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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庵进禅师语录
罽宾挥剑一臂堕 德胜焚衣满面惭
迥绝是非亲嫡骨 绳绳不断语喃喃
二十六祖不如密多尊者
得法,至东印度,王坚固敬信于祖。祖曰:王国有圣,当继我法。时国中有婆罗门子,年二十,幼失父母,不知名氏,或自称璎珞,人遂呼为璎珞童子,丐行间里。有问:汝行何急?即曰:汝行何缓?问:何姓?即曰:与汝同姓。人莫测之。一日,祖与王同车而出,璎珞稽首自陈往因,祖乃名为般若多罗,付法偈曰:真性心地藏,无头亦无尾,应缘而化物,方便呼为智。
无头无尾不曾藏 逼塞虚空孰敢量
瑟瑟金风轻泄漏 枝枝丹桂自芬芳
二十七祖般若多罗尊者
因南印度,香至王供以宝珠,祖即取试三王子曰:此珠圆明,有能及否?二王子皆曰:此珠七宝中尊,固无逾也。第三王子菩提多罗曰:此是世宝,未足为上,于诸宝中,法宝为上。此是世光,未足为上,于诸光中,智光为上。此是世明,未足为上,于诸明中,心明为上。此珠光明,不能自照,要假智光,光辨于此。既辨此已,即知是珠。既知是珠,即明其宝。若明其宝,宝不自宝。若辨其珠,珠不自珠。珠不自珠,要假智珠,而辨世珠。宝不自宝,要假智宝,以明法宝。然则师有其道,其宝即现,众生有道,心宝亦然。祖叹其辩慧,乃复问曰:于诸物中,何物无相?曰:于诸物中,不起无相。又问:于诸物中何物最高?曰:于诸物中人我最高。又问:于诸物中,何物最大?曰:于诸物中,法性最大。祖时知是法器,默而混之。香至厌世,遂依祖出家。祖以其通达大法,乃名菩提达磨,而告之曰:如来以正法眼付大迦叶,如是展转,乃至于我,我今嘱汝听吾偈曰:心地生诸种,因事复生理,果满菩提圆,花开世界起。
心明世宝别端倪 迥出人间东与西
一夜好风吹不辍 晓来黄叶与阶齐
震旦
初祖菩提达磨大师
受西天二十七祖般若多罗嘱识,于梁普通七年来震旦,初至金陵,与武帝机不契,寓止嵩山少林,面壁而坐,人莫之测。二祖慧可躬诣求法,立雪断臂,向祖问:诸佛法印,可得闻乎?祖曰:诸佛法印,匪从人得。可曰:我心未安,乞师与安。祖曰:将心来,与汝安。可良久曰:觅心了不可得。祖曰:与汝安心竟。可悟入。越九年,祖命门人曰:时将至矣,汝等合言所得。有道副对曰:如我所见,不执文字,不离文字,而为道用。祖曰:汝得吾皮。尼总持曰:我今所解,如庆喜见阿閦佛国,一见更不再见。祖曰:汝得吾肉。道育曰:四大本空,五阴非有,而我见处,无一法可得。祖曰:汝得吾骨。慧可出,礼三拜,依位而立。祖曰:汝得吾髓。乃顾可曰:昔如来以正法眼付迦叶尊者,展转嘱累而至于我,我今付汝,汝当护持,并授袈裟以为法信。付法偈曰:吾本来兹土,传法救迷情,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
颂曰:
长空云淡没间关 月照松梢山影悭
一片清光辉宇宙 夜深兀坐听潺湲
面壁嵩山成话堕 安心得髓恨添多
西天法印分明极 恼乱春风撼薜萝
二祖慧可大师
从初祖得法,博求法嗣,时三祖为居士,年逾四十,不言名氏,礼祖问曰:弟子身缠风恙,请和尚忏罪。祖曰:将罪来,与汝忏。士良久曰:觅罪了不可得。祖曰:与汝忏罪竟,宜依佛法僧住。士曰:今见和尚,已知是僧,未审何名佛法?祖曰:是心是佛,是心是法。法佛无二,僧宝亦然。士曰:今日始知罪性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如其心然,佛法无二也。祖深器之,为之剃发,名曰僧璨。付法偈曰:本来缘有地,因地种花生,本来无有种,花亦不曾生。
毒流四海广无边 风恙缠身乞忏愆
罪性顿空三宝住 夜寒月映渡头船
三祖僧璨大师
自二祖授法,深自韬晦,居无常处,积十余载,人无知者。四祖道信时为沙弥,年始十四,礼祖问曰:愿和尚慈悲,乞与解脱法门。祖曰:谁缚汝?曰:无人缚。祖曰:何更求解脱乎:信于言下大悟,服劳九载。付法偈曰:花种虽因地,从地种花生,若无人下种,花地尽无生。
受恩深处本无多 一语相投便上科
解脱法门谁缚汝 信知脱下自淆讹
四祖道信大师
嗣法三祖,住蕲春破头山,学侣云臻。一日往黄梅县,路逢一小儿,骨相奇秀,异乎常童,祖问曰:子何姓?答曰:姓即有不是常姓。祖曰:是何姓?答曰:是佛性。祖曰:汝无姓耶?答曰:性空故无。祖默,识是法器,即遣侍者,从其母乞出家,后付法。偈曰:花种有生性,因地花生生,大缘与性合,当生生不生。
破头山上播真风 喜得黄梅蓦地逢
性有性无全体露 小儿原是老栽松
五祖弘忍大师
前身为破头山中栽松道者,转遇四祖得法嗣,化六祖。时为居士,姓卢名慧能,闻读金刚经有省,自新州来参祖,祖令随众作务。祖一日令众述偈,意符则授衣。法会下七百余僧,上座神秀者于廊壁书偈曰:身似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祖见,知秀所作,乃赞叹曰:后人依此修行,亦得胜果。各令念诵。卢在碓坊闻之,至夜倩人于秀偈侧亦书一偈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祖见曰:此是谁作?亦未见性。众闻祖语,遂不之顾。逮夜,祖潜诣碓坊,问曰:米白也未?卢曰:白也,未有筛。祖以杖击碓三下而去。卢即三鼓入室,祖密付衣法,嘱善保护,无令断绝。付法偈曰: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无情既无种,无性亦无生。
本来无物顶 开 米白倩筛满面灰
三鼓密传衣钵去 刻舟争见化龙才
六祖慧能大师
黄梅得法后,住曹溪。南岳让祖来参。祖问:甚么处来?让曰:嵩山来。祖曰:什么物恁么来?让无语。经八载,忽然有省,乃白祖曰:某甲有个会处。祖曰:作么生?师曰:说似一物即不中。祖曰:还假修证否?让曰:修证则不无,染污即不得。祖曰:祗此不污染,诸佛之所护念。汝既如是,吾亦如是。祖为说法,偈曰:心地含诸种,普雨悉皆生,顿悟花情已,菩提果自成。
当阳一拶远趋风 八载投机亦不中
修证不无染不得 山丛丛处水蒙蒙
曹溪第二世南岳怀让禅师
见马祖常习坐,禅师问曰:大德,坐禅图甚么?祖曰:图作佛。师乃取一砖,于彼庵前石上磨。祖曰:磨作甚么?师曰:磨作镜。祖曰:磨砖岂得成镜耶?师曰:磨砖既不成镜,坐禅岂得作佛?祖曰:如何即是?师曰:如牛驾车,车若不行,打车即是?打牛即是?祖无对。师又曰:汝学坐禅,为学坐佛?若学坐禅,禅非坐卧,若学坐佛,佛非定相,于无住法不应取舍。汝若坐佛,即是杀佛,若执坐相,非达其理。祖闻示诲,如饮醍醐,礼拜问曰:如何用心,即合无相三昧?师曰:汝学心地法门,如下种子,我说法要,譬彼天泽,汝缘合故,当见其道。又问:道非色相,云何能见?师曰:心地法眼,能见乎道,无相三昧,亦复然矣。祖曰:有成坏否?师曰:若以成坏聚散而见道者,非见道也。乃说偈曰:心地含诸种,遇泽悉皆萌,三昧花无相,何坏复何成。祖遂开悟,心意超然,侍奉九秋,日益玄奥。
轻轻阃外展机筹 引玉抛砖格异眸
打叠车牛三昧起 木童骑鹤上杨州
曹溪第三世江西马祖道一禅师
百丈为侍者。一日侍祖行次,见一群野鸭飞过。祖曰:是甚么?丈曰:野鸭子。祖曰:甚处去也?丈曰:飞过去也。祖遂把丈鼻扭,负痛失声。祖曰:又道飞过去也。丈于言下有省。又后侍立次,祖目视绳床角拂子。丈曰:即此用,离此用。祖曰:汝向后开两片皮,将何为人?丈取拂子竖起。祖曰:即此用,离此用。丈挂拂子于旧处。祖振威一喝。丈直得三日耳聋。祖付法偈曰:心外本无法,有付非心法,既知非法心,如是付心法。
鼻痛始知灯是火 耳聋难掩掣风颠
大千沙界文同轨 天自高兮海自渊
曹溪第四世洪州百丈山怀海禅师
一日谓众曰:佛法不是小事,老僧昔被马大师一喝,直得三日耳聋。时黄檗闻举,不觉吐舌。师曰:子已后莫承嗣马祖去么?檗曰:不然,今日因和尚举,得见马祖大机大用,然且不识马祖,若嗣马祖,已后丧我儿孙。师曰:如是如是,见与师齐,减师半德。见过于师,方堪传授。子甚有超师之见。檗便礼拜。师付法偈曰:本无言语嘱,强以心法传,汝既受持去,心法更何言。
陈年蛊毒水难当 触着通身皮骨丧
识得根源为活计 一般酥酪是砒礵
曹溪第五世洪州黄檗山希运禅师
临济在师会下,行业纯一。首座睦州叹曰:虽是后生,与众有异。遂问:上座在此多少时?济云:三年。座云:曾参问也无?济云:不曾参问。不知问个什么。座云:汝何不去问堂头和尚,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济便问。声未绝,师便打。济下来。座云:问话作么生?济云:某甲问声未绝,和尚便打,某甲不会。座云:但更去问。济又问,师又打。济如是三度问,师三度打。济白首座云:幸蒙慈悲,令某甲问讯和尚,三度发问,三度被打,自恨障缘,不领深旨,今且辞去。座云:汝若去时,须辞和尚去。济礼拜退。座先到师白云:问话底后生甚是如法。若来辞时,方便接他,向后成一株大树,与天下人作阴凉去在。济辞师,师嘱云:不得往别处去,汝向高安滩头大愚处去,必为汝说。济到大愚。愚问:甚处来。济云:黄檗来。愚曰:黄檗有何言句?济曰:某甲三度问佛法的的大意,三度被打,不知某甲有过无过?愚曰:黄檗与么老婆心切,为汝得彻困,更来者里问有过无过。济于言下大悟,云:元来黄檗佛法无多子。愚搊住曰:者尿床鬼子适来道有过无过,如今却道黄檗佛法无多子。你见个甚么道理?速道速道!济遂筑大愚胁下三拳。愚拓开曰:汝师黄檗,非干我事。济便回师,见便问:者汉来来去去,有甚了期?济云:秪为老婆心切人事了。侍立。师又问:什么处去来?济云:昨奉慈旨,令参大愚去来。师云:大愚有何言句。济遂举前话。师云:作么生得者汉来,待痛与一顿。济云:说甚么待来,即今便吃。随后便掌,师云:者风颠汉却来者里捋虎须。济便喝。师云:侍者引者风颠汉参堂去。后付偈曰:病时心法在,不病心法无,吾所付心法,不在心法途。
三回痛棒骨生痕 一筑高安便答恩
更把虎须频倒捋 乾坤搅动斗星昏
曹溪第六世镇州临济义玄禅师
兴化为侍者,机缘默契,师以法偈印之。偈曰:至道无拣择,本心无向背,便如此承当,春风增瞌睡。化后充三圣首座,次任大觉院主(云云)。开堂日此一炷香,本为三圣师兄,三圣于我太孤,本为大觉师兄,大觉于我太赊,不如供养临济先师。
家富儿娇无拣择 机筹互换始承当
春风瞌睡流千古 有眼如盲日正央
顶 竖亚摩醯眼 肘后横悬夺命符
毒气迸开无限意 赚他驴粪较赊孤
临济第二世魏府兴化存奖禅师
南院久依座下。师以法偈付曰:大道全自心,亦非在心求,付汝自心道,无喜亦无忧。
自心大道没遮藏 花笑鸟啼山更长
月白不从门外得 踢翻尿器露风光
临济第三世汝州南院慧颙禅师
风穴在会作园头,师一日入园问云:南方一棒作么生商量?穴云:作奇特商量。穴却问:和尚此间一棒作么商量?师拈棒云:棒下无生忍,临机不见师。穴于言下大彻。依止六年。师付法偈曰:我今无法说,所说皆非法,今付无法法,不可住于法。
棒下无生绝较量 临机不见太郎当
颙翁若遇风颠汉 劈面拦腮没处藏
临济第四世汝州风穴延沼禅师
首山充知客时,常密诵法华。一日侍立次,师乃垂涕告曰:不幸临济之道,至吾将坠于地。山曰:观此一众,岂无人耶?师曰:聪明者多,见性者少。山曰:如某者如何?师曰:吾虽望子之久,犹恐耽着此经,不能放下。山曰:此亦可事,愿闻其要。师于是上堂,举世尊以青莲目顾视大众,迦叶正当与么时,且道说个什么?若道不说而说,又是埋没先圣,且道说个什么?山拂袖而退。师掷下拄杖,归方丈。次日,山与真园头,同上问讯。师问真曰:作么生是世尊不说说?真曰:鹁鸠树头鸣。师曰:你作许多痴福作么?何不体究言句?又问山曰:你作么生?山曰:动容扬古路,不堕悄然机。师谓真曰:你何不看念法华下语?付首山偈曰:无说是真法,其说原无说,我今说付时,说说何曾说。
日忧祖道泪潸潸 铁石心肝也痛酸
拂袖一肩担荷后 令人闻见胆毛寒
临济第五世汝州首山省念禅师
一日上堂,汾阳出问:百丈卷席意旨如何?师云:龙袖拂开全体现。阳云:未审师意如何?师云:象王行处绝狐踪。阳于言下大悟,遂提起坐具,顾视大众云:万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捞漉始应知。礼拜归众。时叶县省和尚作首座,才退便问:昭兄,你适来见个什么道理,便与么道?阳云:正是我放身舍命处,省便休。师付汾阳法,偈曰:自古付无说,我今亦无说,只此无说心,诸佛所共说。
皓魄当空绝点埃 一枝丹桂月中开
香飘扑着人间鼻 放舍身心寔俊哉
临济第六世汾州太子院善昭禅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