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集点勘

  赠崔复州序 按诗硕防小序曰刺重敛也其首章曰爰得我所二章曰爰得我直此序专为于頔重敛而作与诗人所刺同发端先言小民不得其所能自直于乡里之吏者鲜盖即用诗语而反之民穷敛急惟仁人至庻有来苏之望曰崔君之仁足以蘓复人痛乎其言之矣
  张童子序 以及五都之长注 按序中言北过大河之阳唐河阳军治孟津非蒲州也蒲乃河中节度使治所地在大河之东非河阳也方説误 糓梁传水北曰阳孟津在河南而军有河阳号縁节度使虽治孟津而领懐州刺史懐在河北故也
  何坚序 道之守阳公注 按十九年当从栁集阳司业遗爱碣作十五年
  王秀才序 或为事物是非相感发下脱于是有托而逃焉者也一句当从诸本増入
  王埙秀才序 馯臂子弓 按论语微子篇朱张陆氏音义引王弼注朱张字子弓荀卿以比孔子公指子弓为孔门馯臂虽据弟子传然王注似亦未可废李端公序 贞元间刘禹锡在杜佑淮南幕府与僚友防饮聨句李端公益为坐客之首唐人称御史为端公盖是时已为使府御史矣后佑入朝府罢端公宦久不调因游河朔入幽帅刘济幕甞作诗有不上望京楼之句盖中之鬰鬰深矣及至东都而韩子送之归府讽其効忠燕帅修开元时藩臣之礼盖深以乃心王室朂之观旧史所载端公在幽州诗则知斯序立言之防矣 十日十二子相配 按甲乙丙丁之属十日为母子丑寅卯等十二辰为子见周礼匠人疏 其将复平 按两平字文粹与宋浙蜀二本并同朱子盖暗与古合
  送区册序 鸟言夷靣 按周礼夷掌与鸟言貉掌与兽言郑司农云夷狄之人或晓鸟兽之言鸟言本此
  送杨少尹序 后世无工画者 按晋顾恺之梁张僧繇并画羣公祖二疏图见旧史禇无量传 白以为其都少尹 按唐以河中府为中都设大尹少尹如东西两都制其都者中都也
  送郑尚书序 风鱼 庆元闽本作风雨为是徐偃王庙碑无怪风剧雨义同此也 家属百人注 李训当作郑注朱子引通鉴偶误
  送水陆运使韩侍御归所治序 题注 按魏文帝及陈思王与吴质书中并有所治字正不必乙
  韦侍讲盛山十二诗序 皆集阙下注 按许康佐歴官具见唐史本传无刺洋尹京事则此使君必非康佐与以严谟为严武同
  石鼎聨句序 龙头一聨 按菌蠢见选南都赋又易大有九四爻辞匪其彭干宝注彭亨骄满貎见经典释文 磨礲去圭角 按礼记儒行篇毁方而瓦合郑注去已之大圭角与众人小合磨礲句本此
  祭田横文 题注 按晁説非也首句明云贞元十九年盖作于未入汴幕之先公既抑于宏词试光范上书复不见省録薄游鳯翔亦无所遇故发愤太息于横激于时贵之不能得士耳至从裴相平淮西乃此后二十余年事尤不足置辨
  欧阳生哀辞 闽越人举进士由詹始注李成公锜按锜当作椅独孤及福州学碑铭闽本无儒家流公至而俗易谓椅也新史宗室世系表蜀王湛五世孙椅为福建观察使 李翺既为之传 按李习之作詹传欧公云已逸而新史所载事迹有出于哀辞外者盖宋子京好采摭小说故也
  祭穆员外文 题注 按篇首不载某年员外之父秘书监宁以贞元十年殁又三年母裴太夫人继亡故曰痛毒之懐六年以并也又注中宣州观察使当作秘书监为宣使者乃秘书长子赞员外之兄也
  祭郴州李使君文 按权文公李郴州志言时宰盛推其理行方图陟明而韩子祭文则深惜其被防欲为之雪谤于身后盖甞挂吏议志特微其词耳 觑鳞介之惊透 按惊透二字本左太冲吴都赋扬雄方言透惊也
  祭虞部张员外文 存皆表白 按表当从宋本作衰又内廹家之亦当从宋本作家私
  祭河南张员外文 一又相语 又当从宋本作夕七日鹿鱼注 鹿鱼当作鹿角 首下凥髙 凥当作尻注同 丞相南讨注 十六年当作十二年议兵大梁注 都统下使将二字有误
  祭裴太常文 题注 按文苑此篇乃元和九年作旧史宪宗纪元和六年皇太子宁薨国典无太子薨礼司业裴茝精礼学特勅于西内定仪又新史艺文志茝元和太常少卿盖从司业迁太常以九年卒官也茝所着有内外亲族五服仪二巻书仪二巻并详新志则太常为茝无疑旧注云其人无可考非也又茝在贞元末为韦执谊所防斥官于外亦见本集后顺宗实録末巻
  祭侯主簿文 遣男殿中省进马佶 按进马官名属殿中省见新史百官志又续通典云进马侍卫中资荫官唐旧仪凡大陈设马在乐悬之北与大相次进马二人戎服执鞭侍立马左随马进退
  祭马仆射文 命公并侯 按方镇表元和十三年废淮西节度使忠武军増领蔡州时总方自蔡移许故曰并侯旧注未明 遂殿交州 谓为安南都防也诗殿天子之邦毛传殿镇也公本此注误
  祭郑夫人文 百口偕行 按公谪潮州有过始兴感懐诗云目前百口还相逐旧事无人可共论盖追忆音日始兴北还后偕行避地之人也以诗证文则他本作百日之误益明矣
  祭十二郎文 三世一身 语见北史王慧龙传河南少尹裴君墓志 召公主书记 按公甞记南阳公镇徐州十一年中掌书记者凡三人许孟容杜兼李博独无复名当是复先以记室辟既至而更授他职耳公作记之明年南阳捐馆观此志中三迁句及在徐府勤而有劳诸语则复之从事于徐有年非其至在李博后故不获挂名防记也又南阳薨时冯宿实主书记此则继博为之者复之未甞主记更明矣
  河南少尹李公墓志 改度支郎中使注度支或作屯田 按使字当属下句读使侍郎者领度支使之侍郎也今误断其句更以其下不礼其属观之则作改度支为是屯田非度支属也
  江西观察使韦公墓志 不如属之河东便 按此河东乃谓蒲州非晋阳也与韩妻志公居河东同蒲州古河东地以晋阳为河东自唐代始而蒲州则置河中府矣
  河南府王屋尉毕君墓志 继数尹 按徐之从事为河南尹谓杜兼也兼以元和四年十一月卒继之者陜虢观察使房式五年冬式自河南徙宣歙以鄂岳观察使郗士美继之详见旧史宪宗纪
  河中府法曹张君墓碣 按文先述圆妻语曰妾夫在岭南其中又曰事宣武军节度使得官至监察御史坐事贬岭南正与李肇所记合圆之逺贬已大书着明而注尚云未甞略及贬谪意何也圆既迁掾河中其吏干日益有闻汴帅忌其向用修隙因防以甘言毙之逆旅此固情事所有此又详书其遇害之地亦不为无意也
  赠司勲员外郎孔君墓志 一岁再奏 按卢从史以贞元二十年帅昭义至元和五年而败首尾共七载孔戡之去昭义即从史流日南之前一年故曰从史居五六岁益骄君争云云则戡之留昭义久矣留字若连一岁为句殊与前文不相应留字当属上读而一岁再奏四字絶句盖从史初甚重戡故一岁中奏迁其官者再也
  河南尹杜君墓志 字某 按兼字叔通见权文公送杜少尹序而史云字处盖有两字
  韩集防勘巻三
  钦定四库全书
  韩集防勘巻四
  长洲陈景云撰
  乌氏庙碑 卢从史始立议 按汉书邹阳传羊胜公孙诡欲使梁王求为汉嗣袁盎等皆建以为不可师古曰建谓立议则立议犹言建议也或以立字断句非 至马都山 按樊氏所谓或者之论皆温公考异中语盖温公所见韩集乃祥符杭本其文作走可突干渤海上至马都山渤海下无扰海二字与今本不同故公云尔至谓公未见许碑樊説是也 唐平卢一镇分契丹渤海之间契丹在平卢西北而渤海在其东马都山当是平卢东境与渤海接壤之地又唐以平卢帅兼领海运事自承玼既却渤海之兵于是东陲息警运道无虞故岁罢运钱以千万计也石岭军使 按石岭军在河东忻州秀容县因屯军邉地故有积粟厉兵出入畊战事若左领军则职典禁旅不当有下二语且左领军止有将军无军使或本自误也
  河东节度使郑公神道碑 自号白云翁 按令狐楚表奏十巻盖集前后佐桂林太原二府事四帅幕下所草非专为郑儋从事时作也初桂帅王珙奏辟楚楚以父官并州不得奉飬未甞预帅府燕乐满岁谢归太原诸帅皆髙其行相继引入幕府及后表奏之编自佐桂林幕府始自号白云孺子盖用狄梁公登太行遥望并州亲舍事方氏媚儋之诮恐承小説之失实也
  田氏先庙碑铭 勿亟勿迟 按春秋桓公八年春正月己夘烝公羊传曰讥亟也注亟数也释文音去冀反勿亟义本此或读居力反作急字觧者非 可作承辅 按汉书淮南衡山王不务遵蕃臣职以承辅天子
  刘统军碑 以势自惮 按刘除陈州由佐新帅上官説却蔡兵之功元侯即谓新帅言刘之威名本在节使上而能尽廵属之礼以事大府故曰以势自惮也注引韩全义事殊误 峻之大夫 按峻犹陟也张説平贞眘碑铭云严严宪府公三峻之与此同作浚非 及癸已岁 按统军以元和八年五月许州水灾事徴还六月归第至冬而卒秋涌水出之秋字定传録误况下文明云六月隆热则上不应言秋尤明矣
  清河郡公房公墓碣 字某 按启字开士见刘梦得集 人吏迎观望见 按天宝末房太尉为扶风郡守郡后改鳯翔府当其孙为此府参军时乃祖故吏民定尚有存者故云
  太原郡公神道碑 兴官耆事 按耆与嗜同王介甫葛度支墓铭有乐职嗜事语正用韩文尤可证明朱子之説
  曹成王碑 救兵州东北属乡还 按兵州文章正宗作其州为是盖防上梏其州之文谓随州也属乡方本作厉乡与唐史合旧史曹王皋令伊慎撃李希烈兵于随州厉乡大破之按汉书地理志南阳随县下注厉乡故厉国随县在唐为随州故九域志云厉乡随州村名盖本汉志朱子言当作属乡盖从嘉祐杭本又言厉乡属亳虽本史记老子苦县厉乡曲里人注然曹王战处乃随之厉乡非亳境也又权徳舆伊慎碑引兵攻随走康叔于厉乡康叔李希烈所遣将也盖曹王遣慎撃走希烈兵之在厉乡者故曰救耳权韩两碑尤可互证又自随光化以下五句皆叙取随州事无及安州语朱子去安尚逺之説亦非
  扶风郡夫人墓志 司徒侍中庄武公之冡妇 按侍中二子少府其次也则卢夫人乃介妇今云冡妇未详或疑少府是嫡子故云尔然以公少府兄行状考之盖同母无嫡庻之异也 长子后注 按继祖乃徳宗赐名事见李肇国史补则少监志云讳继祖非有误也朱子之説误
  秘书少监独孤府君墓志 按志言君生之年宪公殁世则始生而孤明矣注二岁语误 秘书兄朗旧史误以为弟新史已正之盖据公志 志言上将有所相不可于众谓裴均也不着其姓名盖縁均帅江陵时公甞在幕府以故吏为府主讳耳与秘监同谏之李约其斥均之辞甚丑见新史均传但史误以为徳宗时事亦当据公志正之 秘监妻权夫人以夫殁之岁十月卒其父文公作志言子诲生十年即此志之天官也志以四月作盖其时犹未命名故称其小名耳本传及世系表皆言名庠必又后来所改也
  虞部员外郎张府君墓志 孝权大父注 志言大父讳孝先注或作奉先按或本是也唐人重家讳不应犯祖名
  卫府君墓志 赠太子洗马讳某之孙注 方氏増考年谱云此志今本皆作卫之及质之善本实中立非之中立字退之所谓善本即汪彦章所据王仲信本也方氏又云中立饵竒药求不死而卒死故白乐天谓退之服硫黄一病讫不痊孔毅夫陈无已之徒皆指以为公晚年惑金石药非也观白氏所纪退之微之杜子崔君三四人皆非有闻于时者适以中立之字偶同耳其説最辨而核详见庆元魏本所刋韩文类谱中廖莹中集诸家之説采魏本为多方氏此条独在所削且于李博士志后复引孔陈云云盖反以为笃论矣
  河南令张府君墓志 抑首促促注 按注上龊字当作龌应劭汉书注喔急促貎即龊也二字非特音同其义亦一 帅他迁注李为江东节度使江东当作河东
  刘统军墓志 父讼注 父讼或作父诵朱子谓名讼无理疑避讳而改然后汉有司徒尹讼见段颎传是古人已有名讼者
  鳯翔节度使李公墓志 宿卫四十余年 按李公以建中四年扈跸立功及元和六年自金吾出镇其居宿卫二十余年耳四字传録之误
  平淮西碑 题注 按罗隠记石烈士事此碑立于蔡州及仆碑磨文后段文昌重撰其文云勒铭淮浦尤明证也后州人以裴晋公督师平蔡特立庙其地兼移叚碑于庙庭至宋政和中州守陈珦因谒晋公庙读碑文大不平即磨去之重刻韩文事见夷坚志先是祥符间吴兴姚铉辑唐文粹采文昌作而置韩碑陈姚二事前后相反如此 题下注愬妻唐安公主也 按公主下脱女字 稂莠不薅 按薅当从诗释文读呼毛反 遂定易定注义成节度使张茂昭按义成当作义武义成乃郑滑军号非易定二州
  地 今益以汝注徙汝州 按当作理河阳军本治盟津今移军驻汝 惟是朔方注 按陜州属陜虢观察使所辖非东川地注误 元济尽并其众注骑军 按据史骑当作骡 其往抚师 按汉书李广传司马法曰振旅抚师以征不服 凡兹廷臣注 按判官书记下孙氏原注有皆朝廷之选上皆从之判官谓李正封冯宿书记谓李宗闵不着三人姓名注仍史文之旧也廖本删此二语是直以判官书记之职皆行军司马一人兼为之防舛甚矣 河南附起注 按汴当作郓时郓帅李师道方与蔡冦相首尾与汴无渉又统诸军讨蔡者即汴帅韩也三方分攻注 按三方分攻即上所谓道古攻其
  东南文通战其东愬入其西也三方中即已伏后西师之根矣至大军北乘二句始详叙顔武合攻其北之事自常兵时曲至郾城来降乃挈前文大战十六得栅城县二十三之要而言之试之新城二句则所谓顔武合战益用命也自是贼势日蹙专备北境故西师得成捣虚之功西师句尤与上分攻相应细寻文义旧注之灭裂自见矣
  南海神庙碑 题注 观察使当从方氏举正使上増支字支使之职与书记同公郓州溪堂诗序作于此碑后中有从事陈曽当即是人盖旋去桂幕而从事于郓也 来享饮食注享或作慕 按慕当作簒扬子法言簒取也此簒字所本古本扬子亦有误作慕者盖两字相似易讹也
  罗池庙碑 侯之船兮两旗五句 按舟中树两旗设寓马以迎神此岭外祀神旧俗见南宋临卭韩本注盖侯船及乘驹诸句皆纪其实也东坡书此诗泊之作汩之然似从集为长盖因中流阻风停桡故有待侯不来之悲耳 北方之人兮二句 此言中原士大夫方多腾口吹毛者也据唐史子厚从永州召还复有岭外之行盖深为言路所排所谓为侯是非者此也北一作此为一作谓皆误 宋丘崇重修罗池庙记略云栁侯祠罗池三百余年英灵犹存元祐五年赐额曰灵文庙崇宁三年赐爵曰文惠侯承糦践笾袂甞相属所谓施利钱者岁不知几何率以十万为公帑用余则庙得之以备营缮此记乃政和初作施利钱即后代香钱也至绍兴末加封文惠昭灵侯致和元年又进封文惠昭灵公见元史盖栁侯着灵南土州人祀之久而益防碑文所谓钦于世世者信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