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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水仙源录
太虚无形,玉清无色,道斯强名,化宁有极。恭皇於穆,象帝之先,晕飞输奂,栋宇森然。黝璧山升,梓材鱼贯,为国表仪,视民容观。翼翼相府,维护维呵,铣铣有倡,宣力孔多。得一以盈,绪於土直,修之乃真,以福天下。污隆既异,怀卷无方,经生起死,折肱之良。我辟玄宫,以阅众甫,博大宗师,神明为伍。西山之东,东山之西,勒此铭诗,为天下溪。
德兴府秋阳观碑
澶渊张本撰
大朝庚辰岁,长春真人丘公外云海上,以真风玄行闻於辇毂。天子赐近臣金虎符,资手诏来聘,仍命使朝所历听便宜行事。太守郊迎,县令前驱,驷驰数万里,以甲骑五百拥卫其行。既蒙入见,扈从日久,从容赐还,卫送之制,一如初命。将抵燕山,驻车於德兴,且宽跋涉之役也。怀来之野,积岁连兵,遗骨暴露,大翮山之羽士韩志久敛而痉之,方修黄录之杞,再拜恳公来尸其事。灵应之征,青鸾寻仪,山市为见。既竟,杖登乎大翮之阳,览山川之胜,南望晋山,下瞰沃壤,极目砥平,仰见居庸,乱峰仞耸,蒸岚郁黛,如云耕千乘,旌影磨空,将会蓬瀛。而东背视大翮一带诸山,烟霏林颔,苍翠问错,如张百幅锦屏於葛稚川之居。左右两峰,葱翠峭出,如碧幢对侍,肃肃然听有所止作。山半一泉,估曲而下如玉龙收雨,蜿蜿蜓蜓,而自容与也。公乃停览倚杖而叹曰:岩壑之僻如此,林泉之佳如彼,市朝腾沸而莫能干,输蹄旁午而不相及,此非洞天之杳杳乎。时暑方收,秋露甫降,千英舍实,万叶翻光,炎曦再丽於西成之隙,此非秋阳之杲杲乎。吾将以仙居构此山,以秋阳名此居。来汝志久,其为我成之。羽士既诺而退曰:秋阳之见於书者,曾子尝言之矣,苏子亦赋之矣。吾师复以此名吾观者,岂非其意欲令我辈内行肃肃如秋之清,外貌融融如阳之和,二理相涵,庶乎道家者流之能事毕矣。羽士既服厥命,以虚接物,以严律己,披榛伐木,陶臂购工,亲历艰险,虽顷刻之问不敢优游脸沾於席,既盈十霜,起三清正殿、七真殿、两麻束西方丈、中外二门,单飞焕然,至於宾馆、云庵、泉厨蔬圃,凡所区处,莫不适宜。玄鹤朝来,白云夜集,楝宇幽敞,花木秀阴,小有洞中之一天也。居徒尝至七百余指,岁种白粮,奉御膳一车入贡以为常。观其规模创制,章章悉备,羽士志尚,亦可见於兹矣。以币走燕京谒文於仆曰:惟先师之志,惟小子罔克自度以承之,数载於此,若履春冰,若奉盘水,惴惴然惟恐荒坠厥命。今其克保厥终,惟师之精爽在天,无遗其羞。先生盖尝侍翰林,必世之善为辞令者,所言足以传世,幸赐之文,以庇我后人,图惟兹不朽也。仆亦佳羽士出自燕山韩氏,韩实闻族,能遽释於胶,以履百艰,成其师之志,亦可尚也。系之以辞曰:
蓬壶匪遥,或寓於尘,有发其潜,须偶至人。
大翮之墟,万山鳞鳞,朝抱清泉,夜宿白云。
云何代邈,寂尔无闻,岂彼开泰,亦有其辰。
谁知秋阳,宜俟长春,一入品题,倍出精神。
烟岚改色,花木生熏,殿宇崛起,丈应区分。
居能倡玄,静可安仁,尺材心计,块石手亲。
非彼羽衣,自乐百勤,师所志之,亦我其伸。
惟久则弊,匪增莫新,尚告将来,视此刻文。
创建真常观记
翰林学士嘉议大夫知制诰兼修国史王盘撰
真常观,长春宫之别院也,真常李公所创,因以名之。初,宫之西正与朝元阁相直,可一里所,有废地一区,荆棘瓦砾翳蔽封塞。盖兵火之余,户口稀少,居人恶其荒僻无邻,莫肯居焉。一日,真常杖屦偶过其处,披刑棘蹑瓦砾,登北阜之上,周览四顾,徘徊久之,谓从者曰:此可居也。吾他日得谢事,将憩老於兹焉。暇日稍稍芟除刑棘,辇去瓦砾,发地而土壤膏腴,凿井而水泉甘冽,遂茸治蔬圃,种艺杂木,版筑斧斤之工,未尝施设,而道宫琳宇,幽栖高隐之气象,已班斑於目中矣。及真常弃世,诚明张真人嗣掌玄教,继真常遗意,构三清殿、九真堂、斋堂厨舍、祈真之坛、灵官之祠,又构环堵静位十余所,以居宫中年德尊高,不任事役,喜修习静功者。诚明弃世后数年,提点冉志诚、文侍李志恒等一日会坐堂上,顾瞻楝宇之高爽,历览园圃之清幽,相与言曰:剪荆棘,除瓦砾,取众人之所弃以开胜境者,真常李公之高识也。鸠工役,尼林用,继先师之遗意以集盛绿者,诚明张公之仁心也。吾侪托先师之余阴,无所营为而坐享成功,不可使二贤师之善事泯灭无闻也。当伐石为记,以传不朽。遂以立观事迹来求文,余曰:论事而观其迹,不若遗迹而求其理,理得而事不隐矣。夫道宫之有别院,非以增添楝宇也,非以崇饰壮丽也,非以丰阜财产也,非以资助游观也,贤者怀高世之情,抗遗俗之志,道尊而物附,德盛而人归,盖欲高举远引而不可得遂焉。故即此近便之地,闲旷之墟,以暂寄其山林栖遁之情耳。南华有言,圣人鹑居而毂食。夫鹑居者居无定处也,毂食者食不自营也。今也掌玄教者,盖与古人不相伴矣。居京师住持皇家香火焚修,宫观徒众千百,崇塘华栋,连亘街衢。京师居人数十万户,斋醮祈禳之事,日来而无穷。通显士大夫洎豪家富室,庆吊问遗,往来之礼,水流而不尽,而又天下州郡黄冠羽士之流,岁时参请堂下者,踵相接而未尝绝也。小阙其礼则疵衅生,一不副其所望,则怨狱作,道宫虽名为闲静清高之地,而实与一繁剧大官府无异焉。故长春之有别院,所以为避喧拨冗之地也欤?清心时来,憩止退堂,则永遂休闲,此别院之所可、贵可尚而不可无也。老氏有云,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故别院者,君子所以驻辎重而存燕处者欤,若夫计地产之肥桡,校楝宇之多寡,如豪家大族增置财产,以厚自封殖而务致富强,则非贤者之用心矣。予故表而出之。至元乙亥岁秋七月十五日记。
大金陕州修灵虚观记
女几野人辛愿撰
兴定纪号之三撰,岁在己卯孟夏四月,陕州灵虚观道士辛姓而希声其名者,因宁海羽客于君,揭其地图及其建置行事之始终,以来谒文於予曰:希声世籍河束,为平阳人,自幼出家去乡里远游,参九鼎铁查山云光洞体玄大师玉阳真人为道士,颇窥至道之要。大师讳处一,姓王氏,牟平人,受道於祖师重阳真人,为全真高弟,与丘、刘、谭、马、孙、郝诸大仙伯比肩知名。自世宗皇帝暨章宗、束海三朝,仍皆蒙礼遇,锡号赐服,为吾门光华。年七十六,厌世蜕形于束牟,盖三年於此矣。平生唱道愒颂文字颇多,已尽播四方好事之口,独所着五言长韵《金丹诗诀》一章,希声私藏甚久,人无知者。今希声年且老,托迹于陕,乃与二三同志创兹一居,奉为十方同门往来游憩膳宿之所。载惟先师玄妙之文,不可终秘不传,谨已刻石,与天下后世修真之士共之。然不得妙於文辞者记其本末,则一切暧昧犹不传也。窃闻吾子好为古文,多从方外游,敢敬以请。予嘉其诚笃不可辞,且必不得兔,乃不辞而为之。谨按道家源於黄帝、老聪,至列御、庄周氏廓而大之,乃与孔子之道并立,为教於天下而不废。盖其一死生、斋物我、会群有於至虚,而取其独为最妙者,而其枇糠之余,犹降而为天地神明内圣外王之业。自司马子长、刘向、葛洪之徒,号称闳博,皆论着其美,而不敢以小。而世之昧者往往泥于糟粕,以为聪之书灭绝仁义礼乐不可以训,驯至晋梁君子清谈乱国,因以异端非圣诋之,过矣。窃尝论之,今所谓全真氏,虽为近出,大能备该黄帝老聘之蕴,然则涉世制行,殊有可喜者。其逊让似儒,其勤苦似墨,其慈爱似佛,至於块守质朴,澹无营为,则又类夫修混沌者。异於畔岸以为高,点滑以为通,诡诞以为了,惊聋眩瞽,盗取声利,抗颜自得,而不知愧耻者远甚。问有去此而即彼者,皆自其人之无良,非道之有不善也。然则希声图创建立以待学者,其意盖亦出於如此,故予有取於是,而乐为称道,庶将来闻其风,遵其途,以游黄帝、老聪之闯闽者,知夫圣人道之大全,固有所在,不可滞乎一曲而已。其观之基址,以亩计之者五,而以置其地,以承安之壬申,圣堂、厨所、云寮皆备具於三室,而广其制度,不侈不陋。是时兵饿方相仍,故其措置大略如此。其最竭力同事以兴是役者武道坚,希声同郡,而年甚先,今老死已久。其费钱买额赞成之者李拯,成平人,世为宦族,清修好道,今方以材选为令於杞。于君名道显、淡守中,皆与希声同为门人云。
甘水仙源录卷之九竟
#1『在县北』,《遗山集》卷三十五作『在县北马坊』。
#2『长春丘公』,《遗山集》卷三十五作『丘尊师』。
#3『丘公命其高弟刘志敏来居』,《遗山集》卷三十五作『贞佑丙子丘公令其高弟刘志敏来居』。
#4『余自大梁羁绾聊城』,《遗山集》卷三十五作『岁甲午,余自大梁羁馆聊城』。
#5『盖自神州陆沉之祸之后』之后,《遗山集》卷三十五有『生聚已久而未复其半,蚩蚩之与居,泯泯之与往』。
#6『适当斯时』后,《遗山集》卷三十五有『符坚石朝大业广明五季之乱不如是之极也』一句。
#7『其势不自相鱼肉一后,《遗山集》有r举六合而墟之』一句。
#8『治国保民』,《遗山集》作『好生恶杀一。
#9『虽冯濠之悟辽主不是过』,《遗山集》作『诚有之,虽冯瀛之悟辽主不是过』。
#10『丁酉十二月有六日记』,《遗山集》作『六月十六日记』。
#11『贞佑南迁迫为疆场』,《秋涧集》卷五十.三作『贞佑初金架南迁竟河为界』。
#12『求铺者』,《秋涧集》作『北波』。
#13『强梁跋扈」,《秋涧集》作『虎苛狼戾』。
#14『彻福避祸,佩法号者』,《秋涧集》作『受法号名会首者』。
#15『本行化北游』,《秋涧集》作『正为此尔弋』
#16『建此道场以为神道设教之本』,《秋涧集》作『起观距城之北塘日将以此道场为设教张本一。
#17『盖生之所恃精与神也……虚则乃万物之本』,《秋涧集》无此句。
#18『人心』,《秋涧集》作『谷神』。
#19哟师讳志远』,《秋涧集》作『师讳仲美』。
#20『盖有年矣』,《秋涧集》作『逾三纪焉』。
#21叫哀号凝慕……抵西南河塽而散』,《秋涧集》无此句。
#22『中统五年春』,《秋涧集》作『后十有二年』。
#23『终南太华空巍然,金华元精万古缘』,《秋涧集》无此两句。
甘水仙源录卷之十
夷门天乐道人李道谦集
修建开阳观碑
翰林张本撰
丁酉之春,仲月既望,景州开阳观之羽士,以燕京长春宫提点大师张志素为介,玄衣白简晨踏於门,再拜稽首而言曰:景之开阳观,惟先师通玄大师以德起筑,实经其始。惟长春真人以师之厥德克配,实赐之名。其声问发越之所从,本根封殖之所由,日月驳最,遂奄以殁。惟小子实任其责,夙夜孔怀,恐遗前人之羞。敢状其事以告合者,惟先生盖尝侍翰林,必世之名善为文辞者,所作足以垂后,幸宠之珍文,刻诸玄名,以为不朽之传。仆亦义其门弟子能述其师之志,理不得让,系之以辞曰:通玄姓杨,讳至道,滦州马城县之灵泉人,其师号通玄,前金之赐书也。自明昌庚戌改衣入道,朗然先生之所引度也。既陪杖屦三年,寻有四方之志。抵武清,居於园堵,不接人事者三易寒暑。起,过惠州,经灵岩,人有以非意酷相加者,不为之辩。及知其岩之可以栖真也,脱冠跌‘足穴石作洞,首鼠十年服勤如一。及洞成,有泉出焉,今之所谓滴水洞也。惠州神山县官属耆德,尚其志操疏邀至境,遂起太清观,实泰和丁卯岁也。贞佑改元,复云水於兴平之问。大朝本观功德主燕京行省参谋国家奴、景州牧王仲温、伴陈玫、润州牧李济暨诸僚佐,稔闻道价,愿得以亲灸。丁丑岁,以状奉州之苏家庄隙地南北二十,东西三里为奇,左龙冈,右混河,前抵铁山,后连鹏岭,听其耕凿卜筑,惟意於其问。始披榛伐木,陶臂辈石,内以玄行风动所居,外以艰苦身倡其徒,不盈十稔,营三清正殿,及云堂於西,香积於东,单飞集然,方壶宾馆,静密得宜,蔬圃翼张,果林园列,紫户肩云,秀阴蔽日,小有洞中之一天也。其辟土垦田积十余顷,虽居徒数百指,其谊粥之计,未尝人有所樱拂。适观之落成,长春真人以中旨赐还,遂趋赴谒名,得以开阳命之。夫阳之为德,固仁明刚健,然其一消一盈,亦尝累於时之所变迁也。剥之六五,为比则五阴方进,为用则一复未萌,此非困於消乎。乾之上九,为德则太刚欲折,为候则炎炎将焚,此非逼於盈乎。有以全刚明之德,成施生之功者,其惟开阳之谓欤。於时为春,於德为生,於气为和,於数为中,前已离乎虚空不用之地,后不至於亢极有悔之时,吾观之得以此命者,岂其通玄之德,柔不至息,刚不至绝,中有以髻霏长春拟议以正其名也。通玄父讳冲,常言先世相袭惟一子,四叶以来,暨以阴德自力。至通玄,兄弟六人,其次日伯义,奉其先人之祀。季早世,自其长曰伯和,又其次日道夷,次日志坚,及通玄皆为羽衣。通玄性刚明,有志节,然能循循自樽抑,故见於眉宇者,常穆如也。为人推诚,不喜以囊素相覆掩,凡历艰险,必率先诸人,其馆谷往来羽流,虽倾囊倒困而乐为之,故生平无私积,远近受业余三百人。壬辰岁十二月初三日,示微疾,说愒而终。门人营祠於观之束偏而葬之,岁时来会,祭奠不辍。铭曰:辟户日乾,如阳之开,粹宇之命,胡为来哉。通玄卜筑,实肖其德,长春合之,球琳一色。於戏通玄,今为飞仙,彼居之安,无恃吾前。阳不可亢,亢则凶极,委靡循循,亦几於息。择乎两端,日丽春熙,惟其有者,是以似之。或承之羞,中乾面泽,贻此刻文,服之无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