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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八义
贾氏闻听这句话好心兄弟叫几声我的西瓜无处送
我看你是不近情
且说猴子阮英在书房大梁上蹲着呢,听见门外来个女子,是作什么的?
半夜三更不睡觉,来此叫门?想必与这书生有私情。我在这梁上头等着他,若与她开门,我叫他脑袋搬。若不与她开门,真是千金不换的朋友。阮英这是心中之话,不提。且说周顺在书房独对灯烛,好像孤雁叫群,有恐惧之心。
贾氏在外边叫门,说道:“兄弟呀,你快开门罢,天也不早了。”公子说:“嫂嫂,你快回去罢。我表兄目下就该回来了,你想我开门,实实我是不能的。”贾氏说:“兄弟,你当真不开门,我就要走了。”
贾氏说走仍不行一心挂念周景隆尊声兄弟开门罢
嫂嫂与你两相逢若与嫂嫂行此事不枉阳关来超生
公子闻听这句话叫声嫂嫂你是听你今若是不回去
怕你站到大天明贾氏说道莫错过只当修好济阴功
等你表兄回家转咱俩定个计牢笼害死文标人一个
一派家业与你擎尊声兄弟应了罢嫂嫂来了半夜工
人生酒色与财气几辈古人对你明吕布也把貂蝉戏
张生跳墙戏莺莺洞宾曾把牡丹戏荒郊以外相过逢
梨花长的容颜好配了杨樊把亲成梨花害死丑杨樊
两军阵前去出征两军阵前去出马遇见丁山把亲成
恩爱夫妻古来有何只你我人二名兄弟你今想一想
此事当行不当行公子闻听开言道嫂嫂说话不中听
露水夫妻常常有那个见他过百冬回去罢呀回去罢
谯楼不久打四更贾氏闻听兄弟叫广读四书不聪明
低下头去就有计一条妙计上心中燕语莺莺开言道
连把兄弟叫一声休当嫂嫂来戏你你哥哥来书一封
我来特把家书送烦劳兄弟看分明
诗曰:
贾氏门外站暗定计牢笼
哄信周公子迈步往里攻
言归本传,闲话不提。且说贾秀英暗想一计,说道:“兄弟,休当嫂嫂前来戏你。你哥哥不在家中,嫂嫂试试你的心事如何,我好与你讲讲事情。
昨日你哥哥在东京汴梁寄来一封家书,为你周家的事,上写赦你周家无罪。
嫂嫂前来与兄弟道喜。我今对你说了实话,兄弟你再不开门,嫂嫂真要走了。”
周顺闻听,满心欢喜。下了床榻,说道:“嫂嫂,你且慢走,我与你开门就是了。”贾氏说:“我站的腿痛,要走了。”公子说:“就开门。”伸手把门开了。“嫂嫂,书在那里?快交与我。”贾氏站着门首,道:“等我进门来,有多少看不了?”公子说:“夜静更深,不必进来,如若有人看见,你我难洗清白。”贾氏说:“念书的人心也太多,我与你送书信来,有什么不清白事?”说着往里竟进书房来了。
贾氏定个计牢笼公子开门门欲封贾氏急急往里进
公子退步有余零贾氏迈步书房进回手又把门来封
急忙上前开言道连把兄弟叫几声嫂嫂定的终身计
想不答应万不能周顺吓的兢兢战好心嫂嫂叫一声
今日晚上放过我只当买雀放了生公子哀告回身走
后跟贾氏名秀英一个跑来一个赶好像十五走马灯
二人书房团团转再说梁上小阮英等一时却把梁下
叫我看看活春宫打个箭步把梁下上前抓住贾秀英
按在书房平川地钢铁单刀举在空公子吓的兢兢战
上前就把胳脖擎必是神仙下了界这样相貌令人惊
不用人说知道了不是刺客定英雄公子跪在平地上
好心大爷叫几声你若杀了贾氏嫂人命官司了不成
夜晚行刺该何罪表兄回来岂肯容今日赦了贾氏嫂
只当买鸟放出笼不看金面看佛面不看鱼情看水情
水情鱼情全不看暂且看我周景隆公子哀告多一会
阮英这才把手松贾氏脱身往外走开了书房往外行
阮英上前踢一脚踢出十步有余零披头散发往外跑
只觉浑身上下疼哪来穷汉好大胆踢我一脚真不轻
迈步就把绣楼进慌忙这才掌上灯脱开衣服看一看
团团肿的一块青
且说贾氏低下粉颈,心中暗想道:周顺,你应不应到还罢了。你这个穷汉子踢我一脚,起了一块青伤,等我丈夫回家,与他言讲,说你周顺起了不良之意,强与奴家成亲,小奴家再三不允,打了我一块青伤,我能害死周顺,去了我眼中之刺,肉中之钉。
贾氏低头暗叮嘱骂声公子周景隆应与不应还罢了
不该这样伤我身等你哥哥回家转我也定个计牢笼
定计对他说一遍闻知他必恼心中他若杀了小周顺
叫你早死早超生贾氏暗恨且不表再说公子周景隆
公子跪在那平地好心大爷叫几声家住哪里名与姓
或住村庄或住城爹姓甚来娘甚氏兄弟几人对我明
阮英闻听这句话拉起公子周景隆问我家来家也有
不说家乡表表名我父本是梁山后我若不说哪知情
阮洪方是爹爹讳我的名字叫阮英我娘本是徐氏女
也在梁山受过封武松独背擒方腊灭了梁山那盏灯
英雄都把梁山下西的西来东的东我说这是实情话
未有多言对你明公子闻听这句话心中好似掌上灯
不是东京发来将不是拿我周景隆他若梁山真好汉
我也表表姓与名尊声英雄听仔细我将家世说个清
住在湖广彬州府向阳大街有门庭有家姓周本是我
爹爹作官在东京子不言父是正礼我若不说怎知情
爹爹名字叫周义吏部天官字会卿娘亲也是徐氏女
诰命夫人受皇封亲娘生我叫周顺先生送号叫景隆
爹爹作官多激上得罪奸党人几名众家奸党去上本
一本奏到老徽宗徽宗皇帝失了正只信奸党不信忠
我父官职削去了随后又发二千兵人马发到彬州地
拿我周家满门庭绑了一百另三口发近汴梁废残生
法场放了三声炮惊动老天刮神风神风刮了两三阵
救出母子人二名母子刮在荒郊外苏醒多时又复生
万般出在无可奈逃难来在老山东那日大街正在走
遇见文标徐表兄从头至尾通名姓留在他府把身容
我在书房把书念哥哥保镖到了京进京去了三个月
嫂嫂行出这事情三三见九实情话未有虚言诉假情
阮英闻听这些话纸糊灯笼肚内明不用人说知道了
他是公子周景隆
阮英说:“不用说了,你必是徐文标的姑表亲戚。我在野蟒川见了徐哥一面,他上东京保镖去了,叫我回家来探朋友。周大哥,你真是千金不换的朋友。今日晚上你若是与他开门,你这脑袋早已搬了家了。看起你这人,真也不错,真也可交。你今年多大年纪了?”公子说:“我今年十六岁了。”
阮英说:“你真是哥哥了,我今年才十五岁,我有心与你八拜为交,不知你心下如何?”公子说:“我家犯了灭门之罪,哪有心与你八拜为交。”阮英说:“你看我这样子是嫌我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你别看我生得这样子,老兄弟有点本事。我学会攒跳跃闪展腾挪,死中求活分筋措骨,七十二把神技。
我是两条追风赶日飞毛腿,两头见日能走到八百里,若不见日头能走一千里。
我是两眼夜光珠,夜晚走道面前来两个人,隔着五百里,能看出他有麻子无有麻子来。”公子说:“你有这样能耐,还不知我在济宁州遇见那朋友。”
下回分明。
第十三回
结弟兄同生共死才相见即刻别离
词曰:
说起猴子阮英吓走贾氏秀英
书房以内问真情才知公子景隆
二人通罢名姓立时就要起程
约定明日再相逢来了徐氏表兄
西江月罢,后有一段相随,明公落坐细听在下慢慢的道来。
天上星多月不明地上道多分西东山高石广金玉少
世上几人君子行空中飞禽朝朝过想见凤凰万不能
獐猫野鹿满山跑未见骐麟把山蹬几句闲言书归正
接连上回书半封
这几句闲言勾开,接上回。上回公子说:“你有这样能耐,我在济宁州东门外有一个朋友,名叫尉迟肖。他身高一丈二,背阔尺半,横眉圆目,怪肉恒生,青筋叠起,两个眼睛有茶碗口大小,眼珠子好像剥了壳的鸭蛋点了两个黑点一般。那是我叩头的大爷,到后来能替我周家报仇。你若能替我周家报仇,等明日买些香烛纸马,再找些有本事的,拜弟兄叩头亦不为晚。”
阮英说:“好兄弟,叩头不要人多,人多心不齐。俺哥俩永好,亦不用看好日子,你是大哥,我是老兄弟。就对着这孔圣人俺哥俩拜为生死弟兄好不好呢?”周顺说:“弟兄说好便好,今日就是黄道吉日。”上前拉住老兄弟,跪在圣人牌前对天明誓。
周顺拉住小阮英跪在书房地川平公子说忙把头叩
就如同胞一母生你娘死了我穿孝我娘死了你陪灵
若有三心共二意老天打雷不能容公子书房明下誓
惊动好汉小阮英好汉闻听心欢喜大哥哥语我爱听
弟兄今日把头叩二人好比一母生你若有难我去救
能救哥哥出火坑别看你犯灭门罪谁若拿你可不中
东京汴梁兵将广那怕来至济宁城不是兄弟说大话
一到疆场就成功拿住一个杀一个杀人只当切大葱
看你是个真君子对起文标徐振中从今以后结下拜
哪怕投火去投坑若有三心共二意死在千军万马营
小爷这才明罢誓叩头站在地川平弟兄二人同落坐
忽听樵楼打五更樵楼打罢五更鼓金鸡三唱到天明
长杆挑去明天月铁帚扫去满天星一夜晚景天气亮
猴子又把哥哥称
阮英说:“大哥,天不早了。不久要亮,我要走了。”周顺说:“兄弟,你且慢走。我那还有一瓶子状元红酒,还未开瓶,俺哥俩喝几杯再走不迟。”
阮英说:“等明日多整些菜,我才吃呢。今日晚上不吃,明日晚上再来。大哥你多整菜,等着我,也就是了,我要走了。”周顺说:“等我与你开大门。”
阮英说:“俺兄弟走道不用开大门,专会穿房越屋。”正说话之间,这位爷掏脚步出了书房,说道:“周大哥,明日晚上再见罢。”
诗曰:
好个小阮英说罢往外行
叫声周大哥明日再相逢
且说阮英出了书房,穿房过院,立时踪影不见。周顺跟随在后,走出书房,说:“老兄弟慢走,大哥送你一程。”一望踪影不见,说道:“老兄弟,好快腿,出门就不见了。”阮英在房上看的明白,说:“大哥,你回去罢,我在这里,明日晚上,多多整些酒菜,我要走了。”将身形一摆,穿房过院,看看天气甚早,我在天沟睡一会觉,再走不迟。猴子睡觉不提。周顺见老兄弟不见了,自己走进书房,止灭灯烛坐在床上,左思右想,这事实也凑巧,这且不提。且说贾秀英躺在床上,朦着被子,咯咯呀呀的装病。来姐走至跟前,说:“大婶呀,天亮了,还不起来,咯呀的甚么?”贾氏说:“来姐,你不知我病了?”来姐说:“大婶呀,你得的甚么病?告诉我,我会与你请医生呀。”
丫环开口把话明连把大婶尊一声夜晚得的甚么病
说说病源请先生贾氏闻听这句话叫声来姐你是听
晚上忽然作一梦梦见大叔回家中走进绣房来拉我
浑身发麻骨头痛丫环闻听这句话尊声大婶你是听
你今得的思夫病大叔不久回家中大叔不是回家转
他先与你请先生先与大婶把把脉放针吃药病就轻
贾氏闻听这句话连把来姐叫一声
贾氏说:“来姐呀,你大叔若是回家,你看着他屋里去,别叫他到书房,先叫他上我这屋里。”自己暗想说道:“若是打架先动手,要想吃亏万不能。”
贾氏拿定主意,暂且不提。再说文标往回行走,离家剩有一天路了,住在店中,夜晚作了一梦,梦见家中有大祸临身,想起表弟犯了灭门之罪,怕是走漏风声,拿进官衙,那时怎了?文标思想到这里,也没有睡着,竟早起来也不打点,也不用饭,更衣齐整辞了店主,出了店房,来至槽头近在打开坐马疆绳,拉出店门上了鞍轿,将坐马一催,走起来了。
文标心急不曾停打马扬鞭快若风打的坐马痛难忍
四蹄蹬开赛如龙马如腾空人生翅卷士飞空红日蒙
文标马上抬头看眼前来至济宁城催马加鞭把城进
跑过大街快如风来至自家府门外弃蹬离鞍往内行
文标来至自家门首,下了坐骑,徒弟们一见师傅回来,上前拉过坐马,遂又问:“师傅回来了,一向平安,路途多有辛苦。”文标回言说:“不辛苦。”又说:“你周二叔还在俺家无有?”徒弟说:“我周二叔还在俺家呢。”
文标闻听此言,将心放下,迈步走进大门,穿房过院来至上房,开了门,走进上房,见了娘亲姑母,弓身施礼,口尊姑母娘亲,请问安否?二位夫人闻听,喜不自胜。周母说道:“侄子回来了。”文标说:“侄儿回来了,多承姑母挂心。”夫人说:“侄儿,你进京打听俺周家官司,怎么样了?”“未出赦旨到还罢了,拿你周家风声太紧。”老夫人闻听此言,泪如雨下。说道:“昏君哪,如若不出赦旨,俺母子也不能出头露面了。”
周老夫人开口骂骂声昏君无道龙不该信宠奸妃话
害俺周家甚苦情忠臣谏言全不信只信奸党老蔡京
只顾把那忠臣害万里江山怎安宁夫人恨骂多一会
再说文标徐振中迈步出了上房内即到书房看分明
往前正走来得快书房不远咫尺间周顺正在书房坐
只听门外有人行慌忙开门往外看瞧见表兄徐振中
走上前去忙施礼尊声哥哥可安宁一路行程多辛苦
风霜劳碌去到京文标还礼说声请书房以里叙寒温
说罢谦恭往里走小爷周顺在后行书房以内落了坐
周顺又把表兄称
话说文标与周顺进了书房,二人落坐。文标还未开言,周顺说:“表兄你这一路汴梁打听我周家的官司,怎么样了?”文标说:“若提起你周家的官司,一言难尽。不但不出赦旨,拿你母子风声更紧。”周顺闻听此言,心如刀搅。说:“我周顺也不能出头了。”长叹了一声,便低头暗想昨日晚上,我嫂嫂写了一封情书,送在书房,还有黄金戒子为证。此处我也不能久住,如若叫我哥哥知道此事,大有不便。我若对他说了实话,他的皮气性如烈火,他若把我嫂嫂杀了,我周顺跳在黄河也难洗清白。能叫一人耽,不叫二人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