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八义


鲁清走了很远,看见前边一片木猴,也有躺着的,也有站着的,等等不一。鲁清说:“你过去把他搬过来。我叫他给你来个蝎子爬。叫他给你推个小车。”说着一扎煞二臂,说:“列位往后,这是木猴阵。”石禄往前一走,脚蹬上弦,那猴哧的一声,就奔石禄而来,伸拳就打。石禄忙用手一拦,右手抄着猴胳膊,嗄吧一声,竟给拿了下来。他一抬脚,那猴又回去啦。石禄道:“大清你看,这不是真猴,是木头的,这里还有拉子呢。”鲁清说:“待我瞧一瞧。说着伸手接过来:“你看,原来猴的指甲全是牛耳尖刀,用毒药喂好了,打的如同手指一样,利害无比。”鲁清又说:“石爷,你看那边那个可是真的,你过去看看去,将他抱过来,可千万别把他窗户凳儿挟折了,折了他就睡啦,没人跟你练了。”石禄说:“好”,忙往前一上步,那猴就扑了过来,使了一手白猿献桃,向他打来。石禄身形一矮,使了一手野马分鬃,将猴双臂支了出去,往下一挂,一进身将猴腰抱住,说:“你过来吧,小子。”木猴往下一弯腰,石禄一用力,咯吧一声响,铜弦已断。那些个猴,全倒下了,木猴阵破啦。鲁清一看,说:“得木猴全睡啦,没人跟你练啦。”石禄一气跳在当中,便将那些猴儿,全给毁坏。大家人等过了木猴阵,再往前去,便是一片水。鲁清说:“石爷前边可是有了水啦。”石禄说,豪子,我的鸭子渴啦,他要喝水。”鲁清忙问刘荣,说道:“他会水不会?”刘荣说:“这一层我倒不知,莫明其妙。”就见石禄来到河边,噗的一声跳下去啦。众人一齐乱叫石禄,林贵林茂说道:“这一个水里可有走线轮弦。”刘荣一听,伸手拉刀,说道:“普莲呀,今天不能报仇,来生来世,也要报此仇恨。我在石家镇夸下海口,说他有舛错,我以人头相见。如今他下了水,不知生死。”吓得时水中蛇谢斌,说道:“待我换好水衣,下去看一看去。”说话之间,他下水中一看。当时便吓了他一身冷汗,原来水中一盘一盘的搅轮刀,很是稠密。谢斌忙上来了,说道:“列位叔父伯父,水中搅轮刀稠密,你我大家难以下水。”石禄在里面已将刀统盘毁破,来到西岸。石禄上了岸,说道:“你们大家在那里叫甚么。”大家说:“打鬼打鬼。”石禄说:“你们在东边,我一人在西边,干吗嚷打鬼呢。”鲁清说:“你是活人吗?”石禄说:“我是活人。”鲁清说:“那么你说一说,你家住那里。”石禄说:“我姓走叫走二大,大府大县大村子。”鲁清说:“你满口里乱道。”石禄说:“满口里放炮。”大家说:“你必须说你的真名实姓。”石禄这才说出真名实姓。林贵林茂说:“二哥,您叫他往北走,那北边有独龙桥,西岸有一个石头桩儿,在那下边有一个大铁环子。叫他拉起环子,套在那石头桩上,咱们大家才能过去。”鲁清一告诉石禄,石说:“没有石头桩。”林贵用手一指道:“您看那不是吗。”鲁清说:“你知道是叫石头桩,你知道他管他叫甚么呀。”遂说道:“石禄你往北走,我告诉你就是。”石禄走了不远,到了石头桩旁边,鲁清喊道:“站住。”石禄就站住了,鲁清说:“你低头看,那不是石头桩吗?”石禄道:“这叫石头孩。”鲁清说:“对啦,在那石头孩下边有个环子,你把他拉起来套在石头孩头上,就行啦。”石禄说:“好吧。”他对石头说:“孩呀,你要勒脖子跟我说。要嫌勒的慌,我再给你摘下来。”鲁清说:“你把双铲拿起来,往南。”石禄答应,真往南来了。走了有一箭之路,鲁清令他坐下,他面向北府双铲放在就地,坐在双铲之上。鲁清道:“诸位咱们可以从独龙桥上过去。”林贵说:“列位随我来。”大家一齐到了桥边一看,原来有两根锁练子,是挂在两岸的石头桥上,要不然过不去。众人林贵等,来到了岸边。林贵说道:“咱们大家过桥可以,千万的越快越好。”又叫林茂把守东岸,鲁清在头前引路。众人一上桥,那铁练子套着石头一响。石禄他以为是石头孩说话,他往过跑,口中问道:“我给你摘下来吧。”鲁清一听,说:“咱们大家赶紧走。”众人遂来到西岸。再看石禄上下无根线,鲁清说:“石禄你的衣服啦?”石禄说:“我的衣服全叫莲弄的鬼拉子,全给我吃啦。我要是找着了太岁,非叫他赔我衣服不可。”石禄说:“大清你认识太岁那里吗?”鲁清说:“我认识。”石禄说:“你认识带我走,咱们找他去,叫他赔我衣服。”鲁清一看那山坡,是逢高就低,顺着山坡盖好了房屋,遂说道:“林贵呀,你把守此西岸,叫你兄弟把守东岸,这边是一个人也别放。”林贵这才把守西岸。鲁清问道:“那一位认识大厅?”丁银龙道:“我认识大厅,这里是我盖的。”说着往前而走。鲁清说:“还是诸位在我身后,叫石爷在前引路,防备有走线轮弦。丁银龙在后面指引说:“从此往北往西,就赶奔了大厅。”大家这才一齐到了山坡,顺路往西,这才来到了大厅,围大厅绕了一个湾儿。鲁清道:“何玉、何凯、石俊章,你们爷三个在东房上,千万别去。宋锦、赵庭、谢亮,你们三位在北面。刘荣、李文生、谢斌,你们三位在西面。我与丁银龙、何斌,三人在南面。石禄你提双铲,往里走。”当时石禄答应,提军刃往里面来,刘荣他们众人,各自飞身上房。那石禄刚一到屏风门,就听里面有人说话。按下不表。且说那门里的狠毒虫黄花峰说道:“兄长,您那年与江南蛮子赵庭,为一件小事,与他们为仇。我这两天,因为他们将林贵林茂带走,不知又生出甚么事来,所以我心中很是耽惊。咱们山上的出入之路,他二人是略知一二。他要归到何家口,对他们一说,难免得他们大家再三次攻山,真如探囊取物一般。”那普莲一听此言,是哈哈的大笑,说道:“列位宾朋,休道我是夸口,谅他们外边有雄兵百万,他也进不来。正说着将一正面,看见从外边进来一人,连忙使百步吹灯法,将灯吹灭,说道:“大家收拾了。”当时众人归着齐啦。普莲在屋中问道:“院内甚么人?”石禄道:“我乃走二大,说话之人是莲吗。”普莲说:“正是你家太岁爷,金花太岁普莲。”石禄说:“你是莲花的头吗?”普莲说:“正是你家大太爷,山上头把交椅。”石禄说:“小子你出来呀。”普莲在屋里这才推簧亮刀,伸手摘下竹帘,卷在一处,抖手一扔,随着人就到啦。石禄见黑忽忽来了一物,忙用左手掌往外一豁,将竹帘支了出去。普莲见他将帘子支出去,摆刀刚要剁。往四外一看,房上人全满啦,连忙将刀往怀中一抱,丁字步一站,不由心中所想:外边有那走线轮弦,全拦不住大家。就听南房上丁银龙说道:“列位您看,在院中怀里抱刀的便是金花太岁普莲。”那房上镇山豹子李翠,一闻此言,摆军刃就下来了,说道:“石爷你且闪开了,我见了盗宝之寇,焉能叫他逃走。”普莲轧刀一站,问道:“对面甚么人?”李翠道:“正是你家健将首领镇山豹子李翠。你我二人素日无仇,你为何害我弟兄二人。”普莲说:“我为斗一斗江南蛮子赵庭。”李翠说:“你将宝铠双手献出,你再去找赵庭,与我们无干。”正说之间,那北屋中有人说:“普寨主,你闪开了,今天咱们有一场血战,叫何家口的群贼,一个也休走。”普莲往旁一闪,当时跳出一人,乃是叶秋风。遂道:“老哥哥您多要留神。”又命人将院中灯光掌好,又说道:“列位呀,我的老哥哥要是不成,我另有办法。”原来他暗有准备。叶秋风道:“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大家不能群殴。不论那一位,若将我踢一个跟头,我情愿将宝铠双手奉献。”李翠说道:“来者可是叶秋风?”叶秋风道:“不才正是某家。”李翠说完,举刀就剁。叶秋风往旁一闪,横刀顺风扫月。叶秋风往下一坐腰,用刀背一拦他的刀,往外一豁,刀再往里走,李翠也一坐腰。叶秋风看他这样,他一立腕子,往下就剁。李翠往旁一闪,叶秋风用左膝盖找右腿洼双腿一跪,那磕膝弩就打出来啦,奔李翠哽嗓。只听咯吧一声,不知李翠的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回 中三亩园应誓拿普莲 八贤王贺号石禄得马

话说叶秋风与李翠对了面,刀里加镖,直奔李翠的哽嗓打来。李翠一见急忙一甩脸,就在左边耳朵上,就打上啦。忙往后一倒步,将镖拔下。叶秋风就是这一样好,他打的暗器,是全不喂毒药,丁银龙上前说道:“李贤弟闪开了。”到了前面亮金背砍山刀,问道:“对面可是八臂哪吒叶秋风吗?”叶秋风道:“既知我名,何必多问。你报上名来。”丁银龙道:“我姓丁双名银龙,外号人称神偷小毛遂的便是。”说完举刀往下就砍,叶秋风往旁一闪,用刀急架相还,二人当时杀在一处。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说的慢当时快,那普莲心中暗想:丁银龙刀法实在是高,我那老哥哥不能取胜,我必须注意与他。此时叶秋风一见是竟找那空子,好打暗器。无奈丁银龙看的太严,不容功夫。二人打的工夫大了,叶秋风虚点一刀,往北就跑。丁银龙执刀一追。叶秋风脚下一滑,是爬伏在地,连忙刀换左手。丁银龙赶奔上前,连肩带背就砍下来了。那叶秋风打的这一手名为卧看巧云锁喉镖,就听他说“着”了一声,镖就打了出来。丁银龙一看实在躲不了啦,用左胳膊一挡当当。那镖久窭忠担撂凇银龙身带重伤,往旁一闪,那何玉就到了。何玉轧刀说道:“胆大的叶秋风,你用暗器伤了我的拜兄,我焉能跟你善罢甘休。”叶秋风道:“何玉,我与你乃是对头冤家。”说完二人杀在一处,就在三四个回合,叶秋风左手一晃说:“你看你家大太爷的暗器。”何玉往上一翻脸,一看,任甚么没有。那叶秋风刀往下一沉就向前扎来,何玉躲之不及,就在左边大腿上中了伤啦。何斌一看就急啦,急忙提刀来到阵前,他要替父报仇。叶秋风问道:“对面来者甚么人?”何斌道:“你可是老儿叶秋风吗?”叶秋风道:“正是你家老太爷。”何斌说:“在下姓何名斌,外号人称翻江海龙神手太保,特来替我父报一镖之仇。”叶秋风刚要上前动手,那后面有人说:“老人家先行闪开,待我叶德治他。您连胜三阵,必然累啦。老不讲筋骨为能,英雄出在少时,您给我们观敌料阵,待我大战於他。”说着话摆扑刀上前动手。正南鲁清说道:“孩儿呀,你可多多的留神,此贼可太滑。”原来鲁清有见面知其心的聪明,他一看就知道此贼奸滑。何斌道:“老人家休要夸奖他人,量他小小狗子,有何能为,何必挂在唇齿。”又说道:“叶德小辈,你将朴刀扔在地上,待我将你人头斩下,好报那一镖之仇。”说着话就要动手,那叶德焉听这一套,他举刀上前,左手一晃,右手一砍,右手刀砍来。何斌一见急忙往旁一闪身,他刀就砍空啦。何斌托刀往里一扎,叶德往后一坐腰,二人打在了一处。叶德拿起朴刀来砍他的下三路。何斌长身就纵起来了,双手抱刀往下一劈。叶德身子一转,就躲过此刀。何斌跟身一步,反臂撩阴刀,往里一滑。口中说:“小辈,可要小心你的左臂。”那叶德急忙往里一收左臂,稍微慢一点,刀尖就在他左臂上划了一下大口子。当时他带重伤,败回本队。那八臂哪吒叶秋风大声说道:“列位大家可千万别过来,这个小畜生何赋,杀法特以的骁勇,待我战他。”说着话来到近前,举刀就剁。何斌见刀到,往旁一闪,当时二人杀在一处。何斌的刀正拦头往里走,叶秋风往下一坐腰,用刀背磕他的刀背,呛啷一见响。他用刀往出一撤,刀已撤出,镖已打出。何斌倒是躲过刀啦,那镖没能躲过,便打在他左跨骨上。自己忙将镖起下,扔在就地。谢斌赶奔上前。石禄答言,说道:“斌跟亮,你们全别过去啦,他拿冰钻把小何钻啦,叫他钻我。”说话之间,摆双铲来到当场说道:“对面老排子,你用刀扎人,用竹千钻人,还不成,如今又用冰钻咬人。小子你咬一咬我,试试。”叶秋风轧刀一看他,借灯光一看,见他身高约有丈二,虎背熊腰长得很是凶猛,外带拙莽,瞧他样子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可是知道使这路军刃的,武艺弱不了,看他上下无根线,忙问道:“对面来的黑汉,报上你的名来。”石禄说:“我姓走,名叫走二大。”叶秋风说:“你不用说那鬼名鬼姓,我刀下不死鬼名鬼姓之人。不说你的真名实姓,你是擦粉妇人,穿两截之衣,带子缠足,油头粉面。”石禄说:“小子,你真骂人呀。我要一报名姓,你可别走哇。”叶秋风说:“我何惧於你?”石禄说:“我住家夏江秀水县南门外石家镇,姓石名禄,人称穿山熊,大六门第四门。”叶秋风心中一想,他一定是石锦龙的后人,暗想先下手为强,摆刀上前就剁,那左手的镖也打出。他是刀镖一齐到。石禄左手铲往上一豁,一铲破刀镖,刀碰铲杆,那镖也打在铲头上啦。石禄说:“好你个老排子,真叫利害。”说着往前一进身,双风灌耳。叶秋风往下一坐腰,石禄忙将双铲一变招,往下一劈。叶秋风见铲到,忙往外手一转身。石禄将双铲一并,说声:“你家去吧,老排子。”吧的一声,打在贼人左背之上,当时打出一溜滚儿。要换别人,跟过去,那老贼就得丧命。那叶秋风急忙翻身爬起,跑到大厅廊檐底下,说道:“普贤弟,逢强者智取,遇弱者活擒。我可不是长那石家之威,如今咱们这里有他一人,可就难以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