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虎演义

  那立荣是怎么来的呢?原来,西夏王派使臣到大王国求婚,使臣回来如此这般一讲,西复王就写书信告诉了那立荣,让他安心学艺,等攻取大宋后,再下山与九环公主完婚。那立荣自接到书信,每天神志恍惚,如痴如呆,老想着孟九环,恨不能马上见到公主,马上完婚。哪还有心思习学武艺?赶巧,这几天他师父出外云游访友,不在山上。他心里暗想,等打败大宋再完婚,啊呀,那得驴年马月呀!倒不如趁师父不在高山,我自己前去求婚。他们若敢不从,哼,凭我的这身本领,干脆,把他的大王国给踏平!那立荣想好主意,悄悄离开高山,奔大王国而来。他在路上,一边走着,一边合计,见了孟达,我该用何话搪塞他呢?嗯,我若说私自下山而来,他定以“没有父母之命”为由,将我拒之门外!我就讲,父王听了使臣之言,说眼前战事,非一两年能见分晓,如今儿女年纪已经不小,还是早日成亲为好。成亲后,也好让他们夫妻双双为国出力。对,我就说奉父母之命,亲自到此求婚。
  就这样,他来到城外,让军卒传报,说自己奉父母之命而来。
  孟达勒马仔细打量了—番那立荣,问道:“你是何人?”
  “问我吗?哈哈哈哈,有名!家住西夏,我父西夏王那延雄,找乃大太子那立荣!”
  “啊?”
  “奠非你是贵国的孟老王爷?”
  “啊,正是本王。”
  “好。你既是一国的王爷,今日相见,我本应下马参拜。可有一件,我若下马施礼,岂不损害了我堂堂西夏国的尊严。走吧,快领我进城,到皇宫攀谈。”
  “慢。大太子,你这是从哪里而来?”
  “西夏。”
  “到此何干?”
  “王爷,你何必故作不知?上次我国使臣到贵国提亲,你没应允。为此,我爹心中不快,今向我来自登门。老王爷,识的务者为俊杰,如此门当户对的亲事,你就趁早答应了吧!”
  “这一一”
  “这里不是讲话之地,请领我到宫内一叙。”
  孟达听他之言虽然蛮横,却也不见破绽,心里合汁,难道这位是真那立荣?那么,城里的那个是谁?他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太子,提亲之事,咱慢慢叙谈。眼下,大太子风尘仆仆大驾光临,已为我大王国添彩增光。若是这样接你进城,岂能对得起西夏王?”
  “你要怎样?”
  “待我回到城内,晓喻文武百官,黎民百姓,让他们黄土垫道,净水泼街,红毡铺地,鼓乐吹动,施以大礼,再请太子进城。”
  那立荣一听,乐了:“好。那就打扰了。”太子心里话,冲他这样大礼招待,我这个驸马就算当定了。
  孟达说:“请太子稍等。”话音一落,策马回城。刚进城去,又叫军卒将城门关闭。为计么?以防万一呀!
  且说,老孟达马不停蹄来到皇宫,下了坐骑,直奔杨怀玉的书虎。
  此时,杨怀玉正在书房来回踱步。昨晚,他一宿也没睡好,翻来红去地琢磨,听师叔言讲,那口宝剑在公主九环手中,可是,我连公主的面部没见,怎么能得到宝剑呢?如今,他又在琢磨此事,就听外边噔噔噔传来了脚步声响。杨怀玉刚—回头,啪!孟达将布笼一挑,走了进来。怀玉见他眉头紧皱,面沉似水,忙近的施礼:“皇叔,您好。”
  “罢了。我来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杨怀玉一听,霎时间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不对!孟达进得门来,面带怒容,张嘴就间我的名姓。难道说,此事露了馅儿不成?他定了定心神,强作镇狰地说:“哈哈哈哈,您既然连我的名姓都不知,却为何将我领到皇宫来?我不是您的皇侄那立荣吗?”
  “住嘴,你不是那立荣!”
  “什么?哈哈哈哈,皇叔,你何出此言?我不是那立荣,您说我是哪个?”
  “这个……”
  杨怀玉见孟达无言答对,又忙说:“皇叔,您这算何意?本来,我回家省亲路过这里,巧遇宋军打关,您再三恳求,小侄才上前相助。打败宋将,小住本来要走,可您执意挽留,硕把我拉进官来。现在,我正要找您辞行,不料您怒冲冲地闯进书房,开口便审问我的名姓。您乃堂堂一国之主,有思不报,竞做出这等非礼之事,岂不令人好笑?哈哈哈哈!”
  孟达一听,面红过耳,忙说;“啊这……此事不怪本王。你讲实话,到底是谁?”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那立荣!”
  “这就奇怪了!既然你是那立荣,为何城外又来了一个那立荣?”
  孟达这句话儿刚讲出口,杨怀玉心里不由一激灵。为什么?他是假的,人家是真的呀!
  孟达把刚才城外之事述说了一遍,又说:“现在他奉父母之命,前来求婚。”
  杨怀玉听了,心想,这真是冤家路窄!那立荣呀,你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进城呢?哎!师叔说他在高山学艺,为何他说奉父母之命而来?2难道他背着爹娘,偷偷从高山前来不成?……
  杨怀玉本是久经疆场的英雄,胆大心细,遇事不慌,略思片刻,便有了主意,“皇叔,这么说,那城外求婚之人,你认准他是那立荣了?”
  “只要你从实讲话,本王便知分晓。”
  “皇叔,你乃一国之主,难道连这点儿小事儿还分辨不出来?”
  “此话怎讲?”
  “请问皇叔,他可曾带着我父王的书信?”
  “没有。”
  “这就怪了。他既然奉父母之命前来求婚,您说他该不该带封家书?”
  “该。”
  “他没有父王的书信,是自称那立荣,谁能信以为真呢?”
  “这……”
  杨怀玉见孟达迟疑不定,又主动相逼:“皇叔,值此多乱之秋,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计都施得出来。皇叔,您还记得呼延云飞败走时,说的那句话吗?”
  “他说什么了?”
  “他说,你等着,待我回去把玉面虎杨怀玉找来,平你的高关。’皇叔,城外这人,是不是宋军冒名假扮,可在两可之间哪!”
  “这……”
  “皇叔,你也不要只听我一面之词。这么办,咱二人现在就到城外,跟他要一封家书。如果他交不出来,那便是假的。到那时,任由皇叔发落;如果他交出书信,请皇叔将我二人绳捆索绑,打入囚车,押我们回奔西夏,等见了我家父王,真相自然大白。”
  老孟达听罢杨怀玉的这番话语,觉得言之有理,才说:“对,此计甚好。真相大白之前,我都叫你们那立荣。”
  “好,说走就走,出城!”
  二人说完,出了皇宫骑上马,带领一队军兵,奔向城门。
  —路上,杨怀玉心里合计,我若不用这套话唬他,把我关在宫内,一旦露了馅儿,找往哪儿跑呀?哼,只要我出了城就好办了。如果这小子真有书信趁他向孟达交信的工夫,我撤马就跑;如果这小子没有书信,嗯,我正好乘虚而入,来他个以假乱真。
  孟达和杨怀玉并马而行,来到城外,军兵压住阵脚。杨怀玉带马一瞧:哟,眼前真有一人!心里话:对不起,你来晚了。杨怀玉面不改色心不跳,冲孟达说:“皇叔,你先过去,跟他索取书信。”
  “好。”孟达催马上前,说道:“大太子,请近前讲话。”
  那立荣正等着大礼相迎,谁料并无此事。他生气地说:“哎呀,真罗嗦!有什么话,进城再说吧。”
  “想要进城不难,请太子拿来!”
  “什么?”
  “书信。”
  “什么书信?”
  “太子你想,本王与你萍水相逢,所谈亲事,空口无凭呀!既然你奉父母之命前来求婚,就该带来西夏王的手谕!”
  “我父王的手谕……”这小子听了问活,心中慌成了一团,我并末回西夏,连爹她的面都没见,哪来的书信?看来,我只好唬唬他啦!想到此处,忙说:“嗳,我父王本来要御笔亲题,我说,既然我亲自去,还要书信何用?所以,我没让父王写。”
  “噢。这么说,没带你父王的手谕?”
  “没,没,没有。”这小子—着急,结巴啦!
  “既然如此,请太子暂且委屈—时。”
  “你要怎样?”
  “我要把你捆上!”
  “什么?你敢捆我?”
  “请太子不必多心。我把你捆绑之后,解往西夏,让你父王认一认。若是真的,再谈婚事;若是假的,任凭西夏王发落。”
  “啊?!”那立荣一听这话可吓坏了,心想,啊呀!我本是私自下山,来到这里。若被捆上押回去,多丢脸哪!父王发怒,岂能饶我?他想到这里,恼羞成怒,大声喊活:“胆大的孟达,你真来不知好歹!一个小小的大王国的昏君,竟敢绑架西夏的大太子,你也忒放肆啦!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啦?我看你们谁敢绑我?”
  孟达一听,忙说:“你一无凭,二无据,本王我真假难辩呀!谁知你到底是谁!”
  “谁?我就是我,你说我还能是谁?”
  “我说你是杨怀玉!”
  其实,孟达这是句诈语。可那立荣这小子大狂妄了,根本没把孟达放在眼里,气呼呼地说道:“孟达,你真行呀!你说我是杨怀玉,我就是杨怀玉,你能把我如何?”
  孟达一听;“把你如何?哼,来呀,结我将杨怀玉拿下!”

 第十六回 真太子失口丧命 假立荣乘机进宫

那立荣气呼呼地说“我就是杨怀玉”,老孟达却信以为真了。忙冲后边喝喊:“军兵,快给我将杨怀玉拿下!”
  后边这帮当兵的一听,楞住了:“杨怀玉?……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一边议论,一边端起兵刃,朝那立荣围去。那立荣见此情景,忙从得胜钩上摘下大枪,与军兵厮杀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就听城里传来—阵马蹄声响。眨眼之间,从城内跑来一匹战马,马上端坐一位女将;二十来岁,上中等个头,面似团粉,柳叶眉,杏核眼,悬胆鼻子,樱桃小口,头城七垦花额子盔,狐狸尾,雉鸡翎,身贯索子连环甲,外套石榴花大红袍,胯下一匹桃红马,背背一口青锋宝剑,掌端一口绣绒刀。来者正是孟达之女孟九环公主。
  孟公主昨天听国母言讲,知道父王要把她许配给西夏太子那立荣。刚才,她听长随丫环说,又有一个那立荣来到城下,感到十分蹊跷。料想可能有一场争斗,所以,背上剑,提着刀,跨马出城,要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孟九环出了拔,借马一瞧,正赶上孟达麾兵督战。他为什么不亲自上阵?不敢呀!孟达心里话:呼延云飞我都惹不起,杨怀玉来了,我更不是人家的对手啦!他见军兵被打得退了下来正犯愁呢。公主孟九环催马起了上来,跟爹爹一打照面就问:“父王,出什么事了?”
  “皇儿,你来得正好!前边那个是宋将杨怀玉,冒充那立荣前来诈城。快上前去将他给我宰了!”
  老孟达也是着急、害怕,才说出了这句话。公关闻听此言,柳眉例坚,杏眼圆睁,厉声说道:“胆大宋将,其非吃了熊心豹胆,竟敢到大王国来要笑我父!”说着话,马往前提,双手擎刀,冲开军兵,来到阵前:“你是什么人?”
  大太子那立荣抬头一看,跟前出现了一位美貌绝色的女将,心中暗想,大概她就是孟九环吧?这小子是个好色之徒,见到孟公主,神魂颠倒了,嬉皮笑脸地说:‘“孟公主,我的小乖乖,你把我快要想疯了!”
  那立荣一说这下贱的话儿不要紧,公主腾一下,面红过耳:“休要无赖!胆大的宋将,竞敢如此无理。着刀!”话音一落,刷!大刀就劈了下来。
  那立荣见了,也不招架,急忙圈马躲到一旁:“孟公主,我还有话要讲!”
  “哼,狗嘴里岂能吐出象牙?”说着话,刷!又是一刀。
  那立荣见刀来了,忙说:“孟公主,我不是——”
  他那意思是说:“我不是杨怀玉。”可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公主冲他就瞪起了眼睛:“你不是!谁的不是?”接着,刷刷刷,又是几刀。
  大太子见孟九环不客他言语,这下可就来火了,他把大枪—摆,当啷!把大刀磕开。然后,带住了战马:“胆大的孟九环,休要逞凶,我还有话要说……”接下来他想说,“我不是杨怀玉,我是那立荣”。可他一着急,把话给说拧了:“孟九环,我还有话要说,我不是那立荣,我是杨怀玉!”
  孟公主一听,心想,你是杨怀玉就好,我给你来个痛快得了!想到这里,冲那立荣说,“好哇!本公主要的就是你的首级!”说话间,将背后的青锋宝剑抽出,催马向前。那立荣刚想招架,只听噌一下,公主的宝剑将那立荣的枪头削掉一尺多长。接着,又用刀劈来,只听喀嚓一声,等孟九环带回战马一瞧,这小子的人头己滚落在马下。死尸跌在地上,那匹马也惊得飞奔远去。
  孟公主带住战马,冲尸首撒气:“姓杨的,真来不自量力,敢到这现来撒野!”说着话,公主将凤头靴出镫,蹭去剑上的鲜血,挑起人头,圈马向孟达奔去。
  杨怀玉在一旁看得明白,哎呀,她这口宝剑可太厉害了,真乃名不虚传!我该怎样将它弄到手呢?
  杨怀玉正在琢磨心事。孟公主来到孟达跟前,说道:“父王,您看?”
  “你怎么将他杀死了?”
  “父王,不是您让孩儿我杀的吗?他是宋将,还留他干啥?”
  “噢,杀了就算啦!”孟达心里很不踏实,暗想,我的本意是将他拿住再作道理。不料一气之下说错了话,女儿就把他杀掉了。要杀对了,无活可讲,要杀错了,西夏王岂肯与我甘休?可是,既然木已成舟,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啦!于是,叹了一口气说:“皇儿,回城去吧!”
  孟九环见爹爹愁眉不展,她百思不得其解,忙问:“父王,难道找把人杀错了?”
  “休要罗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