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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翼
元泽注【不言者非密而不言诚无所事言何则不见一法故也不见一法故物物而不物于物况可得而亲疎贵贱之乎可得而亲疎贵贱者物而已矣彼物物而不物于物故冀之爵而常贵也】
息斋注【世之所有皆为梦境故知者不言知言之未尽也世之昧者以梦为实譊譊诵说终不离梦故言不知由其见之未至也塞其兑谨其出也闭其门□其入也挫其锐者治其内也解其纷者理其外也和其光者抑其在已也同其尘者随其在物也无出无入无内无外无已无物是谓同既得其同谓之亲而远谓之疎而近谓之利而不喜谓之害而不惧谓之贵而不高谓之贱而不下凡物不足以名之故能为天下贵】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天下之然哉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民多利器国家滋昏人多技巧奇物滋起法令滋章盗贼多有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苏注【古之圣人柔远能迩无意于用兵唯不得已然后有征伐之事故以治国为正以用兵为奇虽然此亦未足以取天下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唯体道者廓然无事虽不取天下而天下归之矣人主多忌讳下情不上达则民贫而无告利器权谋也明君在上常使民无知无欲民多权谋则其上而昏矣人不务本业而趋末技则非常无益之物作矣患人之诈伪而多为法令以胜之民无所措手足则日入于盗贼矣】
吕注【国容不入军军容不入国其来久矣则其所以治国用兵者固不同也治国者不可以不常且久者也故以正而不以奇正者所以常且久也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故有道者不处兵而常且久则是处之也故以奇而不以正奇者应一时之变者也以奇故不能不有以为以正故不以智治国国之福也治国而无所事智则有事之不可以取天下也明矣故曰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何以知无事之足以取天下哉以有事不足以取天下而知之也夫唯为不出于无为而至于有事则天下多忌讳以避其所恶则失业者众而民弥贫人多利器以趋其所好则下难知而国家滋昏民弥贫而多利巧国家滋昏而奇物滋起此法令所以滋彰而盗贼多有也法禁于法之所加而不能禁于法之所不加令行于令之所听而不能行于令之所不听民贫而多利巧则令有所不听矣国家昏而奇物滋起则法有所不加矣此所以滋彰而盗贼多有也若然者凡以有事取天下之过也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此则取天下常以无事之证也盖其失之也由有事故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人多利器而国家滋昏惟其如此故民多利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盗贼多有也其复之也由无为故好静无为故民自化而绝巧弃利奇物不起好静故民自正而盗贼无有由无为好静故无事而无欲以无事故民自富而无忌讳之贫以无欲故民自朴而无利器之昏其序然也】
息斋注【我以正治人由人之本正也以奇用兵由兵之本奇也以无事取天下由天下之本无事也凡我之应物者岂以我哉亦由物而已矣古之圣人能以天下为一身中国为一人者其治自心出也我多忌讳则禁防必设禁防既设则民安得而不贫我以利示民则民多趋利民既趋利则国安得而不昏我以巧示民则民多伎巧伎巧既胜则奇物安得不滋我以法治民则民亦窃法以自便上下相冒则盗贼安得而不多圣人示以无为示以好静示以无事示以无欲天下各以其所示者报之故曰德犹风也民犹草也草上之风必偃】
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邪正复为奇善复为妖人之迷也其日固久矣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闷音门缺残缺也一作失望貌以其察察宜无不及故人望之而卒失望也极终也奇邪也廉棱也刿居卫反割也皆谓芒利伤物也】
苏注【天地之大世俗之见有所而不知也盖福倚于祸祸伏于福譬如老穉生死之相继未始有止而迷者不知也夫惟圣人出于万物之表而揽其终始得其大全而遗其小察视之闷闷若无所明而其民醇醇各全其性矣若夫世人不知道之全体以耳目之所知为至彼方且自以为福而不知祸之伏于后方且自以为善而不知妖之起于中区区以察为明至于察甚伤物而不悟其非也可不哀哉知小察之不能尽物是以虽能方能廉能直能光而不用其能恐其陷于一偏而不反也此则世俗所谓闷闷也】
吕注【以正治国以无事取天下则其政闷闷闷闷者言其不以察为快也故其民淳淳淳淳者言其不于薄也以智治国以有事为天下则其政察察察察者反闷闷者也故其民缺缺缺缺者言其不全于朴也淳淳故安于德性而不为祸福奇正善妖之所迁是不染于薄也缺缺故避祸而未必免求福而未必得以为正也而有时乎为奇以为善也而有时乎为妖而祸福奇正善妖未知孰在也徒令智多而难治是不全于朴也何则时有终始世有变化祸福淳淳至有所拂者有所宜有所拂者世所谓祸而有所宜则福所倚也有所宜者世所谓福而有所拂则祸所伏也则孰知其极而避就之耶自殉殊而有所正者有所差则所谓正者果未可知也今为正者后或为奇此为奇者彼或为正善与妖亦然则天下之祸福正奇善妖果未可定也民自有知以来迷而执之其日久矣奈何重之以察察之政而使之不得反朴而全乎是以圣人方而不割故不以一人断制利天下廉而不刿故胜物而不伤直而不肆故能曲全而枉直光而不耀故用其光复归其明此无它取此闷闷而去彼察察故也】
息斋注【其政闷闷若无求于民而民不以巧应上故其民醇醇察察若有得于已而民以巧求免故其民缺缺天下之事祸福之相为倚防所从来久矣政闷闷者无得在我而有得在民政察察者有失在民而有得在我我得则彼失我福则彼祸自然之理也昧者不知理道之正专以察为明以求侥幸之福遂使正复化而为奇善复化而为妖人之迷其日久矣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赏罚刑政盖有设而不用其极则能使奇者反而为正妖者变而为善故曰敎化之行引中人而纳于君子之域敎化之废引中人而陷于小人之途此不可不知也】
农师注【其无正邪盖有正者有正正者所谓正正者无正是也夫唯无正故能超乎吉凶之表而无祸无福以知其极也若夫未能致于无正之地而流于吉凶之域则一祸一福其运如轮其循如环终于迷而已故曰正复为奇善复为妖民之迷其日固久】
治人事天莫若啬夫惟啬是谓早服早服谓之重积德重积德则无不克无不克则莫知其极莫知其极可以有国有国之母可以长久是谓深根固柢长生久视之道【服一作复柢一作蒂花趺也】
韩非解【众人之用神也躁躁则多费多费之谓侈圣人之用神也静静则少费少费之谓啬啬之为术也生于道理夫能啬也是从于道而服于理者也众人离于患陷于祸犹未知退而不服从道理圣人虽未见患祸之形虚无服从于道理以称蚤服故曰夫唯啬是谓蚤服知治人者其思虑静知事天者其孔窍虚思虑静故德不去孔窍虚则和气日入夫能令故德不去新和气日至者蚤服者也故曰蚤服是谓重积德】苏注【凡物方则割廉则刿直则肆光则耀唯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此所谓啬也夫啬者有而不用者也世患无以服人苟诚有而能啬虽未尝与物较而物知其非不能也则其服之早矣物既已服敛藏其用至于殁身而终不试则德重积矣德积既厚虽天下之刚强无不能克则物莫测其量矣如此而后可以有国彼世之小人有尺寸之柄而轻用之一试不服天下测知其深浅而争犯之虽欲保其国家不可得也吾是以知啬之可以有国可以有国则有国之母也孟子曰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以啬治人则可以有国者是也以啬事天则深根固蒂者是也古之圣人保其性命之常不以外耗内则根深而不可拔蒂固而不可脱虽以长生久视可也盖治人事天虽有内外之异而莫若啬则一也】
吕注【治人而不以人之所以为人者治之则人不可得而治矣事天而不以天之所以为天者事之则天不可得而事矣精神四达并流而无所不极化育万物其名为同帝则人之所以为人而天之所以为天者也纯素之道唯神是守守而勿失与神为一则人其有不可得而治天其有不可得而事者乎故曰治人事天莫如啬也夫唯啬其精神而不用则早复者也苟为不啬而费之至于神敝精劳虽欲反其精神亦无由入矣其于复也不亦晚乎故曰夫唯啬是谓早复人之生也固足于德夫诚能啬而早复之则德日益以充故曰早复谓之重积德重积德则德之至者也至德者火不能水不能溺寒暑不能害而禽兽不能灭则安往而不克哉故曰重积德则无不克夫有所不克则其道有时而极也无所不克则执知其极哉故曰无不克则莫知其极夫有土者有大物也有大物者不可以物物而不物故能物物莫知其极则不物而能物物者也虽有土而无其累矣故曰莫知其极可以有国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殁身不殆故曰有国之母可以长久然则啬之为道是谓深根固蒂长生久视之道也精神者生之根啬而藏之则根深而生长矣长生者视之蒂卫而保之则蒂固而视久矣】
息斋注【外以治人内以事天皆莫若啬啬者无所不啬之谓也谨于内闲于外内心不驰外心不起之谓啬故能早服内服其心外服其形寂然不动则德有所积积于不积则无不胜无不胜则无不治虽有国犹可也人知其可以有国而不知其可以有国者由其有本也本积既厚则其尘垢糠秕犹将陶铸尧舜况其下者哉此所谓深根固蒂治人事天之道】
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不神非其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之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莅力至反圣人亦不伤之一作伤人以下德交归焉观之作之为是之指神而言也】
韩非解【工人数变业则失其功作者数揺徙则亡其功一人之作日亡半日十日则亡五人之功矣万人之作日亡半日十日则亡五万人之功矣然则数变业者其人弼众其亏弥大矣凡法令更则利害易利害易则民务变务变之谓变业故以理观之事大众而数揺之则少成功藏大器而数徙之则多败伤烹小鲜而数挠之则贼其泽治大国而数变法则民苦之是以有道之君贵静不重变法故曰治大国者若烹小鲜人处疾则贵有祸则畏圣人在上则民少欲民少欲则血气治而举动理举动理则少祸害夫内无痤疽瘅痔之害而外无刑罚法诛之祸者其轻恬也甚故曰以道莅天下其不神治世之民不与神相害也故曰非其不伤人也其神不伤人也祟也疾人之谓伤人人逐除之之谓人伤也民犯法令之谓民伤上上刑戮民之谓上伤民民不犯法则上亦不行刑上不行刑之谓上不伤人故曰圣人亦不伤民上不与民相害而人不与相伤故曰两不相伤民不犯法则上内不用刑罚而外不事利其产业上内不用刑罚而外不事利其产业则民蕃息民蕃息而畜积盛民蕃息而畜积盛之谓有德凡所谓祟者防去精神乱精神乱则无德不祟人则防不去防不去则精神不乱精神不乱之谓有德上盛畜积而不乱其精神则德尽在于民矣故曰两不相伤则德交归焉言其德上下交盛而俱归于民也】
苏注【烹小鲜者不可挠治大国者不可烦烦则人劳挠则鱼烂圣人无为使人各安其自然外无所烦内无所畏则物莫能侵虽无所用其神矣非其之不神亦有神而不伤人耳非神之不伤人圣人未尝伤人故其无能为耳人所以不相伤者由上有圣人也故德交归之】
吕注【得有国之母以治国虽大无难也烹鱼者不可以烦而烹小鲜者尤当全之而不割者也治大国者亦若是而已烹而割之则伤矣以道莅天下者谓之大制亦不割以伤之而已及其至也则其不神凡以不伤之所致也何以言之之为道非不神也厥与人杂扰而见其神则不能不伤人而所以不神者以圣人为能以道莅天下使人不淫其性不迁其德无大喜大怒以干阴阳之和所谓处混之中与一世而得澹汉焉者也则是圣人亦不伤人也唯圣人为能不伤人故阴阳和静神不扰万物不伤群生不天则其神不伤人也神不伤人则无以见其灵响而神焉由此观之其不神非其不神也由其神不伤人故不神也非其神不伤人由圣人亦不伤人故其神不伤人也使圣人之于人不能全其朴而伤之而人失其性至于四时不至寒暑之和不成人之所以伤神者为多则神其能不伤人乎夫唯神不伤人则神归德于人神不伤人而人亦归德于神矣故曰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息斋注【治国者圣人之余事不啻如烹小鲜虽恢奇谲怪道通为一故其不神非其不神使而有神凡恢奇谲怪皆化而为道道岂有伤人者乎本欲吾不伤人故其幽至于神皆不能以神伤物大而政治幽而神两不伤故人之心交归焉非至德其能如是乎】
程俱论【圣人不伤氏固也而能使神亦不伤人何哉盖人之在道道之在人犹鱼之在水水之在鱼也亦何生死之辨乎方其以道莅天下天下之民其生也泊焉所以善其生也其死也寂然所以善其死也寂然而已安得而神乎生也如彼死也如此尚安得有灵响祟厉之为哉】
宏甫注【烹小鲜者搅之则烂故圣人以无为治天下虽有神奸无所用之非圣人能绝之使不神也虽神而自不能为人之伤也何也以圣人未尝伤人也夫圣人不伤人神亦不能为人之伤是两不相伤也但不伤则德归焉岂别有德以不伤之哉夫德即伤之矣】
大国者下流天下之交天下之牝牝常以静胜牡以静为下故大国以下小国则取小国小国而下大国则取大国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大国不过欲兼畜人小国不过欲入事人夫两者各得其所欲故大者宜为下苏注【天下之归大国犹众水之趋下流也众动之赴静犹众高之赴下也大国能下则小国附之小国能下则大国纳之大国下以取人小国下而取于人】
吕注【知以道治其国固不伤其人矣而不知所以交天下者则已虽不伤人而有伤其人者矣大国者下流天下之交天下之交牝牝常以静胜牡以静为下是乃所以交天下而保其人之道也盖天下之交牝而牝常以静胜牡而所以胜者由以静为下故也大国诚能居下流以致天下之交则牝以静为下而胜牡之道也故大国以下小国则取小国则所谓或下以取之也下以取之者言大之于小宜若可以无下而下之者以取之故也小国以下大国则取大国则所谓或下而取之者也下而取之者言小之于大不得不下而取之故也盖大国不欲兼畜人而小国不过欲入事人今大者下小小复下大两者各得其所欲则其有不取之者乎取之者言得其心而不失之谓也然则大者小者莫不为宜下而独曰大者宜为下何也小而不能下大非徒不能取大国而亦灾祸及之矣则不嫌于不宜故曰大者宜为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