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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为舟禅师语录
嘱且瀚澯副寺
且瀚副事名源澯,昔到方山,次任海云副寺。知因果,明罪福,骨鲠气和,行履清洁,可为今时衲子中间气也。一日,辞去,遍参。于丙午秋复来报国,入侍寮,仍兼理副事,以至山僧谢院之后辞去,结茆,固难以意留。若道山僧把住、放行,逢人但恁么语。偈曰。
心离意识参同普,学绝圣凡碗脱丘。一滴源分四大海,三条篾束万峰头。喝雷棒雨倾湫岳,打凤罗龙驾铁牛。且喜住山人本色,见超师可异常流。
同住规约
马祖、百丈开辟释氏宗规,黄檗、临济特倡千古玄猷,所以建丛林、立规矩、分宾主、定赏罚,办道安心之士有所归焉。迩来,法门风运奢侈相习,亦不免忻厌之半。然报国乃创始梁代,前茂林和尚中兴之业。自茂翁去世,虽有继美之风,而或其力未充,故席院寥落,人力星散。法属、监院、亚圭者,结影撑持,欲起前人之志,固乞郡邑荐绅、护法、居士等公启敦请山僧于五月初九日进院,不觉睹目动念,思古人曰:“安危,德也;兴亡,数也。”而苟德,可将;苟数,可凭。斯丛林规矩,岂可忽哉?敢以先德烦略之诫聊述数条,以勉同住者云。
复永宁素严和尚
自先老人去世并入塔之后,不料种种异变异闻,虽咫尺如隔天涯。忽接翰谕,兼读尊刻,令人肺腑加虔。永宁可谓卓然高出云表,禹门头角独伸淮东天际,欣慰,欣慰。予年齿衰颓,六种缘悭,无能振扬祖道,甚抱愧焉。介石弟拟迁塔,因得手札,方谙始末。余并无一音入耳,此一举必是旁以势惑之,岂可附其尾亦张其声耶?升塔之念愚意久矣,奈无物,固尔因循。兹庆美举,幸先老人巾瓶犹杰出九峰之右也。但考形拣选,恐日期太促,于七、八月间动得方妥。倘今年不就,要在丁未秋可也。极欲图晤,面倾夙积,因寺中向贻荒产,役累逼迫,固不得抽身远出。如尊意果决,不妨输质当先,诚恐资力兼备者难,在先人面上亦不顾是非得失之虞可也。不宜缓,急就之为妙。余不尽述,幸亮裁夺,专此草覆。
和顺治 先皇帝赠玉林和尚还山诗原韵
自古真人降帝家,指天指地作生涯。神光耀宇流清韵,紫气腾空丽彩霞。教彻宗通传正脉,慈弘愿济等河沙。玉楼烟染缁衣色,覆却金毛独露牙。
甲辰九日后,古帆法兄过吴门报国,以诗见惠,一宿而返。思去之速,遂和,得黄字韵兼寄怀。
霜老枫林落叶黄,何如篱菊晚来香?满庭秋色排幽径,击目天涯渺去航。意气横空鸿雁履,不朝深处卧云房。漫辞弘道劳心力,回挽颓风振古扬。
甲辰小阳月,访继起和尚,憩落红亭,览其匾序,幡然一新,遂口占为赠(灵岩亦名象山,形势俨然故。鼻峰建亭,曰“落红”)。
灵峰卓立青霄外,三万六千波漾中。浩荡胸襟廓圣眼,千秋象顾落花红。
乙巳秋,素严和尚往禾请藏经,路值龙风水涨丈余,抵报国。话怀兼送别。
为法裒金一刹那,不辞风险入洪波。倾心济物参同契,任愿弘休道韵和。灯破永宁千古暗,教流东海福田多。停看落日吴门寺,晓载归帆上北河。
访岂凡金太傅
记别灵峰不昧因,乘时化现宰官身。掌枢裁决夸明哲,问喘和声颂道民。才选名高柱下史,愿弘信历法王臣。誓深尘刹将心奉,净秽游行佛日新。
寄仲将包居士
三载江城赖护心,倾怀道义重如金。聊书短句询幽致,他日临风话别音。
题朱凤萱居士夫妇真(子振寰请)
质禀阴阳生化育,根同天地历清秋。松山偕老无余事,胤子延孙奉不休。
自赞(却迷知藏请)
谓渠是个伧汉,却也骨力挺然。指迷者之路,而翳豁青天;驱狂者之病,而电掣盲禅。不将语默恒规矩,一味拦腮掌与拳。一拳拳落当门齿,报国风声从此始。
自赞(抱真请)
咄,是你!曾入天童悟祖之室,一棒打不回头,后到禹门浪里。通身抖擞不及,只得一肩担荷去也。抱尔真兮拘执,师尔法兮壁立。露双鼻孔与人看,了此目前万事毕。
丙午大年日,为吏部考功司张住汉封翁止文老居士七旬寿。
天生俊骨产麒麟,腊底梅花香异闻。维岳乔松千古秀,景庭鹤集舞凌云。
五日寿法慧禅硕
五日天中节,家家扶醉客。唯吾法慧翁,问寿于松柏。松灵柏岁长,柏子松花香。苍翠栖云鹤,幽林语奏篁。明晨千树火,照夜一眉光。佳气弥新斗,庆云流满堂。
辞报国兼怀徐昭法居士
空生不觉满头霜,眼碧清秋陶径香。黄叶云飞天外去,岁寒松柏只如常。
又辞报国寺(寺居卧龙街西首百花洲之东)
一瓢云挂卧龙头,三载清风载月流。问道钟声归何处,满庭香积百花洲。
因事自嘲
赴席吴门寺,何如珠走盘。光旋虽不异,役世岂能安?水火无情急,形骸须自宽。忆经来去事,莫与论心寒。
示幻云知客
云化风神雨化天,满林春色露长涓。有时幻出诸形象,直教人称自在禅。
和蜜蜂颂(并引)
宋佛慈祥禅师者,嗣法圆悟,有蜜蜂颂五首勒石,淹没久矣。不意复出,于醉李金明寺掘泥土中得之,诸方传和者甚广。予一日过如庵访同门案头,得赏原什,其味渊深,遂次其韵。
思怀诗咏蜜蜂时,忆佛慈心何日归。碑断采花声满地,韵联字脚带香飞。
万子千孙天一涯,春风花里自排衙。看看俱有青云志,队队成行入帝家。
三春花发正当时,引起游情去未离。采得中心香味足,一声韵入益清脾。
一家和气运春光,风入烟波意不忙。锐刺林间香捧足,百花丛里去承当。
西风檐下闭枯桐,谢却香林光窍通。百炼金针藏蜜室,等闲一刺血流红。
与龙池介石登禅师书
先老人十周之际,某当躬叩塔头,奈势有不可往者,而犹有畏焉。窃谓龙池一席乃济宗中兴之始,非泛泛之所。当今儿孙遍天下,渊源皆由此耳。自幻密二祖归隐之后,渐属寂寥。幸得先和尚复振祖父之风,虽遭沧桑之易,遐迩瞻光益隆。不幸丁酉之变,家门作祟,致有同根相煎之忧。一旦塔幢空寂,径属别往。今赖贤法弟仍踵祖父之武,克绍入室之声,德恢已坠之业,林睹抽新之条,谁不望岩而聆謦咳乎?是有不可往者,恐辱起家之麟也。巍巍祖庭,岂不宣弘正令乎?是有所畏也。虽然,安忍坐视旁听,令议者罪归法门乎?有谓今龙池遵铁古二和尚之式,凡同门概以客礼相待。夫虚客座以待同门者,或前者之偶然,而后者亦出其不意,可也;若拟此为恒第,恐闻达于识者,深为法门不取也。良以祖道下衰,非人杰讵能扬声于末运?况区区之不肖者乎?固不当履谏争之阶也。《语》云:“尊莫乎道,美莫乎德。”当斯之世,虽未见其人,或于法门礼有可取者,自尔和气攸归。果欲达己达人,庶远耻辱也。吾法弟和尚,幸踞既倾之岸,必回狂澜之波,即风云偃化,响应声来,及门赖其光宠,缁白慕其实归。不致旁观者噱,则存没之幸矣。谨具先老人供仪,遥申寸衷之至。
仇敬泉居士八十
功名世寿与文王,直钓垂纶渭水长。夏复春光临醉里,泼天云气藕花香。
怀灌溪李居士
应时桃柳浴春风,松菊犹存秋径通。故国怀深情去远,吴山望近意难穷。烟楼撞破流芳叶,台柏凌霄驻玉骢。云水天高一段路,不知何日论心空?
赠大顽法侄(即舜山全居士)
莫大因缘一段事,顽空特地为申冤。铜头铁额蒿枝拂,从此禅流济北源。
送同门素严法弟旋荆溪归永宁寺
片帆才挂秋江上,千里归音振海涛。肩拍禹门空里过,射州城望佛头高。
腊月初六日为董耀庭居士七帙
冬日云开万丈天,一光东照大罗仙。皓歌谁谓商山隐,角里偏居向白莲。溪上松风清似鹤,壶中月挂直如弦。谈空实相从心悟,不学人间寐语禅。
付嘱都门普济禅林觉幻监院
黄檗闻百丈举马祖一喝三日耳聋不觉吐舌,睦州识得临济必成大树阴覆天下人,所以,千古之下,独称济北宗风,而机辩夺群,杰出人表。至我天童师翁,白棒掀天,繁衍中外;龙池先师,激空禹浪,雷轰普济,平地声腾。唯觉幻监院,去华存实,抱逸青标,深藏头角,岂同点额之流?偈曰:
“密移妙用大雄峰,觌面全提箭拄锋。传此继吾正法眼,莫教灭却瞎驴宗。”
自赞(永济融长老请)
两眉横剑,双眼一天。胸壑虚浩,口海流禅。机拔利钝,棒埽廉涎。是圣是凡居末位,恒沙佛不与齐肩。
又赞(觉幻监院请)
普济堂前露本怀,棒头一击禹门雷。冲开碧落千寻浪,敕点飞龙遍九垓。
送永济长老回广宁二首己酉春
路出关山气浩然,宗风独立正人天。蹋翻三级禹门浪,源化东流济百川。
送子归程万里还,春帆高挂水云间。杖头拨转西来意,正祖风规一笑颜。
寄盛京国子公殿下
击目天涯只咫间,辽阳秀气结千山。王公古产英灵地,玉叶金枝第一班。
寄北直天台寺宗极证长老
递灯吹却较千差,暗地光生证克家。焚钞独输宗正眼,意超言外笑拈华。
赠中山石舸法侄继师之席
开辟中山驾石船,一帆云挂济无边。载归湖海风流客,抛出金刚圈子禅。
为楞严当家道充禅硕寿
梅开玉树满庭芳,二月春风载露香。目送云岑佳气象,青林柏染紫霞光。
酬华严寺双树房雪林老师原韵
谈吐如风岂易求,鹤形松骨逼人眸。百城参罢华严室,双树林高万寿楼。南涧久膺心法印,罄山相契箭锋投。而今弗觉轻携杖,重整诗怀句绝流。
酬本山深秀堂人素师原韵
松陵古寺迥云巅,邀我钟声烟雨前。法说应心无所住,花香优钵太虚悬。林深秀气开三径,位袭单传印五天。问道人从桥上过,桥流水定素如渊。
行状
住永宁同门法弟行渊述
师讳行舟,字介为,别号扣寂,楚之沔阳州赵氏子。父讳世节,号季明,母杜氏,世服儒业。师于十一岁丧母,废学,出至黄安县东林寺,矢志脱尘,礼纯心师剃染。十八岁随师伯童山参方,历吴越,间习经论之学,五年间潜通教典。师志意高远,不甘以语言文字埋没此生。闻天童密老和尚宗风大振,亟往谒。值童上堂下座,师随入方丈,便问:“今日上堂事如何?”童云:“下座了也。你见个甚么道理?”师云:“乞和尚指示。”童便棒。师礼退,疑情顿起。一日,又入方丈,问:“虚空粉碎,大地平沉,十方诸佛向什么处安身立命?”童便棒,云:“你只今在什么处安身立命?”师从此愈加疑闷。偶阅高峰语录,见万法归一公案,参年余。圆具后,寻辞出山,之龙华瑞白和尚,一见忻然,即送进堂。堂中规条严整,正遂师意。从此昼夜苦参,不惜身命,嗽症极危亦不放参。一夕闻二板饮茶,放手中茶瓯,忽然会得“日午打三更”意旨。举“万法归一、一归何处”,至一切古今公案,了了无疑。师既证彻,不自表暴。解制后,复上天童。往还十余年,老和尚每见,甚恰意,心器重之。续因费和尚住金粟,师辄往就。冬结制,安两序职事,尚缺知客,忽见师,费大喜,曰:“有这位好知客在,如何失错?”即命两序送知客寮。费曰:“汝久住天童,一应规条惟汝练达,今金粟务要悉照行事。”师一味平等,未几辞职,同师伯往江阴结茅。数载,缁白瞻风,剃度颇多,时与张静涵居士尤契厚。后雪峤大师赴云门,座下弟子曹源大歇招师进云门。师至,大师方示寂。请师为典客,其营葬、造塔一应后事多属师任。然大师生平呵佛骂祖、眼空宇内,会下英俊极多。见师,必推师为老参,熟谙法门纪纲。师从容荷负,不辞繁剧,督理丛林,树立窣堵于云门,辨才古塔之旁竟为大师最后之法檀焉。时先和尚正中兴龙池祖席,诸方久参、宿学遐迩趋风。师闻之,始往亲依。一见机缘契合,遂命为维那。是时,英贤济济,师乃调摄有方,内外咸悦,朝夕惟率众扣激此事,日益智证。经年余,便为入室真子矣。嘉禾如如庵,先和尚创始之地,自赴龙池之后,虚席十载。顺治己丑二月,先和尚亲送师入院,集合郡绅衿,上堂嘱付,命主其席,时与观察履素黄公激扬法要。居三年,师以“老和尚发迹之所,不敢独自久留”屡欲退谢固辞,不许。凡七历寒暑,整造修饬,规模一新,于是坚辞,老和尚命古鉴禅师继住。交代后,师往都门,受普济禅院之请结制,开法阐扬向上一着,普利人天。明年冬,南旋至毗陵,闻先和尚讣音,已八灭七昼夜矣。奔赴心丧理后事,并请状、请铭、监刊语录。次年五月,送板楞严入藏。后即请铁关禅师继席龙池。进院之后,师以老和尚三年未满,乃应濑江方山近席设立影堂,供养尽礼。三年中,凡龙池常住极艰瘁事,无不竭尽心力,一众咸赖,云:“龙池向自先和尚,道崇德广,海纳山容,方来无不翕受。”十五年来,故六种与阐提之辈窥觑无门。后之相继而住者,或以缘不适称,或以岁值多艰,不无宵小,与外来者,借此构难于其间。师平日为师为友,当其义有所激念有所之,虽鼎镬在前,师亦不惧,故龙池凡巨细事悉为排难解纷也。辛丑,师过嘉禾万松庵。值有吴江海云寺之▆,师将远行,不欲就。时值前住圆明正禅师力恳之,师方允。初至,海云颓落不堪,未久诸废毕举,冬夏安禅、设戒,衲子如归,远近信向。居三年,应苏郡报国寺之请。寺自茂林大师后,日渐凌替,田园荒芜,征呼络绎。师志在振兴,凡除弊起废,有非他人所能胜者。会当事,严查度牒,遽动故山终老之志。戊申年,寓归如庵二载。吴江承天万寿寺,系宋报本元禅师道场,龙象杂沓,载在僧宝传中,日渐废弛。明嘉禾檀护陆公光祖、冯公梦祯辈,属吴江大姓,蠲金助田,经理故院,为接纳云水之要津,邑中第一刹也。乃于康熙戊申,共延青印法和尚主法,结制于内。一载,诸绅士方以“海云夙谊”、且以“丈室乏人非师弗克负荷”,复过如庵敦迫,方允。进院日,四众无不欢声动地。因寺田多濒水,不能供课,师经画事理公私,幸安然。慕年攻苦,兼以严冬不得休息,至庚戍,复发痰症。自春徂夏,形体羸弱,而操作精明一如平日。痰症转加,诸护法请立监院,稍节劳苦。由是命久执侍者从闻上座监院事。值插莳,晨起语监院曰:“我若一死,薄治龛。不用一切虚礼。滋常住累劝农勤作,务要加厚饮食,毋以我为念。”午时,整衣趺坐,少倾而逝,盖四月九日也。师赋性磊落,纯诚无伪,居恒简默,不露文彩,待人平等,律己甚严,及遇法门体要,全身担荷,举动皆直节自见,不肯少徇微私,至于勘验衲子,当机迅利,不假辞色,惓惓以古人相期,不轻许可,不滥付授,所至丛林,经理补救,辛勤不辍,晚年无他嗜好,惟勤勤执作,务以利益常住为心,至是入寂,师世寿六十,僧腊四十四,出世开堂六居大刹说法自在语句切实具有古人风范所计语录两册板送嘉禾楞严寺流通得法者十人剃度授戒皈依者难以数计于康熙辛亥年十二月二十七日,护法绅士暨合寺大众奉师全身树塔于寺之西,塔上一片石将乞 当代大手笔铭之以垂不朽。而监院从闻侍者法章等,念师悟由虽表道行未详,复念余与师同门最契,远走海澨属余述行状。余虽椎鲁不敏,义不能辞,略为纪其生平梗概。若师之真实圆通,潜行密用,与夫金刚正眼,惟冀当世名贤君子受嘱,灵山大士笔尖点出,永照后五百祀矣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