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瓶山牧道者究心录


  一字不着划圆相不着圈百千诸佛义尽在辘轳边。

  南明在径山看雪次因侍僧云满山都是雪南云随声逐色汉僧云乞师离声色道一句南云满山都是雪。

  举似满山雪验贼便追赃青楖化龙去痴人戽夜塘。

  鸳湖同雪峤上弦夜看月次雪指月问云这半个在那里去了鸳良久云会么雪云也只得半个鸳云这半个在那里去了雪亦良久鸳云也只得半个雪相与大笑。

  自来彼此正团圆才向人言见又偏遍界不藏光灿烂相将携手过峰巅。

  鸳湖访云门澄和尚云目前无法意在目前如何澄云闻令师出关耶湖云不是目前法非耳目之所到又作么生澄揖云请出我要止静湖拂袖便行。

  大鹏搏飙苍龙出海动弦别曲旁观色改相携相语自纵横明州有个憨布袋。

  鸳湖访密云和尚云特来亲觐密竖拳云见么湖云见密云见个甚么湖云大家在这里密休去金明云入水见长人。

  是贼识贼精识精一回相见一回新大家这里同皇化莫向江边苦问津。

  僧问金明如何是虚空髓师便打。

  虚空百杂碎棒处血淋淋鸳鸯亲绣出逐块觅金针。
嘉兴大藏经 古瓶山牧道者究心录


  古瓶山牧道者究心录

  后学 全相 机峻 全元 等同录

  源流颂古

  初祖菩提达磨大师受西天二十七祖般若多罗嘱谶于梁普通七年来震旦初至金陵与武帝机不契寓止嵩山少林面壁而坐人莫之测二祖慧可躬诣求法立雪断臂向祖问诸佛法印可得闻乎祖曰诸佛法印匪从人得可曰我心未安乞师与安祖曰将心来与汝安可良久曰觅心了不可得祖曰与汝安心竟可悟入越九年祖命门人曰时将至矣汝等合言所得有道副对曰如我所见不执文字不离文字而为道用祖曰汝得吾皮尼总持曰我今所解如庆喜见阿阁佛国一见更不再见祖曰汝得吾肉道育曰四大本空五阴非有而我见处无一法可得祖曰汝得吾骨慧可出礼三拜依位而立祖曰汝得吾髓乃顾可曰昔如来以正法眼付迦叶尊者展转嘱累而至于我我今付汝汝当护持并授袈裟以为法信付法偈曰吾本来兹土传法救迷情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

  颂曰。

 九年面壁草萋萋  却赚神光腰雪齐
 一自觅心刚得髓  至今千古示全提

  二祖慧可大师从初祖得法博求法嗣时三祖为居士年逾四十不言名氏礼祖问曰弟子身缠风恙请和尚忏罪祖曰将罪来与汝忏士良久曰觅罪了不可得祖曰与汝忏罪竟宜依佛法僧住士曰今见和尚已知是僧未审何名佛法祖曰是心是佛是心是法法佛无二僧宝亦然士曰今日始知罪性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如其心然佛法无二也祖深器之为之剃发名曰僧璨付法偈曰本来缘有地因地种花生本来无有种花亦不会生。

 觅罪空时万仞摧  通身风恙绝疑猜
 司空岭上无形树  不待春光花自开

  三祖僧璨大师自二祖授法深自韬晦居无常处积十余载人无知者四祖道信时为沙弥年始十四礼祖问曰愿和尚慈悲乞与解脱法门祖曰谁缚汝曰无人缚祖曰何更求解脱乎信于言下大悟服劳九载付法偈曰花种虽因地从地种花生若无人下种花地尽无生。

 分明缚脱绝安排  谁识于中隐显该
 言下掀翻无异路  紫泥三诏破云来

  四祖道信大师嗣法三祖住蕲春破头山学侣云臻一日往黄梅县路逢一小儿骨相奇秀异乎常童祖问曰子何姓答曰姓即有不是常姓祖曰是何姓答曰是佛性祖曰汝无姓耶答曰性空故无祖默识是法器即遣侍者从其母乞出家后付法偈曰花种有生性因地花生生大缘与性合当生生不生。

 蓦地相逢借问由  将南酬北播真猷
 大缘若谓呈奇特  误听松风万古秋

  五祖弘忍大师前身为破头山中栽松道者转遇四祖得法嗣化六祖时为居士姓卢名慧能闻读金刚经有省自新州来参祖祖令随众作务祖一日令众述偈意符则授衣法会下七百余僧上座神秀于廊壁书偈曰身似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祖见知秀所作乃赞叹曰后人依此修行亦得胜果各令念诵卢在碓坊闻之至夜倩人于秀偈侧亦书一偈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祖见曰此是谁作亦未见性众闻祖语遂不之顾逮夜祖潜诣碓坊问曰米白也未卢曰白也未有筛祖以杖击碓三下而去卢即三鼓入室祖密付衣法嘱善保护无令断绝付法偈曰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无情既无种无性亦无生。

 应无所住已生心  脱体无依解转身
 米白筛来三鼓后  别开要径一肩新

  六祖慧能大师黄梅得法后住曹溪南岳让祖来参祖问甚么处来让曰嵩山来祖曰什么物恁么来让无语经八载忽然有省乃白祖曰某甲有个会处祖曰作么生师曰说似一物即不中祖曰还假修证否让曰修证则不无染污即不得祖曰祗此不污染诸佛之所护念汝既如是吾亦如是祖为说法偈曰心地含诸种普雨悉皆生顿悟花情已菩提果自成。

 什么物兮恁么来  龙吟枯木起轰雷
 八年举似无伦比  染净俱忘入祸胎

  曹溪第二世南岳怀让禅师见马祖常习坐禅师问曰大德坐禅图甚么祖曰图作佛师乃取一砖于彼庵前石上磨祖曰磨作甚么师曰磨作镜祖曰磨砖岂得成镜耶师曰磨砖既不成镜坐禅岂得作佛祖曰如何即是师曰如牛驾车车若不行打车即是打牛即是祖无对师又曰汝学坐禅为学坐佛若学坐禅禅非坐卧若学坐佛佛非定相于无住法不应取舍汝若坐佛即是杀佛若执坐相非达其理祖闻示诲如饮醍醐礼拜问曰如何用心即合无相三昧师曰汝学心地法门如下种子我说法要譬彼天泽汝缘合故当见其道又问道非色相云何能见师曰心地法眼能见乎道无相三昧亦复然矣祖曰有成坏否师曰若以成坏聚散而见道者非见道也乃说偈曰心地含诸种遇泽悉皆萌三昧花无相何坏复何成祖遂开悟心意超然侍奉九秋日益玄奥。

 坐禅屈佛砖成镜  说甚打牛又打车
 幸遇甘霖缘会得  不知依旧乱如麻

  曹溪第三世江西马祖道一禅师百丈为侍者一日侍祖行次见一群野鸭飞过祖曰是甚么丈曰野鸭子祖曰甚处去也丈曰飞过去也祖遂把丈鼻扭负痛失声祖曰又道飞过去也丈于言下有省又后侍立次祖目视绳床角拂子丈曰即此用离此用祖曰汝向后开两片皮将何为人丈取拂子竖起祖日即此用离此用丈挂拂子于旧处祖振威一喝丈直得三日耳聋祖付法偈曰心外本无法有付非心法既知非法心如是付心法。

 啐啄之机臭味同  鼻头扭破髑髅空
 雷轰地震重提掇  直至而今耳尽聋

  曹溪第四世洪州百丈山怀海禅师一日谓众曰佛法不是小事老僧昔被马大师一喝直得三日耳聋时黄檗闻举不觉吐舌师曰子已后莫承嗣马祖去么檗曰不然今日因和尚举得见马祖大机大用然且不识马祖若嗣马祖已后丧我儿孙师曰如是如是见与师齐减师半德见过于师方堪传授子甚有超师之见檗便礼拜师付法偈曰本无言语嘱强以心法传汝既受持去心法更何言。

 偶尔垂慈举示伊  知音暗里展枪旗
 舌头堕地云何会  见过于师更不疑

  曹溪第五世洪州黄檗山希运禅师临济在师会下行业纯一首座睦州叹曰虽是后生与众有异遂问上座在此多少时济云三年座曰曾参问也无济云不曾参问不知问个什么座云汝何不去问堂头和尚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济便问声未绝师便打济下来座云问话作么生济云某甲问声未绝和尚便打某甲不会座云但更去问济又问师又打济如是三度问师三度打济白首座云幸蒙慈悲令某甲问讯和尚三度发问三度被打自恨障缘不领深旨今且辞去座云汝若去时须辞和尚去济礼拜退座先到师白云问话底后生甚是如法若来辞时方便接他向后成一株大树与天下人作荫凉去在济辞师师嘱云不得往别处去汝向高安滩头大愚处去必为汝说济到大愚愚问甚处来济云黄檗来愚曰黄檗有何言句济云某甲三度问佛法的的大意三度被打不知某甲有过无过愚曰黄檗与么老婆心切为汝得彻困更来者里问有过无过济于言下大悟云元来黄檗佛法无多子愚搊住曰者尿床鬼子适来道有过无过如今却道黄檗佛法无多子你见个甚么道理速道速道济遂筑犬愚胁下三拳愚拓开曰汝师黄檗非干我事济便回师见便问者汉来来去去有甚了期济云祗为老婆心切人事了侍立师又问什么处去来济云昨奉慈旨令参大愚去来师云大愚有何言句济遂举前话师云作么生得者汉来待痛与一顿济云说甚么待来即今便吃随后便掌师云者风颠汉却来者里捋虎须济便喝师云侍者引者风颠汉参堂去后付偈曰病时心法在不病心法无吾所付心法不在心法途。

 三顿乌藤眼搭眵  高安一拨利如锥
 筑拳胁下方伸信  倒跨昆仑铁马嘶

  曹溪第六世镇州临济义玄禅师兴化为侍者机缘默契师以法偈印之偈曰至道无拣择本心无向背便如此承当春风增瞌睡化后充三圣首座次任大觉院主(云云)开堂日此一炷香本为三圣师兄三圣于我太孤本为大觉师兄大觉于我太赊不如供养临济先师。

 当家才识柴米价  养子方知父母恩
 至道无难嫌拣择  孤赊迥出定乾坤

  临济第二世魏府兴化存奖禅师南院久依座下师以法偈付曰大道全自心亦非在心求付汝自心道无喜亦无忧。

 老屋离披意自寒  不堪忧处事无瞒
 此心付汝何忧喜  无限风光孰与看

  临济第三世汝州南院慧颙禅师风穴在会作园头师一日入园问云南方一棒作么生商量穴云作奇特商量穴却问和尚此间一棒作么商量师拈棒云棒下无生忍临机不见师穴于言下大彻依止六年师付法偈曰我今无法说所说皆非法今付无法法不可住于法。

 棒下无生彻骨亲  颙翁语鲁指西秦
 知音不在千杯酒  一盏清茶也醉人

  临济第四世汝州风穴延沼禅师首山充知客时常密诵法华一日侍立次师乃垂涕告曰不幸临济之道至吾将坠于地山曰观此一众岂无人耶师曰聪明者多见性者少山曰如某者如何师曰吾虽望子之久犹恐耽着此经不能放下山曰此亦可事愿闻其要师于是上堂举世尊以青莲目顾视大众迦叶正当与么时且道说个什么若道不说而说又是埋没先圣且道说个什么山拂袖而退师掷下拄杖归方丈次日山与真园头同上问讯师问真曰作么生是世尊不说说真曰鹁鸠树头鸣师曰你作许多痴福作么何不体究言句又问山曰你作么生山曰动容扬古路不堕悄然机师谓真曰你何不看念法华下语付首山偈曰无说是真法其说原无说我今说付时说说何曾说。

 室中忧坠涕心酸  举古明今露影竿
 不堕悄然扬古路  冷光犹是逼人寒

  临济第五世汝州首山省念禅师一日上堂汾阳出问百丈卷席意旨如何师曰龙袖拂开全体现阳云未审师意如何师云象王行处绝狐踪阳于言下大悟遂提起坐具顾视大众云万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捞漉始应知礼拜归众时叶县省和尚作首座才退便问昭兄你适来见个什么道理便与么道阳云正是我放身舍命处省便休师付汾阳法偈曰自古付无说我今亦无说只此无说心诸佛所共说。

 问处分明答处亲  轻轻拨着便翻身
 投机一语惊人耳  惹得傍观努目新

  临济第六世汾州太子院善昭禅师慈明参师师揣其志经二年未许入室明每诣方丈师见必诟骂或毁诋诸方及有所训皆流俗鄙事明一夕诉曰自至法席已再夏不蒙指示但增世俗尘劳念岁月飘忽己事未明有失出家之利语未卒师熟视骂曰是恶知识敢裨贩我怒举杖逐之明拟伸救师蓦掩其口明忽大悟曰是知临济道出常情服役七年辞去付偈曰虚空无形象形象非虚空我所付心法空空空不空。

 格外全提迥不同  粗言辣语播宗风
 淆讹掣断知端的  掩口分明见热衷

  临济第七世潭州石霜慈明楚圆禅师自南源徒道吾石霜皆杨岐总院事岐依师虽久未有省发每咨参师曰库司事繁且去他日又问师曰监寺异日儿孙遍天下在何用忙为一日师适出雨忽作岐侦师小径既见遂搊住曰者老汉今日须与我说不说打你去师曰监寺知者般事便休语未卒岐大悟即拜于泥涂问曰狭路相逢时如何师曰你且躲避我要去那里去岐归来日具威仪诣方丈礼谢师呵曰未在一日师上堂岐出问幽鸟语喃喃辞云入乱峰时如何师曰我行荒草里汝又入深村岐曰官不容针更借一问师便喝岐曰好喝师又喝岐亦喝师连喝两喝岐礼拜师曰此事是个人方能担荷岐拂袖便行师付法偈曰虚空无面目心相亦如然即此虚空心可称天中天。

 卒风暴雨侦师踪  饶舌泥途亦不中
 纵夺之机犹未已  红炉点雪孰堪容

  临济第八世袁州杨岐方会禅师白云端参师一日忽问上人落发师为谁端曰茶陵郁和尚师曰吾闻伊过桥遭攧有省作偈甚奇能记否端即诵曰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师笑而趋起端愕然通夕不寐黎明咨询师适岁莫师曰汝见昨日打驱傩者么曰见师曰汝一筹不及渠端复愕曰意旨如何师曰渠爱人笑汝怕人笑端因大悟于言下师付法偈曰心体如虚空法亦遍虚空证得心空理非法非心空。

 兴夺双行验作家  更添一笑撒泥沙
 黎明捉败渠侬处  自不重栽眼里花

  临济第九世舒州白云守端禅师浮山远闻师颂临济三顿棒有过人处指五祖演见师祖请益南泉摩尼珠话师叱之祖领悟献投机偈曰山前一片闲田地又手叮咛问祖翁几度卖来还自买为怜松竹引清风师印可令掌磨事一日师谓祖曰有数禅客自庐山来皆有悟入处教伊说亦说得有来由举因缘问伊亦明得教伊下语亦下得秪是未在祖于是大疑私自计曰既悟了说亦说得明亦明得如何却未在遂参究累日忽然省悟从前宝惜一时放下走见师师为手舞足蹈祖亦一笑而已祖后曰吾因兹出一身白汗便明得下载清风师付法偈曰道我元无我道心元无心惟此无我法相契无我心。

 万机把断指衷由  打草惊蛇展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