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首页
- 儒藏
- 四书
- 四书蒙引
四书蒙引
苟正其身矣于从政乎何有【芟二条减二字】
为政所以正人然苟能正其身矣于从政以正人也何有苟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此章无注以下二句便见上二句意 以仁义讲正身亦可从政谓为大夫已解在前则此一章主为臣者言
冉子退朝章【芟一条减七十三字望昭陵上补当字】大凡以臣见君皆曰朝家臣之与大夫自是君臣如厚斋之説欠稽考 何晏也晏晚也迟也非日晚也对曰有政子曰其事也冉有所闻实是国政非是
家事夫子亦知是国政但是时季氏专鲁政不议于公朝而独与家臣谋于私室则虽政亦事也故夫子为不知者而言【云 云】正欲开晓冉有使知国政之不可私议于家也可谓词不迫切而意已独至矣 政事泛言之则通用曰国事亦政也曰家政亦事也别言之公朝之事曰政私家之事曰事 夫子明知冉有所议是国政乃阳为不知而以为家事魏徴明知太宗所指是昭陵乃阳为不知而以为献陵夫子欲冉有知国政不当私议于家魏徴欲太宗知不当望昭陵而忘献陵虽不尽同大畧同也
定公问一言而可以兴邦章
诗曰如几如式几期也式法也楚茨诗传云神之锡福其来如期其多如法也法谓法度世间法式何限无一物无法无一事无法故曰其多如法此几字与下文两不几乎几字同 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也然亦有之人之言曰为君难为臣不易如知为君之难也则必战战兢兢临深履薄而无一事之敢忽所谓后克艰厥后者矣然则此言也岂不可以必期于兴邦乎 如不善而莫之违也则为桀纣之拒谏遂非毒杀谏臣者矣不几乎一言而丧邦乎 据此章一言兴邦一言丧邦又畧有少异一言兴邦者因此言而知为君之难也一言丧邦是自言如此总是一言兴邦一言丧邦便是了又何暇问是谁所言耶 一説为君难一言可以兴人之邦言莫予违一言可以丧人之邦 不亦善乎大凡不亦字都是从容语意如不亦説乎不亦宜乎皆是亦可以胜残去杀亦字亦然 此一章可熟读为作文之法
叶公问政章【减三十八字】
吴仲珠曰为政以得民为要近悦逺来为政之道当如是也不可就一邑説 夫叶公问政夫子不告以施为之方而乃告以为政之效者盖有是效必有所以致是效者近者之悦非偶悦也必有以致其悦逺者之来非自来也必有以致其来若所施不合天理不顺民心其能有是近悦逺来之效乎 闻其风不必依新安谓闻近者悦之风也两其字同近者得被其泽逺者不得被其泽只是闻其风而已 两句平説然先言近悦而后言逺来亦见必近者悦而后逺者来也
子夏为莒父宰章【旧分为二条减四十字合为一】子夏问政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何也事之迟速有自然之次第若欲事之速成则急遽无序而反不达矣事之大小有自然之分量若见小利则所就者小而大事反不成矣此两开説饶氏合説虽非正意然于道理有发尝验之天下之人未有见小利而不欲速者亦未有欲速而不见小利者
叶公语孔子章【减七字】
叶公语孔子曰吾党有直者叶公之问己自许其直矣故只曰其父攘羊而子证之而不曰如何其意盖谓莫亲于父犹且证其恶则其直也为何如 有因而盗曰攘非穿窬而盗也如入人室中见可欲者随手取去又如攘鸡是他人鸡入其家便掠而杀之父为子隐子为父隐虽不求为直然而顺天理合人情直固在其中矣寻常説隐与直正相反夫子此言非指隐以为直也只是隐其所当隐于天理人情为正故曰直在其中直便不隐而此以隐为直者直之权理之经也 衞州吁弑桓公石碏之子厚从之出奔石碏执而杀之大义灭亲与周公之诛管蔡同一天理之正也若霍光隂妻邪谋杀其国母而不自发便大得罪了以此见父为子隐者亦是非大故未为絶天理事若父为弑逆之谋而子亦将隐乎曰如唐李懐光之子璀是也 凡言人情有天理内之人情有天理外之人情天理内之人情可为也天理外之人情不可为也盖天理内之人情亦即天理也如父为子隐子为父隐之类故今之律亲属得相容隐而不坐罪孰谓法律有外于道理哉其与道理背者非先王之法也
樊迟问仁章【芟一条减二十二字】
樊迟问仁子曰仁体事无不在在在皆有此理也随在而尽其理则此心常存而仁不外是矣此之谓仁所谓心存而理得者 虽之夷狄居处不可不恭执事不可不敬与人亦不可不忠也此言所以勉其固守而勿失 充之则睟面盎背以自修而言推而达之则笃恭而天下平以及人言彻上彻下此上下以地位言所谓上下一理也
子贡问曰何如章【芟一条减十四字】
子贡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言何如称士之名也人之志患在无所不为人之才患在无所能为行
已有耻志有所不为也使不辱命才足以有为也本末兼全士之为士如此也 子贡能言故以使事告之行已有耻在外 盖为使之难不独贵于能言而已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者能言也使于四方不辱君命者有为之才也不独于能言以见贵于不辱君命也新安陈説非是 夫才行俱全此士之上也若宗族称孝乡党称弟则次之盖能孝能弟则大本立矣然止于能孝能弟而此外无复才能之可称则其才有不足比之才行俱全者不及矣故为其次 行已有耻説得广而孝弟亦自有了孝弟又该不得行已有耻但更是大本故不曰行立而曰本立 尧舜之道孝弟而已矣有子曰孝弟其为仁之本此乃以为士之次者盖孝弟为仁之本由此充去非谓止此也尧舜之道孝弟而已是举其大而无所不包者所谓立爱惟亲立敬惟长始于家邦终于四海者也亦非止孝弟一节如此章所云是只此二者而已盖仅能使其身无过而无益于人国守一夫之私行而不能广其固有之良心也 言必信一条此本末皆无足观然亦不害其为自守者盖言必信所信者虽不管是不是然犹知有信也下此则言诞矣行不果所果者虽不管是不是然犹知有果也下此则行纵矣本末皆无足观在本文外此只是自守 此小人只以规模器量浅狭言与前小人谓细民小异 今之从政者何如亦可谓士乎斗筲之人何足算也安得为士 上文集注云下此则市井之人不复可为士则此斗筲之人便当作市井之人言诞行纵者也何足备士之数乎
不得中行而与之章【芟四条减七十八字中有剪裁】不得中行而与之言不得中道之人而授之以道也此言其所以取于狂狷之有在也大抵天下好人自有三様一等志极髙而行不揜者是之谓狂又一等智未及而守有余者是之谓狷又一等有狂者之志而所行又精宻有狷者之节而又不至于过激此则所谓中行者也中行者其上也狂者其次也狷者又其次也然狂狷者有是德又有是病世间自有一等谨厚寡过底人若可欲也其实既无向上之志又无特立之操故圣人既不得于中行则宁舍谨厚者而取狂狷也或都把注中徒得谨厚之人则未必能自振防而有为一句忽畧看了不知此句自虚他不得要仔细看 此章言中行狂狷虽据见在而言其实都是指资质上做出底不然知行不过而中行了圣人又何用复传他道盖所云皆是资质如刚毅木讷近仁亦如此照看自见 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此二句是就他好处説言其所以有取于狂狷者之意 狂者志极髙而行不揜狷者智未及而守有余此朱子正解狂狷之所以为狂狷处而本文所谓进取及有所不为与夫所以有待于激厉裁抑之意皆在其中矣 进取即志极髙也有所不为即守有余也只言其好处而不好处自见于言外 进取言其有向上之志有所不为言其有能守之节有是志者可以裁抑其知之过激厉其行之不及而使进于道有是节者可以激厉其知之不及而裁抑其守之过而使进于道孔子以是取之非止取其志节而已也故注曰非与其终于此而已也此与字与大文与之之与不同 狂狷得之可与进道齐一变至于鲁也若得中道而与之则鲁一变至于道也
人而无恒章【芟二条减五十九字】
人而无恒凡事皆不可独言巫医者南人俗语云耳南人之言非以巫医为小益以其重也故注亦推其本意云尤不可以无常 无恒谓无常心也常心人所固有之善心也 辅氏曰交鬼神而无常则鬼神不之享治疾病而无常则人不敢寄以死生此见人无恒不可以作巫医也 南人之言似专指为巫医孔子称之曰善夫则不专指巫医矣盖无所用而可也 称其言而善之既曰称又曰善者称述也非褒称之称 不恒其德则事皆不可为而为人所薄矣故曰或承之羞不占而已矣言无恒则取羞在易有明训人惟不占而已矣苟玩其占亦何以至此 陈新安曰此章见无恒者虽贱役不可为且羞辱不可免以见人决不可以无常也
君子和而不同章【减二十字】
君子之于人也视人犹己泛以爱之和而已矣初非以其合于己而比之是不同小人之于人也不过其合于己而与之比耳是同也何曽是公心泛爱而和以处之哉盖和与同相似而实不同和公而同私此君子小人之所以分也故夫子别而言之欲学者察乎两间而审其取舍之几也 和是公底同同是私底和朱子此説极妙差之毫厘则缪以千里 朱子小注后一説极痛切人情然大抵是尹氏圈外之意非孔子本意孔子是外相似而实不同意
乡人皆好之章
子贡问曰乡人皆好之何如可谓贤乎子曰未可也盖一乡未必皆善人也安知其非同流合污乎又问然则乡人皆恶之何如可谓贤乎子曰未可也盖一乡未必皆不善人也安知其非诡世戾俗乎必也乡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恶之夫为善者所好则可见其有可好之实为不善者所恶又可见其无苟合之行斯可谓之君子矣乎
君子易事而难説也章
事自我事彼而言悦自彼悦我而言君子之心公而恕公则难悦恕则易事本文先言易事难悦集注倒解先公而后恕者盖集注自下二句顺解之也
君子泰而不骄章
泰是从容自在底意思骄是负他才能负他势位作意气相似骄与泰亦相似而不同 君子之泰非有意于泰也君子循理内省不疚则自然心广体胖所谓坦荡荡也故泰小人一下得志便纵欲逞气而骄矣岂泰耶全是理欲之分故泰公而骄私
刚毅木讷近仁【芟一条】
毅兼用言即健也讷者迟钝不专谓言之钝也是似不能言者模様夫子意谓夫仁人心所必有者但柔脆者有物欲之累华辨者有外驰之失故其去仁也逺矣惟夫刚而有立毅而有为木而不华讷而不佞如是则不屈于物欲不至于外驰虽未得为仁然于仁为近也
子路问士
子路问士子曰行行如也悻悻如也非士也必其切切情意之恳到偲偲诏告之详勉而又怡怡然一团和气之可掬如此可谓士矣然此三者皆不可阙而其所施则不可混必也朋友【云云】
善人教民七年【芟一条减九字】
教之孝弟忠信者使之知有君亲之义教之务农者使之无饥寒俯仰之累教之讲武者使之熟于金鼓坐作之属夫孝弟忠信之行其本也务农讲武之法其末也兼本末而教则民知亲其上死其长可以即戎矣即戎使战也 或曰亲上死长似只承孝弟忠信意非也若不使之深耕易耨则壮者何由得以暇日修其孝弟忠信且无德上之心而有救死不暇之患矣何以能亲上死长若不教之以讲武则民之耳目不习于金鼓车旗身不习于甲胄手足不习于弓矢干戈坐作驰骋之节见敌未动而先溃鼓声一闻而胆破亦安能亲上死长耶故兼言之为是 亦可者亦仅辞善人教民七年亦未必为节制之兵 注云孝弟忠信之行务农讲武之法行与法为本末新安陈氏却以务农亦为本又是一意
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
此二章教民兼务农讲武至孟子以不教民而用之谓之殃民则只言教民者教之以孝弟忠信【云 云】盖讲武之法战国之君自不缺也
宪问第十四
宪问耻【芟一条减一百四十五字第二条凑合】
宪问耻言世间何事最可耻子曰邦有道不能有为而但知食禄邦无道不能独善亦但知食禄是皆可耻也盖宪狷介人也邦无道谷之可耻者宪之所知邦有道谷之可耻者宪之所未知夫子兼举以告之盖欲其因所已知而进于所未知自其有守而充之以有为也 甚矣人不可只是有守而不能有为也朱子曰不能有为只是小亷曲谨济得甚事然未有不自有守而能有为者也故曰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士君子立身天地间只消得一个有守一个有为而已
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为仁矣【减五十六字】
怨忿恨辅氏注云忿见于外恨藏于中者非也忿字从心 子曰可以为难矣夫人之常情克则克耳伐则伐耳怨则怨耳欲则欲耳作于其心害于其事有诸中必形诸外未有能制之者今乃能制之不行岂不可以为难此亦虚虚答他不是曰你如此亦可为难宪所问亦不曽曰我克伐怨欲不行焉夫克伐怨欲四者约言之只两件又约言之只一件总是人欲理欲不两立既曰不行则是人欲犹在而但力制之耳至于仁则天理浑然而人欲退听矣 防去病根注中有两説一是积渐消磨一是勇猛决去勇猛决去者所谓质美者明得尽查滓便浑化却与天地同体顔子之克己是也其次惟庄敬以持养之则原宪之所可能也故积渐消磨之説于宪为切
士而懐居【芟一条】
所贵乎士者以其但知惟义所在而无系于情欲也今也士而懐居则不求义之安而惟狥情之安矣何足为士不必又推一重言趋利背义将无不为方为不足为士 懐居亦懐土也但自小人言之则为溺于所处之安自君子言之则只是意所便安处有不能断然舍去之意此章盖为当时士者周行列国或于其国义不当留乃有所顾恋而不能便去之意所谓系遁者也故为此言夫于所居而有所顾恋则凡声色耳目之欲皆在其中矣而或者乃以意所便安处为泛言不指居处者亦非也但以专懐宫室则不是
邦无道危行言孙【减二字】
邦无道危行便无不是处了言孙特以避祸耳 如萧望之范滂之徒便是不知言孙道理至于张禹孔光辈其罪不在于言孙正在于不能危行耳且言孙亦非阿谀也 危行言孙指在下位之士言若居其位者自不容于言孙只宜去其位耳
有德者必有言【芟三条减三十六字】
此章之意似谓固有有言而无德者矣未有有德而无言者也固有有勇而无仁者矣未有有仁而无勇者也盖此得以兼彼彼不得以兼此夫子发此欲修身者知所重欲观人者知所尚也 有德者和顺积中英华发外未有不能言者也故必能言若夫有言者或是个便佞口给底人未可知其必有德 仁者心无私累见义必为人之所以不能勇于义者都是有所牵系既无所系惟义所在则必奋然为之矣故必有勇若是有勇者或是血气发出来未可知其必有仁 德以理之有得言仁以心之无私言德字泛而偏仁字重而全 圈内注仔细一则或便佞口给二则或血气之强正贴二不必字若尹氏则下个徒能言者徒能勇者便失了孔子意夫谓之徒能言者必无德也亦可矣岂但未必有德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