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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公全传
第一百九十六回
五里碑雷陈逢妖道 慈云观济公救难民
话说雷鸣、陈亮由慈云观来到五里碑这座黑店。连夜走路,觉着身体劳乏,也觉着应中饥饿,见眼前有一座店。原本这座店常住保镖的,雷鸣、陈亮一进店,小伙计王三认识,知道雷鸣、陈亮是威镇八方杨明的同伴一伙计说:"雷爷、陈爷二位少见哪!"雷鸣、陈亮说:"少见。"王三说:"二位打间上房好不好?"雷鸣说:"好。"伙计带领来到北上房,是一明两暗三间,东西都是单间屋子。二人来到北上房西里间一看,屋里有八仙桌椅子,靠后窗户是一张床,张着床伟.床上有小桌。伙计给打洗脸水,倒了茶来,说:"二位吃什么?"雷鸣、陈亮说':"你给来两壶酒,先给煎炒烹炸,配六个菜来。"伙计说:"是。"转身出去,少时接持案桌,把小莱杯碟摆好,把酒菜端来。雷鸣说。"王伙计你喝一盅。"王三说:"请果,你们二位这是从哪来严雷鸣说:"我们由平水江。"王三说:"你们二位由平水江来,没听见慈云观怎么样了?"雷鸣说:"你们也知道慈云观的事么?"伙计说:"我们也听见说慈云观有几个老道,妖育惑众所说常州府调官兵去拿贼,可没得准信。"雷鸣说:"现在有灵隐寺济公长老。带领官兵把慈云观抄了。"伙计说:"这就是了。"说完了话,转身出去。雷鸣二人喝着酒,雷鸣说:"老三,你我这回闲事总算管的不错,要不是挤公他老人家。这些妖道可真办不了。"陈亮说:"你我要不是济公,咱们也不管闲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非皆因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这件事总算全始全终。"二人正说着话,只听外面一声喊嚷:"无量佛!店家有地方没有?"伙计说:"有。"雷鸣、陈亮听声音甚熟,偷着往外一瞧,来者非是别人,正是赤发灵宫邵华风、前殿真人、后殿真人、左殿真人、右殿真人、七星真人、八卦真人。这一干群贼,把雷鸣、陈亮吓得亡魂皆冒。书中交代:邵华风昨天夜内住孤树岗店内,派良法真人刘永清一哨探,官兵围着慈云观,正在放人。刘永清回去说:"回禀祖师爷,现在官兵并没走。"邵华风说:"好,明天一早你我起身,先够奔灵隐寺,见僧人就杀,放火烧庙。回来到弥勒院,找通天和尚法雷,大众聚会在一处,把外面五百只黑船调齐,七十二座黑店的人一并凑齐,先杀济颠和尚,然后跟常州府知府决一死战。把知府杀了,我自立为常州王,你等大家须要助我一臂之力。"众老道全都点头答应。在店中住了一夜,今天天一亮,众人头一起起身,要够奔临安城。走在这五里神,众人要吃点饭,见万成店是一座大店,众人进了店,邵华风说:"伙计这里有宽大的屋子没有?"伙计说:"上房里方才来了两位,倒是打间,众位道爷等一等,我叫上房那两位挪出来,到别的屋去吃也行。"邵华风说:"甚好。"伙计立刻来到卜房一看,见雷鸣、陈亮踪迹不见。书中交代:雷鸣、陈亮哪去了呢?这两个人偷着看是邵华风众妖道来了,把雷鸣、陈亮吓的亡魂皆冒。心中一想:"是这对头冤家到了,这要一见着老道,难得要我的命。"吓得这两个人无处可躲,一撩床帏,藏在床底下去。心里说:"只要老道不找,等他们吃完了饭走了,再钻出来。倘若要搜寻着,也是无法,只可认命,万事皆由天定,生有处,死有地。"两个人藏起来,伙计一瞧没了人,说:"这件事可怪,怎么会没了人?莫非这两个人是骗子手,没给饭钱就跑了?怎么也没见出去呢?是不是鬼呀?"伙计愣了半天,说。"众位道爷进来罢,上房这两个人没有了。"赤发灵宫邵华风众人来到屋中说:"怎么一段事?"伙计说;"这两个人连饭钱没给,也不知什么时候走的。"邵华风说:"走了走了罢,你赶紧给我们要两桌菜。快来,我们吃完了还要赶路呢。"伙计点头,转身出去。邵华风众人也没想到是雷鸣、陈亮。幸喜没往床底下找。少时伙计把桌子摆上酒菜,端进来,众老道坐下喝酒。邵华风心里是烦,说:"众位真人,今天你我快吃,吃完了就走。我恨不能一时到了临安城,把灵隐寺庙里和尚刀刀斩尽,剑剑诛绝,放火一烧庙,我这个仇算报了。我然后再把常州府知府一条,我自立常州工,众位助我一膀之力。我得了江山杜稷,跟你等列士分茅,平分江山。"说得正在高兴之际,忽听外面有人说:"阿弥陀佛!"问伙计说;"你们这里有十几位老道在这里吃饭,有没有?"伙计说:"有,不错。"众老道一听是济公和尚的口音,吓得连魂都没有了。邵华风说;"众位可了不得了,济颠和尚来了。可恨就是鲁修真,他要不把我的乾坤子午混元钵诓了去,我焉能不是济颠和尚的对手。"此时雷鸣、陈亮在床底下一听,心中暗喜。书中交代,外面来者非是别人,正是济公禅师。和尚在慈云观把庙抄了,所有庙中被难的人都放净了,抄出贼人的细软金银不少,知府顾国章把银子赏了被难这些人,分散了有一半,直闹了半夜天光,东方发晓。和尚说:"陆大人你带兵回去罢,暂且把庙封锁。顾大人你也回衙理事,我和尚带着你手下马快班头何兰庆、阿万春两个人,去到戴家堡拿众妖道完案。"知府说:"圣僧你老人家既是慈悲,甚好!"立刻叫柯兰庆、阳万春,跟着圣僧主办案,带一百银子作盘费,二位班头点头答应。和尚说:"咱们回头见!"立刻告辞分手,坐船来到平水江南岸下了船,和尚带着何兰庆、陶万春往前走来。到五里碑,和尚说:"二位头儿,咱们吃点东西再走。"说着话,进了万成店。和尚说:"辛苦辛苦!你们这店里,有十几位老道在这里没有?"伙计只打算和尚跟老道是一同伴的,赶紧说:"不错,在上房里,我伴同师父去。"和尚说:"好。"伙计头前走,说:"众位道爷,有一位和尚来找你们众位。"伙计说着话,没听见上房里有人答言,急至来到上房,掀帘子一看,众老道一个没有了,方才那两位,一位蓝脸的,一位白脸的,又在那里坐着喝上了。伙计一愣,说:"这是怎么一段事?众老道哪去了?"雷鸣、陈亮说:"由后窗户都跑了?"伙计说:"你们二位方才哪去了?"雷鸣说:"老道是我们仇人,我二人在床底下藏着。"正说着话,和尚同陶头、何头进来,雷鸣、陈亮赶紧给师父行礼。伙计说:"老道他们走了,你们二位给这两桌饭钱罢!"雷鸣说:"我们凭什么给呀?方才我们要的六样菜,都叫老道吃了,我们这是他们剩的,谁要的菜谁给钱。耿计说:"那可不行。"正说着话,掌柜的过来,间:"怎么一段事?"伙计照样一学说,掌柜的一听,说:"老道为什么跑了?这位大师父是谁?"雷鸣说:"这是灵隐寺济公,方才那些老道,都是漏网的喊人。"掌柜的一听说:"既是济公活佛,这不要紧,勿论吃多少钱,我候了。伙计再给济公添酒换菜,圣借在我这里吃二年,我也不要钱。"本来访会名头高大,襄柜的一恭敬和尚,和尚倒说:怀要紧,我给钱。"立刻落座,连二位班头,五个人一处喝酒,开怀畅钦。吃喝完,和尚照数连雷鸣、陈亮先要的菜,都给了银子。陈亮说:"师父上哪去?"和尚说:"我上戴家堡,你二人要回家去罢。千万可要少管闲事。伸手是祸。缩手是福,诸事瞧在服里,记在心里。要不听我和尚的话,闹出祸来,我和尚可不能管。"陈亮说:"师父不用嘱咐,我二人也不管闲事。"当时二人先告辞出了万成店,顺大路行走。陈亮说;"二哥你我也该回家了,头一则我妹妹也该聘了。"本来陈亮家里有叔婶,在镇江府丹阳县开白布铺,并不指着陈亮做绿林,他自幼跟叔叔婶母长大成人。陈亮是自己好在外面闯荡江湖,行侠做义,跟雷鸣住家相离十里地的街坊。这两个人往前走,来到一座村庄,忽见有一老丈,揪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直打,小孩破口大骂,看光景也不是父子,也不是爷孙。雷鸣一看,有些诧异,连忙上前询问。焉想到这一问,又生无限是非。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九十七回
赵家庄英雄见怪事 七星观罗汉捉妖人
话说雷鸣、陈亮要回镇江府,走在道路之上,来到一座村庄,见有一个老道,拉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直打,这孩子口中不住直骂。雷鸣一看,说:"老三,你看这个小孩,老头为什么这么大年岁跟小孩一般见识?我过去问问。"雷鸣来到近前,说:"老头,这孩子是你什么人?你打他?"老头说:"二位要问,这孩子并不是我什么人,实在可恨!"雷鸣说:"既不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大岁数打小孩子,因为什么?"老者说:"我告诉你们二位,你给评评理。老汉我姓赵,叫赵好善,我们这地方叫赵家庄。这个孩子叫二哥,他姓陈,他有一个母亲,娘家姓孙,跟我并不沾亲带故。只因他母子逃难,来到我这村庄,我是一片慈心,见他母子可怜,一个年轻的妇人,带着一个小孩子,流落在外乡,连住处都没有,我对门有三间场院房,叫他母子白住,我并不要房钱。他母亲倒很安分,天天到七星镇有一家财主家去做什线活,早去晚归。人家财主家有小孩子怕打架,他母亲天天去也不带着他。昨天他母亲回来。躺在炕上,一句话也设说就死了。今天我听见说,我一想已然死了,这也无法,谁叫住我的房呢了破只好给买一口棺材,把他埋了罢。谁想到这孩子他说不叫埋,他说他母亲没病,他还要留着他母亲做伴。二位想想莫非我这房子就搁着一个死尸占着?世界上也没有死了人不理的道理。我就要埋,这孩子张嘴就骂,不叫埋定了。因为这个骂上我的气来,我这才打他。"雷鸣说:"你这孩子这可是太浑,你娘业已死了,焉有不埋的道理?"小孩说:"我娘没病,我不叫埋,我还留着叫我娘跟我做伴呢。"雷鸣说:"你这孩子可是胡闹,你快叫人家把你娘埋了罢。不要紧,你没人管,我们把你带了走,我瞧你也怪苦的。"赵老丈说:"二位把他带了走罢。"小孩直哭直闹,赵好善说:"二位贵姓?"雷鸣、陈亮各通了名姓,赵好善说:"二位跟我来瞧瞧,他说他娘没病死不了,你们二位来瞧瞧,是死了没有?"雷鸣、陈亮二人跟着,进了这西村口,赵好善说:"我就在这路北大门住家,路南里就是我的场院了。"雷鸣、陈亮一看,路南里是一片空地,周围篱笆圈,里面有三间南房。大众一同来到里面,到了屋中一看,东里间顺前檐的炕,炕上躺着一个少妇,已然是死了。虽然衣服平常,看年岁也不过有三十岁,长得倒有几分姿色。雷鸣、陈亮一看,果然是死了,说:"孩子,你娘分明是死了,好端端又不是人害的,你不叫埋怎么样?"正说着话,听外面一声:"哎呀!阿弥阳佛,善哉,善哉!你说不管,我和尚焉有不管之理?"雷鸣、陈亮一听是济公的声音,赶紧往外一看,果然不错,是和尚带着何兰庆、陶万春两位班头。雷鸣、陈亮说:"好,赵老丈你看着灵隐寺济公来了!"赵好善也有个耳闻,知道济公名头高大,赶紧把和尚让进来。雷鸣、陈亮说:"师父从哪来?"和尚说:"我告诉你两个人,不叫你们两个人管闲事,你两个人还是不听。方才我一出店,要上戴家堡,偶然打了一个冷战,我就知道你两个人要惹祸。我和尚不能不追来,我要不来,这个乱大了。"雷鸣、陈亮说:"师父这有什么祸呢?"和尚说:"那是有祸。我且问你,这个妇人是怎么一段事?"雷鸣说:"赵老丈你跟圣僧说说这件事。"赵老丈又照样把话学说一遍,提说:"人死小孩不叫埋。"和尚说:"这是死人么?"赵好善说:"怎么不是?"和尚说:"你来看!"用手冲着死人一指,口念"奄嘛呢叭迷哞!奄,敕令赫!"雷鸣、陈亮、赵老丈再一看,和尚把障眼法给撤了,众人一看,炕上躺着并不是真人,原来是一个纸人,众人全愣了。书中交代:这是怎么一段事呢?原本这村北有一座庙,叫七星庙,庙里有一个老道,叫吴法通,绰号人称广法真人,乃是赤发灵宫邵华风的记名徒弟。素常这个老道,无所不为,庙里有夹壁墙,他在烟花巷里买了几个妇人,搁在夹壁墙之内,终日作乐。吴法通自己有一部邪书,老道会炼妖术邪法。老道常在庙门口站着,见孙氏早起上七星镇去做活,晚半天回来,天天由他庙门口经过,老道一看,本来孙氏长得美貌,虽衣服平常,人才出众,称得起眉舒柳叶,唇绽樱桃,杏眼含情,香腮带笑。老道本是花里的魔王,色中的饿鬼。这天孙氏又从他门口过,老道访问别人,问:"这个妇人是谁家的?"有人说:"道爷你不知道?这个妇人原本是逃难来到赵家庄,在赵善人的场院房住着,天天到七星镇李宅去做针线养活。"老道听明白了,自己一想:"我要把这个妇人,用法术引到庙里来。大概妇人一丢,必有人找,我总得把这件事办严密了,免生口舌是非。"老道用纸糊了一个妇人跟活人一般,老道能用法术催着,叫这个假人能走。这天老道在门口等候,又见孙氏来了,老道一念咒说声"敕令!"孙氏一打冷战,两眼发直,自己就进了庙,老道把孙氏搁到夹壁墙,叫那四个妓女给顺说,老道一面给假人贴上一道符,用咒语一催,这假人来到场院房一躺,有伏验法,遮着凡人眼,跟其人一样,老道在庙内点着一炷信香,要有人把假人埋了,他也能知道,要有人破了他的法术,这信香就灭了,他也能知道。今天被济公把法术一破,雷鸣、陈亮、赵好善一看是个假人,赵好善说。"这是怎么一段事?"和尚说:"你也不用问,少时你看,必有人来不答应。"雷鸣、陈亮说:"师父这是怎么一段缘故?师父给管管罢!"和尚说:"我既来,焉有不管的道理?我要不管,就得出人命。我和尚诛恶人即是善念,咱们等着罢。"赵好善说:"圣憎到我家去罢。"和尚说:"也好。"连雷鸣、陈亮一同来到赵好善家中,是南倒座五间为客厅,屋中倒很幽雅沉静,众人落了座,有手下人倒过茶来,赵好善说:"圣僧吃荤吃素?既来到我家里,不要做客,我这里荤素都可以现成。"和尚说:"我荤素都可以用。"赵好善立刻叫家人预备酒饭。家中倒是便家,少时擦扶桌椅,把酒菜摆上,大众落座,开怀畅饮。谈心叙话,直吃到天有初鼓以后。忽然间走石飞沙,声如牛吼,令人胆战心寒,刮的毛骨惊然,立刻屋中灯头火就灭了,和尚说。"来了。"众人吓得亡魂皆冒。书中交代:和尚把假人的障眼法一撒,老道在庙里就知道了。心中一动,说:"这是什么人?好大胆量!竟敢破我法术,坏我大事?我焉能跟你甘休善罢!"吴法通他庙里早有炼成的百骨神魔,是他素日在乱葬岗子里检的人骷髅骨,也并非容易,非是一日之功,凑来凑去凑齐了,也有脑袋,也有胳臂腿脚,凑成一处,用舌尖中措的鲜血滴上,借天地阴阳之气,雨润露滋,并受其日月之精华,老道再用符咒一催,把这百骨神魔炼好了。在大殿里有一口空棺材,将只骷髅骨藏在里面,要用他,能用符咒一催,给他宝剑,使他出去,非得杀了人不回来。这件东西,专能害人。前者小月屯闹喊喊陶陶就是这一类的东西。今天老道吴法通知道有人破他假人,心中暗报,到晚上星斗出全了,老道在院中预备香烛纸马,五谷粮食,黄毛边纸,朱砂笔砚,香菜根酷无根水,老道披发仗剑,画了三道符,一念咒,把百骨神魔催起来,给他一口宝剑。这种东西,带着一阵阴风,直奔赵好善家中来了。雷鸣、陈亮众人一看,就是一个旋风裹着雪白,有一丈多高,也看不准是什么。和尚说;"来了,好孽备!"立刻把憎帽摔出来,霞光万道,把百骨神魔压在就地。和尚说:"你们瞧。"众人一看,是个骷髅骨。和尚说:"赵好善,你叫人用火烧。"立刻用柴火一烧,烧的有血迹,有腥臭之气。赵好善说:"这是哪来?"和尚说:"你跟我来。"连雷鸣、陈亮二人,俱跟随和尚要够奔七星观,捉拿老道吴法通搭救难妇。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