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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皋藏稿
泾皋藏稿第二十一卷终
●泾皋藏稿第二十二卷
无锡顾宪成着
述
○先弟季时述
嗟嗟吾弟弃我而去忽惊周岁矣音容宛如渺不可即索居无赖追念生平时拈片纸书之弥增人琴之感不能详也聊存影响无失本来面目云尔搜扬表揭写此全真尚有望于同好
吾顾之先于吴为着姓遭元末之乱失其谱莫能详相传自宋将仕郎百七府君实始家锡之上舍里世业耕读以高雄里中而好【原本雄上有资字好上无而字】行其德三传有讳廷秀者大上补高字义声益着乡人诵说之至今不衰越我大大父如月府君讳麟有长者风曾大父友竹府君讳纬邑诸生以文行为时所重大父侍竹府君讳夔淳谨不苟不原幸娶上有五字人字不迭幸早逝得年仅四十有娶大母朱儒及人是生吾父赠承德郎户部主事南野府君讳学字文博再迁泾里家焉忠信直亮环数里内外儿童妇女皆能道之卒之日里为罢市娶吾母钱太安人能以恭俭佐吾父白首相庄称合德云生五子长为予大兄伯时性成次为予二兄仲时自成又次予宪成又次殇吾弟则最少子也
吾弟少敏慧而颇好弄年十四从少弦张师习举子业师弗善也以语吾父吾父曰是儿恐非落人下者张师曰吾亦知之不激不奋耳吾父曰善遂令更他师居半岁忽谓予曰弟知过矣弟知过矣请归而禀绳墨予大喜言于张师而复之众未肯信张师曰身请任之无烦诸君虑也久之果如所言即蓍艾宿儒雅以端方见推者皆谢不及予因问弟何感而遽如是弟曰恐伤两大人心耳予曰此是做人根子当与弟共勖之
弟为举子家言不甚经思而简拔遒劲自不可及同里云浦陈先生一见而奇之弱冠游群【群照原本改郡】庠每试辄冠其曹如临川念庭周公福清龙冈施公姚江梅墩邵公俱待以国士又不独赏其文也
原洛张师尝游毘陵荆川方山两先生之闲雅有闻吾父令予与弟禀业焉每语辄契张师曰举子业未足以竟子复率之见方山薛师薛师喜亟呼其两孙缔兄弟之交而授以考亭渊源录曰洙泗以下姚江以上萃于是矣异日其无忘老夫也两孙葢海内所称大薛纯台小薛元台云
弟性介辞受取予纤毫不苟癸未自南宫还让里有蔡二怀者笃行君子也雅慕重吾弟属少弦张师为介绍率诸子北面禀业且欲延致家塾弟欣然从之已而致束金谢曰吾庶几藉是避俗远嚣收拾身心不为不受惠矣况此君非有力者其以诸郎见属实欲相与切磨于道义非顗颛为攻举子业取青紫计也吾奈何独以利言乎壬辰谪光州别驾当路不欲烦以事假差归曾景默中丞檄所司致俸薪辞不受及沈太素中丞继抚中州复贻予曰此则【原本曰上有书字此下无则字】不可以少寄下有声字何上有而字佐三径松菊乎为寄季君勿拘拘也弟曰即尔而何以谢曾中丞属予力却之于是厯十四年余矣计前后所积可千金比吾弟殁州守璩公复赍二百四十金为赙属邑侯平华林公来言此沈中丞意也愿无烦往返两孤乃以告于几筵而辞焉
吾弟于身家事尽悠悠惟是世道人心所系则寤寐不忘岁丙戍赴 大廷对策指切时事不少讳其略曰臣闻之宋臣苏轼曰天下无事则公卿之言轻于鸿毛天下有事则匹夫之言重于泰山非智有所不能而明有所不及缓急之势异也方其无事也虽齐桓之深信其臣管仲之深得其君以握手丁宁之间将死垂绝之言而不能去其区区之三竖至其有事且急也虽以唐代宗之昏庸程元振之用事柳伉之贱且疏而一言以入之不崇朝而去其腹心之疾何则言之于无事之世者易以改为而常患于不及见信言之于有事之世者易以见信而常患于不及改为此忠臣志士之所以深悲天下之所以乱亡相寻而世主之所以不悟也臣诵其言未尝不反复叹息恭维 陛下虚怀若渴采及葑菲进臣等于廷赐之策问不知 陛下于臣之言将重之如泰山乎抑轻之如鸿毛乎抑臣有言而君不庸非臣之罪也君有求而臣不言实臣之罪也况臣感时发愤有慨于中久矣今 明问及之乃忍缄默以欺 陛下耶凡 陛下所以策臣者无虑数十百言究其指归赏罚二科而己夫赏者劝天下之法然有不倚于罚下有者字赏者所以劝天下之意也罚者所以惩天下之法然【原本者下无所以二字然下有有字】不倚于罚所以惩天下之意也法常有为意常无为有为者以运天下无为者以宰天下今 陛下式古训遵 成宪赏法【法照原本改罚】之道甚具而有法然而德泽不究法令不行此无异故则 圣制言之矣所以风厉之者非其本督率之者非其实也本也实也即臣愚所谓意也臣愚窃观当今之势而根极其体要所以累 皇上之意者大几有二 皇上明以好示天下而此二者恒阴移其所好 皇上明以恶示天下而此二者恒阴移其所恶二者何也曰内宠之将盛也曰羣小之将逞也夫人主席崇高藉富有甚甚无一不足以厌其欲昏其志而惟色为甚也【也照原本改尤】色之中人也微而其溺人也最沈锢而不可解圣王之所亟远也昨者 皇上以郑妃侍奉勤劳特 册封为 皇贵妃大小臣工不胜其私忧过计因而请册立 皇太子因而请加封 王恭妃 皇上不温旨报罢则峻旨谴逐矣夫 皇太子国之本也忠信嘉谟国之辅也两者天下之公也郑贵妃即奉勤劳而【原本勤上有侍字劳下无而字】以视天下犹为 皇上一己之私也今也以私而掩公以一己而掩天下亦已偏矣偏则 皇贵妃或得以爱憎弄威福于内其戚属或得以爱憎弄威于【威于照原本改威福】于外不独此也阉人侍妾又将乘其偏也或得以爱憎弄威福于内外之间若然则赏罚云者将不为 皇上之好恶用而为内宠之好恶用欲其信且必未可也夫人主之耳目惟一而天下之耳目人主者且万万虽甚神圣其聪明宜未足以徧也将必有所寄之寄之得其人则安不得其人则危非细故也迩年以来 皇上明习政务听览若神葢辨及左高察及渊鱼几于徧矣窃闻之道路往往二三羣小伺察而得之此可谓寄得其人耶不得其人耶私计 皇上非不知不得其人而姑寄之者其亦有不得已也葢曰朕向以天下事付张居正而居正罔上行私一时公卿台省从风而靡外廷之不足信明甚故寄耳目于此辈天下莫能欺也臣以为不然夫以善为治者以全【原本辈下有示字善上无以字以下全字宜改清】而收其偏不闻以偏而益其偏 皇上惩居正之专散而公之于九卿可也若聚而寄之于此辈则居正之专尚与 皇上为二此辈之专且与 皇上为一与 皇上为二则救之也尚易与 皇上为一则救之也倍难何其弗之思也而且【原本何上有奈之二字弗下无之字且上无而字】此辈之始用事适 皇上锐精求治之初彼方见小信以自结而所称述指陈类多依于公义犹若未害久之则阳公而阴私矣又久之则纯出于私矣若然则赏罚云者将不为 皇上之好恶用而为羣小之好恶用欲其信且必未可也德泽之壅法令之尼有由也臣愚以为欲効忠于 皇上当自今日始欲効忠于今日当自两言始 皇上视无事若有事以臣言为重于泰山则 皇上之明也 皇上视有事若无事以臣言为轻于鸿毛则臣之愚也时读卷官大理寺卿心泉何公见之谂于众曰此生之言何为便堪锁榜矣大学士娄江王公取阅之易置二百十三名吾弟退而辄自伤以为恨不得达于 皇上也诚得达于 皇上即复摈斥幸莫如之何论其它适南京右都御史刚峯海公屡为房御史所诋发愤曰臣下皆自处于私奈何望 皇上无私也于是与彭公旦阳诸公景阳合疏言之厯数其欺妄之罪且曰人固有食秽自肥而幸人之不我攻者矣未有执己之贪而不畏人之攻反欲攻人之廉且曷言于 君父之前而无忌者夫欲天下人为寰甚易为瑞甚难寰身享贪饕之利而反得笑瑞之迂拙臣等之所痛心也昔司马光言小人倾君子其御之之术有三曰好名曰好胜曰彰君过而今寰之诋瑞千有余言大槩而不出此术之外曰夫大【原本今上有已字今下有观字槩下无而字大上无夫字】奸极诈欺世盗名非所谓御之以好名者乎曰侮慢自贤举世皆浊己独清非所谓御之以好胜者乎曰贬夺 主威损辱 国体非所谓御之以彰君过者乎以寰之诋瑞吹毛求瘢宜无不至而所据者不过如此臣以为适足以明瑞之无他瑕玷而寰之阴险窥觇亦无所用其狡也夫寰诚巧而合俗瑞诚拙而悟世然天理常存人心不死堂堂 天朝君子满廷明有礼乐幽有鬼神圣贤有名教史册有公论不意青天白日之下有魑魅魍魉如寰者出于其间也 陛下方重瑞惜瑞借其人以风天下而寰乃欲逆销天下之气节抑慷慨之士如瑞者令无容足之地是 陛下之所褎寰之所必斥也士君子之所师寰之所必摈也以如此妬贤仇正泼恶无耻之人而宴然居师表之位驱天下之士风而入于欺罔谄诈之俗臣等有裂冠冕而去耳不与之并立于朝也臣等新进小生发天下之清议虽寰有奸如山不可动摇然公论既明人心自快寰虽顽钝无耻亦何面目一日立于东南诸士之上乎臣等何仇于寰何私于瑞但恐是非之公郁而不宣一海瑞尚不足惜正人如瑞者相继而指为邪则君子之道日消矣一房寰尚不足畏小人如寰者相继而倾贤能则小人之道日长矣剥复否泰之机于是乎在不可不为之深虑也疏奏削藉归癸已官仪部有 诏并封三王众议汹汹于是又与岳公石帆张公文石合疏言之其略曰本月二十五日 皇上出禁中密札付元辅王锡爵私邸臣等不知札中所云是何 天语第料得 君如元辅眷元辅如 皇上信无有迟缓册立以负 祖宗在天之灵至次早礼部出 圣谕则 元子暨 皇三子 皇五子一并封王而锡爵亦且入阁办事臣等始遂不能无疑及闻人言啧啧 封王之谕乃锡爵以寸晷立就即次辅赵志皋张位并不得与闻而礼臣罗万化科臣张贞观部臣于孔兼等俱至锡爵私寓乃不得其一面始知今日之诏 皇上以一人议之臣等不至病狂丧心宁敢无言以负 皇上昔人有言天下事非一家私事葢言公也况以 宗庙社稷之计而可付之一人之手乎 皇上试清心而筹今日 册立一事其关系何如前而 祖宗九庙之灵后而子孙亿万年无疆之业近而四海臣民之注望远而九夷八蛮之观听君子小人之所顾盻而咨嗟宫闱近习之所望风而承旨 社稷安危在此一举 皇上奈何易视之而阁臣奈何尝试之臣且不敢危言以激 皇上兼忤阁臣调停之意亦不敢漫述汉宗故典乃 祖宗朝远事以滋烦渎敬体 皇上法祖一念直据 世宗肃皇帝 穆宗庄皇帝近事请 皇上法之 世宗肃皇帝于嘉靖十八年册立 东宫该礼臣具题故实见在并未有三王并封之事而 皇上创见之臣故知 皇上之必有不安于心也且 圣谕大旨惓惓以 皇后生子为言则 皇上不记昔年正位东宫之日乎维时 仁圣皇太后亦在盛年而 穆宗庄皇帝曾不设为未必然之事以少迟大计法祖自近此言 皇上可思也臣尝读 圣训实【圣训照原本改圣祖实改宝】训一字一句无非维持宗社极虑后来 圣子神孙师得其意则 国本固而 社稷赖之不然而虚借文辞掩饰过举至良法美意徒以藉奸臣而资固宠忠臣义士所饮血椎心宁死不忍见此举动以负 祖宗二百年养士之恩于地下己而□功郎赵公侪鹤司内计尽公不挠尽黜当路私人当路衔而计去之于是于公景素与陈公负峤与贾【原本是下有又与二字陈上无与字负作员贾上无与字】公太石薛公元台张公文石各抗疏言之先是己丑薛元台因南都耿宗宪定向以不送竭【宗照原本改总竭当作揭】帖参御史王公藩臣疏劾其阻塞言路当路大恚之座师内阁颖阳许公辄疏论元台吏科都给事陈海宁复望风排击弟闻之仰天浩叹上书许公极言之其略曰阁下愤发于进士薛敷教之触事陈言至以贡举非人自劾且欲 皇下敕下九卿科道各陈纪纲何为而正风俗何为而淳允以为无庸谋之九卿科道也朱子谓纪纲之所以振亦【亦照原本改以】宰执秉持而不敢失台拣补察而无所私人主又以大公至正之心恭已于上而照临之是以贤者必上不肖者必下有功者必赏有罪者必刑天下之人自将各自矜奋更相劝勉以去恶而从善而礼义之风廉耻之俗已丕变矣惟至公之道不行于上是以宰执台谏有不得人黜陟刑赏多出私意而天下之俗遂至于靡然不知名节行检之可贵而唯阿谀软熟奔竞交结之为务一有端言正色于其间则羣讥众诽【诽照原本改排】必使无所容于斯世而后已此其形势如将倾之屋轮奂丹艧虽未觉其有变于外而材木之心已皆蠹朽腐烂而不可复支持矣由此观之纪纲之正风俗之淳不在于以势相胁在于以道相成不在于使人不敢言在于使人无可言耳方今朝廷之上果何如耶允不能详请举其略近见吏科给事中陈某言路一疏大可异焉彼悍然以言路自任而谓出于台省为荡荡平平不出于台省为旁蹊曲径不知言路者天下之公非台省之私也出于公即荡荡平平出于私即旁蹊曲径陈三谟曾是【是照原本改士】楚辈曷尝不台不省不言竟以为何如也其以今日为台谏者上自乘舆下及宰执内从旃厦外迨闾阎近由警跸远至边徼何事不可言言路不可谓塞虽一学究得上书一市井佣拏得击鼓而讼言路不可谓塞即一二蹈尾批鳞误撄 圣怒相率营救举得毕其忌讳之言言路不可谓塞其说美矣然言者如李君懋桧刘君志选高君桂饶君仲等何不闻其相率营救也岂惟不救或攘臂而助之攻矣允尝怪而思其故始知李刘高饶之属皆跸宰执之怒犯台谏之忌讳者也其有攻无救岂曰无谓闲有一二上撄 圣怒相率营救亦诚有之是杜钦谷以【原本是下有乃字谷下无以字】永附外戚而专攻上身之故智其上书击鼓之云又无能为宰执台谏之重轻者耳以此而遂谓言路不塞虽张居正时此路固未尝塞也何谓壬午以前为讳言壬午以后为轻言也其以近时行险饶【饶照原本改侥】幸之徒托身言路功名富贵操左券而收躁妄者争趋顽钝者争附以允释褐后所覩记如前所称李刘高薛饶外五人【原本外五人作五人外】其建言者又不过黄君道瞻卢君洪春王君德新及允兄宪成耳以庶官之伙三四年之遥仅仅几人而止何名争趋何名争赴何名举世轻言也其以建言为钓名为掩过为躐位为取快捷方式夫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是非有真名亦何易钓过亦何易掩也即如附彼【原本附彼作彼附】曾王又反骂曾王天下终不信其非权昏日作昏夜门之客昏日受遗白日请柰天下终不信其非垄断之夫至于躐位快捷方式之说则往事建言诸公信有一如其所讥者也【原本如上有二字者下无也字】要亦晚节不终务为容悦抑一节自喜袖手旁观者耳设守其故吾矫矫不变则进退维谷坎坷万状吾未见其位之躐径之捷也信如【原本如作若】彼言必使天下尽效彼无违夫子以顺为正京堂美职操右契而收乃为不躐位不快捷方式耶且近时建言者每每有触而云非无上事而喟然叹也倘临江父老罪无可矜则道瞻不言倘 皇上不废郊祀则洪春不言倘何上【上照原本改尚】书起鸣不构陷卒左都自修则德新等不言倘邵给事庶不请申出位之禁则懋桧等不言倘戊子顺天科场毫无弊窦则桂等不言倘耿右都定向不逢迎当事而以先发后闻参王御史藩臣则敷教不言何得诟建言者不启蛰而雷鸣不响晨而鸡号也其以今日时异势殊既无严嵩张居正之威福又无鄢赵曾王诸人之阿比何得有杨继盛艾穆邹元标之慷慨夫以尧舜之世克艰不辍诲慢游不辍规赞襄不辍劝损益不辍警其亦何尝不慷慨也若【若照原本改如岂】彼狃于陈三谟曾士楚之从容便以慷慨为奇而谓尧舜之世无得有是乎且彼乞墦丐子反复趋以苟餍足自其常态宰执大臣富贵已极而岂【原本以上有附字岂上无而字】有未餍何苦为彼曹所弄徒以益人之富贵而损己之名实哉葢孔子告颜渊以为邦深严佞人之戒彼以方今第一佞人首置天垣将使九卿科道咸若彼曹贤否何辨功罪何核善者何慕不善者何惩 朝廷之所为纪纲风俗已扫地尽矣更何以今天下阁下欲为根本之图讲挽回之术所愿亟远佞人务近庄士一切旷然与天下更始则 主德可回相业可广人心有收【有收照原本改可收】纪纲风俗庶几有瘳否则未知所税驾也昔孔子大圣人也见南子则子路不悦欲往公山佛肸则子路不悦而孔子且时复自喜曰自吾得子路恶言不入于耳圣贤师弟之相与如此允不肖何敢望子路而不敢不以孔子事阁下惧以贡举非人累阁下也又见童儒试于有司奔竞成风致孤寒往往遗落不得进其在郡试一关尤为吃紧而取数甚窄深为扼腕于是致书边南亭郡伯言之语云在廊庙则忧其君在江湖则忧其民弟庶几焉李见罗先生坐云南报功事被逮竟丽大辟舆论兔之广东布衣翟从先欲诣 阙申救不远三千里特过泾上啇诸弟弟极口从臾之布衣又欲进澄海唐曙台所辑礼经于 朝并为代具疏草海忠介被论吴门李晋阳时为庶吉士愤然不平具疏论救会有尼者不果弟闻之偕同年诸景阳彭旦阳访晋阳邸中因从容询之晋阳欣然出原草视弟弟击节称喜遂采其十之六为疏以上至今语及犹德晋阳不置其赴义若渴不分人我类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