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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书蒙引
卿以下必有圭田【芟九条减一百十三字首条裁剪更定次序】注圭防也所以奉祭祀也据此大注圭防之义只是专以奉祭故云而赵氏惪注乃曰德行防白始与之田亦太凿矣 圭田五十畆是卿以下皆同也盖制禄之法则有定分卿禄四大夫大夫倍上士上士倍中士中士倍下士惟圭田乃是分外加厚之田则一视同仁无卿大夫士之别盖先王之特恩也 卿以下必有圭田圭田五十畆余夫二十五畆此亦井田之制也非井田法外之制但是分田制禄常制之外尔 饶氏曰圭田余夫亦是百畆中拨与他半分则五十畆四分则二十五畆问各受田百畆六十嵗父传与其子子养其父但只是长子受父之田次子便是余夫别请二十五畆若无子则百畆纳之官曰然
死徙无出郷【一条减三十五字】
此言井田之法之有以善民俗也若只説井田之善则上下俱见其善不独民俗矣今观死徙无出郷郷田同井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则百姓亲睦都是就百姓説故定为井田之法有以善民俗亦不必云着其效也盖都是井田之制使然耳若云行井田之法之效则必至愿受一防而为圣人氓处方是 圣贤文字多是信笔文章如此节若论到理之宻防似当云郷田同井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死徙无出郷则百姓亲睦然圣人固不拘拘而大理自无所失郷田同井则十夫有沟者不在此耳
方里而井井九百畆【芟二条】
大注云此详言井田形体之制乃周之助法也上言野及国中二法此独详于治野者国中贡法当世已行但取之过于什一耳王制井田形体之制尤详民年二十受田六十归田
公事毕然后敢治私事所以别野人也
别野人以见其不得同于君子而在所后也故云防野人而言省文耳
此其大畧也【二条旧合为一】
指仁政必自经界始至所以别野人也 此比周礼亦为畧今动輙以周礼律之盖孟子不见周礼王制又汉儒刺六经为之者故读孟子者只用孟子大意不必过求强合益纷纭而不相入矣但其所以异防亦当考而知之庶几其扵古法黙有权度而得师其意以见诸用耳
若夫润泽之则在君与子矣【芟四条减二百十三字】润柔而不硬也泽滑而不澁也推此义可见但凡论古制后靣都着用此意合杀 饶氏曰前靣记底是个硬局子到这里须要防变通 又曰润泽非文饰之谓乃是和软底意思饶氏此説最精故朱注曰润泽谓因时制宜使合于人情宜于土俗【云 云】以此见上文所言只是硬局子也 饶氏曰井田可行于中原平旷之地若是地势高低如何可井恐江南是用贡法阡陌是田间路古人车制一车濶六尺有余两傍又翼之以人占田太多商君欲富国所以凿开阡陌为田前此诸侯欲冨其国井田大纲已自壊了商君则索性壊却荀悦论曰古者什一而税今汉氏或百一而税然豪强输其赋大半官家之惠优于三代豪强之暴酷于一秦文帝不正其本适以资豪强也且井田之制不宜于众人之时卒而革之盖有怨心则生纷乱若髙祖初定天下光武中兴之后人民稀少立之易矣今既难行宜以口数占田为之立限人得耕种不得买卖以赡贫弱以防兼并且为制度张本不亦善乎 蘓老泉曰议者皆言夺富民之田此必生乱如乗大乱之后土旷而人稀可一举而就吾又以为不然今虽使富民奉其田而归诸公以为井田其势亦不可得何则井田之制【云 云】万夫之地盖三十二里有半而其间为川为路者一为浍为道者九为洫为涂者百为沟为畛者千为遂为径者万此二者非塞溪壑平涧谷夷丘陵破坟墓壊庐舎徙城郭易疆陇不可为也纵使尽得平原旷野而遂防画于其中亦当驱天下之人竭天下之粮穷数百年尽力扵此不治他事而后可以望天下之地尽为井田尽为沟洫己而又为民作屋庐于其中以安其居而后可吁亦迂矣井田成而民之死其骨已朽矣 又曰孔光何武曰吏民名田毋过三十顷期尽三年而犯者没入官是又逼蹙平民使自壊其业非人情难用吾欲少为之限而不夺其田之已过吾限者但使夫后之人不敢多占田以过吾限耳要之数世富者之子孙或不能保其地以复于贫而彼尝以过吾限者防而入扵他人矣或者子孙出而分之以无几矣如此则富民所占者少而余地多贫民易取以为业不为人所役属各食其地之全利全利不分扵人而乐输官 大端望扵朝廷下令于天下不惊民不动众不用井田之制而获井田之利虽周之井田何以逺过扵此 命世亚圣之才【注】命者名也言贤人有名于世也 命之训名犹今之人题书名亦云命之曰何书者名之义也 此二字不见经传三国史桥谓曹操曰天下将乱非命世之才不能济也能安之者惟在君乎命世二字盖出扵此
有为神农之言【芟一条减十五字】
有为神农之言者许行着一为字便见其言本非神农之言矣为其言之为字彷佛似云为其学者之类
逺方之人闻君行仁政
夫仁政必自经界始何为仁政按上文经界既正分田制禄可坐而定也则以分田制禄为仁政亦可
愿受一防而为氓
按集注防民所居也氓野人之称则此防固非市宅矣野人元不在市宅在市宅者商贾也愿受一防而为氓则有田可知陈相兄弟则负耒耜之滕曰愿为圣人氓 周礼地官遂人上地夫一防田百畆莱五十畆
皆衣褐捆屦织席以为食【减二十三字】
衣褐二字为读其所以衣者也捆屦织席以为食为一项其所以食者也
曰闻君行圣人之政是亦圣人也愿为圣人氓【减十字】此言盖非面对滕君也上文则言踵门而告文公曰方是靣对之词 许行自楚来既捆屦织席以为食陈相自宋来又负耒耜只是其未相见之前已有黙相见之机矣故陈相见许行而大悦尽弃其学而学焉
虽然未闻道也【芟二条】
盖谓神农之道也 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飱而治【云 云】不知是何道理成何世界每一覧輙令人一笑陈相许行之言所刺在滕君而其所以刺则在孟
子也陈相见孟子而道其言盖将有所轩轾予夺扵其间也许行之学亦将思以易天下者然真所谓邪説也
许子必种粟而后食乎【减七十七字第二条揷入七字】许子必种粟而后食乎曰然此决知其然者以起下句之难犹将问以刃与政而先问以梃与刃将问与少乐乐与众乐乐而先问独乐乐与人乐乐也孟子于折辩之际多用此法 曰否许子衣褐陈相本以衣褐逃孟子之驳也然要亦逃不得岂贴身皆是褐乎孟子姑置之续以许子冠乎曰冠又曰奚冠恐其如衣褐之説彼则曰冠素冠素乃布为之者也即曰自织之与至此则陈相无逃防矣曰否以粟易之则已自为孟子辟之之地矣又曰害于耕则尽之矣然孟子方且欲多其邪遁之辞以为折服开悟之地故不即辟之而又曰许子以釡甑防以鐡耕乎彼则又曰然又曰以粟易之然后曰以粟易械器者不为厉陶冶【云 云】人但见孟子之多其词説而不知此法即省了许多词説也不然彼之邪説蔽固已深其执抝论辩可遽伸吾説耶以朱子之正学精义而不能折服象山氏兄弟于一时之语次意亦其雄辩之不如孟子也 许子必种粟而后食乎此一叚意緫谓莫道是为人君者难以与民并耕而食饔飱而治便是他这一匹夫之身已不能尽兼他技况人君一身百职攸萃乎故毎诘之【云 云】而果不待辨而自支离矣
许子以釡甑防以鐡耕乎【云 此条出上题本题下减五十一字云】上文因论冠彼曰以粟易之则诘之曰许子奚为不自织至论釡甑防鐡耕彼又曰以粟易之则不复曰许子奚不自为之盖以其理之同也即此就是语言之长才文章之妙法
以粟易械器者不为厉陶冶【云 云】可耕且为与
此厉因他厉民自飬而发言汝谓滕有仓廪府库为厉民自养以今观之以粟易械器者不为厉陶冶陶冶亦以其械器易粟者岂为厉农夫哉知陶冶与农之相易为不相厉则滕君之不并耕而食饔飱而治亦未为厉民以自养也可知此已足以折陈相之説无余矣然犹未也又继之曰且许子何不自为陶冶则凡百器械止皆自取于其家而用于其家是多少便而乃何为纷纷然与百工交易何许子之不惮烦曰百工之事固不可耕且为也即应之曰然则治天下独可耕且为与盖上既承其害于耕之説而明彼此之不相厉以见滕君之非厉民以自养矣此则又承其百工不可耕且为之説而明彼此之交相济亦以见滕君之不厉民以自养也只是一意错出于语次之间不必强分为二意抑通章是此意也 械噐釡甑之属【注】谓其机械便当也凡民生日用所资器皿皆是故用之属二字以该之下文亦兼百工言之就本文而言则甑防耒耜皆是也但不可分贴惟陶冶则分朱注曰陶为甑者冶为釡鐡者 陶何以能为甑曰古之甑实陶为之故从瓦北方原无杉木可为木甑今有之者皆自南方徃也 舎【去声】朱注止也
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
天地间大纲有两様人亦大纲有两样事大人自有大人之事小人自有小人之事
且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为备【云云】
此即因陈相所谓百工不可耕且为之説而敷畅言之也所谓因其所明通其所蔽也
故曰或劳心或劳力【云云】
此四句皆古语而孟子引之也【注】恐人只以或劳心或劳力二句按故曰二字为古语而以下四句为申释之词故因解治于人等句之义而承之曰此四句皆古语而孟子引之也
当尧之时天下犹未平洪水横流【芟一条减一百九十三字】当尧之时天下犹未平此以下言自古圣君贤臣歴歴可数那有一个是与民并耕而食饔飱而治者耶洪水横流汜滥于中国草木畅茂禽兽繁殖盖惟
洪水汜滥草木得水则畅茂矣禽兽得草木则繁殖矣禽兽草木皆妨害五谷者故五谷不登则人类益稀而禽兽逼人举中国多是禽兽之地此其上下文相属之大意也 洪水横流【云 云】使于是而遽施治水之功则草木之畅茂者道涂既为之梗塞而不通而禽兽之逼人者又方巢穴于其中而不可避治水之功固未可施舜灼见其理势乃先使益烈山泽而焚之草木既焚禽兽失其所依乃皆逃匿逺去然后禹得以施功于水土 益烈山泽而焚之烈炽其火也焚之者灰之也
禹防九河防济漯而注诸海决汝汉排淮泗而注之江离骚九歌河伯篇云与汝逰兮九河其注曰河为四渎长九河徒骇太史马颊覆釡胡蘓简防钩盘鬲津也禹治河至兖州分为九道以杀其溢其间相去二百余里徒骇最北鬲津最南盖徒骇是河之本道东出分为八枝也 集注曰防禹贡及今水路惟汉水入江耳汝泗则入淮而淮自入海此谓四水皆入于江记者之误也仁山金氏曰当时防九河瀹济漯排淮江而注之海决汝泗而注之淮决汉而注之江书传漯河之枝流也 汉武帝时九河已陻矣 礼曰四渎视诸侯谓之渎者独也以其独入于海故江河淮济皆名以渎焉今以一淮而受大黄河之全盖合二渎而为一也自宋以前河自入海尚能为并河州郡之害况今河淮合一而清口又合沁泗沂三水以同归于淮也哉 当尧之时一叚虽末云三过其门而不入虽欲耕得乎是禹其实忧水土之未平而不暇耕者尧舜亦在焉盖舜是承尧之忧禹益又是承舜之忧数圣皆是急于民病而不暇者但三过不入之不暇耕意尤显然可以晓折人耳故末特言之下节稷之教民稼穑与命契教民言其忧民如此而暇耕乎亦是此意故下云尧以不得舜为己忧舜以不得禹臯陶为己忧独举尧舜可见忧责犹在尧舜盖当时代天救生民者尧也赞尧代天救生民者舜也故下文独举尧舜而畧禹益稷契
后稷教民稼穑【芟一条内借六字换放勲上是字减五十四字】水土方平稷便教民粒食以免其艰食之患急于民之事如此是亦自有不暇耕意在 民才得粒食尧舜又虑其无教而入于禽兽之归又便急急使契为司徒教民人伦尧又且叮咛告戒之曰劳来匡直辅翼【云 云】圣人之忧民如此而暇耕乎此圣人指尧与舜契舜臣名使契为司徒舜举而使之但天无二日民无二王制诰拜除还须自尧出此古今所以同也故云放勲曰亦可谓得其事之实矣
尧以不得舜为己忧【云 芟一条云】
上二条言圣人忧民之事备矣此则承言圣人之忧民如此固非事事而忧之也惟先务其大者耳所谓所以忧民者其大如此不必另説一意
尧以不得舜为己忧【云 云】得人者谓之仁【减四十八字】夫以不得人为己忧其功利之及人者大矣故曰分人以财谓之惠教人以善谓之忠为天下得人谓之仁
以天下与人易为天下得人难【芟三条】
是故以天下与人易为天下得人难此句与上文为天下得人者谓之仁何所闗曰是故二字可味也盖上文谓为天下得人者谓之仁言得人之功大也故下为天下得人之难以见其功之所以为大也而必以天下与人易对言之此犹中庸言天下国家可均也至中庸不可能也论语谓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之例
大哉尧之为君也【条减七十一字】
此条引孔子曰【云 云】者緫是説尧舜之徳业巍巍如许虽有所用心亦防不至于耕 亦不用于耕谓其心不至用于耕也看于字 唯尧则之则法也法字与论语解齐凖义亦同盖法天则亦与天同其大矣
吾闻用夏变夷者
此条言陈良非可倍者而倍之为乖方也 又按陈良北学中国亦是用夏变夷者也陈相始从陈良而改从许行亦变于夷者也
昔者孔子没三年之外
此条意有三叚三子皆不倍师而以其尤难者在后
入揖于子贡相向而哭皆失声然后归 厚于师也子贡反筑室于场独居三年然后归 尤厚于师也他日子夏子张子防以有若【云 云】皜皜乎不可尚已不肯以其事夫子者改事有若其视陈相以其所事陈良者而改事于其道相反之许行者何如尤见曽子的然尊信其师而不惑于众人之见也 江汉以濯之秋阳以暴之分明是谓道徳光辉明着洁白譬如江汉之所濯秋阳之所暴皜皜乎无以加已有若安能拟其彷佛有若既不足以彷佛夫子而乃事以事夫子之礼不惟尊信有若为过高以夫子为有若所可同其待夫子反卑矣而可乎有若之道徳本不足以彷佛夫子特言其言行气象有类焉而诸子至欲以所事夫子者事之何与虽然有若之言行气象犹有类于夫子者而诸子之移所事夫子者事之亦未有倍师之志也但拟人非其伦为有负于夫子耳曽子且为之变色厉辞以正之况陈良豪杰之士许行鴃舌恠僻之人相之背此趋彼诚孟子所谓不善变也 以有若似圣人当时子夏子张子防直以有若之道德亦似圣人故欲以事孔子者事之集注曰盖其言行气象有似之者此乃朱子截防之辞非可谓子夏等止以有若之言行气象有似圣人者也门人以有若言行气象类孔子而欲以所事孔子事之有若之所学何也曽子以孔子非有若可继而止之孔子自生民以来未有之宜非有若之所可继而非故贬有若也有若虽不足以比孔子而孔门之所以推一时皆无有若比可知咸淳三年升从祀以补十哲众议必有若也祭酒为书力诋有若不当升而升子张不知论语一书未尝深许子张据此章则子张欲事有若者也子张之未能为有若昭昭也陆象山天资高明指心頴悟不欲人从事问学尝斥有子孝弟之説为支离奈何习其説者不察因剏攻之扵千载之下耶子张有灵回观有若恐不自安其位次耳江汉秋阳之喻曽子盖盛言夫子道徳盛大彰著灼然非他人可拟之状而讲象山之学者又徃徃袭取以证精神之説恐本防亦不如此在学者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