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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江宝卷
多年饭店少要宿,多年古庙少要蹲。
多年饭店出贼子,多年古庙有妖精。
逢人只说三分话,遇到老者问路程。
看见和尚叫僧人,看见道士叫先生。
看见老者称叔伯,少者哥弟俩相称。
十七八岁裙钗女,叫他千金小姐身。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兄弟四人说:“父母双亲,不必叮咛,为儿一定牢记!”
兄弟四人就动身,拜别父母二双亲。
如果学道有好处,先度你们两个人。
四人就动身,父母送出门。
天降无情剑,父子两离分。
抬头青山远,低头白沙泥。
四人多有志,远走又高飞。
太白金星一想,我不如送佛送到西天,等他们四人一路上测字,卖字,打卖拳,这如同撑旱船,到何年何月到得仙山?我来送他们一阵吧!呵口仙气,用力一吹!
一口仙气不非轻,一阵狂风了不成。
人家总说龙风大,还比龙风大三分。
磨子吹了调烧饼,石砺吹了舞流星。
碾砣吹了抛瓜滚,巫山吹到海中心。
大树吹了连根起,小树吹了趁风飞。
老者吹了爬爬跌,少者吹了着地滚。
一阵狂风四人吹上天宫,狂风一飙,吹了蛮高;狂风一卷,吹出去蛮远;狂风一息,对下一立。
一阵狂风来得快,昆仑山到面前呈。
四人抬头一看,哎呀!才见一阵风,脚底下吹腾空。眼睛不得睁,不晓到了哪一村,对前面一看,原是一座高山。看见一个樵夫,“请问大伯,此处叫底高山?”“叫灵鹫山!”“啊!刚才还来家格,一阵风就把我们送到仙山,莫非是仙人帮忙,天助我也!”
四人跪到尘埃地,谢谢虚空过往神。
四人一看,此山真是真山活水,毫光剔透,秀丽非凡,必有大仙。四人对山上攀,乃作一偈:
我们来到昆仑山,一步挨步对上攀。
有本事攀到山顶上,不成正果不下山。
四人来到山顶,只见一座古刹禅门,门上一副对联:禅门深似海,佛法大如天。“哎呀!出家人口气真大。”进门走到大雄宝殿,上坐三尊古佛,只见一位老道,二目紧闭,口诵真经,这就是燃灯佛祖,四人跪到尘埃。
先拜朝南三尊佛,回头拜拜老道人。
“师父在上,弟子有礼拜见!”燃灯佛祖把二目一睁,“呀!你们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到此何事?”
兄弟四人将言说,师父在上听原因。
家住南洋徐闻县,锦和村上有家门。
父亲敖魁搞渔业,母亲马氏老安人。
生我弟兄人四个,本在书房读书文。
只因仙人来指点,特来投拜老师尊。
燃灯佛祖一听,十分高兴,啊,前天太白金星路过我山,他对我说过,这四个人乃天星下凡,教他们学习武艺,修炼法术,一可帮王定国,二可成仙了道。于是燃灯佛祖连忙走下佛台,扶起四位门徒,说:“你四人千里迢迢来到我昆仑山上,我便收下你们兄弟四人,白天诵经礼忏,晚上学习十八般武艺,我庙后有块空地,那里各色武器齐全,我来教你们学习。”两班善人要问,十八般武器,究竟是哪些东西?刀枪剑戟、棍棒槊、斧钺铲钯、鞭锏锤叉、戈矛。
兄弟四人在山林,拜谢佛祖老世尊。
日里就把经忏念,夜到场上学武生。
刀枪剑戟般般会,弹弓搭箭样样能。
硬弓拉到十八个力,子能搬一千斤。
苦苦修炼三年整,工夫修得海能深。
那一天,燃灯佛祖说:“贤徒,你们工夫已经到家,还少法术,今夜三更时分,到我静房,我将真言咒语秘传与你们。”
只等半夜交三更,兄弟四人进房门。
双膝跪到尘埃地,拜拜师父传真经。
燃灯佛祖秘传咒语,上能拜请天神天将,下能求助百鬼神,口能呼风唤雨,符能拿妖捉怪,能腾云驾雾,能有七十二变法,神法可以撒豆成兵。
兄弟四人立起身,拜拜师父大恩人。
弟子有了真法术,永世不忘师父恩。
燃灯佛祖说:“贤徒,你们四人都有了法术随身,现在可以下山了,武王本是有道明君,纣王虽然被打败,但他残留不少兵将,在四处作乱,你们到武王殿下帮他剿灭残敌平治天下,这有十大功劳,不过,你们不要贪享富贵荣华,还到我山,继续修道,因为你们功课尚未圆满。”
四人听到师父说,拜拜恩师下山林。
驾雾腾云来得快,远远望见帝王城。
人人总说皇城好,话不虚传果是真。
远望城头如锯口,近看瓦片赛龙鳞。
京城不比随常城,三十二座城套城。
外罗城来里罗城,中间一座紫禁城。
外罗城三十六行小买卖,里罗城有文武百官府衙门。
三里听到人说话,二里听到买卖声。
一路美景无心看,来到皇皇午朝门。
守门将军说:“你这四位道童,到此何事?这里不是大户人家前门,小户人家篱门,这里是皇皇午朝门,不好随便走进踱出!”兄弟四个说:“将军,我们是仙山学道归来,特来帮皇平治天下,请你前去奏明圣主。”
把门将军忙通报,报与万岁得知闻。
门外四位小道人,说有法术紧随身。
他们到此非别事,帮皇定国治乾坤。
万岁听见这一声,心中欢喜八九分。
也是寡人洪福大,多到扶皇保驾人。
随时召四人上殿。兄弟四人来到金殿,山呼九叩,二十四拜,“万岁在上,贫道有礼!”武王说:“免礼平身,金殿赐坐。”
武王开口将言问,你们是何方哪里人。
家住哪州并哪县,姓甚名谁说我听。
有何法术随身带,可能帮我治乾坤。
兄弟四人将言答,万岁今且听分明。
家住南洋徐闻县,锦和村上有家门。
父亲敖魁人一个,一生捕鱼过光阴。
母亲马氏老安人,生我弟兄四个人。
仙山学道三年整,十八般武艺件件能。
师父叫我们下山林,特来帮王治乾坤。
万岁听见这一声,龙颜大喜了不成。
万岁说:“你们来得正好,寡人虽然征服了纣王,建立了周朝,但纣王原有部分残兵败将,在四处边关之上,搅乱百姓,不得安宁,寡人虽然派兵征剿,但这面广量大一时难以平治,你们既有法术随身,不妨试点寡人看看,有多大的本事,是真是假!”
四人听到万岁说,就在金殿显威能。
一声呼风风来起,一声唤雨雨来临。
狂风一阵了不得,金殿吹得要起身。
一阵大雨如瓢泼,浪头子渥得层上层。
武王一看,吓得浑身放汗,“爱卿,好、好、好了!不要拿金殿吹倒了,等寡人坐不成!不要拿皇城淹啦得,黎民百姓淹煞得,快快收、收、收法!”兄弟四个拿法术一收,仍然晴天白日。
万岁一见笑盈盈,御手相搀叫爱卿。
也是寡人洪福大,出到扶皇保驾臣。
万岁说:“敖爱卿,如今东有扶桑国,夷兵自立为王,为首格叫本田,手中拥有近万兵马;西域有个叫煞拉,带兵两万多人,称为狄国;南蛮有个叫柴兖,拥有近三万兵力;北番有个叫金廖,也有两万多兵马。你们兄弟四人是全面出击,还是各个击破?”
兄弟四人忙奏本,万岁天子放宽心。
只要皇皇发号令,兵马一到定太平。
万岁说:“敖爱卿,你们各带多少兵马?”“万岁,兵在精而不在多,将在谋而不在勇。我们只要各带三千人马就可以了!”
万岁一见心欢喜,敖家兄弟是忠臣。
当今天子重封赠,封作剿寇大将军。
长单一张交与你,演武厅上点三军。
马点山东龙驹马,兵点山西御林兵。
老兵不到三十岁,少兵二八正青春。
马似龙来人似虎,总是拿龙捉虎人。
会用刀来刀一把,会用枪来枪一根。
枪似南山初出笋,刀似北海浪千层。
五百个,刀斧手,前面开路,
五百个,弓箭手,紧紧随身。
五百个,钺斧手,排成一字,
五百个,捆绑手,保驾前行。
五百个,旗枪手,分为左右,
五百个,短刀手,神鬼皆惊。
五六三千人和马,兵马队队出皇城。
长枪夹短枪,盾牌共鸟枪。
金锣和战鼓,人马闹呛呛。
乌鸦飞不过枪头上,蛇也难钻马蹄跟。
他兄弟四人,脱了道袍,换上战袍,身骑龙驹宝马,身穿盔衣盔甲。
头戴紫金冠一顶,雉鸡毫毛两边分。
盔衣盔甲铜来做,身穿战袍簇簇新。
前后总是护心镜,手执钢刀亮锃锃。
好像天神归下界,乌鸦吓得不开声。
万岁天子吩咐武士将军到午朝门外,
升起嘎喇喇三个狼烟炮,威风凛凛出朝门。
军兵忙上路,将军去出征。
军纪如山重,不可乱胡行。
兄弟四人坐在马上,吩咐兵随将战,马听锣声,不得嘈杂。一路之上不可损坏百姓格庄稼,更不得掳掠百姓格东西。
如果有人来违令,刀斩两断不容情。
军队走到街坊过,茶馆酒店总关门。
军队来到乡间走,鸡犬吓得不开声。
且说敖广带了三千兵马来到东夷扶桑国界,吩咐兵马扎下营盘,埋锅造饭,营门设防哨位,探马分布四处,探听消息。敖广搬出地理图本,了解地形,了解敌情,了解民情。老百姓见到王兵一到,个个眉花眼笑,个个争了来汇报。黎民百姓说:“阿弥陀佛,王兵来了,不要受敌兵抢劫了。”敖广得到许多消息,真是了如指掌!
敖广坐在中军帐,商议怎样破敌兵。
且说扶桑国狼主本田忽听探马来报,说武王派了大将敖广领兵前来征剿,开始一听,心里不定,据探马又报,说这敖广原是一位道童,本田坐在军营,哈哈大笑……
小小道童也领兵,笑坏朝中武共文。
只要我钢刀晃一晃,叫他一命见阎君。
连忙吩咐众喽,个个磨刀擦枪,准备上阵。
本田手执方天戟,身骑宝马就动身。
万名喽随身带,来到敖广大营门。
本田喝叫一声,“中原来的什么大将?快快通过名姓,本帅不斩无名之鬼!”敖广跨上青鬃烈马,手执金背大砍刀,前来交战,口称:“我乃周朝武王殿下朝臣,名叫敖广,来将只有下马投降,方可免于一死。”“呸!”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对阵不到三句话,二人交战动干戈。
刀对刀来叮响,枪对枪头嘀嗒声。
你一刀来我一枪,刀刀不饶半毫分。
一回两合无胜败,三回四合没输赢。
五六七八十来合,也没输来也没赢。
早晨战到午时后,午时战到夜黄昏。
一天交战无休息,看看红日又西沉。
敖广说:“本田将军,我们战了一天,未分胜败,不如各自回营用过点心,或是挑灯夜战,还是明日再交锋?”本田一听,正中心怀,老实话,早起打到中,不曾敢放松;中午打到晚,不曾敢偷懒。一天打下来,人不离战马,手不离钢枪,中饭不曾有吃,肚子饿了一点没得。本田说:“好,明日再战。”敖广暗暗思量,本田武艺不丑,我是仙法,尚且不能取胜,何况凡夫俗子,那个能敌?随即双方鸣金收兵。
只听一声金锣响,各眠帅旗总收兵。
帅旗不眠兵不退,帅旗一眠各回营。
敖广回到营盘,与众将商议,明日如何取胜?军师说:“敖将军,看来本田力大无比,不宜硬拼,只宜智取。”随时摊开地图一看,战场东南有一要地,两面是山,山上森林茂密,中间一条道路,后头是一座白汤湖,只有把他引到这条路上,最后赶他下汤锅。敖广一想,此计甚妙。随时吩咐五百个刀斧手,用过夜饭,埋伏在山林之中,听到一声炮响,一齐把树砍倒,逼使夷兵退让,最后只好败入湖中。
敖广身坐军帐中,定下巧计在心中。
大小三军齐听令,只等明日再交锋。
一夜话文不必表,东天发白太阳红。
金鸡一喊,铺上乱坍。连忙吃过早饭,个个准备打仗。再说本田回营,也与三军头目商议对策。本田说:“那个小小道童,自不量力,胆敢与我交战,岂不是九死一生,明朝把他捉得来,取他格心肝,把我搭酒。”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提刀上马,来到敖广营盘,口喊:“敖广,敖广,日上三竿,还不与我交战。”
二人甩上龙驹马,带领兵将就动身。
来一刀来去一枪,哪个也不肯把手偏。
刀劈头颅对下杀,枪刺胸膛正中间。
一连战了三十合,敖广假败不向前。
敖广假意败阵,虚晃一刀,拍马就跑。本田一见,岂肯让他逃跑,吩咐喽兵,紧紧追赶。
敖广回头向前溜,前面走到九寨沟。
本田拍马忙追赶,军队如同黑龙游。
军队追到峡谷,两边是山,中间一条道路,忽听山上一声炮响,
一声炮响了不得,两边伏兵总动身。
开山铁斧来砍树,噼里叭啦不绝声。
只见树木对下倒,打死人马了不成。
只见大树对下倒,大家一见不得了!也有打破头,鲜血对外流;也有断手断腰,叽哩哇啦只是哓。本田个军队只顾对后头退,一直退到白汤湖边。敖广念起真言咒,风伯送来一阵风,个个吹了总腾空;狂风一息,对湖里一跌,阳气一绝。
一众喽兵都淹死,本田一命见阎君。
敖广此时心欢喜,得胜回朝见当今。
下文再表敖闰领了三千人马,一路行军,来到南蛮驻地。这是一片水乡,全是芦荡叉港,条条港湾多,总是强盗窝。敖闰吩咐安营扎寨,自己和部下众将,摊开地图研究战略。再说蛮兵将领柴兖,见到官兵一到,吓得心惊肉跳,随时吩咐喽兵,用小船分八路,埋伏在芦荡之中,自己身骑一匹红鬃烈马,手执双锤,来到敖闰营盘,喝一声,“来将何人?”敖闰身骑宝马,手拿双锏,威风凛凛走出营门。
头上金盔亮锃锃,雉旗毛插得两边分。
金盔亮甲多威武,足下战靴簇簇新。
前后总是护心镜,弩弓搭箭紧随身。
手执双锏来上阵,要捉柴兖一个人。
柴兖说:“敖将军,今朝我们交锋,不带三军护阵,个顶个,不犯过!”敖闰说:“好。”二人拍马上前,一阵厮杀!
有敖闰,对上杀,雪花盖顶,
柴兖将,对下杀,枯树盘根。
敖将军,对前杀,怀中抱子,
那柴兖,对后杀,雪里拖枪。
杀得天昏地又暗,杀得日月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