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苑珠林


  凡于知识处  轻陈心实者

  其事当漏泄  闻者各各传

  是以怨所得  便受大苦恼

  故有智慧者  轻不漏其言

  

  尔时商主隐默而住。乃至四月欢乐会时。方始告彼诸商人知。汝等今者慎莫放逸恋着爱心。或贪妇女。或贪饭食及余资财。我于汝等极生怜愍。我今密语。时诸商人闻商主说。犹如师子在于山林忽大哮吼。有诸凡兽在彼山边。闻其吼声生大惊怖。各相谓言。我等今者未脱大海可恶之事。时彼商人过彼日已。遂至夜内。见彼罗刹一切诸女。耽着睡眠安隐而卧。私密盗窃从卧床起。咸共诣彼期处。诣彼处已。白商主言。善哉商主。所见之者。愿为我说尔时商主。即告彼等说前见事。诸人闻已忧愁不乐。白商主言。善哉商主。我等今当宜可速至彼马王所。愿我等辈安隐得达阎浮提内本生之处。时诸商人皆诣马王所。尔时马王至于海岸。露现半身以人音声。而三唱告。谁欲乐度碱水彼岸。我当安隐负而度之。令到彼岸。时诸商人闻马王如是语已。欢喜踊跃身毛皆竖。合十指掌顶礼马王。作如是言。善哉马王。我等欲度乐至彼岸。愿济我等从水此岸达到彼岸。尔时马王告诸商人。汝等当知。彼罗刹女不久应来。或将男女显示于汝。慈悲哀哭受于苦恼。汝等于时莫生染着爱恋之心。汝等若起此意。假使乘我背上必当堕落。为彼罗刹之所啖食。若作如是意念。彼非我许物。非我男女。设使以手执我一毛而悬之者。我于是时。安隐将送速到彼岸作是语已。汝等今者可乘我背。或执我身分脚足支节。时诸商人依语乘之。尔时马王负彼商人出哀愍声。飞腾空里行疾如风。尔时彼诸罗刹女辈。闻彼马王哀愍之声。复闻走声状如猛风。忽从睡觉觅彼商人。悉皆不见。处处观看。乃遥见商人乘马王上乘空而去。既见是已。速将男女驰走奔赴至于海岸。发慈愍声哀号啼哭作大苦恼。各作是言。汝诸圣子。今者舍我欲何所去。令我无主。汝是我主。汝等于先堕在海难大恐怖中。我等度汝。唯愿汝等与我为夫。汝等今者舍背于我。欲诣何所。无恩无义。何故相弃。若有违犯今乞忏悔。从今已去不作诸恶。如其不用我者。今此男女可收将去。时罗刹女虽作如是慈流言语。鸡尸马王仍将彼辈。五百商人安隐得度大海彼岸到阎浮提。诸比丘。于意云何。时鸡尸马王。岂异人乎。即我身是。五百人中商主者。岂异人乎。即舍利弗是。五百商人。岂异人乎。即删阇耶波离婆阇迦诸弟子等五百人是。我于彼时以此五百诸商人等至厄难处。救其厄难达到彼岸。今者还复至删阇耶邪见之处。舍利弗化已将诣我所。我于邪见旷野之中。化令得脱度生死海。是故汝等当于佛所。应生尊重恭敬之心。

  又旧杂譬喻经云。昔有五道人俱行逢雪。过一神祠中宿。舍中有鬼神像形。国人所奉。客四人言。今夕大寒可取木人烧之用炊。一人言。此是人事不可败之。便置不破。此室中鬼常啖食人。自相与语言。止啖彼一人。一人畏我。余四人恶。不可犯放之。其不敢破者。夜闻鬼语起呼伴去。余四人言。何不破像用炊然乎。便取烧之。啖人鬼怕即奔走去。夫人学道亦复如是。常须坚意不可怯弱。令鬼得便误损人也。故维摩经云。譬如人畏时非人得其便也。又菩萨处胎经云。尔时世尊告智净菩萨曰。一生补处菩萨。以权方便在卑贱家生。欲得示现除无明结。十月在胎。临生之日现无手足。父母睹见谓为是鬼。捐弃旷野不使人见。其后数日母复怀娠。具满十月生一男儿。端正殊妙世之希有。昼生夜死。父母号哭椎胸向天。山神树神何不怜我。先生一子而无手足。捐弃旷野。今生一子端正无比状如天神。今复昼生夜死。心肝断绝当复柰何。复经数月母渐怀妊。十月具满生一男儿。三头八脚四眼八臂。睹者毛竖。父母眷属舍而欲去。菩萨权现令不得去。父母问曰。为是天耶。为是龙鬼神耶。尔时所生儿。即以偈报父母曰。

  非天夜叉鬼  须伦迦楼罗

  为母除愚闇  权生父母家

  先无手足子  亦复是我身

  朝生若暮死  八住无上尊

  我今受形分  三头八手脚

  何为舍我去  径向地狱门

  焚烧善根本  求灭亦欲难

  今我还复体  现本端正形

  守戒不失愿  托生父母家

  前后舍身命  其数如微尘

  众生病非一  投于甘露药

  趣使入道除  不令入邪径

  诸天受福乐  甘露除病药

  不违圣教药  解脱涅槃乐

  

  颂曰。

  求宝失舟济  飘浮思救形

  幻媚多方趣  妖魅诳人情

  假接度海难  虚发亲爱声

  自非马王负  危苦讵安宁

  

  

  感应缘(略引二十六验)

  东阳留宠为血怪

  鲁昭公为龙怪

  汉惠帝为龙怪  汉武帝为蛇怪

  汉桓帝为蛇怪  晋太康中为鱼怪

  汉成帝为鼠怪  汉景帝为犬怪

  汉章帝为魅怪

  贾谊为鹏鸟怪  安阳城有亭庙怪

  东越闽中有蛇怪  中山王周南有鼠怪

  桂阳张遗有树怪  南阳宋大贤有亭怪

  吴时庐陵郡亭中有鬼怪

  建安中东郡界有老公怪晋时有老狸作人父怪晋南京乌巢殿屋怪  晋时有狸作人妇怪

  晋时有狸作人女产儿怪  晋时张春女邪魅怪

  宋时梁道修宅内鬼魅怪

  西方山中有人食鰕蟹怪  宋时王家作蟹断有材怪

  唐时逆人张亮有霹雳怪

  东阳留宠。字道弘。居于姑熟。每夜门庭自有血数斗。不知所从来。如此三四。后宠为折冲将军。见遣北征。将行而炊饭尽变为虫。其家人蒸粆亦变为虫。其火逾猛其虫逾壮。宠遂北征。军败于坛上。为徐龙所杀。

  鲁昭公十九年。龙斗于郑时门之外洧渊。京房易传曰。众心不安。厥妖龙斗其邑中也。

  汉惠二年正月癸酉朔旦。两龙现于兰陵庭东。坐温陵井中。京房易传曰。有德遭害。厥妖龙见井中。行刑甚恶。黑龙从井出。

  汉武帝太始四年十月。赵有蛇从郭外入。与邑中蛇斗。孝文庙下邑中蛇死。后二年秋。有卫太子事。自赵人江充起。

  汉桓帝即位。有大蛇现德阳殿上。阳市令淳于翼曰。蛇有鳞甲兵之象也。

  晋太康中有鲤鱼二枚。现武库屋上。武库兵府有鳞甲。亦是兵之类也。鱼又极阴。屋上太阳。鱼现屋上。象至阴以兵革之祸干太阳也。及惠帝之初。诛太后父杨骏。矢交宫阙。废后为庶人也。死于幽宫。元康之末而贾后专制谤杀太子。寻亦废。故十年之间母后之难再兴。自是祸乱构矣。京房易曰。妖鱼去水飞入道路。兵且作应。

  汉成帝建始四年九月。长安城南有鼠衔黄藁柏叶。上民冢柏及榆树上为巢桐柏为多。巢中无子。皆有干屎数升。时议臣以为恐有火灾起。鼠盗窃小兽夜出昼匿。今正昼去穴而登木。象贱人将居贵显之象也。桐柏卫思后园所在也其后赵后自微贱登至尊。与卫后同类。赵后终无子而为害。明年有焚巢杀子之象云。京房传曰。臣私禄罔辟。厥妖鼠巢也。

  汉景帝三年。邯郸有犬与家豕交。时赵王遂与六国共反。外结丐奴以为援。五行志。以为赵王昏乱豕类。外交之异。丐奴犬豕之类也。

  寿光侯者。汉章帝时人也。能百鬼众魅。令自缚见其形。其县人有妇为魅所疾侯为之时大蛇数丈死于门外树。树有精。人止者死。鸟过者坠。侯之树盛夏枯落。有大蛇长七八丈。悬死其间。章帝闻之征问。对曰有之。帝曰。殿下有怪。夜半后常有数人绛衣被发持火相随。岂能之。侯曰能此。小怪耳帝。伪使人为之侯。三人三。人登时着地无气帝惊曰。非魅也。朕相试耳。即使便解之。

  贾谊为长沙王太傅。四月庚子日。有鸟飞入其舍止于座隅。良久乃去。谊发书占之曰。野鸟入处主人将去。谊忌之故作鸟赋。齐死生而等祸福。以致命定志焉。

  安阳城南有一亭庙。不可宿也。若宿杀人。有一书生乃过宿之。亭民曰。此不可宿。前后宿此未有活者。书生曰。无苦也。吾自能谐。遂住庙舍。乃端坐诵书。良久乃休。夜半后有一人。着皂单衣来往户外。呼亭主。亭主应曰诺。亭中有人耶。答曰。向者有一书生在此读书。久适休似未寐。乃喑嗟而去。须臾复有一人。冠帻赤衣。呼亭主。亭主应诺。亦复问。亭中有人耶。亭主答如前。复喑嗟而去。于是书生无他。起诣向者呼处。微呼亭主。亭主亦应诺。复问亭中有人耶。亭主答如前。乃问。向者黑衣来者谁。曰北舍母猪也。又曰。赤冠帻来者谁。曰西舍老雄鸡父也。曰汝复谁耶。曰我是老蝎也。于是书生密便诵书至明不敢寐。天明亭民来视惊曰。君何以得活耶。书生曰。汝捉索函来。吾与卿取魅。乃掘昨夜应处。果得老蝎。大如琵琶。毒长数尺。于西家得老雄鸡父。北舍得母猪。凡杀三物。亭毒遂静。永无灾横也。

  东越闽中有庸岭。高数十里其下北隰。中有大蛇。长七八丈。围之一丈。土俗常惧。东治都尉及属城长吏。多有死者。祭以牛羊故不得福。或与人梦。或喻巫祝。欲得啖童女年十二三者。都尉令长并共患之。然气厉不息。共请求人家生婢子。兼有罪家女养之。至八月朝祭送蛇穴口。蛇辄夜出吞啮之。累年如此。前后已用九女。尔时预复募索。未得其女。将乐县李诞家有六女无男。其小女名寄。应募欲行。父母不听寄曰。父母无相。唯生六女。无有一男。虽有如无。女无提荣济父母之功。既不能供徒费衣食。生无所益不如早死。卖寄之身可得少钱以供父母。岂不善耶。父母慈怜终不听去。寄自潜行不可禁止。乃往告贵请好剑及齰蛇犬。至八月朝便诣庙中坐。怀剑将犬。先作数石米糍蜜麨灌之。以置穴口。蛇夜便出。头大如囷。目如二尺镜。闻糍香气先啖食之。寄便放犬。犬就齰啮。寄从后斫。蛇得疮痛急。因踊出至庭而死。寄入视穴得其九女髑髅悉举出。乃咤言曰。汝曹怯弱为蛇所食。甚可哀愍。于是寄女缓步而归。越王闻之。娉寄为后。拜其父为将乐令。母及姊皆有赐赏。自是东治无复妖邪之怪。其歌谣曰至今存焉。

  中山王周南。正始中为襄邑长。有鼠从穴出在厅事上。语曰。周南尔以某月某日当死。周南急往不应。鼠还穴。后至期复出。更冠帻皂衣而语曰。周南汝日中当死。周南复不应。鼠复入穴。斯须复出复入。转行数语如前日。过中鼠复曰周南汝不应。我复何道。言讫颠蹶而死。即失衣冠。周南便卒取视。俱如常鼠。

  桂阳太守江夏张遗。守升高。居陵。田中有大树。十余围。盖六亩。枝叶扶疏蟠地不生谷草。遣客斫之。斧数下树大流血出。客惊怖归白升高。升高怒曰。老树汁赤此等何怪。因自斫之血大流出。升高更斫枝。有一空处白头老公长四五尺突出赴升高。升高以刀逆斫杀之。四五老公并死。左右皆惊怖伏地。升高神虑恬然如旧。诸人徐视。似人非人。似兽非兽。此所谓木石之怪夔魍魉者乎。其伐树年中。升高作辟司空御史兖州刺史。

  南阳宋名大贤。西鄂有一亭不可止。止则害人。大贤以正道不可干。且上楼鼓琴而已。不设兵杖。至于夜半时有鬼来登梯与大贤语。嗔目磋齿形貌可恶。大贤鼓琴如故。鬼乃去。于市中取死人头来还语大贤曰。宁可行小熟啖。因以死人头投大贤前。大贤曰。甚佳。吾暮卧无枕。正当得此。鬼复去。良久乃还曰。宁可共手抟耶。大贤曰善。语未竟前。大贤便逆捉其胁。鬼但急言死死。贤遂杀之。明日视之。乃是老狐也。因止停毒更无害怖。

  吴时庐陵郡都亭重屋中常有鬼魅。宿者辄死。自后使官莫敢入。舍。时丹阳人。姓汤名应。大有胆武。使至庐陵便入亭止。吏启不可止此。应不随谏。尽遣所将人还外止宿。应唯持一口大刀。卧至三更。中间有叩合者。应遥问谁。答云。部郡相闻。应使进。相闻已而去。经须臾间。复有扣合者如前。曰府君相闻。应复使进。身着皂衣去。后应谓是人了无疑也。顷复扣合言。是部郡府君诣来。应乃疑曰。此夜非时。又府君部郡不应同行。知是鬼魅。持刀近之。见有二人皆盛衣服。俱进坐毕。府君者。便与应谈。谈未毕而部郡跳至应背后。应顾以刀击中之。府君下座走出之。应急追至亭后墙下及之。斫伤数下。去其处已还卧达曙。将人往寻见有血迹。追之皆得。云称府君者是老狐魅。云部郡者是老狸魅。自后遂绝永无妖怪。

  建安中。东郡界家有怪者。无故盆器自发訇訇作声。若有人焉。盘案在前。忽然便失之。鸡生辄失子。如是数岁。甚疾恶之。乃多作美食覆盖着一室中。藏户间伺之。果复重来。发声如前。便闭户周旋室中。更无所见为闇。但以杖挝地。良久于室隅间有所中。呼曰陏陏冥死。开户视之得一老翁。可百余岁。言语了不相当。貌状颇欲类兽。遂行推问。乃于数里上得其家人。云失来十余年得之哀喜。后岁余日复更失之。闻在陈留界。复作妖怪如此时人犹以为此翁也。

  晋时吴兴一人有二男。田中作作时。见父来骂詈打拍之。儿归以告母。母问其父。其父大惊。知是鬼魅。便令儿斫之。鬼便寂不复往。父忧恐儿为鬼所困。便自往看。儿谓是鬼便杀而埋之。鬼便逐归作其父形。语家二儿已得杀妖矣。儿暮归共相庆贺。遂积年不觉。后有一师过其家。语二儿云。君尊侯有大邪气。儿以白父。父大怒。儿出以语师令速去。师便作声入。父成大老狸。入床下遂得之。往所杀者乃真父也。改殡治服一儿遂自杀。一儿忿懊亦死(右一十八验出搜神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