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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剩人禅师语录
十四晚茶话,师云:“山僧所有一切好法恶法都被尔们抖擞干净,今晚要得半句□口遍搜不获。且请大众食茶食果子,食了,大家看灯。不见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大众,不得错过。”
住接引寺,五月十四晚设茶,师云:“山僧初来者边见者边家家粮米丰足,只恨不曾有人开个饭店。彼时耻若书记便发心作个店小二,也有笑他底、也有怜他底,怜他底只愁生意淡薄、枉费辛勤,笑他底道:‘阿谁家里缺少面觔、木耳,那得饿不死底汉来吃尔者般茶饭?’不期南塔挂起招牌,一直卖到辽阳,于今又卖到海州来了。明日是耻若生日,者里一班都是后起底店小二,特搜店里残茶剩饭请山僧预祝。但凡尝著者般滋味底,个个都要续佛慧命。诸佛慧命无有穷尽,则耻若之寿量无有穷尽,又何用别为祝耶?”
问答
腊八日,书记入礼,师问:“释迦老子当年睹明星悟道毕竟悟个甚么?”进云:“火。”师云:“恁么则不悟也。”进云:“暖气烘烘。”记复举前话问师,师云:“今日冷似昨日。”复进后语,师拈禅衣角一抖,涌光出问云:“未审睹明星后与雪山六载前是同是别?”师云:“可知礼也。”进云:“何苦如此?”师云:“水滚下茶来。”少顷,座元入礼,师举前问,元云:“铜盘。”师云:“恁么则不悟也。”元拈火箸插盘中,师云:“且道睹明星后与雪山六载前是同是别?”元一喝,师云:“放汝三十棒。”
西堂举外道问佛不问有言,师云:“不是不是。”进云:“举犹未毕,为甚便见不是?”师云:“再犯不容。”
座元问:“赵州不食投子蒸饼却礼沙弥三拜,意旨如何?”师云:“汝不妨疑着。”又问:“赵州毕竟向甚么处勘破台山婆子?”师云:“汝曾见孩子趋气毬么?”
静宇问:“应持菩萨上观三十二恒河沙,如何不见佛顶?”师答:“为他向高远处觅。”又问:“三千世界俱坏,未审大地众生向甚么处安身?”师云:“好个消息。”又问:“弟子生死到来,将何抵敌?”师云:“你于今从北塔到南塔为甚不问?”
启如问:“车损牛老载重,如何过得峻岭?”师答:“看脚下。”又问:“日中看瓜架、夜后闻钟声时如何?”师云:“随缘消旧业,更莫造新殃。”
罄光问:“如何是学解、信解、悟解?三种解作么生?”师答:“你有许多般解么?”
座元问:“三界一心发,火宅是吾家。百亿须弥山,至今疑着他。”师答:“为他闲事长无明。”进云:“原来无一法,诸法体如如?”师云:“切忌向这里着脚。”
道庵问:“行住坐卧即不问,未审睡着时在那里?”师云:“你即今是醒是睡?”
祥光问:“一切俨然,教弟子作么生会?”师答:“用会作么?”又问:“一切音响落在何处?”师云:“向未开口前看取。”
德光问:“本来面目人人本具,为甚学人不知?”师答:“祗这不知莫别寻。”
寿绩问:“婆子道:‘赵州只转得本藏。’毕竟如何转得那半藏?”师答:“山僧也不奈伊何。”又问:“大海水为甚一日两潮?”师云:“晨钟暮鼓。”又问:“天上月为甚半圆半缺?”师云:“适才吃饱了,于今肚又饥。”
辉光问:“终日奔奔波波,一旦生死到来将何抵敌?”师答:“你唤什么作生死?”又问:“如何是透法身句?”师云:“吹螺打鼓。”
耻若问:“眼在头上为甚自不见眼?请师点出。”师唤耻若,若应诺,师云:“点出了也。”又问:“世出世间则不问,如何是学人自己?”师云:“高丽国好大扇。”又问:“南塔既在地上,为甚却向龙潭里放光?”师答云:“家家门前火把子。”
桂庵问:“如何是学人本来面目?”师答:“是谁叫汝恁么问?”
弘掀问:“某甲初出家时,只以念佛诵经为本,到此却靠不得。请问如何是第一件大事?”师答:“屙屎撒尿。”进云:“四大分散时如何是了手?”师云:“分散且置,汝即今唤甚么作四大?”进云:“参禅人了生死,未审还有轮回也无?”师云:“日沈西水流东。”
净如问:“来此作饭供养大众,图报三世深恩。未审还报得尽也无?”师连弹指三声。
昆璞问:“生死如车轮子相似,如何止得?”师答:“问取推车汉。”
尸林问:“曹源一滴则不问,华首溪头事若何?”师云:“混同江阔多少?”又问:“罗浮隐居,沈阳出世。隐居且置,出世一句作么生道?”师云:“风沙万里。”进云:“风行草偃,水到渠成。除此不问,如何是逆波之句?”师云:“沈阳好香瓜。”又问:“大事未明,如丧考妣。为甚大事已明,如丧考妣?”师云:“太平本是将军力,不许将军见太平。”又问:“未离兜率,已降王宫;未出母胎,度人已毕。为甚我等不得成佛?”师云:“谁教汝要成佛?”
道心问:“终日承十方深恩,己事未明,如何了得?”师答:“热灶着一把,冷灶着一把。”
仰泉问:“母胎生下时佛性已具,为甚么不会说话?”师答:“呱呱。”又问:“生死到来将甚么抵当?”师答:“你即今拈匙把箸又作么生?”
都寺问:“世尊说法有六种成就,未审和尚□□□□种成就?”师答:“全仗阇黎心力。”进云:“世尊道:‘四十九年未曾道着一字。’为甚么又留三藏十二部?”师云:“□□事也须件件周到始得。”
小沙弥问:“我有吃的狗也有吃的,未审我是狗?狗是我?”师答云:“大众,看者孩子作师子吼。”弥无语,师便打出。
净空问:“四大分离,向甚么处安身立命?”师答:“牛头狱卒是甚么人?”又问:“无心道人又向何处用工?”师云:“饥添钵,寒添衣。”
桂林问:“清晨静坐闻钟声、犬吠,未审是同是别?”师答:“问取山前石人去。”
维那问:“檀那一粒米重如须弥山,未审此恩如何报得?”师答:“点一柸苦茶来。”晒衣次问:“学人平生不曾挂一寸丝,且道晒个甚么是得?”师云:“你即今身上披的是驴皮是马皮?”又问:“古人道:‘众苦不是苦,袈裟下打失人身方是苦。’学人现是人身,且道是苦不是苦?”师答:“你问阿谁?”又问:“现前作是主,醒时作得主。睡着时作么生?”师答:“卖油郎。”
逢渠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答云:“西塔较南塔多少?”
光宇问:“学人识得木石,木石为甚不识学人?”师唤光宇,宇应喏,师云:“汝不是木石。”进云:“行住坐卧不离者个,未审如何是者个?”师云:“行住坐卧。”又问:“弟子到来六十余日,并无增减,未审如何即是?”师答:“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进云:“闇里明珠放去,收来时如何?”师云:“修行人为甚将常住物作自己用?”
择菜次,耻若问:“菜上虫不从天降、不从地涌,为甚有情向无情中出?”师云:“猢孙倒上树。”
都寺玄赋编
书记今羞录
嘉兴大藏经 千山剩人禅师语录
千山剩人和尚语录卷之六
门徒比丘 今庐 今又 重梓
拈古
世尊与阿难行次见一古佛塔,世尊便作礼。难云:“此是甚么人塔?”世尊云:“此是过去诸佛塔。”难云:“过去诸佛是什么人弟子?”世尊云:“是吾弟子。”
拈云:“过去诸佛是世尊弟子,且道世尊是什么人弟子?个里见得,堪与诸佛为师。”
忠国师因紫璘法师云:“请禅师立义某甲破,某甲立义禅师破。今请师立义。”师云:“立义已了。”紫云:“是甚么义?”师云:“果然不见。”
拈云:“若作法师,待云‘立义已了’,便道‘破也破也’。”
南泉因座主来辞乃问:“甚处去?”主云:“山下去。”泉云:“第一不得谤王老师。”主云:“争敢谤和尚。”泉乃喷涕云:“是多少?”主便出。
拈云:“者座主不妨伶俐,可惜爪牙未具。当时见道‘第一不得谤王老师’,便向道‘合取狗口’。”
有僧于马祖前作四画,上一画长、下三画短,云:“不得道一画长、三画短,请师答。”师乃画一画,云:“不得道长短,答汝了也。”
拈云:“骑贼马赶贼,夺贼刀杀贼。马大师惯得其便,要且无定乱先图。若是老僧,见伊画四画时便向道‘野狐精识得汝也’。”
金牛因临济来乃横按拄杖方丈前坐,济遂拊掌三下归堂去。牛却下去人事了便问:“宾主相见,各有轨仪。上座何得无礼?”济云:“道甚么?”牛拟开口,济便打一坐具,牛作倒势,济又打一坐具,牛云:“今日不着便。”
拈云:“人尽道临济不合上门欺人,殊不知临济被金牛一坐,直至于今起不得。”
庞居士坐次问灵照云:“古人道:‘明明百草头,明明祖师意。’你作么生?”照云:“老老大大作者语话。”士云:“你作么生?”照云:“明明百草头,明明祖师意。”
拈云:“庞老前行不到,女子末后太过。有人辨得,许你具一只眼。”
赵州与文远论义斗劣不斗胜,胜者输胡饼,远云:“请和尚立义。”州云:“我是一头驴。”远云:“我是驴胃。”州云:“我是驴粪。”远云:“我是粪中虫。”州云:“你在彼中作什么?”远云:“我在彼中过夏。”州云:“把将胡饼来。”
拈云:“今人斗胜不斗劣,古人斗劣不斗胜。老僧□特拈出,普示关东僧众。若无如此规则,胡饼争得到老僧口里?”
汾阳昭示众云:“识得拄杖子,行脚事毕。”泐潭澄云:“识得拄杖子,入地狱如箭射。”
拈拄杖云:“者个是千山斫来底,有甚么难识?你等诸人识得也未?若不识,孤负平生行脚。若识,又道入地狱如箭射。”良久卓一卓云:“老僧足力衰竭,远步少他不得。”
晓愚禅师到五祖戒和尚处,戒问:“不落唇吻一句作么生道?”师云:“老老大大,话头也不照顾?”戒便喝,师亦喝,戒拈棒,师拍手下去,戒云:“阇黎阇黎,且住话在。”师将坐具搭肩上,更不回首,直出去。
拈云:“一个如龙得水,一个似虎靠山。简点将来,二俱不了。且道甚处见他不了?有人辨得,老僧性命在汝手里。”
药山因僧问:“己事未明,乞师指示。”师良久云:“吾今为汝道一句亦不难,只宜汝于言下便见去犹较些子,若更思量,却成吾罪过。不如且各合口,免相累及。”
拈云:“且道药山当时是为者僧道不为者僧道?”良久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药山向手中书一“佛”字,问道吾:“是甚么?”吾云:“佛字。”山云:“这多口阿师。”
拈云:“汝道道吾当日不道佛字得么?不道佛字又合道甚么字?”良久云:“识取钩头意,莫认定盘星。”
药山问僧:“年多少?”僧云:“七十二也。”师云:“是年七十二那?”僧云:“是。”师便打。
拈云:“汝道者僧有吃棒分也无?为甚便打?若有,过在甚处?据老僧看来,尽天下僧俗凡圣、草木丛林,尽须担枷带锁始得。”
僧问石霜:“咫尺之间,为甚不睹师颜?”师云:“我道偏界不曾藏。”僧后问雪峰:“偏界不曾藏意旨如何?”峰云:“什么处不是石霜?”僧回举似师,师云:“者老汉有什么死急。”
拈云:“雪峰道‘什么处不是石霜’与石霜道‘偏界不曾藏’,是一般是两般?当时若问老僧‘遍界不曾藏意旨如何’,便向道:‘者老汉有什么死急。’”
云居禅师问僧:“念什么经?”僧云:“《维摩经》。”师云:“我不问你《维摩经》,念底是什么经?”僧因此有省。
拈云:“既不是《维摩经》,又别有甚么念底经?”良久云:“如是我闻。”
雪峰因僧礼拜遂打五棒,僧云:“某甲有甚么过?”峰又打五棒。
拈云:“雪窦道:‘前五棒日照天临,后五棒云腾致雨。’恁么判合该五棒。东禅道:‘前五棒打者僧礼,拜后五棒打者僧无过。’恁么判也合该五棒。若据老僧看来,前五棒棒棒见血,后五棒一棒也打不着。具眼者辨看。”
金峰因僧侍次乃云:“举一则因缘,汝第一不得乱会。”僧云:“请和尚举。”峰竖起拂子,僧良久,峰云:“知道阇黎乱会。”僧以目视东西峰云:“雪上加霜。”
拈云:“金峰不合平地生堆,者僧又复逆风扬土。当时若见道‘举一则因缘,汝第一不得乱会’,便掩耳疾趋而出。”
云门因一僧罢经论来参多时乃云:“未到云门时恰似初生月,及乎到后曲湾湾地。”门得知乃举问:“是你道不?”僧云:“是。”门云:“甚好。吾问汝,作么生是初生月?”僧乃斫额作望月势,门云:“你如此已后失却目在。”后此僧果然失目。
拈云:“今人尽道者僧不合诋云门,被云门授记,果然失目,殊不知者僧至今光明炯炯地?”
舜禅师每诃骂荐福说葛藤禅,一日闻怀迁化,于法堂上合掌云:“且喜葛藤桩子倒了也。”
拈云:“当日两老同出只手,时人往往作是非人我会。不如此争见肺腹?老僧于今要寻些葛藤禅合药。”
长髭到石头处,头问:“什么处来?”髭云:“岭南来。”头云:“大庾岭头一铺功德还成就也未?”髭云:“成就久矣,只欠点眼。”头云:“莫要点眼么?”髭云:“便请。”头垂下一足,髭便礼拜,头云:“见什么道理便礼拜?”髭云:“如红炉上一点雪。”头便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