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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灯会元
陆大夫与师见人双陆,指骰子曰:“恁么、不恁么、正恁么,信彩去时如何?”师拈起骰子曰:“臭骨头十八。”又问:
“弟子家中有一片石,或时坐,或时卧,如今拟作佛,还得否?”师曰:“得。”陆曰:“莫不得否?”师曰:
“不得。”﹝云岩云:“坐即佛,不坐即非佛。”洞山云:“不坐即佛,坐即非佛?”﹞赵州问:“道非物外,物外非道。
如何是物外道?”师便打。州捉住棒曰:“已后莫错打人去。”师曰:“龙蛇易辨,衲子难谩。”师唤院主,主应诺。师曰:
“佛九十日在忉利天为母说法,时优填王思佛,请目连运神通三转,摄匠人往彼雕佛像,秖雕得三十一相,为甚么梵音相雕不得?”主问:“如何是梵音相?”师曰:“赚杀人!”师问维那:“今日普请作甚么?”
对曰:“拽磨。”师曰:“磨从你拽,不得动著磨中心树子。”那无语。﹝保福代云:“比来拽磨,如今却不成。”法眼代云:
“恁么即不拽也。”﹞一日,有大德问师曰:“即心是佛又不得,非心非佛又不得。师意如何?”师曰:
“大德且信即心是佛便了,更说甚么得与不得。秖如大德吃饭了,从东廊上西廊下,不可总问人得与不得也。”
师住庵时,有一僧到庵。师向伊道:“我上山去作务。待斋时作饭自吃了,送一分上来。”
少时,其僧自作饭吃了,却一时打破家事就床卧。师待不见来,便归庵,见僧卧。师亦就伊边卧。僧便起去。师住后曰:
“我往前住庵时,有个灵利道者,直至如今不见。”师拈起毬子问僧:“那个何似这个?”对曰:“不似。”师曰:
“甚么处见那个,便道不似。”曰:“若问某甲见处,和尚放下手中物。”师曰:“许你具一只眼。”
陆大夫向师道:“肇法师也甚奇怪,解道天地与我同根,万物与我一体。”师指庭前牡丹花曰:“大夫!
时人见此一株花如梦相似。”陆罔测。又问:“天王居何地位?”师曰:“若是天王,即非地位。”曰:
“弟子闻说天王是居初地。”师曰:“应以天王身得度者,即现天王身,而为说法。”陆辞归宣城治所。师问:
“大夫去彼,将何治民?”曰:“以智慧治民。”师曰:“恁么则彼处生灵尽遭涂炭去也。”师入宣州,陆大夫出迎接。
指城门曰:“人人尽唤作雍门,未审和尚唤作甚么门?”师曰:“老僧若道,恐辱大夫风化。”曰:
“忽然贼来时作么生?”师曰:“王老师罪过。”陆又问:“大悲菩萨用许多手眼作甚么?”师曰:
“秖如国家,又用大夫作甚么?”师洗衣次,僧问:“和尚犹有这个在。”师拈起衣曰:“争奈这个何!”﹝玄觉云:“且道是一个,是两个?”
﹞师问僧良钦:“空劫中还有佛否?”对曰:“有。”师曰:“是阿谁?”对曰:“良钦。”师曰:“居何国土?”钦无语。问:
“祖祖相传,合传何事?”师曰:“一二三四五。”问:“如何是古人底?”师曰:“待有即道。”曰:
“和尚为甚么妄语?”师曰:“我不妄语,卢行者却妄语。”问:“十二时中以何为境?”师曰:“何不问王老师?”曰:
“问了也。”师曰:“还曾与汝为境么?”问:“青莲不随风火散时是甚么?”师曰:“无风火不随是甚么?”僧无对。
师问:“不思善,不思恶,思总不生时,还我本来面目来。”曰:“无容止可露。”﹝洞山云:“还曾将示人么。”
﹞师问座主:“你与我讲经得么?”曰:“某甲与和尚讲经,和尚须与某甲说禅始得。”师曰:
“不可将金弹子博银弹子去。”曰:“某甲不会。”师曰:“汝道空中一片云,为复钉钉住?为复藤缆著?”问:
“空中有一珠,如何取得?”师曰:“斫竹布梯空中取。”曰:“空中如何布梯?”师曰:“汝拟作么生取?”僧辞。问曰:
“学人到诸方,有人问:和尚近日作么生?未审如何祇对。”师曰:“但向道近日解相扑。”曰:“作么生?”师曰:
“一拍双泯。”问:“父母未生时,鼻孔在甚么处?”师曰:“父母已生了,鼻孔在甚么处?”师将顺世,第一座问:
“和尚百年后向甚么处去?”师曰:“山下作一头水牯牛去。”座曰:“某甲随和尚去还得也无?”师曰:
“汝若随我,即须衔取一茎草来。”师乃示疾,告门人曰:“星翳灯幻亦久矣,勿谓吾有去来也。”言讫而逝。
盐官齐安国师杭州盐官海昌院齐安国师,海门郡人也。姓李氏。生时神光照室。后有异僧谓之曰:
“建无胜幢,使佛日回照者,岂非汝乎?”长依本郡云琮禅师落发受具。后闻大寂行化于龚公山,乃振锡而造焉。
师有奇相,大寂一见深器之。乃令入室,密示正法。僧问:“如何是本身卢舍那?”师曰:“与老僧过净瓶来。”
僧将净瓶至。师曰:“却安旧处著。”僧送至本处,复来诘问。师曰:“古佛过去久矣。”
有讲僧来参,师问座主:“蕴何事业?”对曰:“讲华严经。”师曰:“有几种法界?”曰:“广说则重重无尽,略说有四种。”
师竖起拂子曰:“这个是第几种法界?”主沉吟。师曰:“思而知,虑而解,是鬼家活计,日下孤灯,果然失照。”
﹝保福闻云:“若礼拜即吃和尚棒。”禾山代云:“某甲不烦,和尚莫怪。”法眼代拊掌三下。﹞僧问大梅:
“如何是西来意?”
大梅曰:“西来无意。”师闻乃曰:“一个棺材,两个死汉。”﹝玄沙云:“盐官是作家。”﹞师一日唤侍者曰:
“将犀牛扇子来!”者曰:“破也。”师曰:“扇子既破,还我犀牛儿来!”者无对。﹝投子代云:“不辞将出,恐头角不全。”
资福代作圆相,心中书牛字。石霜代云:“若还和尚即无也。”保福云:“和尚年尊,别请人好。”﹞师一日谓众曰:
“虚空为鼓,须弥为椎,甚么人打得?”众无对。﹝有人举似南泉,泉云:“王老师不打这破鼓。”法眼别云:“王老师不打。”
﹞有法空禅师到,请问经中诸义。师一一答了,却曰:“自禅师到来,贫道总未得作主人。”法空曰:“请和尚便作主人。”师曰:
“今日夜也,且归本位安置。明日却来。”法空下去。至明旦,师令沙弥屈法空禅师。法空至,师顾沙弥曰:“咄!
这沙弥不了事。教屈法空禅师,屈得个守堂家人来。”法空无语。法昕院主来参,师问:“汝是谁?”
对曰:“法昕。”师曰:“我不识汝。”昕无语。师后不疾,宴坐示灭。谥悟空禅师。
归宗智常禅师庐山归宗寺智常禅师,上堂:“从上古德,不是无知解。他高尚之士,不同常流。
今时不能自成自立,虚度时光。诸子莫错用心,无人替汝,亦无汝用心处。
莫就他觅,从前秪是依他解,发言皆滞,光不透脱,秖为目前有物。”僧问:“如何是玄旨?”师曰:“无人能会。”曰:“向者如何?”师曰:“有向即乖。”曰:
“不向者如何?”师曰:“谁求玄旨?”又曰:“去!无汝用心处。”曰:“岂无方便门,令学人得入?”师曰:
“观音妙智力,能救世间苦。”曰:“如何是观音妙智力?”师敲鼎盖三下,曰:“子还闻否?”曰:“闻。”师曰:
“我何不闻?”僧无语。师以棒趁下。
师尝与南泉同行,后忽一日相别,煎茶次,南泉问曰:“从来与师兄商量语句,彼此已知。
此后或有人问,毕竟事作么生?”师曰:“这一片地大好卓庵。”泉曰:“卓庵且置,毕竟事作么生?”
师乃打翻茶铫,便起。泉曰:“师兄吃茶了。普愿未吃茶。”师曰:“作这个语话,滴水也难销。”僧问:
“此事久远,又如何用心?”师曰:“牛皮鞔露柱,露柱啾啾叫。凡耳听不闻,诸圣呵呵笑。”师因官人来,乃拈起帽子两带曰:
“还会么?”曰:“不会。”师曰:“莫怪老僧头风,不卸帽子。”师入园取菜次,乃画圆相,围却一株。语众曰:
“辄不得动著这个。”众不敢动。少顷,师复来,见菜犹在,便以棒趁众僧曰:
“这一队汉,无一个有智慧底。”师问:“新到甚么处来?”曰:“凤翔来。”师曰:“还将得那个来否?”曰:“将得来。”师曰:“在甚么处?”
僧以手从顶擎捧呈之。师即举手作接势,抛向背后。僧无语。师曰:“这野狐儿。”
师铲草次,有讲僧来参,忽有一蛇过,师以鉏断之。僧曰:“久向归宗,元来是个行沙门。”师曰:
“你,我?”曰:“如何是?”师竖起鉏头。曰:“如何是细?”师作斩蛇势。曰:“与么,则依而行之。”
师曰:“依而行之且置,你甚处见我斩蛇?”僧无对。云岩来参,师作挽弓势。岩良久,作拔剑势。师曰:
“来太迟生!”
上堂:“吾今欲说禅,诸子总近前。”大众近前,师曰:“汝听观音行,善应诸方所。”问:
“如何是观音行?”师乃弹指曰:“诸人还闻否?”曰:“闻。”师曰:“一队汉向这里觅甚么?”以棒趁出,大笑归方丈。
僧辞,师问:“甚么处去?”曰:“诸方学五味禅去。”师曰:“诸方有五味禅,我这里秖有一味禅。”曰:
“如何是一味禅?”师便打。僧曰:“会也!会也!”师曰:“道!道!”僧拟开口,师又打。僧后到黄檗,举前话。
檗上堂曰:“马大师出八十四人,善知识问著,个个屙漉漉地,秖有归宗较些子。”江州剌史李问:
“教中所言:须弥纳芥子,即不疑。芥子纳须弥,莫是妄谭否?”师曰:“人传使君读万卷书籍,还是否?”
曰:“然。”师曰:“摩顶至踵如椰子大,万卷书向何处著?”李俛首而已。李异日又问:
“一大藏教,明得个甚么边事?”师举拳示之,曰:“还会么?”曰:“不会。”师曰:“这个措大,拳头也不识。”曰:“请师指示。”
师曰:“遇人即途中授与,不遇即世谛流布。”
师以目有重瞳,遂将药手按摩,以致两目俱赤,世号赤眼归宗焉。后示灭,谥至真禅师。
大梅法常禅师明州大梅山法常禅师者,襄阳人也。姓郑氏。幼岁从师于荆州玉泉寺。初参大寂,问:
“如何是佛?”寂曰:“即心是佛。”师即大悟,遂之四明梅子真旧隐缚茆燕处。
唐贞元中,盐官会下有僧,因采拄杖,迷路至庵所。问:“和尚在此多少时?”师曰:“秖见四山青又黄。”又问:“出山路向甚么处去?”师曰:
“随流去。”僧归举似盐官,官曰:“我在江西时曾见一僧,自后不知消息,莫是此僧否?”遂令僧去招之。
师答以偈曰:“摧残枯木倚寒林,几度逢春不变心。樵客遇之犹不顾,郢人那得苦追寻。
一池荷叶衣无尽,数树松花食有余。刚被世人知住处,又移茅舍入深居。”大寂闻师住山,乃令僧问:
“和尚见马大师得个甚么,便住此山?”师曰:“大师向我道:即心是佛。我便向这里住。”僧曰:“大师近日佛法又别。”
师曰:“作么生?”曰:“又道:非心非佛。”师曰:“这老汉惑乱人,未有了日。
任他非心非佛,我秖管即心即佛。”其僧回举似马祖,祖曰:“梅子熟也!”﹝僧问禾山:“大梅恁么道,意作么生?”禾山云:“真师子儿。”
﹞庞居士闻之,欲验师实,特去相访。才相见,士便问:“人向大梅,未审梅子熟也未?”师曰:“熟也。你向甚么处下口?”
士曰:“百杂碎。”师伸手曰:“还我核子来。”士无语。自此学者渐臻,师道弥著。
上堂:“汝等诸人,各自回心达本,莫逐其末。但得其本,其末自至。若欲识本,唯了自心。
此心元是一切世间、出世间法根本,故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
心且不附一切善恶而生,万法本自如如。”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蒲花柳絮,竹针麻线。”夹山与定山同行,言话次,定山曰:
“生死中无佛,即无生死。”夹山曰:“生死中有佛,即不迷生死。”互相不肯,同上山见师。夹山便举问:
“未审二人见处那个较亲?”师曰:“一亲一疏。”夹山复问:“那个亲?”师曰:“且去,明日来。”
夹山明日再上问,师曰:“亲者不问,问者不亲。”﹝夹山住后自云:“当时失一只眼。”
﹞新罗僧参,师问:“发足甚处?”曰:“欲通来处,恐遭怪责。”师曰:“不可无来处也。”曰:“新罗。”
师曰:“争怪得汝?”僧作礼,师曰:“是与不是,知与不知,祇是新罗国里人。”忽一日谓其徒曰:
“来莫可抑,往莫可追。”从容间闻鼯鼠声,乃曰:“即此物,非他物。汝等诸人,善自护持,吾今逝矣。”言讫示灭。
永明寿禅师赞曰:“师初得道,即心是佛。最后示徒,物非他物。
穷万法源,彻千圣骨,真化不移,何妨出没。”
佛光如满禅师洛京佛光如满禅师,﹝曾住五台山金阁寺。唐顺宗问:“佛从何方来?灭向何方去?
既言常住世,佛今在何处?”师答曰:“佛从无为来,灭向无为去。法身等虚空,常住无心处。有念归无念,有住归无住。
来为众生来,去为众生去。清净真如海,湛然体常住。智者善思惟,更勿生疑虑。”帝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