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蔗庵范禅师语录
上堂大堤杨柳隔岸桃花相看不厌傲杀渔家喝恁么会去云岩一路草枯烟断。
显圣元洁和尚至上堂烈日炎炎境风浩浩万卉焦枯群生渴注天华虽有些干爆爆底不作粗妙丰俭随时据明眼看来大似六月獘絮提向十字街头出卖孰肯顾着惟我显圣和尚元老师兄妙挟全该正偏兼到具莫测之鸿慈有救时之大力如一日光千山并照犹一云雨大地普滋枯木被之立见开花败种遇之登时擢秀谓唱新丰而振聩溯耶水而逆流此其余事也虽然当知本来尊贵之人不坐尊贵之位始为尊贵既尊贵之人不历位次甚处与他相见良久顾左右曰请显圣和尚能示演说。
解夏上堂举清化讷和尚因僧问十二时中如何得不疑惑去化曰好僧曰恁么则得遇于师去也化曰珍重师曰好好先生还他清化者僧要到无疑惑田地待三十年后虽然用三十年作甚么良久喝半夜蜡人惊破梦秋烟随挂水云瓢。
上堂举曹山霞禅师因僧侍立山曰道者可煞热曰是乃问秪如恁么热向甚么处回避山曰镬汤炉炭里回避曰镬汤炉炭里作么生回避山曰众苦不能到师曰清如秋爽和若阳春人情流鬯今古攸同曹山道个镬汤炉炭里众苦不能到天下人孰肯信设有达其源委者虽谓者边那边阐扬无滞热处寒处所向皆宜然要与曹山相见犹隔远在何故拍案一下曰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上堂举雪窦显和尚示众曰诸人要知真实相为么上无攀仰下绝己躬自然常光现前个个壁立千仞师曰此事非雪窦主张几于濩落子细看来也只是嚼饭萎婴孩天华则不然诸人要知真实相为么乃掷拂子下座。
祁季超讣至上堂七十八年能事毕世缘长揖意无干没弦琴上知音少转觉秋深祖道寒诸人还知么此我法兄季超居士先师爱重之子也法门有力之人也山僧最契之友也盖以金粟身示维摩相道传东鲁印佩西来风高简素警悟嚣浮心存温雅提奖后贤立言救獘中书君不厌疲劳摄化随宜拄杖子纵横无碍有时转入俗之机父慈子孝玉线金针有时高出世之韵白鸟烟波东涌西没曾行长老之令密庵自号久落人间欲明洞上之灯嗣胤有人可征日后盖伊生平诸圣不慕己灵不重世间出世一道齐平故于启手足时谈笑自如跏趺而逝到者里始知西遁翁昔日虽生本不曾生今日虽灭本不曾灭召众曰既不生亦不灭且道居士即今在甚么处良久曰有脚不随来去转铁牛奔吼意常闲。
上堂举仰山寂和尚携拄杖行次僧问和尚手中是甚么仰拈向背后曰见么僧无语师曰仰山寻常动有宜静有则是故天下无不同之人无不同之心忽被者僧路次一逼便前遮后掩极是好笑天华即不然待问和尚手中是甚么乃拈起拄杖曰试辨看僧或别有生涯不妨痛与三十自当无间事相伴老云根。
檀越诞辰请上堂红树山山列画屏庭前柏子日青青真人寿量本无数赵老何拘百二龄拈拄杖只要者个清头得去上至诸佛圣人尽所圆满下及蜎飞蠕动无不具周父母未生前不曾增一丝毫父母已生后不曾减一些子垂髫之时穿衣吃饭也是者个境界从心之年教子弄孙不逾此段规模若分白栴檀片片而本香无异犹布青阳令处处而春色皆同惟善巧智之所知有广大心之所信是则名曰金刚不坏善巧种智然于一切诸法种种所缘求其一相悉不可得今日张门智广古稀庆诞要说法身慧命两得绵长佛事人情一法咸备山僧到此分剖不来且阿谁道得卓拄杖万年一念已如是尘劫春秋不再思。
上堂要去西关过西欲到东关向东市上买卖好做更无一个相逢拍禅床春深满径是残红。
萧山弟子智利诞辰请上堂竖拂子大众见么好幅长生画图不假丹青描绘天然尊贵道出常情但是一类人眼中惑翳脚下疑迷例同花甲谱上摹勘工拙较计春秋东看则西南观成北无所定旨设使有大智底深入此门进一步踏着向上一路肯回头看时其间峰峦秀异松柏争妍鹤鸣子和桂馥兰馨流长源远境界玲珑一览知妙于是山僧拂子喜跃不禁 跳上天招呼南极老人同声称赞天普盖地普载劫石有销此个不坏入世形仪出世心绿水青山长自在击拂子。
上堂释迦一瞬家风以扬泰伯三让周道以昌从上来事固有样子须知天华行径自别良久顾左右风寒雨冷天犹晚不识行人归未归。
结制小参栽耕数十亩荒田半属秋登半枉然衲子竞头倚空室各言访道为参禅既到者里计无所施只有个海上仙方壶中秘诀若肯深信佩服长年不吃饭可以不饥终日不穿衣可以不冷将腰包顶笠高挂壁上迷悟生死尽情放下敢保夜梦醒时伸手摸着鼻孔 原来不在别处喝在甚么处。
复举天童咸启禅师因大德问学人卓卓上来请师的的启曰我者里一屙便了有甚么卓卓的的简曰和尚与么答话更买草鞋行脚使得启曰近前来简近前启曰老僧如此只对过在甚么处简无对启便打师曰启和尚高飞霞之调世寡和矣简大德弄明月之珠人皆仰之山僧看来都有些矢尿臭气有辨得底杰异英标于斯可见更或如何若何且向矢尿里辊出来与你道个毕竟此中无委曲时人都是错商量。
结制上堂热闹法筵四事丰美富贵丛席万样精奇或一千五百结冬过夏粹然鸾凤和声可鸣诸方冠冕之盛惟我天华家风冷淡一般穷酸不屈之士偏爱团聚三飧冷粥吃者攒眉空争饿气与此事那得相应然而事不能已略将旧日条章可以重申告诫一者不得虚空钉橛平地起堆二者不得聚缘内摇趣外奔逸三者不得东司上吐唾佛殿前欬嗽四者不得吃饭嚼破米饮茶湿却口其中有个消息为汝略通一线闲是闲非俱莫管留些暖气养丹田。
上堂全提向上独畅本怀尽大地苔深草茂偏门别启东阁大开统十方欢歌乐舞者般器具我用不惯山僧今日要与诸人相见说个甚么即得以拂子击香案若不得此一句谑浪风流未有时。
上堂举教中道于一物中各随其意所见差别拈拄杖山僧唤作拄杖诸人唤作甚么良久不要碍我行路遂以拄杖打趁。
上堂远从旷劫以至今生转加沉坠愈见昏迷如衣弊絮入荆棘林处处留碍者般说话傍边听了太屈辱生殊不知大丈夫无固无必旷劫今生随缘放浪生死大事不用安排漆桶趯穿绝无忌讳但其中有个窍不可不知你道是甚么窍喝离此别无方便。
上堂举石头迁和尚因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头曰问取露柱曰某甲不会头曰我更不会师曰石头老祖揄扬万古微猷雍容三代礼乐为人既竭苦心无不蒙其级引及被者僧问着草率应酬其少室旧章曹溪遗美于是乎阙焉设有问天华如何是祖师西来意但曰玉人梦破临风懒石马惊回背月明且道石头底天华底为复是同是别若言同争柰语有差殊若言别未免情存向背有辨得出二六时中任运东西不然问取堂中第一座。
上堂坐禅一七夙与夜寐问及己躬都言不会东村王老闻之笑辊在地且道笑个甚么笑我天华一队禅和子好似东关街上白撞底上来下去东掏西摸遇见者皆是些诡貌异形杀猪剥狗隅目高眶威狞虎兕所贵惟鸡鹅所宝惟米豆取之以道用之以时伸头缩项无处下手从朝至暮毫无出息犹自口喃喃曰枉自多辛苦此事不相应山僧拄杖子听见了恼将起来劈头打曰你是个俗汉敢向我祖师门下乱说是非妄谈长短那王老儿疾走无边方去也大众从今底事休相问珍重归堂且吃茶。
谢秉拂上堂竖拂子者个如大海波澜虽摄波入水波浪不损或波澜纷纷而起湛水无亏是为一味平等法门昨日首座已说了也若欲大小总归此门本末咸居正位山僧敢不为之喝彩击拂子合胶续断弦须是孤鸾髓。
上堂善哉膏梁子营生浩且博富贵之家但讲底奢华款段衲僧家未吃饭先嫌淡未呷酢先苦酸只说底寂寞情怀极而论之总未到真实田地有云门胡饼曹山老酒还尝着滋味也未不然天华今日作一分供养以拂子画圆相两手托呈曰时势荒歉略表其意。
上堂雪峰辊三个木毬子湖养一只 狗说尊贵则并九重深密论贱用则同草店家风可惜二大老不明那一窍如何是那一窍一石米一千钱无所疑惑莫问南边与北边击拂子曰参。
上堂喝曰当时释迦老子下得者一喝不致四十九年霜露凄其风尘落莫胡达磨下得者一喝不致毒药灌心寒岩冷坐从上知识天下大老下得者一喝不致梦中说梦谩人自谩衲僧家下得者一喝不致生平望空启告掘地觅天或有人出曰和尚过患谁为哀怜复喝曰合取狗口。
上堂举雪峰在洞山时山问甚处来峰曰斫槽来山曰几斧斫成峰曰一斧斫成山曰此是者边事那边事作么生峰曰直得无下手处山曰犹是者边事如何是那边事峰休去师曰汇川流于吐纳洞山之旷度也矢曲折以朝宗雪峰之精忱也虽一家和气成千古美谈若论那边事犹未在山僧可念个补阙真言良久玉鸡晓唱黄金殿仙子云端扣齿牙。
上堂朕兆未分以前庭中日色无边暖文彩全彰之后望里山光不断青云门道个乾矢橛莫是者便是么若是夷齐饿首阳生平誓不食周粟。
上堂求仁本自我舒卷岂由人巧拙乌容辨主宾亦不论以拂子东边击曰者里明得绝寻头痴狂之见西边击曰者里明得舍草庵下劣之心中间击曰者里明得遇饭吃饭逢茶吃茶要坐便坐欲行便行阿那个是圣人凡夫唤甚么作生死迷悟鸾锦织成霏五彩夜阑石女懒登机。
上堂举赵州在东司上唤侍者曰文远远应诺州曰东司上不可与汝说佛法师曰老赵州大似吃饭饱了闲坐不过切念箕裘之重不顾门户之羞东司上虽不说佛法已是臭气薰人天华者里侍者十余个朝暮出入动静寒喧也不琐屑干劳也不无因相唤也不画地为饼也不点铁成金和气甘言彼此无愠然要见赵州则易见天华则难见天华则易要见侍者则难何故但知松挺擎霄势不道根头有伏苓。
上堂一踏直到底者未许人前乱开口三搭不回头者荆棘林中无出路纵是师王翻踯壮士屈伸门门可以盘礴句句合于宫商正好吃棒那堪向镜里攀花水中捞月竭兹筋力忘寒暑笑倒泥堆老相公。
上堂圣非诸佛凡非众生无比之德无作之功卢行者到黄梅碓坊舂米周金刚访龙潭吹灭纸烛闻名莫若见面潜通不如明说文殊普贤贬向铁围癞狗泥猪直升兜率喝。
上堂照不离体用不失机有时出一言高古细密有时垂一句平淡粗疏上下交彻粗细俱融蜉蝣踏断金刚脊白蚁钻空铁壁心拍案一下是法非思量分别之所能解久参上士端的端的。
上堂霜风触处到辄动故人思拈拄杖看看如来所有甚深秘密拄杖子已为诸人说了也理会也好不理会也好何故刚肠时所忌心热世言痴。
上堂屈指光阴归已快三七功程半点无在镇州萝卜囫囵吞滋味谁相爱青州布衫抛向阑干外本来面目见无因一口气不来如何理会我欲诉衷情又恐诸人怪听南来寒雁一声击拂子要作大英雄莫自谩昧。
晚参举金峰一日拈起枕子谓僧曰一切人唤作枕子金峰道不是僧曰和尚唤作甚么峰拈起枕子僧曰恁么则依而行之峰曰你唤作甚么僧曰枕子峰曰落在金峰窠里师曰大抵世间事皆谈笑而成其襟度岂浮沉可测衲僧家到者里说之容易行之实难唤作枕子不唤枕子俱堕金峰窠里下得个甚么语出得金峰窠臼良久时间随意过日久见情长。
弥陀诞日上堂境风浩大世路高低伶俜游子何处依栖留不住绿水东流最迅速白驹过隙寻思路绝计无所施竖拂子弥陀降生也却道有个极乐地方清幽胜概水鸟谈玄树林成盖饭食经行自在碧沼花开如有待以拂子招曰善男子回心好归去来。
上堂白日楼头憨睡野鸟窗前唤起寻思都遍无踪直是懊闷不已诸人拣得着时切莫藏在怀里将来呈似山僧三十乌藤赏你顾左右我看你也是新罗人吃冷水。
长至上堂以不二相彻见十方惟一心门统收万汇要识不二相么竖拂子此个是要知一心门么击拂子者里是灵利衲僧入得此门见得谛当轻轻拨动关捩子灵机变化宛转偏圆渊猷早畅祖道大享一阳动处先来劫外春光万汇苏时尽改今时陋辙更有底向虚空背上翻个觔斗过来却道佛未生时祖不西来别有一句子山僧岂可不与斟酌定当复击拂子灰片飞葭管流莺沸满枝。
上堂良久如斯典则不落名言情生即一体成异理融而万化必彰能十二时不向凡圣位里立地或卷或舒可尊可贵喝一喝东关桥下水依旧向西流。
到显圣请上堂古佛家风祖宗事业从本以来巍峨浩大犹如杲日当天疾雷震地十方刹土莫不承此光明一切异生莫不赖此恩力况我元兄堂头宝镜高悬妖怪俱遁灵锋在握杀活并行一语一默咸培根本一动一静尽阐大猷已将此段光明尽情揭示了也有般汉到者里坐守大功力穷进退若问路而不行家乡转远见至宝而不取还受贫穷天华瞻风晋谒不敢客行主令只藉古佛威光与大众略通一线卓拄杖化裁妙密天然贵礼乐还知格外尊。
西莲化士请上堂密室紧闭三三两两欲言不言东觑西觑实是无可柰何一日中门洞开济济楚楚孟夏渐热仲冬严寒总不违时失候惟倔强底自道随他恁么我手段出奇乐说无碍晓听鸡鸣暮归犬吠狭路上亲见作家被伊翻转面皮一拶得个入处风以如是雨以如是始谓不空过一生究竟来有者是一边无者是一边设使解绝偏枯言无渗漏玉线暗穿金针密度才得个到家消息者个那个既已知有山僧何用喃喃喝好歹都包在里边。
上堂天华者里有一物恰是人人少不得上口轻轻咬嚼时紧皱眉头急吐出不吐出丧身失命有何极若吐出未免过后重相忆你道是甚么物良久橄揽点茶无趣向甘回齿颊有清香。
上堂举沩山问仰山即今事且置古来事作么生仰又手进前沩曰犹是即今事古来事作么生仰退后立沩曰汝屈我我屈汝仰便礼拜师曰激扬此道意无不同父子酬唱何者非贤只如沩山曰汝屈我我屈汝仰山和身倒地又是甚么节目听取一颂父子心肠铁铸成进前退后岂柔情老胡家训分明在今古悠悠读不清。
请上堂霜白皑皑朔风凛凛发心不易进棹尤难就中一句冷暖自知向上一机有谁辨得所以要得此事立成匪由他术唯自信而无疑终不起于余念诸人若肯恁么信得及去取舍难易得失有无一道坦然万事了毕卓拄杖檀波浩大算无涯究竟皆因此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