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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壹阿含经
世尊告曰:“若当大王见鸯掘魔信心坚固,出家学道者,王当奈之何?”
王白佛言:“知复如何,但当承事供养,随时礼拜。然复,世尊,彼是恶人,无毫厘之善,恒杀害,能有此心出家学道乎?终无此理。”
是时,鸯掘魔去世尊不远,结跏趺坐,正身正意,系念在前。尔时,世尊伸右手指示王曰:“此是贼鸯掘魔。”
王闻此语,便怀恐怖,衣毛皆竖。世尊告王:“勿怀恐怖!可往至前,自当悟王意耳!”
是时王闻佛语,即至鸯掘魔前,语鸯掘魔曰:“汝今姓谁?”
鸯掘魔曰:“我姓伽伽,母名满足。”
是时王礼足已,在一面坐。尔时,王问曰:“善乐此正法之中,勿有懈怠,修清净梵行,得尽苦际,我当尽形寿供养衣被、饮食、床卧具、病瘦医药。”
是时,鸯倔魔默然不对。王即从座起,头面礼足;还诣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
是时,王复白佛言:“不降者使降,不伏者使伏。甚奇!甚特!曾所不有,乃能降伏极恶之人。惟愿大尊受命无穷,长养生民,蒙世尊恩,得免此难!国事猥多,欲还城池。”
世尊告曰:“王知是时。”尔时,国王即从座起,头面礼足,便退而去。
尔时,鸯掘魔作阿练若,著五纳衣,到时持钵,家家乞食,周而复始,著补纳弊坏之衣,极为粗丑,亦复露坐,不覆形体。是时,鸯掘魔在闲静之处,自修其行,所以族姓子,出家学道者,欲修无上梵行;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更不复受胎,如实知之。时,鸯掘魔便成罗汉,六通清彻,无有尘垢,已成阿罗汉。
到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城乞食。是时,有妇女临产甚难;见已,便作是念:“众生类极为苦痛,受胎无限。”是时,鸯倔魔食后,收摄衣钵,以尼师檀著肩上,往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
尔时,鸯掘魔白世尊言:“我向著衣持钵,入舍卫城乞食,见一妇人身体重妊。是时,我便作是念:‘众生受苦何至于斯?’”
世尊告曰:“汝今往彼妇人所,而作是说:‘我从贤圣生已来,未曾杀生。’持此至诚之言,使此母人胎得无他。”
鸯掘魔对曰:“如是,世尊。”
是时,鸯掘魔即其日,著衣持钵,入舍卫城,往至彼母人所,语彼母人曰:“我从贤圣生已来,更不杀生。持此至诚之言,使胎得解脱。”
是时,母人胎即得解脱。
是时,鸯掘魔城中乞食,诸男女大小见之,各各自相谓言:“此名鸯掘魔,杀害众生不可称计,今复在城中乞食。”
是时,城中人民,各各以瓦石打者,或有以刀斫者,伤坏头目,衣裳裂尽,流血污体,即出舍卫城至如来所。是时,世尊遥见鸯掘魔头目伤破,流血污衣而来,见已,便作是说:“汝今忍之。所以然者?此罪乃应永劫受之。”
是时,鸯掘魔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尔时,鸯掘魔在如来前,便说此偈:
“坚固听法句,坚固行佛法,
坚固亲善友,便成灭尽处。
我本为大贼,名曰鸯掘魔,
为流之所漂,蒙尊拔济之。
今观自归业,亦当观法本,
今以逮三明,成就佛行业。
我本名无害,杀害不可计,
今名真谛实,不害于一切。
设复身口意,都无害心识,
此名无杀害,何况起思想?
弓师能调角,水人能调水,
巧匠调其木,智者自调身。
或以鞭杖伏,或以言语屈,
竟不加刀杖,今我自降伏。
人前为过恶,后止不复犯,
是照于世间,如云消月现。
人前为过恶,后止不复犯,
是照于世间,如云消日现。
比丘老少壮,修行佛法行,
是照于世间,如彼月云消。
比丘老少壮,修行佛法者,
是照此世间,如彼日云消。
我今受痛少,饮食自知足,
尽脱一切苦,本缘今已尽。
更不受死迹,亦复不乐生,
今正待时节,欢喜而不乱。”
是时,如来可鸯掘魔所说。是时,鸯掘魔以见如来然可之,即从座起,礼世尊足,便退而去。
是时,诸比丘白世尊言:“鸯掘魔本作何功德,今日聪明智慧,面目端正,世之希有?复作何不善行,于今身上,杀害生类不可称计?复作何功德,于今值如来,得阿罗汉道?”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昔者,过去久远于此贤劫之中,有佛名迦叶如来、至真、等正觉,出现于世。迦叶如来去世之后,有王名大果,统领国界,典阎浮提。尔时,彼王有八万四千宫人婇女,各无儿息。尔时,大果王向诸树神、山神、日月、星宿,靡所不周,欲求男女。尔时,王第一夫人身即怀妊,经八、九月,便生男儿,颜貌端正,世之希有。是时,彼王便生是念:‘我本无有儿息,经尔许时,今方生儿,宜当立字,于五欲之中,而自娱乐。’
“是时,王召诸群臣能瞻相者,而告之曰:‘我今以生此儿,各与立字。’是时,群臣闻王教已,即白王言:‘今此太子极为奇妙,端正无比,面如桃华色,必当有大力势,今当立字名曰大力。’是时,相师与太子立字已,各从座起而去。是时,国王爱愍此太子,未曾去目前。
“是时,太子年向八岁,将诸臣佐往父所,朝贺问讯。父王复作是念:‘今此太子极自奇特!,’即告之曰:‘吾今与汝取妇何如乎?’太子白王:‘子今年幼,何须娉娶?’是时,父王权停,不与取妇。复经二十岁,王复告曰:‘吾欲与汝取妇。’太子白王:‘不须取妇。’
“是时,父王告群臣人民曰:‘我本无儿息,经历久远,方生一子,今不肯取妇,清净无瑕。’尔时,王太子转字名曰清净。
“是时,清净太子年向三十,王复敕群臣曰:‘吾今年已衰微,更无儿息;今唯有清净太子,今王高位应授与太子。然太子不乐五欲之中,当云何理国事?’群臣报曰:‘当为方便,使乐五欲。’是时,父王即椎钟鸣鼓,敕国中人:‘其能使清净太子乐五欲者,吾当赐与千金及诸宝物。’
“尔时,有女人名曰淫种,尽明六十四变。彼女人闻王有教令,其能使王太子习五欲者,当赐与千金及诸宝物。即往至父王所,而告之曰:‘见与千金及诸宝物,能使王太子习于五欲。’父王报曰:‘审能尔者,当重相赐,不负言信。’时淫女白王:‘太子为寝宿何处?’王报曰:‘在东堂上,无有女人,唯有一男儿,在彼侍卫。’女人白曰:‘惟愿大王敕内宫中,勿见限遮,随意出入!’
“是时,淫女即其夜鼓二时,在太子门侧,佯举声哭。是时,太子闻女人哭声,便敕侍人曰:‘此是何人于斯而哭?’侍人报曰:‘此是女人在门侧哭。’大子告曰:‘汝速往问所由哭耶?’时,彼侍臣往而问之:‘所由哭耶?’淫女报曰:‘夫主见弃,是故哭耳!’侍臣还白太子:‘此女人为夫主所弃,又畏盗贼,是故哭耳!’太子告曰:‘将此女人著象厩中。’到彼复哭;复将至马厩中,复哭。太子复语侍臣:‘将来在此。’即将入堂,复于中哭。太子躬自问曰:‘何为复哭?’淫女报曰:‘太子,女人单弱,极怀恐怖,是故哭耳!’太子告曰:‘上吾床上,可得无畏。’时,女人默然不语,亦复不哭。是时,女人即脱衣裳,前捉太子手,举著己胸上,即时惊觉,渐渐起欲想;以起欲心,便身就之。
“是时,清净太子明日清旦,往父王所。是时,父王遥见太子颜色,殊于常日;见已,便作是说:‘汝今所欲者事果乎?’太子报曰:‘如大王所言。’是时,父王欢喜踊跃,不能自胜,并作是说:‘欲求何愿,吾当与之。’太子报曰:‘所赐愿者,勿复中悔,当求其愿。’时王报曰:‘如汝所言,终不中悔,欲求何愿?’太子白王:‘大王,今日统领阎浮提内,皆悉自由;阎浮提里内诸未嫁女者,先适我家,然后使嫁。’是时王曰:‘随汝所言。’王即敕国内人民之类曰:‘诸有女未出门者,先使诣清净太子,然后嫁之。’
“尔时,彼城中有女名须蛮,次应至王所。是时,须蛮长者女露形裸跣在众人中行,亦无羞耻。众人见已,各相对谈:‘此是长者女,名称远闻。云何露形在人中行?如驴何异?’女报众人曰:‘我非为驴,汝等众人斯是驴耳!汝等颇见女人还见女人有相耻乎?城中生类尽是女人,唯有清净太子是男子矣!若我至清净太子门者,当著衣裳。’是时,城中人民自相谓言:‘此女所说诚入我意,我等实是女,非男也。唯有清净太子乃是男也,我等今日当行男子之法。’
“是时,城中人民各办战具,著铠持杖,往至父王所,白父王曰:‘欲求二愿,唯见听许!’王报之曰:‘何等二愿?’人民白王:‘王欲存者,当杀清净太子;太子欲存者,今当杀王。我等不堪任承事清净太子辱国常法。’
“是时,父王便说此偈:
“‘为家忘一人,为村忘一家,
为国忘一村,为身忘世间。’
“是时,父王说此偈已,告人民曰:‘今正是时,随汝等意。’是时,诸人将清净太子取两手缚之,将诣城外,各相谓言:‘我等咸共以瓦石打杀,何须一人杀乎?’
“是时,清净太子临欲死时,而作是说,又作誓愿:‘诸人民取吾枉杀,然父王自与我愿,我今受死亦不敢辞。使我将来之世,当报此怨;又使值真人罗汉,速得解脱。’是时,人民取太子杀已,各自散去。
“诸比丘,莫作是观!尔时大果王者,岂异人乎?今鸯掘魔师是也。尔时淫女者,今师妇是也。尔时人民者,今八万人民死者是也。尔时清净太子,今鸯掘魔比丘是也。临欲死时作是誓愿,今还报怨无免手者,缘此因缘,杀害无限。后作誓愿,愿欲值佛,今得解脱,成阿罗汉。此是其义,当念奉行!”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我弟子中,第一聪明捷疾智者,所谓鸯掘魔比丘是也。”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增壹阿含经卷第三十二力品第三十八之二
闻如是:一时,佛在罗阅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五百人俱。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汝等见此灵鹫山乎?”
诸比丘对曰:“唯然,见之。”
“卿等当知:过去久远世时,此山更有异名。汝等复见此广普山乎?”
诸比丘对曰:“唯然,见之。”
“汝等当知:过去久远,此山更有异名,不与今同。汝等见白善山乎?”
诸比丘对曰:“唯然,见之。”
“过去久远此山更有异名,不与今同。汝等颇见此负重山乎?’
诸比丘对曰:“唯然,见之。”
“汝等颇见此仙人掘山乎?”
诸比丘对曰:“唯然,见之。”
“此山过去久远,亦同此名,更无异名。所以然者?此仙人山,恒有神通菩萨、得道罗汉、诸仙人所居之处,又辟支佛亦在中游戏。我今当说辟支佛名号,汝等谛听,善思念之!有辟支佛名阿利吒、婆利吒,审谛重辟支佛、善观辟支佛、究竟辟支佛、聪明辟支佛、无垢辟支佛、帝奢念观辟支佛,无灭、无形、胜、最胜、极大、极雷电光明辟支佛。此,比丘,诸辟支佛若如来不出世时,尔时此山中有此五百辟支佛,居此仙人山中。如来在兜术天上欲来生时,净居天子自来在此相告:‘普敕世间,当净佛土,却后二岁,如来当出现于世。’
“是时,诸辟支佛闻天人语已,皆腾在虚空,而说此偈:
“‘诸佛未出时,此处贤圣居,
自悟辟支佛,恒居此山中。
此名仙人山,辟支佛所居,
仙人及罗汉,终无空缺时。’
“是时,诸辟支佛即于空中烧身,取般涅槃。所以然者?世无二佛之号,故取灭度耳!一商客中终无二导师,一国之中亦无二王,一佛境界无二尊号。所以然者?过去久远,此罗阅城中有王名喜益,彼恒念地狱苦痛,亦念饿鬼、畜生之痛。尔时,彼王便作是念:‘我今恒忆地狱、畜生、饿鬼之苦痛,我今不宜更入此三恶道中。今宜尽舍国王、正位、妻子、仆从,以信坚固,出家学道。’
“尔时,大王喜益,厌此酸苦,即舍王位,剃除须发,著三法衣,出家学道,在空闲之处,而自克已,观五盛阴,观了无常。所谓此色,此色集,此色尽,痛、想、行、识,亦复如是,皆悉无常。当观此五盛阴时,诸可集法,尽是灭法;观此法已,然后成辟支佛道。
“是时,喜益辟支佛已成道果,便说此偈:
“‘我忆地狱苦,畜生五道中,
舍之今学道,独逝而无忧。’
“是时,此辟支佛在彼仙人山中。比丘当知:以此方便,知此山中恒有神通菩萨、得道真人、学仙道者而居其中,是故名曰仙人之山,更无异名。若如来不出现于世时,此仙人山中诸天恒来恭敬。所以然者?斯山中纯是真人,无有杂错者。若弥勒佛降神世时,此诸山名各各别异,此仙人山更无异名。此贤劫之中,此山名亦不异。汝等,比丘,当亲近此山,承事恭敬,便当增益诸功德。如是,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汝等专念而自修己。云何当专念?于是,比丘,可行知行,举动、进止、屈伸、俯仰、著衣法则、睡眠、觉寤、或语、或默,皆悉知时。若复比丘心意专正,彼比丘欲漏未生便不生,已生便灭之;未生有漏使不生,已生令灭之;未生无明漏使不生,已生令灭之。若专念分别六入,终不堕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