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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隐谧禅师语录
“赵州探水,涉狂澜而不犯涓滴;茱萸无一滴,浪接天而禁流不住。”
赵州到黄檗,檗见来便闭却方丈门,州乃于法堂上叫:“救火,救火!”檗开门捉住,云:“道,道!”州云:“贼过后张弓。”
“黄檗难近而易悦,赵州易悦而难近。”
三圣问僧:“近离甚处?”僧便喝,圣亦喝,僧又喝,圣又喝,僧云:“行棒即瞎!”又喝,圣拈棒,僧转身作受棒势,圣云:“下坡不走,快便难逢!”便打,僧云:“这贼!”便出。次有僧问:“适来争容得者僧?”圣云:“是伊曾见先师来。”
“这僧具超方手眼,三圣展格外威权。虽然纵夺可观,未免傍观者哂。且道谁是傍观?”
洞山初参雪门,门云:“近离甚处?”山云:“查渡。”门云:“夏在甚处?”山云:“湖南报慈。”门云:“几时离彼?”山云:“八月二十五。”门云:“放汝三顿棒!”山至来日,问:“昨蒙和尚赐棒,不知过在甚处?”门云:“饭袋子!江西、湖南便恁么去也!”山乃大悟。
“洞山若非末后殷勤,堕在烂泥坑里永拔不出。”又云:“只为末后殷勤,堕在烂泥坑里永拔不出!”
福朗上座因僧问云门:“如何是透法身句?”门云:“北斗里藏身。”朗罔测,遂问门,门把住,云:“道,道!”朗拟议,门托开,复示偈云:“云门耸剔白云低,水急游鱼不敢栖。入户已知来见解,何劳更举轹中泥?”朗大悟。
“把住,托开,浑身草里辊。重说偈言,舌头咸拖地。福朗上座虽向这里开得只眼,也只是个漆桶。”
赵州到一庵主处云:“有么?有么?”主竖起拳头,州云:“水浅不是泊船处。”便行。又到一庵主处,云:“有么?有么?”主亦竖起拳头,州云:“能纵能夺,能杀能活。”便作礼而去。
“一等竖拳,因甚赵州肯一不肯一?若缁素不出,瞎却一只眼。若缁素得出,瞎却一只眼。”
保福问:“长庆盘山道:光境俱忘,复是何物?”洞山道:“光境未忘,复是何物?据二老总未得剿绝。作么生道得剿绝去?”庆良久,福云:“情知你向鬼窟里作活计。”庆云:“汝作么生?”福云:“两手扶犁水过膝。”
“盘山、洞山固是 纤,保福、长庆未见剿绝。若在衲僧门下,又当如何?到头霜夜月,任运落前溪。”
龙册道怤禅师因僧问:“学人未达其源,乞师方便。”师云:“是甚么源?”僧云:“其源。”师云:“若是其源,争受方便?”寻有侍者问:“适来成褫伊?”师云:“无。”者云:“不成褫伊?”师云:“无。”者云:“师意如何?”师云:“一点水墨,两处成龙。”
“这僧太不唧溜,返累龙册亦沉死水。若不遇侍者傍敲,则镜清一点活水,终成滞货。虽然,也是怜儿不觉丑。”
罗山道闲禅师问石霜:“起灭不停时如何?”霜云:“直须寒灰枯木去,一念万年去,函盖相应去,全清绝点去。”师不契,却往岩头处,如前问,岩喝云:“是谁起灭?”师于此有省。
“一人有杀人刀,无活人剑。一人有活人剑,无杀人刀。众中莫有辨得者么?若辨得出,亦能杀人,亦能活人。”
翠岩示众:“一夏以来,为兄弟东话西语,看我眉毛在也无?”
“恁么说话,大似鼠狗偷窃。”
法眼禅师示众:“这里聚集少时为上座僧堂里,这里聚集少时为上座三门头,这里聚集少时为上座寮舍里。”为复说上座过,别有道理。会下有数尊宿对,一人道:“诸佛出世也有这个方便?”一人云:“今日离章义。”一人云:“你道伊为什么处?”一人云:“点灯等上座来多时也。”一人云:“甚么处聚集来?”
“法眼拈提最切,且无些子道理。若直下会得,则途中受用。如其不会,则世谛流布。可惜当时一众,颠三倒四,尽是嚼屎块的汉。而今莫有领略者么?”良久,云:“这里是甚么所在?”
金州操禅师因请米和尚斋,不排坐位。米才到,乃展坐且作礼,操下禅床,米遂就操位而坐,操却席地而坐。斋罢,米便去。侍者云:“和尚受一切人钦仰,今日坐位却被人夺却。”操云:“三日后若来,即受救在。”米果三日后来,云:“前来遭贼。”
“且道作么生得不遭贼去?人不伤虎心,虎不伤人意。虽然,三日后来,更是脑后添锥。且道受救在甚么处?”
大慈寰中禅师示众:“山僧不解答话,只是识病。”时有僧出,寰便归方丈。
“大慈道:不解答话,只是识病。这僧才出,大慈便归方丈。且道伊识得这僧是甚么病?”
太原孚上座参雪峰,才至法堂上顾视,雪峰便下,看知事。至明日,入方丈,作礼,云:“昨日触忤和尚。”峰云:“知是般事。”便休。
“孚上座上法堂,才过视便下看知事。那的是他触忤处。雪峰道知事这般,便休。且道伊知甚么事?具眼者辨取。”
临济示众:“但有问讯不亏欠伊,总识得伊来处。与么来者恰似失却,不与么来者无绳自缚。一切陵中莫乱斟酌,会与不会都来是错,分明与么道,一任天下人贬剥。”
“临济与么道,也是直中有曲、曲中有直。且作么生贬剥得伊?”
宝寿初开堂,三圣推出一僧,寿便打圣云:“与么为人非?但瞎却镇州一城人眼去在!”寿掷下拄杖,便归方丈。
“宝寿若非三圣,谁辨真机?三圣若非宝寿,罔炫已长。且道互相激扬一句作么生道?水平两岸阔,云散一山孤。”
兴化道:“此一炷香,拟欲承嗣三圣,三圣与我太孤;拟欲承嗣大觉,太觉与我太赊。此一炷香不如承嗣临济先师。”
“一处太孤,一处太赊,但不得承嗣。且道毕竟因甚承嗣临济?毒恨难忘。”
临济上堂:“赤肉团上有一无位真人,尝从汝等面门出入。未证据者看看。”时有僧问:“如何是无位真人?”临济下禅床搊住其僧,拟议,济乃托开,云:“无位真人是什么?干屎橛!”便归方丈。
“者僧虽会直撞,可惜不解转身吐气。临济当面换人眼睛,太杀欺瞒。且道为甚如此?杀人刀,活人剑。”
睦州因僧问:“高揖释迦,不拜弥勒时如何?”州云:“昨日有人问,趁出了也。”僧云:“和尚恐某甲不实?”州云:“拄杖不在,苕帚柄聊与三十。”雪窦云:“睦州只有受璧之心,且无割城之意。”
“这僧投献,秪是瓦砾子。幸喜睦州高鉴精明,据实酬价。且道还相当也无?试辨看。”
举雪峰一日见猕猴乃云:“这猕猴,各各背一面古镜。”三圣便问:“历劫无名,何以彰为古镜?”峰云:“瑕生也。”圣云:“一千五百人,善知识话头也不识。”峰云:“老僧住持事繁。”雪窦云:“好与二十棒!者棒放过也好,免见将错就错。”
“三圣道:‘一千五百人善知识话头也不识。’未审三圣还识话头也未?雪窦道:‘好与二十棒!’一棒也少不得,何故?放过则不可。放过不放过且止,雪峰道‘老僧住持事繁’又作么生?”
(信善郑守礼同缘明玺婿龙略同缘实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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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古
世尊初生,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行七步,目顾四方,云:“天上天下,惟吾独尊。”
“出胎还未断呱声,便指乾坤独自行。非是有心好自大,都缘骨格是生成。”
城东有一老姥,与佛同生,不欲见佛,每见佛来,即便回避。然虽如此,回顾东西,总皆是佛。遂以手掩面,乃至十指掌总皆是佛。
“避之不及手遮面,又看掌上紫金浮。奈何定业难逃避,不是冤家不聚头。”
世尊因外道问:“不问有言,不问无言。”世尊据座,外道赞曰:“世尊大慈大悲,开我迷云,令我得入。”作礼而去。后阿难问佛:“外道有何所证而言得入?”世尊曰:“如世良马,见鞭影而行。”
“不问有无便据坐,金鞭举处阿谁谙?骏驹窥影驰千里,驽马区区未度关。”
七贤圣女姊妹同游尸陀林,一姊指尸曰:“尸在此,人在甚么处?”诸姊妹谛观,皆悉悟道,乃感帝释雨花赞曰:“我是帝释,见诸姊悟道,故来供养。但诸姊有何所需,我能给施?”女曰:“我家四事七珍悉皆具足,惟要三般物:一要无根树一株,二要无阴阳地一片,三要叫不应谷一所。”帝释曰:“一切所需我悉有之,若此三物,我实无。”有女曰:“汝若无此,怎解济人?”遂同往白佛,佛言:“我诸弟子不解此义,惟有诸大菩萨乃解此义。”
“蓦向尸陀下一锥,顿令诸姊豁双眉。天花缭乱云中落,三物从来无可私。恨憍尸不自知,两手持来是何物?区区徒自问牟尼。”
释迦弥勒犹是他奴,且道他是阿谁?
“释迦弥勒是他奴,且道他又是阿谁?打破大唐无觅处,须知觌面更无私。”
睦州问僧:“近离甚处?”僧便喝,州云:“老僧被汝一喝。”僧又喝,州云:“三喝四喝后又作么生?”僧无语,州便打,云:“这掠虚头汉!”
“三月桃花浪拍高,奋然独跃乾坤窄。未能喝下透玄机,怎免龙门遭点额?”
盘山云:“心月孤圆,光吞万象。光非照境,境亦非存。光境俱忘,复是何物?禅德譬如掷剑挥空,莫论及之不及,斯乃空轮绝迹,剑刃无亏。若是心心无知,全心即佛,全佛即心,心佛无异,始为道矣!”
“光境忘,未忘何物?重阳九月篱边菊,夜来忽被狂风吹,无数游蜂不敢宿。”
玄、绍二上座见乌臼,臼问:“近离甚么处?”僧云:“江西。”臼便打,僧云:“夕向和尚有此机要。”臼曰:“汝既不会!第二个近前!”其僧茫然,臼亦打,云:“同坑无异土,参堂去!”
“一个杓柄,两解放收。活卓卓地,谁辨踪由?不是久经行阵者,临锋争解转机谋?”
云门问洞山:“近离甚处?”山云:“查渡。”门云:“夏在甚处?”山云:“湖南报慈。”门云:“几时离彼?”山云:“八月二十五。”门云:“放汝三顿棒!”次日,洞山问:“昨蒙和尚放某甲三顿棒,未审过在什么处?”门云:“饭袋子!江西湖南便恁么去!”洞山大悟。
“云门三顿棒尖新,怎奈洞山眼未亲。脑下若无锥下快,顶门何得迸红轮?”
兴化上堂,有一同参来,才上法堂,化便喝,僧亦喝。僧才行两三步,化又喝,僧亦喝。僧拟进前,化拈棒,僧又喝。化云:“你看这瞎汉犹作主在!”僧拟议,化便直打。下法堂,却归方丈,侍者问:“适来这僧有甚语句触忤和尚?”化云:“他适来也有照,也有用,也有权,也有实。我将手向伊面前划两划,到这里便去不得。似这般汉不打更待何时?”
“寰中独据任施为,铁眼铜睛孰敢窥?白棒一条行正令,同参也受辣钳锤。”
兴化奖禅师谓克宾维那曰:“汝不久为唱导之师。”宾曰:“不入这保社。”师曰:“会了不入,不会了不入。”曰:“总不与么?”师便打曰:“克宾维那,法战不胜,罚钱五贯,设钻饭一堂。”次日,师自白槌曰:“克宾维那,法战不胜,不得吃饭,即便出院!”
“克宾颖脱岂囊藏,兴化打他力举扬。看破罚钱并夺食,始知父子绝参商。”
世尊昔因文殊至诸佛集处,值诸佛各还本处,惟有一女子近彼佛坐,入于三昧,文殊乃白佛云:“何此女得近佛坐而我不得?”佛告文殊:“汝但觉此女,令从三昧起,汝自问之。”文殊绕女子三匝,鸣指一下,托至梵天,尽其神力而不能出。世尊云:“假使百千文殊,亦出此女子定不得。下方过四十二恒河沙国土,有罔明菩萨能出此女子定。”须臾罔明大士从地涌出,作礼。世尊敕罔明出,罔明却至女子前鸣指一下,女子于是从定而出。
“做尽官模也大奇,其中关捩有谁知?瞿昙女子成一队,看他终不眼 眯。”
雪峰在德山作饭,头一日饭迟,德山擎钵下法堂,峰晒饭巾次,见德山,乃云:“钟未响,鼓未鸣,托钵向甚么处去?”德山低头归方丈,峰举似岩头,头曰:“大小德山未会末后句在!”山闻,令侍者唤师去,问:“汝不肯老僧那头?密启其意,山便休。”明日,升座,果与寻常不同。头至僧堂前,拊掌呵呵大笑,曰:“且喜堂头老汉会末后句也!已后天下人不奈伊何!虽然也秪得三年活。”
“三个儿郎入戏场,就中一个最猖狂。人前惯会扬家丑,白地令人空断肠。”
临济赴普请,锄茶次,黄檗后至,济问讯了,按钁而立,檗云:“汝莫困那!”济云:“才钁地,何言困?”檗拈拄杖便打,济把住、推倒,檗乃唤维那:“拽起我来!”那云:“和尚争容得者风颠汉?”檗却与那一掌,济攫地,云:“诸方火葬,我者里活埋。”
“黄檗遍布戕旗,临济浑身韬略。蓦地战敌一场,胜负许谁定夺?”
临济禅师临迁化,垂示云:“吾去后,汝等诸人不得灭却吾正法眼藏!”三圣出,云:“谁敢灭却?”济云:“已后或有人问,你又作么生?”圣便喝,济云:“谁知吾正法眼藏向这瞎驴边灭却?”
“一喝如雷吼大唐,瞎驴灭却愈声光。滹沱一派源头水,万古千秋流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