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先生全集

    谢子佩
  达士谢子佩先生延,富顺人也。嘉靖进士,官浙江签事,遂归养不出。万历初,巡抚曾省吾奏廷隐居三十年,着书乐道,宜加京秩,风励山林。诏即家赠太仆少卿。时人称为『山中太仆』。
    陆子传
  达士陆子传先生师道,长洲人也。登嘉靖进士。甫仕仪部,即告归养,时年未三十也。杜门却扫三十余年,手抄典籍数千卷。风流儒雅,为世所宗,而其清高好道,尤人不能。
    李印南
  逸士李印南先生应箕,字子骑,黄冈麻城人也。万历间,世尚苛条,遂为老圃不出。时两广赋税频加,南北之民多有如菜色者。印南作《老圃吟》曰:『吁嗟圃兮,吾与尔犹存;吁嗟虫兮,毋啮我菜根。肉糜肉糜,此上人之所食,而非野人之所宜。』闻者咸太息焉。尝于锄下掘一龙神像,朝夕虔奉。忽梦有金甲碧面者,与语片时。以后决未来事,效应如响。一日谓其弟与子曰:『今蜀三大寇已平矣,贤者避世,其次避地。』乃背其神往,遁迹川中。
    虞长儒
  达士虞长儒先生淳熙,钱塘人也。万历进士,仕吏部主事。解官归,得葛岭、栖霞之胜,冲烟蹑屐,终日陶然。黄寓庸传之曰:『以儒为行,以玄为功,以禅为归,以山水为寄托,以词翰为游戏。』诚足囊括平生矣。
    安我素
  达士安我素先生希范,无锡人也。仕吏部主事,以昌言罢官归。杜门不出,出则乘一舫,图陶元亮、张季鹰、苏端明、米南宫诸名贤于倚窗,为烟水伴,恣其所之,乐而忘返。
    姚公绶
  达士姚公绶先生绶,嘉善人也。由御史出知本宁府,解官归,作『沧江虹月之舟』,往来吴越间,望之者宛若神仙中人。家设亭馆,名曰『丹邱』,人称为『丹邱先生』。
    周叔大
  处士周叔大先生奕,滇之金齿人也。幼而奇嶷,长益凝重,其学问一以知止为归。力耕养母,不撄势利。尝遇一丹士,欲以术授之。奕曰:『多金何为!内丹何如寡欲!外丹何如节用!子休矣!我儒门道士,其取精用宏也久矣』。
    陆嗣端
  达士陆嗣端先生澄原,平湖人也。天启乙丑进士,历官员外郎。以不附东林,被察闲住。其封事略云:『臣甘寡援孤立,为硁硁之小人,决不依草附木,为疑似之君子。』由是见嫉东林,排之甚力。一官罢去,长啸而归,盖古狂狷之流也。每见溪上人家,小桥流水,恒徘徊久之而不能去。
    闻隐鳞
  逸士闻隐鳞先生龙,鄞县人也。寄怀高远,托迹衡茅,每当风来竹外,云冷松根,輙遂其萧野之趣。或称其诗如溪上人家,曲几疎窗,长与水云弄色。吾谓其性情亦然。
    陈仲醇
  逸士陈仲醇先生继儒,号眉公,华亭人也。年甫壮,即弃名习隐。结庐于小昆山之阳,买舟载书,称无名钓徒。每当草蓑月冷,铁笛霜清,觉张志和、陆天随去人未远。
    殷方叔
  逸士殷方叔先生仲春,秀水人也。躬耕永乐之南村,怡然自乐。陈仲醇所谓:『却羡白头殷处士,鹁鸪声里独耕田』者也。葭墙茅屋,不蔽风雨。慕王绩为人,亦自号『东皋子』。农事之闲,以医为业。得钱,入市买断简残书读之。
    朱白民
  逸士朱白民先生鹭,吴人也。负奇气,尝独游黄山,远寻嵩华。崇贞初,骑驴入都,欲上赋颂,不果归。结庐于郡西之华山莲子峰下,躬亲井臼,不愿见豪贵。时与王芥庵、赵凡夫称『吴下三高』。而白民为最。
    李因仲
  达士李因仲先生天植,平湖人也。崇贞癸酉举人。晚更名确,字潜夫,隐居龙湫山中,万松台畔,茅屋一间。人称其高蹈远引,诗含清江碧嶂之音。
    谢汇先
  达士谢汇先先生遴,宜兴人也。崇贞癸酉举人。晦迹门,种菜一畦,不入州府。陈其年寄怀诗云:『半亩牛宫绕菜田,锄畦汲水独悠然。芒鞋一緉千金值,不踏城中又十年。』
    陆茂璩
  居士陆茂璩先生连一作琏,吴县人也。两中武科,甲申后削发为僧,居莲子峰下。藤萝窈窕,结榻崖中,万峰当户,一涧绕门。自号『了缘道人』。有《枫江遗稿》。
    黎左岩
  达士黎左岩先生元宽,南昌人也。登崇贞进士,历浙江提学副使,以忤温体仁罢归。构草庐于谷鹿洲。与生徒讲学,淡然自守。顺治初,有荐之者,以母老固辞,终身不出。
    方密之
  达士方密之先生以智,桐城人也。登崇贞进士,官检讨,负海内名。明亡削发,改名宏智,字无可,号『药地和尚』。遍游名山不返。所着有《周易图》、《烹雪录》、《浮山全集》。
    刘念庭
  达士刘念庭先生伯渊,慈溪人也。由进士官至按察副使,引疾致仕,年百有余岁。先生自隆庆五年释褐,万历十六年归家,至崇贞十一年,春秋已八十矣。时危国变,隐者犹存,《八秩自嘲》诗足见其志。诗云:『谓我归田早,假令不早有何好?几人欲归不得归,黄犬东门添懊恼。』闻者高之。厥后更名托空子,遁入深山不见。
    张昊东
  达士张昊东先生若羲,华亭人也。崇贞癸未进士。甲申以后,潜身村野,躬自灌园。故友访之,则荷锄戴笠,相揖于紫瓜白苋之间。破屋数椽,淡如也。或自称为『寒松子』。
    魏叔子
  逸士魏叔子禧,江西宁都人也。明末诸生,与弟礼结庐于金华之翠微峰,偕隐不出。公卿闻其名,皆愿见之,弗往。礼字季子,遍游海内名山,与叔子同居翠微,常有双鹤来伴云。
    刘钦尔
  达士刘饮钦先生永锡,大名魏县人也。举崇贞孝廉,授长洲教谕。明亡,隐于阳澄湖。巡抚欲荐之,以疾固辞。家贫,衣食或不给,处之泰然。常自操舟鼓枻出,至中流作歌,歌竟而返。望夕阳在山,独婆娑于烟树之下。
    夏元贞
  达士夏元贞先生道,大名人也。举崇贞孝廉,即绝意仕进。明亡,率妇子入山,耕绩自食。或操斤作纺车以鬻,人爱其坚致,咸争购之。短衣行歌,声振林木。间为诗文,脱稿即弃去。诸子读书,只令识字记数,长则牧牛负薪,溷其迹于烟霞焉。
    林明俊
  达士林位先生明俊,平都人也。慷慨有志,少时即能为诗古文词。崇桢甲申蜀陷,阁部王应熊承旨讨贼,膺荐举第一人,授兵部职方司主事。明亡不出。顺治间,题授副使,称病不仕。后举博学鸿词,亦不赴。结庐桐阴,旷然自道,隐居三十余年。尝在平都请乩,余偶临其笔,赠以『铁肝石胆』四字。所着有《淡远堂文集》、《巴字园诗集》、《梧桐居近集》存世。
  清
    黄太冲
  处士黄太冲先生宗羲,余姚人也。受业于明儒刘念台之门,研究先贤之学,以是从游者日众。康熙十八年,都御史徐元文特荐于朝,太冲以疾辞。斋心危坐,力扫外缘。其着述上下千古,穿穴群言,自天官地志、三教九流之书,无不精研。学者称『梨洲先生』。
    仇知几
  达士仇知几先生兆鳌,字沧柱,鄞人也。少从黄宗羲讲切性命之学,为诸生,有盛名。官吏部右侍郎,即引疾归。与会稽陶存存研穷修养秘旨,久之松颜鹤貌,照耀山林,盖浩然有得者也。所着《四书说约》、《杜诗详解》及《黄老参悟》诸书行世。
    陶存存
  遗士陶存存先生素耜元名式玉,会稽人也。少游越水吴山,燕台金阙,其才华益盛。登康熙进士,即退处山阴。往来霍僮洞天,遇方外至人,传以修养秘法,遂焚时艺之文。作《道言五种》、《集注》及《丹家杂义》,以招后学。仇知几称其『笑傲林泉,乐天达命』。洵知言也。自号『清净心居士』,又曰『通微道人』。
    颜钦明
  达士颜先生钦明,戎卢人也。康熙丙午举于乡,研穷经史之学。吴三桂据蜀时,士大夫多为迫胁,钦明独抗节不出。蜀平,结屋于玉蟾山下,终身不迹城市。
    沈越溪
  逸士沈越溪先生巨儒,万县人也。寄怀高尚,肥遁山中,自号『西溪野人』。四川总制李培之,知其夙学,劝之仕,不应。辟堂数椽,曰:『以冷笑为乐,望眉宇者,咸目为巢父、许由』。
    程伍乔
  达士程伍乔先生梦星,江都人也。登康熙进士,官编修。以丁艰归,遂终身不出,盖淡于利者也。筑筱园并漪南别业,讴吟偃仰于其中。每当竹摇翠雨,云度湖阴,使与幽人佳客,烹茶啖饼,即景言诗。望之者不啻有孤云野鹤之象。
    张幻花
  达士张奕山先生梁,娄县人也。登康熙进士,即退隐西溪。筑葆闲堂十景,备水竹花药之胜。奕山善鼓琴,遇山水深处及风月佳时,安弦动操,仙驭为之停空。子侄皆显贵,或劝之出山,清要可立致,笑不答也。心空及第,专务禅修,自号『幻花道人』。
    金寿门
  逸士金寿门先生农,钱塘布衣也。天怀冷峭,不与时趋,岁晚务。得人忙我暇之趣。尝于臈月杪,出其家酿。要诸邻翁,谈笑泛论古今逸民,真高士也。中年作汗漫游。遍走齐、鲁、燕、赵、秦、晋、楚、闽而归。尝愿如邋遏道人日行千里,又愿如玉溪生打锺扫地,作清凉山行者。乾隆间寄迹扬州,隐于书画之间。
    李客山
  逸士李客山先生果,长洲布衣也。读书味道,隐于南冈,忍饥诵经,门两版,时或樵薪不继,怡然也。尝云:『富贵可乐,不如神仙;朝市可住,不如林泉。』乾隆间,巡抚雅公闻其名访之,避而不见,真吴中高士也。
    赵鸥白
  达士赵鸥白先生翼,一号瓯北,字云松,阳湖人也。乾隆二十六年,探花及第。官贵西道。以母老乞养,遂不复出。鸥白休官既早,游屐亦宽。尝游天台、雁荡、武夷诸峰,洒然有挟仙遨游之想。过贵州福泉山,徘徊于礼斗亭中,录《打坐歌》去。晚年饭后行逍遥法,遂得年登大耋,管领林塘者凡数十年。
    殷果园
  逸士殷果园先生如梅,元和人也。安贫乐道,幽节自贞。人或访之,则见曲水一湾,门两版,在横桥疎柳间,箪瓢屡空,自如也。尝题一联云:『林卧真堪忘岁月,心闲应不愧神仙。』余神游见之,直评其为逸士。
    吴竹桥
  达士吴竹桥先生蔚光,昭文人也。登乾隆进士,官礼部主事,初入词馆,即改仪曹。渴慕烟山,复辞华膴,向禽之志切,箕颍顺之清深矣。啸傲溯山,覃研文史,搜奇碑版。跌宕琴樽,人皆羡其风流,吾独重其高隐。
    罗雨峰
  逸士罗雨峰先生聘,歙县布衣也。后寄几于扬州。尝受业于寿门,笔有奇情,喜画鬼物。凡有所遇,皆写长卷记之,成《鬼趣图》。余神游雨峰之斋,鬼皆起拜,真奇事也。既能画,更能诗,喜游山水,更好禅宗。尝作《起信录》,释禅、净两家之惑。
    翁澹生
  逸士翁澹生先生春,华亭布衣也。性情清旷,诗笔萧闲,许用晦、罗昭谏犹不逮也。其友人序其集云:『嗜恬淡,甘寂寞,菽水奉母,耕读教弟,四十不娶,亦不就有司试。为诗如朱弦疏越,一唱三叹。』八句尽澹生矣。翁游扬州题壁,有『二分月影关山梦,一泒涛声今古愁』之句。余适化老道闲游,碍『愁』、『梦』二字非逸士所言,为改『梦』为『共』、『愁』为『流』,取『共此一轮月,沧江流不息』之义。翁重过见之,悚然下拜曰:『改吾诗者,非仙笔不能也。』
    徐洄溪
  逸士徐洄溪先生大椿,吴江布衣也。性好湖山,不慕荣利。平时以清净为宗,辟草堂于太湖之滨,门前七十二峰,青入座间。着《阴符经解》及《道德句解》,灿然可观。自营藏脱居,题一联云:『满山灵草仙人药,一径松风处士坟』。余神游见之。
  张三丰先生全集卷三
  汉嘉长乙山人李西月重编  张道渊子深氏敬书
  阆中朱道生晚成子敬刊
  侄 瑛春城
   朱瓒素园仝校字
  男 璜蟠溪
    大道论
    上篇
  夫道者,统生天、生地、生人、生物而名,含阴阳动静之机,具造化玄微之理,统无极,生太极。无极为无名,无名者,天地之始;太极为有名,有名者,万物之母。因无名而有名,则天生、地生、人生、物生矣。今专以人生言之。父母未生以前,一片太虚,托诸于穆,此无极时也。无极为阴静。阴静阳亦静也。父母施生之始,一片灵气,投入胎中,此太极时也。太极为阳动,阳动阴亦动也。自是而阴阳相推,刚柔相摩,八卦相荡,则干道成男、坤道成女矣。故男女交媾之初,男精女血,混成一物,此即是人身之本也。嗣后而父精藏于肾,母血藏于心,心肾脉连,随母呼吸,十月形全,脱离母腹。斯时也,性浑于无识,又以无极伏其神,命资于有生,复以太极育其气。气脉静而内蕴元神,则曰真性;神思静而中长元气,则曰真命。浑浑沦沦,孩子之体,正所谓天性天命也。人能率此天性,以复其天命,此即可谓之道,又何修道之不可成道哉!奈何灵明日着,知觉日深,血气滋养,岁渐长岁。则七情六欲,万绪千端,昼夜无休息矣。心久动而神渐疲,精多耗而气益惫,生老迫而病死之患成,并且无所滋补,则瘵病频生。而欲长有其身,难矣。观此生死之道,人以为常,诚为可惜,然其疾病临身,亦有求医调治,望起沉痾,图延岁月者,此时即有求生之心,又何益乎?予观恶死之常情,即觅长生之妙术,辛苦数年,得闻仙道。仙道者,长生之道也,而世人多以异端目之。夫黄老所传,亦正心修身、治国平天下之理也,而何诧为异端哉!人能修正身心,则真精真神聚其中,大才大德出其中。圣经曰:『安而后能虑』,富哉言乎!吾尝论之矣。有如子房公之安居下邳,而后能用汉报韩;诸葛君之安卧南阳,而后能辅蜀伐魏;李邺侯之赡养衡山,而后能兴唐灭虏;他若葛稚川之令勾漏、赵清源之刺嘉州、许真君之治旌阳,是皆道成住世,出仕安民者,彼其心不皆有君父仁义之心哉!孔子鄙隐、怪,孟子拒杨、墨。隐也者,乃谶纬说。封禅书之类,怪也者。乃微生高、陈仲子之类,仙家不然也。长春朝对,皆仁民爱物之古,希夷归山,怀耿介清高之致,何隐、怪之有哉!杨子为我,墨子薄亲,仙家不尔也。三千功行,济人利世为先资,二十四孝,吴猛、丁兰皆仙客,又何杨、墨之可同哉!孔曰『求志』,孟曰『尚志』,问为何志。曰『仁』、『义』而已矣。仁属木,木中藏火,大抵是化育光明之用,乃曰仁;义属金,金中生水,大抵是裁制流通之用,乃曰义。仙家汞铅,即仁义之种子也。金木交并,水火交养,故尝隐居求志,高尚其志,而后汞铅生,丹道凝。志包仁义汞铅,而兼金木水火之四象,求之尚之者,诚意为之,意土合而五行全。大道之事备矣。故孔、孟当日,只辟隐、怪、杨、墨,而未闻攘斥佛、老。唐、宋以来,乃有韩、朱二贤,力辟二氏,诸大儒和之,群小儒拾其唾余,以求附尾,究竟辟着何处?反令世尊含笑,太上长叹。小儒辈不过徒吹滥竽,未必有韩、朱之识见也。何以言之?韩、朱之辟二氏者,辟其非佛非老之流,非辟真学佛、老者也。不然《昌黎诗集》往来赠答,又何以极多二氏之人!如送张道士有诗,送大颠有诗。送惠师、灵师皆有诗。或以为借人发议,故于惠师云:『吾疾游惰者,怜子愚且淳』;于灵师亦云:『方将敛之道,且欲冠其颠』,似讥之矣,然何以于张道士尽无贬词,于大颠师全无消语?盖此二师者,乃真仙真佛之徒。张仙以尚书不用而归真,颠佛以聪明般若而通禅,虽昌黎亦不能下手排之,肆口毁之也。且其家又生韩湘仙伯,雪拥蓝关,盖已知远来者之非凡人也。朱子少年亦尝出入二氏,盖因不得其门而入,为二氏之匪徒所迷,故疑其虚无荒诞,空寂渺茫,回头抵牾耳。迨其晚年学博,则又爱读《参同契》,并云:『《参同》之书,本不为明《易》,盖借此以寓其进退行持之候耳』。更与人书云:『近者道间不挟他书,始得熟玩《参同》』,是更津津然以仙道为有味也。然则韩、朱二贤,特辟其非佛非老之流,非辟真学佛、老者也。否则前后一身,自相矛盾。则二贤亦可笑也。予也不才,窃尝学览百家,理综三教,并知三教之同此一道也。儒离此道不成儒,佛离此道不成佛,仙离此道不成仙,而仙家特称为道门,是更以道自任也,复何言哉!平充论之曰:『儒也者,行通济时者也;佛也者,悟道觉世者也;仙也者,藏道度人考也。』各讲各的妙处,合讲合的好处,何必口舌是非哉!夫道者,无非穷理尽性以至于命而已矣。孔子隐诸罕言,仙家畅言之,喻言之。字样多而道义微,故人不知耳。人由天地而育,亦由父母而生。顺而用之。则鼻祖耳孙,嗣续而成,逆而用之,则真仙上圣。亦接踵而出,同其理也。《悟真篇》云:『修身之事,不拘男女。此金丹大药。虽愚昧野人,得之立登仙位。』不拘贵贱贤愚、老衰少壮,只要素行阴德,仁慈悲悯,忠孝信诚。全于人道,仙道自然不远也。又须洞晓阴阳,深参造化,察其真伪,得阴阳之正气,觅铅汞之真宗。方能换骨长生,居不夜之天,玩长春之景,与天地同久,日月同明,此正大丈夫分内事也。至于旁门邪径,御女采阴,服炼三黄,烧饵八石,是旁门无功也。又有以按摩导引,吐纳呵嘘,修服药草,为养生之方者,虽能暂去其疾,难逃老衰命尽,而被达人耻笑也。伯端翁云:『闭息一法,若能忘机绝念,亦可入定出神。』奈何精气神属阴,宅舍难固,不兔有迁徙之苦。更有进气补血,名为抽添接命之术者,亦能避疾延年,保身健体,若欲服食养就胎仙,必不能也。其它旁门邪径,乃实为吾道之异端也,何足道哉!或者谓人之生死,皆有数定,岂有违天数而逃死者,独不思福自我求,命自我造,阴骘可以延年。学长生者,只要以阴功为体,金丹为用,则天数亦可逃也。伏维我太上道祖,列圣两真,施好生之心,广度人之愿,宏开玄教,秘授仙方,名曰金丹。原始要终,因此尽露天机,大泄元奥,其中行持妙用,三候三关,九琴九剑,药材法器,火候符章。悉已敷衍全备,各宜详究诸经,以还其性命之本。予论虽俗,义理最美,所谓真实不虚也。倘得者无所猜疑,庶可以行持下手,虽不遇明师好友,得遇此书。即如师友在前,自能顿悟无上也。较诸行世丹经,悉合一理,罔不洞彻。实属苦海之慈航,指迷之智烛,虽曰行之惟艰,然勿畏难而苟安也。再有进箴者,身抱金丹之后,即宜高隐洞天,深藏福地,勿以黄白卖弄朝廷,为方士之先导,隐显度世,以待天符,白日飞升。不露圭角,此方为无上上品真人。历万劫而不坏者也。后来同志,玩之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