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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秘史
单于撞出逃走,不知所在。余虏皆散。夔逐收军而还。
回至凉州,入见窦,具言获胜之事。窦宪大喜,急令排宴赏劳诸军。次日,班师回朝见
帝,具奏所事。帝大喜,重赐金帛珍宝。宪谢恩出朝。于是,宪平北虏之后,威名益盛。以
耿夔、任尚为爪牙,邓叠、郭璞为心腹。班固、傅毅之徒,皆置幕府,以典文章。刺史守令,
多出其门。尚书仆射郅寿、乐恢,并以忤意,相继自杀。朝臣莫不震惧,望风承旨。而驾进
位,特进得举吏,见礼依三公。景为执金吾,环为光禄勋。权贵显赫,倾动京都。虽俱骄纵,
而景为尤甚。奴客缇骑,依倚形势,侵陵小人,强夺财货。逼取罪人之妻,虏掠良家之女。
商贾闭塞,如避寇仇。有司畏惧,莫敢举奏。太后闻知,即传旨减景之爵,使无横为。独瓖
少好经书,节约目修,太后爱之,出为魏郡,迁造州太守。时窦氏父子及弟并居列位,充满
朝廷。叔父霸为城门校尉。霸弟褒为将作大匠。褒弟嘉为少府。其侍中将大夫郎吏十余人,
皆屑窦氏。宪负重劳,陵肆日甚。四年,封郭叠为获侯。叠与其弟步兵校尉郭磊,及射声校
尉郭举,举父长乐少府璜,皆相交结。举出入禁中,得宠太后,遂共图为杀害。
帝阴知其谋,大恐,急召中常侍郑众定计诛之。众曰:“陛下既欲是行,可先令执金吾校
尉勒兵屯于卫南北宫,闭四城门,下诏收宪大将军印绶,权封冠军侯,使无疑意。陛下再行
亲出北宫,收捕叠、磊、璜、举,然后召宪等入帐,不与言谈讲论,即令擒下,绑缚就国诛
之,易如反掌,何难之有。”帝依众计,密诏校尉勒兵屯伏。
车驾即至北宫,先捕叠、磊、璜、举四人,皆系于狱。令执金吾任尚诛戳家属。诏下,
追宪印绶,封为冠军侯,令武士擒下。宪等大声叫曰:“小臣建立大功,荡除邪秽。今无罪,
陛下何得负心?”帝曰:“天无负汝之意,汝何结党阴谋,欲叛朕乎?”宪曰:“臣无是意,
陛下何诬人邪!”帝不听,令将陷入囚车,押还宫斩。
车驾至殿,帝以太后之戚,故不欲明诛宪等。乃召辩士郑众,逼令自杀。众领敕,令卒
推出前宫,谓曰:“圣旨着汝速杀,免受刑迫。”宪曰:“圣上何是忘恩!匈奴入界,满朝文武
默然,无一人敢死出敌。宪独监军荡灭毒□不生。今国享优游,而贤臣受戳,天何存乎?”
众曰:“虽汝建立大功,然恃势骄横,侵刻小民,不思汉王重爵位,品公侯,反交内外党戚,
阴谋欲叛。今罪应宜速处死,尚且饰非揜佞,而怀恨君王耶。
”宪闻其言,低首无语。遂自缢而死。众即入殿,奏闻所事。帝传旨窦氏宗族宾客人等,
以宪手为官者,皆罢归本郡。惟瓖自修,不被逼迫,诏封罗侯。
却说班固以窦氏宾,为宪横为,捕固击系而死。有妹名昭,字惠姬,与同郡曹寿为妻。
寿早卒,而昭新居寡。博学高才,抚养子成。固尝著《汉书》,其八表及天文志未竟。帝闻昭
才,乃下诏征人,令就东观藏书阁,踵而成之。后帝常召入宫,令皇后诸贵人亲尊为师,号
昭曰“大家”。每有远方贡献异物,辄诏作赋颂。
九月,皇太后窦氏崩,帝遂追母梁氏贵人为皇后。以梁竦三子俱封为侯。梁氏自此盛矣。
十二月,帝崩。少子隆始生百余日,即皇帝位。八月,帝崩,太后临朝,召众臣议曰:“帝今
已崩,无子嗣位,且国家不可一日无主。朕欲迎清河王刘庆之子刘祐继君,卿意若何?”众
臣答曰:“娘娘所言极当。”
太后大喜,遂遣使安车往迎。
使者拜别上马前行,数日方至,令人报知。王令召入,参见礼毕。王问曰:“使为何而来?”
答曰:“为孝殇皇帝崩世,无子嗣位,太后娘娘特遣小臣车来,迎大王幼君祐殿下,继统山河。
愿大王早发赴京,以慰娘娘之望。”王大喜,令宴使者。
次日天晓,王召刘祐至殿,嘱曰:“今圣上崩后无嗣位,太后令安车迎汝继统,务欲清政
约刑,苏活四海。谨先王之法则,立万世之纲常。无使骄淫纵佚,国政荒亡,惕惕于心,历
精求治,身致太平,永安社稷。”祐曰:“父王严命,岂敢违背。
但子庸弱,难当是位,愿父王明以教导。”言讫,结合拜别登车。王亲送出郭外,父子分
首。文武群臣遮道簇拥,护驾前行。
州县官吏纷纷迎接。祐传令旨,与来使先回京报。
使者领命,飞奔入朝,奏知太后。太后大喜,即传令文武安排香花,出城远接。众臣遵
旨,整笏上马,迎至安阳县界。遥望旌旗簇拥,护驾而来。众各跪伏道旁,呼迎万岁。祐曰:
“来者何臣?”答曰:“臣乃郑众、梁竦等,奉邓太后娘娘救命,远劳车驾,迎接慢迟,乞陛
下姑宥!”祐闻大喜,令各前导。
车驾至朝,太后迎入后宫,令司天监择日登位。是日,安帝登殿,太后亲临摄政。群臣
朝罢,加封邓骘为上蔡侯,悝为叶侯,弘为西平候,阊为西华侯。各食邑万户。骘为定策高
功,增邑三千户。文武各封赠讫。骘等趋上辞曰:“臣等兄弟,愧无大功,何应是爵,愿陛下
别赐为荣。”太后不许。骘等遂退。
次日,复上疏于长乐宫自陈。疏曰:
臣兄弟污秽,无分可採。遇以外戚,遭值时明。托日月之未光,被云雨之渥泽。并卿列
位,光昭当世。不能宣赞风美,补助清化,诚惭诚惧,无以处心。陛下躬天然之姿,体仁圣
之德,遭国不造,仍罹大忧。开日月之明,运独断之虑,援立皇统,奉承太宗。圣策定于神
心,勋列垂于不朽,本非臣等所能万一。而猥推嘉美,并享大封。伏闻诏书,惊惶惭怖。
追想前世倾覆之时,退自惟念,不寒而慄。臣等虽逮及远见之虑,犹有庶几戒惧之情。
常母子兄弟内相敕厉,冀以端悫畏惧,一心奉戴。上全天恩,下保性命。刻骨定分,有死无
二。
终不敢横受爵土,以增罪累。惟窘征营,昧死陈乞。
太后览表,传旨飞下,不容再奏。是日,安帝设朝,文武拜毕,忽粱竦越班奏曰:“臣闻
羌胡作叛,已入中土。摇荡西州,人民涂炭,士马遭残。陛下急将何治?”帝闻奏,大惊,
急问众臣计将安出?满朝公卿各皆恐惧,无以对答。帝即罢朝,入宫告问太后。太后曰:“此
事无妨。”遂下诏令邓骘监领左右羽林北军五校及请部将兵击之。邓骘领军,即日勒兵前往。
车驾幸平乐观,亲自把酒钱骘酉行。饮罢,君臣分别。骘至汉阳屯下。
次日天晓,召征西校尉任尚,谓曰:“今日进兵,与羌决战。彼败必望前冈奔走,汝可分
兵五万往其坡下埋伏。吾与从事中郎司马钧,夹袭羌胡。待其败至,汝急令卒展旗,招起伏
兵。首尾相击,必可破也。”言罢,各遵去讫。
却说羌胡闻汉兵至,急引众将披挂上马,出寨迎敌。两军相遇,邓骘出马。不与打话,
令卒擂鼓。二将交,约战十合,羌胡抵敌不住,拨马回走。司马钩见胡败阵,张弓赶上,望
其首将一箭,射落马下。羌主力战不利,急望前山冈走。骘等催军后袭。任尚见其将至,令
卒展开旌旗,坡下伏兵齐起。任尚挺戈当头截祝二人交马,战不数合,被任尚大喝一声,斩
羌王于马下。随后邓骘赶上,首尾相击,羌胡大败。杀得尸横山积,血涨河流,沟堑坑渠,
堆填堕满。余羌卸甲各奔逃散。骘等获其辎重马牛,不可胜数。遂令鸣金收军,入城安歇。
即设大宴,赏劳三军。有诗为证:威武桓桓算妙谟,提兵一战破羌胡。
旌旗指日回中土,千古人瞻大丈夫。
第五十七回邓骘托亲辞避辱班昭诫女欲全伦
却说邓骘班师振旅还京。帝以太后外戚,故遣五宫中郎将迎拜骘为大将军。军至河南,
帝使大鸿胪亲迎。以中常侍赍牛酒郊劳。王侯以下,候望于道。既至,帝宴,大会群臣,重
赐邓骘束帛乘马。骘谢恩出。于是宠灵显赫,光震都鄙。
骘以母忧,乃上书长乐富,乞身归养。时大家班昭在宫,谨礼严惮。太后临朝,每与闻
治政事,以昭出入之勤,特封其子成为关内候。太后得见请辞之书,不欲许之,顾问于昭。
昭乃上疏以陈之。其疏曰:伏惟皇太后陛下,躬盛德之美,隆唐虞之政。闢四门而开四聪,
采狂夫之瞽言,纳刍荛之谋虑。妾昭得以愚朽,身际盛明,敢不披露肝胆,以效万一。妾闻
谦让之风,德莫大焉。故典坟述美,神祗降福。昔夷、齐去国,天下服其廉高。泰伯违邠,
孔子称为三让。此皆以光昭令德,扬名于后者也。《论语》曰:“能以礼让为国,于从政乎何
有?”由是言之,推让之诚,其致远矣。今元舅深执忠孝,引身自退。而以方陲未静,拒而
不许。如后有毫毛加于今日,诚恐推让之名,不可再得。缘见逮及,故敢昧死,竭其愚情。
自知言不足采,以示虫蟻之赤心。太后览昭之疏,深服从之。遂下诏书,令骘等各还里宅第。
由是,益嘉昭誉。昭疾,乃作《女诫内助》之训七篇,以示诸女。辞曰:鄙人愚暗,受
性不敏。蒙先君余宠,赖母师之训典。年方十四,执箕扫于曹氏,于今四十余载矣。战战兢
兢,常惧黜辱,以增父母之羞,以益中外之累。夙夜敂心,勤不告劳。而今而后,乃在免耳。
吾性疏顽,教导无素。恒恐子谷负辱清朝,圣恩横加猥赐金紫,实非鄙人庶几所望也。男能
自谋矣,吾不复为忧也。但伤诸女,方当适人。而不渐训,不闻妇礼。惧失容他门,取耻宗
族。吾今疾沉滞,性命无常。念汝曹如此,每用惆怅。因作《女诫》七章,愿诸女各写一通。
庶有补益,稗助汝身矣,其勖勉之。
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砖,而斋示告焉。卧之床下,明其卑弱主
下人也。弄之瓦砖,明其习劳主执勤也。斋告先君,明其当敬主继祭祀也。三者盖女之常道,
礼法之典教矣。谦让恭敬,先人后己,有善莫名,有恶莫辞。
忍辱含垢,常若畏惧。是谓卑弱下人也。晚寝早作,勿惮夙夜。
执务私事,不辞剧易。所作必成,手迹整理,是谓执勤也。正色端操,以事夫主。清静
自守,无好戏笑。洁齐酒食,以供祖宗,是谓继祭祀也。三者苟失之,何名称之可闻,黜辱
之可远哉。
夫妇第二:夫妇之道,参配阴阳,通达神明。信天地之私义,人伦之大节也。是以礼贵
男女之际,诗著关睢之义。由斯言之,不可不重也。夫不贤,则无以御妇。妇不贤,则无以
事夫。夫不御妇,则威仪失缺。妇不事夫。则义理堕废。方斯二者,其用一也。察今之君子,
徒知妻妇之不可不御,威义之不可不整,故训其男检以传书。殊不知,夫主之不可不事,礼
义之不可不存也。但教男而不教女,不亦蔽于彼此之数乎!独瘛罚骸鞍怂晔冀讨椋宥
劣谘А!迸啦豢梢来艘晕蛟铡?
敬慎第三:阴阳殊性,男女异行。阳以刚为德,阴以柔为用。男以强为贵,女以弱为美。
故鄙谚有云“生男如狼,犹恐其尩。生女如鼠,犹恐其虎。”然则修身莫若敬,避强莫若顺。
故曰“敬顺之道,妇之大礼也”。夫敬非他,持久之谓也。夫顺非他,宽裕之谓也。持久
者,知止足也。宽裕者,尚恭下也。
夫妇之好,终身不离。房室周旋,遂生媟黩。媟黩既生,语言过矣。语言既过,纵恣必
作。纵恣既作,则侮夫之心生矣。此由于不知止足者也。夫事有曲直,言有是非。直者不能
不争,曲者不敢不讼。争讼既施,则有忿怒之事矣。此由于不尚恭下者也。侮夫不节,谴呵
从之。忿怒不止,楚挞从之。夫为夫妇者,义以和亲,恩以好合。楚挞既行,何义之存?谴
呵既宣,何恩之有?恩义既废,夫妇离矣。
妇行第四: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夫云妇德,不必才
明绝异也。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妇容,不必颜色美丽也。妇功,不必工巧过人也。清闲
贞静,守节整齐。行已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择贤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
于人,是谓妇言。兴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是谓妇客。专心纺织,不好
戏笑。
洁齐酒食,以待宾客,是谓妇功。此四者,女人之大德,而不可乏之者也。然为之甚易,
惟在以心耳。古人有言:“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此之谓也。
专心第五:《礼》: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
固不可离。行违神祗,天则罚之。礼义有愆,夫则薄之。故《女宪》曰“得意一人,是谓永
毕。失意一人,是谓永讫。”由斯言之,夫不可不求其心。然所求者,亦非谓佞媚苟亲也。固
莫若专心正色,礼义居洁。耳无涂听,目无邪视。出无冶容,入无废饰。无聚会群辈,无看
视门户。此则谓专心正色矣。若夫动静轻脱,视听狭输。入则乱发坏形,出则窈窕作态。说
所不当道,观所不当视,此谓不能专心正色矣。
曲从第六:夫得意一人,是谓永毕。失意一人,是谓水讫,欲人定志专心之言也。舅姑
之心,岂当可失哉!物有以恩自离者,亦有以义自破者也。夫虽云爱,舅姑云非。此所谓以
义自破者也。然则舅姑之心奈何?固莫尚于曲从。姑云不尔,而足固宜从令。姑云尔而非,
犹宜顺命,勿得违戾是非,争分曲直。
此所谓曲从矣。故《女宪》曰“妇如影响焉,不可伤和。”
叔妹第七:妇人之得意于夫,舅姑之爱已也。舅姑之爱已,由叔妹之誉已也。由此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