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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论略注
斥破迷谬。以摄归真谛也。上约三种不二。反覆核论非有非无。以祛迷执。苟契双非。不堕二边。则真谛自显矣。
故道行云。心亦不有亦不无。中观云。物从因缘故不有。缘起故不无。寻理即其然矣。
此下至显於兹矣一段。正显不真空义。初引道行立义。次引中观。约缘生无性以明不真。论云。因缘所生法。我说即是空。亦名为假名。亦名中道义。以从缘生是假。故不有。既从缘起。则本不有而今有之。故云不无。由假故不真。为空。以缘起故不实无。故不是真空。
所以然者。(此下辨非有无)夫有若真(实也)有。有自(一向)常有。岂待缘(会聚)而后有哉。譬彼真无。无自常无。岂待缘而后无也。若有不自有。待缘而后有者。故知有非真(实也)有。有非真(实也)有。虽有不可谓之有矣。(上释非有)不无者。夫无则湛(凝也)然不动。(变也)可(许也)谓之无。万物若无。则不应起。起则非无。以明缘起故不无也。
此约因缘以明非有非无也。谓若有是实有。则一向自有。不待缘会而后有矣。譬彼真无亦不待缘。今既待缘生。则非实有矣。若无则湛然不动。可谓之无。湛然者。以始教相宗。不许真如随缘。谓凝然不变。故论主出此文以破执无之见。意谓真如既已随缘成一切法。则非凝然不变矣。以真如有不变随缘。随缘不变二义。下引论证成。
故摩诃衍论云。一切诸法。一切因缘故应有。一切诸法。一切因缘故不应有。一切无法。一切因缘故应有。一切有法。一切因缘故不应有。(下斥异见)寻此有无之言。岂直反论而已哉。
此引大论。重释因缘义也。谓诸法既属因缘。则本非有无。是知无属因缘。则非断无。有属因缘。则非实有。寻思此言。岂但相反之论而已哉。其意特显诸法非有非无义也。良以佛说因缘二字。破尽外道断常之疑。故论宗此以斥异见。
若应有。即是有。不应言无。若应无。即是无。不应言有。
此言申相反意。谓法应是实有。则不当言无。若应是实无。则不当言有。今言非有非无者。正以假而非真。故言非有非无耳。下释异同。
言有。是为假有以明非无。借无以辨非有。此事一称二。其文有似不同。苟领其所同。则无异而不同。
此释异同以明不二也。今言有无者。但是假借有无。以明非无非有耳。非实有有无作实法也。其实一体。但称说似有不同。苟能领会一真之理。则万法唯真。无异而不同也。下显不真空义。
然则万法果有其所以不有。不可得而有。有其所以不无。不可得而无。
此辨双非以显不真空义也。谓万法实不有。岂可强执为有耶。诸法果不无。岂可强执为无耶。故不可定执为有为无也。
何则。(征释双非)欲言其有。有非真(实也)生。欲言其无。事象既形。象形不即无。非真非实有。然则不真空义。显於兹矣。
此显双非。结归不真空义。以呈观体也。若言实有。则缘会而生。本自无生。故非真实生也。若言实无。则缘起即形。随缘成事。则非实无也。二者皆非真实。故题称曰不真空。义显於兹。良以不真故空。故非实有绝无也。前约缘性无生以明不真竟。下约名实无当以明不真。
故放光云。诸法假号不真。譬如幻化人。非无幻化人。幻化人。非真人也。
此引经证成不真义也。彼经二十七云。须菩提。名字者不真。假号为名。以假故不真。谓但非实有。非绝无也。故如幻化人。非无幻化人。但非真人耳。
夫以名求物。物无当名之实。以物求名。名无得物之功。
此以假名释非有非无也。以名求物。如呼木贼地龙等物。岂有真贼真龙以当其名耶。以物求名。如召火呼冰。岂实有寒热以及齿颊耶。足知名实无当。
物无当名之实。非物也。名无得物之功。非名也。是以名不当实。实不当名。名实无当。万物安在。
名实无当。则名相元虚。求物而不可得。则妄想不有。此心境两空。真俗不立。中道之旨。於是乎显矣。下斥迷返悟。
故中观云。物无彼此。而人以此为此。以彼为彼。彼亦以此为彼。以彼为此。
中论第四云。诸法实相。无有彼此。意显法本一真。元无彼此。由人妄执。故起是非。三祖云。良由取舍。所以不如。
此彼莫定乎一名。而惑者怀必然之志。然则彼此初非有。惑者初非无。
此出迷者双执也。如两人东西对立。同观一标。东者谓在西。而西者谓在东。然标实无东西。迷人妄执为必然。此惑之甚也。故彼此未始有。惑者未始无。由是观之。诸法本无。而迷者妄执为定有定无。正此意也。
既悟彼此之非有。有何物(彼此)而可有(执也)哉。故知万物非真。假号久矣。
此言悟则是非两忘。自离有无之执也。既悟物无彼此。则知法非有无。但有假名。元无实义。
是以成具立强名之文。园林托指马之况。如此。则深远之言。於何而不在。
此引内外微言。以结属忘言之妙也。成具云。诸法无所有。强为其名。园林。即漆园。庄周尝为此吏。故以地指人也。指马之喻。齐物论云。以指喻指之非指。不若以非指喻指之非指。以马喻马之非马。不若以非马喻马之非马。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意谓物论之不齐者。盖由人之各执是非之见也。以指喻指等者。谓人以己之初指。喻彼之次指。为非同己之指以为必然。若易而观之。则彼之执次指者。又以己之初指为非矣。马即双陆之马。戏筹也。意亦如指。意谓指马本无是非。而人妄执彼此为必然。岂非惑耶。以譬诸法实相。岂有自他。而人迷执为有无。亦犹是也。苟能忘言契理。则彼此情忘。是非齐泯。有何法可当情乎。成具则妄想元空。园林则是非无主。故曰深远之言。於何而不在。
是以圣人乘千化而不变。履万惑而常通者。以其即万物之自虚。不假虚而虚物也。故经云。甚奇世尊。不动真际为诸法立处。非离真而立处。立处即真也。
此结归中道第一义谛也。以圣人证穷真谛。故异类分身而不动真际。故千化不变。入众生界而不被烦恼所碍。故万惑常通。以其万法即真。故不假分析而后为虚也。故引经证成。由不动真际而建立诸法。故立处即真。
然则道远乎哉。触事而真。圣远乎哉。体之即神。
此结归一心。以明圣人之实证也。初云目对真而不觉。以道在目前。故不远。以不觉。则迷之为凡。悟则为圣。是知了悟实相常住。则顿超生死。永证无为。故曰体之即神。不假外也。
不真空论(终)
肇论略注卷二
肇论略注卷三
明匡山沙门憨山释 德清 述
般若无知论第三
般若者。此云智慧。乃诸佛妙契法身之实智也。经云。诸佛智慧。甚深无量。即此名为根本智。法界幽玄。非此莫鉴。故称本智。然三乘同乘此智为因。但心有大小不同。故唯佛为极。以前不迁不真二论。以显真俗不二之真谛。为所观之境。今此般若为能观之智。谓以无知之般若。照不二之中道。以此为因。将证不生不灭之涅盘为果。故次来也。然般若唯一。其用有三。一实相般若。以般若乃诸法之实相故。二观照般若。即中道妙心之实智。照中道之妙理。理智冥一。平等如一。故理事双彰。权实并显。是为因心果德。故名二智。三文字般若。以诸佛言教。乃般若所流。故一一文字能显总持。要即文字以明般若。此般若义也。无知者有二义。一离妄。谓本无惑取之知。二显真。有三义。一本觉离念。灵知独照。知即无知。二始觉无知。谓穷幽亡鉴。抚会无虑。故无对待之知。三文字性空。非知不知。然虽三义。盖以真谛无相。亡知绝鉴。照体独立。正无知义也。什师初译大品。论主宗之以造此论。以呈什师。师曰。吾解不谢子。文当相揖耳。后传至匡山。刘遗民以呈远公。公叹曰未曾有也。当时见者。靡不服膺。
夫般若虚玄者。盖是三乘之宗极也。诚真一之无差。
此标宗极也。虚玄。正显无知。以幽灵绝待。故谓之虚。亡知绝照。故谓之玄。三乘同禀此智。但以取不取。知无知之差。所谓心有大小耳。其实所宗。以此为极。所谓不二真心。故曰真一无差。
然异端之论。纷然久矣。
此述造论之本意也。语曰。予岂好辩哉。不得已也。故造论之意。本为摧伏邪见。以正智未明。不得不为之论耳。
有天竺沙门鸠摩罗什者。少践大方。研机斯趣。独拔於言象之表。妙契於希夷之境。
此出师承有本也。梵语鸠摩罗什。此云童寿。以童年而有耆德。故有此名。师本龟兹国王之甥。以其父鸠摩罗炎。本天竺人。今从本称。天竺。亦云身毒。亦名印土。有五。乃婆罗门所居。佛出其中。大方指般若。什师学本生知。年方二十。即为国王讲般若经论。故云少践大方。妙悟玄猷。故曰研机斯趣。以般若离言。故拔言象之表。离相离名。非见闻所及。故曰妙契希夷之境。希夷二字。出老子。言妙悟超卓。今翻译大品。论主亲承禀受。妙契玄旨。故造斯论。
齐异学於迦夷。
齐。集也。犹齐物之齐。迦夷。亦名迦维。乃佛生之国。佛灭度后。异学纷然。什师名播五天。彼多宗仰。故云集也。
扬淳风於东扇。将爰烛殊方而匿耀凉土者。所以道不虚应。应必有由矣。
此叙什师入中国之由也。此时道安法师。名震当代。秦主符坚。以师尊之。称为圣人。安曰。贫道非圣。闻龟兹国有罗什者。真圣人也。坚闻之。欣慕不已。乃遣大将军吕光。率铁甲兵十万伐龟兹。以迎师。光将兵至国。围其都城。王致辞曰。下国与大秦辽远。俗不相及。何以见伐。光曰。大秦天王。所以命师伐王之国者。非为土地之利也。因闻王国有圣人鸠摩什。将迎归供奉耳。非别有所图也。王曰。什乃予国之宝也。安肯弃之。余则唯命是听。遂坚壁。光围久之。王城益急。什请曰。岂以贫道一人之故。而举国受困。非利也。愿请以行。王不听。什曰会当归耳。王无已。遂遣师同光行。是谓扬淳风於东扇也。光至凉。闻姚苌弒坚自立。国号后秦。光亦据凉自王。国号西凉。时什师未及入秦。遂居於凉。光无良。多困辱师。无以自见。故曰将爰烛殊方而未显。留滞於凉。故曰匿耀凉土。以既来而致困。其道不行。故曰道不虚应。应必有由矣。
弘始三年。岁次星纪。秦乘入国之谋。举师以来之意也。北天之运。数其然也。
此叙什师得时行道之由也。姚苌弒坚。在位八年。而什师亦被困於凉。偶坚领鬼兵入宫。刺苌中阴出血石余而崩。子兴嗣立。降帝号而称天王。意盖宗尊周制也。改元弘始。丑月为星纪。以月纪年也。什师在凉十一年矣。时因殿庭生连理树。逍遥园葱变成芷。咸谓智人入国之瑞。知师在凉。秦主乃遣姚硕德伐凉。光已薨。其子吕隆嗣立。兵至大败之。隆即降。遂表奉师至。秦主深礼重焉。故曰秦乘入国之谋。举师以来之。大品云。般若於佛灭后。先至南方。次至西方。次至北方。大盛於震旦。震旦在天竺东北。故曰北天之运。数其然也。谓法运时数。当其然耳。
大秦天王者。道契百王之端。德洽千载之下。游刃万机。弘道终日。信季俗苍生之所天。释迦遗法之所仗也。
此叙明时什师行道之会也。天王乃兴自称。故时并尊之。百王。指尧舜以下。端。谓百王首。以无为为治也。洽。沾润也。意称弘法之德。流润千载之下也。游刃。语出庄子。庖丁解牛。游刃其间。恢恢乎有余地。此称秦主才智有余。虽万机丛错。迎刃而解。恢有余地。故不妨弘道终日也。谓此圣主。信为末法苍生之所天。苍生。犹言赤子。天。称父母为天。谓养育群生如一子也。佛临灭时。将佛法付嘱国王大臣。非仗大力外护。法难久住。故为遗法之所仗也。上叙弘法之主。下叙弘法之事。
时乃集义学沙门五百余人於逍遥观。躬执秦文。与什公参定方等。其所开拓者。岂谓当时之益。乃累劫之津梁矣。
此叙秦主弘法之事也。逍遥观。乃秦主游宴之所。什师至国。遂延於此中以译诸经。后因秦主赐什宫人。乃别构草堂以居之。即今之草堂寺。什师宣梵。秦主亲执文对译。方等诸经。乃所译也。开拓。如开疆拓土。以佛法初开荒邈。不唯以益当时。实为累劫之津梁也。
余以短乏。曾厕嘉会。以为上闻异要。始於时也。
此论主自叙闻法之时也。短乏。谦辞。谓才短德乏。滥厕嘉会。上闻船若玄旨。异常心要。始於此时也。上叙来义。下显正宗。
然则圣智幽微。深隐难测。无相无名。乃非言象之所得。为试罔象其怀。寄之狂言耳。岂曰圣心而可辨哉。试论之曰。
正宗之初。据理出意。将欲制论。先示般若玄旨。非言论可及也。经云。诸佛智慧甚深无量。其智慧门难解难入。一切声闻辟支佛所不能知。不退菩萨亦不能测。故曰圣智幽微。深隐难测。般若之体。离相离名。岂言象之所得哉。今欲论之。试罔象其怀。寄之狂言耳。罔象语出庄子。黄帝遗其玄殊。使智索之而不得。使罔象索而得之。谓虚无其怀。乃可与智相应也。狂言亦出庄子。谓大而无当之言。盖谦辞也。意谓试以狂言拟之。非敢谓圣心可辨也。
放光云。般若无所有相。无生灭相。道行云。般若无所知。无所见。
此引二经以定宗也。放光。即大品也。两译文异。二十卷云。般若无所有相。第十五云。般若波罗蜜。不生不灭相。道行第一云。般若当从何说。菩萨都不可得见。亦不可知。此约义引也。以般若体绝诸相。故云无所有相。寂灭湛然。故云无生灭相。真知独照。故无所知。绝诸对待。故无所见。般若如此。岂名言之可到哉。下依宗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