之书即位为正其始矣隐公子恶不正其终则桓宣之书即位不正其始矣比事自明无烦多辩
  女子从人者也
  邵二泉曰女子从人固也不曰与弑二君乃稔恶乎此説行天讨不加于武瞾矣
  入自颠軨伐鄍三门
  穆天子传天子自颠軨乃次于浢水之阳水经注巅軨坂有东西絶涧左右幽空穷深地壑中则筑以成道指南北之路谓之軨桥傅説佣隐于此
  齐寺人貂始漏师于多鱼
  漏师多鱼盖漏师于楚齐方服江黄以间楚楚亦通竪貂以间齐管仲子文机锋相对左氏深眀兵要连而志之杜氏以为乱齐起误
  又
  寺人貂管子作竖刁管子与桓公论竖刁自宫以求用非人情不可近后果立公子无亏乱齐明宣宗朝金吾卫指挥同知傅广自宫请效用内廷上曰此人已至三品更欲何为而勇自残以希进用下法司问罪削职不复仕事载弇州国朝丛记
  虢公败戎于桑田
  郡国记稠桑泽古之桃林也隋置桃林县以此名
  齐方勤我弃德不祥
  陈铁山曰春秋之初先诸侯以抗王室者郑也春秋之中先诸侯以事楚者郑也春秋之末先诸侯以抗伯者郑也人知齐晋楚之争郑不知郑实自伐而后人伐之也
  公怒归之未絶之也蔡人嫁之
  庄僖之间晋楚之无道甚矣桓公图霸出师宜莫先晋楚而齐非晋楚敌也晋献内乱可以亡国而齐终不一加兵焉惟楚僣王之罪万不可赦犹复纡途旁击江黄盟而蔡溃然后及楚侵蔡之役军机全系乎此而肯縁一妇人以号令诸侯者乎桓公虽有如夫人者六人若蔡姬为名则害霸已甚且何以异于楚文之嬖息妫而絷蔡献舞者乎或曰楚书造言以蔑齐桓左氏滥采其诬耳
  惟是风马牛不相及也
  嬾真子风马牛注未甚明仆尝以问刘元城先生曰乃丑诋之词耳齐楚相去南北悬絶马牛之病风者犹不相及今汝人也而辄入吾地何也即书所谓马牛其风注云马牛风佚正同一意
  南至于穆陵
  元于钦譔齐乗谓穆陵关即大岘山沂水东南曰大弁山大弁东南即大岘也其山峻狭仅容一轨为齐南天险刘裕伐南燕过大岘指天而喜即此地 刘长卿诗春风只到穆陵关题为次安陆作出句又曰暮雨不知郧口处则楚境非齐境矣
  北至于无棣
  淇水经清河又东北无棣沟出焉东迳南皮县故城南又东迳乐亭北又东北迳盐山入海太公赐履之所也京相璠曰旧説无棣在辽西孤竹县然管仲以表赐履无棣在此方之为近
  又
  大唐新语薛大鼎为沧州刺史界内有棣河隋末填塞大鼎开之引鱼盐于海百姓歌曰新河得通舟楫利直至沧海鱼盐至
  又
  笔麈曰青州界上有穆陵关在济南百余里湖广麻城亦有穆陵山其下有关不知太公赐履定在何地以青州为是则琅琊东海尚在其南不应如是之近以麻城为是则在大河之南直临楚之境非西至河矣不应如是之逺
  尔贡包茅不入
  钟惺曰僣王猾夏楚罪之大者包茅其细者耳昭王之不复又茫昧而不可考盖责之以其大者楚人无所逃罪而不肯服攻之未易克舍此而责其所不必责庶几不尽力以抗我而服之也易李凤雏曰汉献帝时荆州牧刘表多行僣伪郊祀天地拟用乗舆诏书颁下其事孔融以为齐师下楚惟责包茅今王师未能行诛且宜隐郊祀之事以崇国体云云伯敬之论盖祖诸此
  又
  郊特牲云缩酒用茅明酌也郦注水经引晋书地道志曰泉陵县有香茅气甚芳香贡之以缩酒泉陵后改零陵即今所谓零陵香也
  又
  包茅山在麻阳茅生三脊孟康曰灵茅雄曰璚茅三脊向读包茅如厥包橘柚以包字为筐篚之解今知包茅二字皆山名此升庵集之博雅异羣也
  昭王南征而不复
  吕氏春秋周昭王亲将征荆辛余靡长且多力为王右还反涉汉梁败王及蔡公抎于汉中辛余靡振王北济又返振蔡公髙诱注由传言之昭王为没于汉辛余焉得振王北济哉
  君其问诸水滨
  杜注当时汉水未属楚李善夷曰杜注谬楚寔殷之所封楚苦县濑乡在汉水东北则汉水于西周之际岂未属楚乎又诗云奋伐荆楚罙入其阻郑注云罙入方城之阻也方城在今汉水北岂昭王时未属楚乎屈完以齐桓所问之大不敢他对但请自问于水滨而人莫之知也汉水实属楚久矣
  又
  五代唐魏王继岌遣送灭蜀珍货浮江而下髙季兴掠之于峡口杀其使唐诘之对曰舟行下峡涉数千里欲知覆溺之故自宜按问水神
  师退次于召陵
  颍水经颍水承汝水别渎世谓之大防水东南迳召陵县故城城内有大井迳数丈水至清深阚骃曰召者髙也其地丘墟井深数丈故以名焉
  又
  朱子集注曰诸侯有罪则天子讨而正之故春秋每书诸侯战伐之事必加讥贬以着其擅兴之罪无有以为合于义而许之者但就中彼善于此则有之召陵之师之类是也
  与不谷同好如何
  周篆曰礼云蛮夷虽大曰子自称曰不谷不谷者楚子所称齐侯何忽以自号岂非楚人习为不谷其君而不知齐之不尔欤子朝既奸天位不俨然僣称予一人而下徇子男之不谷亦出自楚故也且及者为主及于人者为客经书楚屈完来盟于师左氏不以诸侯及屈完而以屈完及诸侯故召陵之盟楚国之简防左氏因之云耳包茅之为礼甚微昭王问诸水滨其辞甚傲皆楚人饰説以罔天下者也
  楚国方城以为城
  潕水经注盛之云叶东界有故城始犨县东至瀙水逹泚阳畍南北联联数百里谓之方城一谓之长城又汝水经注楚欲争强中国多筑列城于北方以逼华夏号为万城或作方城唐勒奏曰我是楚也世霸南土自越至叶垂境万里故号曰万城韦昭曰方城楚北之西塞史记索隐地理志叶县南有长城号曰方城杜注仅以叶县南一山当之恐未是 张衡南都赋廓方城而为墉盖在南阳宛县
  汉水以为池
  张平子南都赋流沧浪而为隍廓方城而为墉李善注引屈完之语沧浪即汉水也禹贡嶓冢道漾又东为沧浪之水沧浪在均州武当县汉水至此而别名沧浪初名漾又别名沔小雅沔彼流水是也
  屈完及诸侯盟
  吕伯恭曰桓公以庄十五年霸中国以僖之四年始伐楚置楚于度外且二十年岂不以骤加兵于楚万一不胜则霸威屈矣至于力强威盛而后一举服之晋文则则不然数年便欲服楚一战仅胜规模小于管仲逺矣桓犹妙于服晋晋献灭耿霍伐东山仲岂须臾忘晋哉齐之于晋犹家也楚犹邻也至强之晋而骤临之倘家人犹不能胜何以服邻一切置而不问逮于诸侯尽服夷狄皆宾声势既盛晋侯不召而自至服楚以兵服晋以不召桓文迟速之不同力有厚薄威有轻重非惟王道不可要近功霸者亦然
  又
  传与经情全不相顾不足信也僖之元年楚人伐郑齐桓公为之防诸侯于柽而谋救郑既而盟于贯防于阳谷凡所以为救郑计者不遗余力今之伐楚必以伐郑为言而管仲之言曾不相及顾取胶舟缩酒事而漫责之为当理乎及乎屈完如师明示欵纳以故齐师即退次于召陵召陵之盟盟不伐郑盖屈完之自为盟而非齐与诸侯降与之盟也经曰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则事理昭然矣顾曰屈完及诸侯盟又谁信乎葢其时齐之简牍了无可观左氏取楚简牍以足之其词半服半抗皆楚人之自鸣其国势而非当日之情实也后世舍经信传谓当年之问答实寔如此遂使管氏失言齐桓失势而楚国之使人居然共盟于八国矣
  归辕涛涂
  古人管乐并称乐毅欲以仁义服齐不忍急攻正是取法敬仲若楚熊赀晋诡诸灭人之国执人之君纯是战国暴秦作用迨后狐偃蒍敖荀呉于降原克鼓平郑封陈诸事颇用礼义皆敬仲转移之力也孔子曰如其仁谅哉
  晋献公欲以骊姬为夫人
  前三文止说献公此文专冩骊姬故复特以骊姬起通篇妖惑之谋皆就骊姬设色
  筮短长
  渐江之东阳有独松冢为水毁其砖文筮言吉言凶百年堕水中竟同繇矣浦阳江有琵琶圻古冢堕水甓隐字云筮吉凶八百年落水中谢灵运取甓诣京咸传观焉
  一薫一犹
  颍滨曰小人贪利忍耻击之则难去君子洁身重义沮之则引退古语云一薫一犹十年尚犹有臭盖谓此矣
  君老矣吾又不乐
  刘氏史通曰左氏载申生为骊姬所谮自缢而亡不加賛美而忠孝自彰所谓惟书其事迹者
  被此名也以出人谁纳我
  崔铣曰夫反常之祸辞难明也快心之忿情难释也世子之虑审矣其心纯乎仁未可以瑕訾也
  公既视朔遂登观台以望而书
  周礼太史颁告朔于邦国郑注天子颁朔于诸侯诸侯藏之祖庙至朔朝于庙告而受用之元凯注谓鲁君不能常修此故善公之得礼文公遂四不视朔矣得礼如僖公终春秋可多觏哉又按大史之掌正嵗年以序事颁之于邦国都鄙注中数曰嵗朔数曰年中朔大小不齐正之以闰若今时作日歴矣贾公彦疏节气一名朔气节气在晦则后月闰中气在朔则前月闰中气匝则为嵗节气匝则为年按今人曰年曰嵗总无分别止以周匝乎三百六十日之期考周礼命名各从节气中气而原其所自属然节气之后继之以中气合为一月三十日节气本从朔起不容撺从前月之晦在晦者朔虚也中气须至晦止不容迟入后月之朔在朔者气盈也贾疏又云节气有入前月法中气无入前月法故须置闰以调停之不则中气入后月将渐不定而嵗何由成尚书以闰月定四时成嵗蔡仲黙传详言其数合周礼经注与疏防考之而闰之道可识已余更详于文元年归余于终条内 汉书律歴志距上元十四万二千五百七十七嵗得孟綂五十三章首故传曰五年春王正月辛亥朔日南至是嵗正当歴元之期传之书此于歴法煞有关系
  不慎寘薪焉夷吾诉之
  东莱曰士蒍筑蒲与屈一段可以见重耳夷吾识度广狭逺近一人终于霸诸侯一人终于失国
  校者吾讐也
  邵经邦曰卫太子之傅石德教太子矫节收江充等系狱卒至湖城之祸岂非讐乎重耳之不校父命庶几知人子之道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