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首页
- 佛藏
- 藏外
- 五灯会元
五灯会元
玄路倚空通脉上,披云鸟道出尘埃。兼中至,雪刃笼身不回避。天然猛将两不伤,暗里全施善周备。兼中到,解走之人不触道。
一般拈掇与君殊,不落是非方始妙。”师示寂,书偈曰:“两处住持,无可助道。珍重诸人,不须寻讨。”
投笔奄息。阇维多灵异,兹不尽具。获设利五色,同灵骨塔于寺北三峰庵。
兴阳清剖禅师郢州兴阳清剖禅师,在大阳作园头,种瓜次,阳问:“甜瓜何时得熟?”师曰:“即今熟烂了也。”曰:
“拣甜底摘来。”师曰:“与甚么人吃?”曰:“不入园者。”师曰:“未审不入园者还吃也无?”曰:
“汝还识伊么?”师曰:“虽然不识,不得不与。”阳笑而去。住后,上堂:“西来大道,理绝百非。
句里投机,全垂妙旨。不已而已,有屈祖宗。岂况忉忉,有何所益?虽然如是,事无一向。
且于唱教门中,通一线道,大家商量。”僧问:“娑竭出海乾坤震,﹝竭,原作“”,据清藏本、续藏本改。﹞觌面相呈事若何?”师曰:“金翅鸟王当宇宙,个中谁是出头人。”
曰:“忽遇出头时又作么生?”师曰:“似鹘提鸠君不信,髑髅前验始知真。”曰:
“恁么则叉手当胸,退身三步也。”师曰:“须弥座下乌龟子,莫待重遭点额回。”问:“从上诸圣向甚么处去?”师曰:
“月照千江静,孤灯海底明。”郑金部问:“和尚甚么时开堂?”师曰:“不历僧祇数,日月未生前。”师卧疾次,大阳问:
“是身如泡幻,泡幻中成办。若无个泡幻,大事无由办。若要大事办,识取个泡幻。作么生?”师曰:
“犹是这边事。”阳曰:“那边事作么生?”师曰:“匝地红轮秀,海底不栽花。”阳笑曰:“乃尔惺惺邪?”师唱曰:
“将谓我忘却。”竟尔趋寂。
福严审承禅师南岳福岩审承禅师,侍立大阳次,阳曰:
“有一人遍身红烂,卧在荆棘林中,周匝火围,若亲近得此人,大敞廛开;若亲近不得,时中以何为据?”师曰:“六根不具,七识不全。”阳曰:
“你教伊出来,我要见伊。”师曰:“适来别无左右祇对和尚。”阳曰:“官不容针。”师便礼拜。﹝师后至华严隆和尚处,举前话。隆曰:
“冷如毛粟,细如冰雪。”﹞李相公特上山,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指庭前柏树。公如是三问,师如是三答。
公欣然,乃有颂曰:“出没云闲满太虚,元来真相一尘无。重重请问西来意,唯指庭前柏一株。”
罗浮显如禅师惠州罗浮山显如禅师,初到大阳,阳问:“汝是甚处人?”曰:“益州。”阳曰:“此去几里?”曰:
“五千里。”阳曰:“你与么来,还曾踏著么?”曰:“不曾踏著。”阳曰:“汝解腾空那!”曰:“不解腾空。”阳曰:
“争得到这里?”曰:“步步不迷方,通身无辨处。”阳曰:“汝得超方三昧邪?”曰:
“圣心不可得,三昧岂彰名。”阳曰:“如是!如是!汝应信此即本体全彰,理事不二。善自护持。”住后,僧问:“如何是罗浮境?”
师曰:“突兀侵天际,巍峨镇海涯。”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顶上白云散,足下黑烟生。”
白马归喜禅师襄州白马归喜禅师,初问大阳:“学人蒙昧,乞指个入路。”阳曰:“得。”良久,乃召师,师应诺。
阳曰:“与你个入路。”师于言下有省。住后,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善犬带牌。”问:
“如龟藏六时如何?”师曰:“布袋里弓箭。”问:“不著佛求,不著法求,当于何求?”师曰:“村人跪拜石师子。”曰:
“意旨如何?”师曰:“社树下设斋。”上堂:“急走即蹉过,慢行趁不上。没量大衲僧无计柰何!
有多口饶舌底出来?”僧问:“一句即不问,如何是半句?”师曰:“投身掷下。”曰:“这个是一句也。”师曰:
“半句也摸不著?”问:“如何是阒寂之门?”师曰:“莫闹!莫闹!”
大阳慧禅师郢州大阳慧禅师,僧问:“汉君七十二阵,大霸寰中。和尚临筵,不施寸刃,承谁恩力?”师曰:
“杲日当轩际,森罗一样观。”曰:“恁么则金乌凝秀色,玉兔瑞云深。”师曰:“滴沥无私旨,通方一念玄。”问:
“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布直裰重重补,日用鉏头旋旋揩。”曰:“向上客来,如何祇待?”师曰:
“要用便用。”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日出东方,月落西户。”复示颂曰:
“朝朝日出东方,夜夜月落西户。如今大宋官家,尽是金枝玉树。”
云门灵运禅师越州云门山灵运宝印禅师,上堂:“夜来云雨散长空,月在森罗万象中。
万象灵光无内外,当明一句若为通。不见僧问大哥和尚云:“月生云际时如何?”大哥曰:
“三个孩儿抱花鼓,莫来拦我毬门路。”月生云际,是明甚么边事?三个孩儿抱花鼓,拟思即隔;莫来拦我毬门路,须有出身处始得。
若无出身处,也似黑牛卧死水。出身一句作么生道?不劳久立。”
云顶海鹏禅师怀安军云顶海鹏禅师,僧问:“如何是大疑底人?”师曰:“毕钵岩中,面面相觑。”曰:
“如何是不疑底人?”师曰:“如是我闻,须弥粉碎。”问:“祖意教意,是同是别?”师曰:“达磨逢梁武,摩腾遇汉明。”
乾明机聪禅师复州乾明机聪禅师,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此问不虚。”问:“如何是东禅境?”师曰:
“定水不曾离旧岸,红尘争敢入波来。”
梁山岩禅师法嗣梁山善冀禅师鼎州梁山善冀禅师,僧问:“拨尘见佛时如何?”师曰:“莫眼华。”问:“和尚几时成佛?”师曰:
“且莫压良为贱。”曰:“为甚么不肯承当?”师曰:“好事不如无。”师颂鲁祖面壁曰:
“鲁祖三昧最省力,才见僧来便面壁。若是知心达道人,不在扬眉便相悉。”
道吾诠禅师法嗣天平契愚禅师相州天平山契愚禅师,僧问:“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师曰:“杖鼓两头打。”问:
“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镇州萝卜。”石含茶居士问:“法无动摇时如何?”师曰:“你从潞府来?”士曰:
“一步也不曾蓦。”师曰:“因甚得到这里?”士曰:“和尚睡语作么?”师曰:“放你二十棒。”官人问:
“无邻可隔,为甚么不相见?”师曰:“怨阿谁?”师廊下行次,见僧,以拄杖示之。僧便近前接,师便打。
青原下十一世投子青禅师法嗣芙蓉道楷禅师东京天宁芙蓉道楷禅师,沂州崔氏子。自幼学辟谷,隐伊阳山。
后游京师,籍名术台寺,试法华得度。谒投子于海会,乃问:“佛祖言句,如家常茶饭。离此之外,别有为人处也无?”子曰:
“汝道寰中天子敕,还假尧舜禹汤也无?”师欲进语,子以拂子师口曰:“汝发意来,早有三十棒也。”
师即开悟,再拜便行。子曰:“且来!阇黎。”师不顾,子曰:“汝到不疑之地邪?”师即以手掩耳。后作典座,子曰:
“厨务勾当不易。”师曰:“不敢。”子曰:“煮粥邪?蒸饭邪?”师曰:“人工淘米著火,行者煮粥蒸饭。”子曰:
“汝作甚么?”师曰:“和尚慈悲,放他闲去。”一日侍投子游菜园,子度拄杖与师,师接得便随行。子曰:
“理合恁么?”师曰:“与和尚提鞋挈杖,也不为分外。”子曰:“有同行在。”师曰:“那一人不受教?”
子休去。至晚问师:“早来说话未尽。”师曰:“请和尚举。”子曰:“卯生日,戌生月。”师即点灯来。子曰:
“汝上来下去,总不徒然。”师曰:“在和尚左右,理合如此。”子曰:“奴儿婢子,谁家屋里无?”师曰:
“和尚年尊,阙他不可。”子曰:“得恁么殷勤!”师曰:“报恩有分。”住后,僧问:
“胡家曲子不堕五音,韵出青霄,请师吹唱。”师曰:“木鸡啼夜半,铁凤叫天明。”曰:“恁么则一句曲含千古韵,满堂云水尽知音。”师曰:
“无舌童儿能继和。”曰:“作家宗师,人天眼目。”师曰:“禁取两片皮。”问:“夜半正明,天晓不露。
如何是不露底事?”师曰:“满船空载月,渔父宿芦花。”问:“如何是曹洞家风?”师曰:“绳床风雨烂,方丈草来侵。”
问:“如何是直截根源?”师曰:“足下已生草,举步落危坡。”上堂:“昼入祇陀之苑,皓月当天。
夜登灵鹫之山,太阳溢目。乌鸦似雪,孤雁成群。铁狗吠而凌霄,泥牛斗而入海。
正当恁么时,十方共聚,彼我何分?古佛场中,祖师门下,大家出一只手,接待往来知识。诸仁者,且道成得个甚么事?”良久曰:
“剩栽无影树,留与后人看。”上堂:“才升此座,已涉尘劳。更乃凝眸,自彰瑕玷。别传一句,勾贼破家。
不失本宗,狐狸恋窟。所以真如凡圣,皆是梦言。佛及众生,并为增语。到这里回光返照,撒手承当。
未免寒蝉抱枯木,泣尽不回头。”上堂:“唤作一句,已是埋没宗风。曲为今时,通途消耗。
所以借功明位,用在体处。借位明功,体在用处。若也体用双明,如门扇两开,不得向两扇上著意。
不见新丰老子道,峰峦秀异,鹤不停机。灵木迢然,凤无依倚。直得功成不处,电火难追。拟议之间,长途万里。”上堂:
“腊月三十日已前即不问,腊月三十日事作么生?
诸仁者到这里,佛也为你不得,法也为你不得,祖师也为你不得,天下老和尚也为你不得,山僧也为你不得,阎罗老子也为你不得。
直须尽却今时去,若也尽却今时,佛也不奈他何,法也不奈他何,祖师也不奈他何,天下老和尚也不奈他何,山僧也不奈他何,阎罗老子也不奈他何。诸人且道,如何是尽却今时底道理?还会么?
明年更有新条在,恼乱春风卒未休。”问:“如何是道?”师曰:“无角泥牛奔夜栏。”上堂:“钟鼓喧喧报未闻,一声惊起梦中人。
圆常静应无余事,谁道观音别有门。”良久曰:“还会么?休问补陀岩上客,莺声啼断海山云。”上堂,拈拄杖曰:
“这里荐得,尽是诸佛建立边事。直饶东涌西没,卷舒自在,也未梦见七佛已前消息。
须知有一人,不从人得,不受教诏,不落阶级。若识此人,一生参学事毕。”蓦召大众曰:“更若凝眸,不劳相见。”
上堂,良久曰:“青山常运步,石女夜生儿。”便下座。上堂:“假言唱道,落在今时。
设使无舌人解语,无脚人能行,要且未能与那一人相应。还会么?龙吟徒侧耳,虎啸谩沉吟。”问:“如何是兼带之语?”师曰:
“妙用全施该世界,木人闲步火中来。”曰:“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众人皆见。”曰:“未审见个甚么?”
师曰:“东壁打西壁。”大观初,开封尹李孝寿奏师“道行卓冠丛林,宜有褒显。”即赐紫方袍,号定照禅师。
内臣持敕命至,师谢恩竟,乃陈己志:“出家时尝有重誓,不为利名,专诚学道,用资九族。
苟渝愿心,当弃身命。父母以此听许。今若不守本志,窃冒宠光,则佛法、亲盟背矣。”于是修表具辞。
复降旨京尹坚俾受之。师确守不回,以拒命坐罪。奉旨下棘寺,与从轻。寺吏闻有司,欲徒淄州。
有司曰有疾,与免刑。及吏问之,师曰:“无疾。”曰:“何有灸瘢邪?”师曰:“昔者疾,今日愈。”吏令思之。师曰:
“已悉厚意,但妄非所安。”乃恬然就刑而行,从之者如归市。及抵淄川,僦居,学者愈亲。明年冬,敕令自便。
庵于芙蓉湖心,道俗川凑。示众曰:“夫出家者为厌尘劳,求脱生死。休心息念,断绝攀缘,故名出家。
岂可以等闲利养,埋没平生。直须两头撒开,中间放下。遇声遇色,如石上栽花。
见利见名,似眼中著屑。况从无始以来,不是不曾经历,又不是不知次第。不过翻头作尾,止于如此。何须苦苦贪恋。
如今不歇,更待何时?所以先圣教人,秖要尽却今时。能尽今时,更有何事。
若得心中无事,佛祖犹是冤家。一切世事,自然冷淡,方始那边相应。
你不见隐山至死不肯见人,赵州至死不肯告人,匾担拾橡栗为食,大梅以荷叶为衣,纸衣道者祇披纸,玄泰上座祇著布。
石霜置枯木堂与人坐卧,祇要死了你心。投子使人办米,同煮共餐,要得省取你事。且从上诸圣,有如此榜样,若无长处,如何甘得?
诸仁者,若也于斯,体究的不亏人。若也不肯承当,向后深恐费力。
山僧行业无取,忝主山门,岂可坐费常住,顿忘先圣付嘱。今者辄古人,为住持体例,与诸人议定,更不下山,不赴斋,不发化主。
唯将本院庄课一岁所得,均作三百六十分,日取一分用之,更不随人添减。
可以备饭则作饭,作饭不足则作粥,作粥不足则作米汤。
新到相见,茶汤而已,更不煎点,唯置一茶堂,自去取用,务要省缘,专一办道。又况活计具足,风景不疏。华解笑,鸟解啼,木马长鸣,石牛善走。
天外之青山寡色,耳畔之鸣泉无声。岭上猿啼,露湿中宵之月。林间鹤唳,风回清晓之松。春风起时,枯木龙吟,秋叶凋而寒林华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