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首页
- 道藏
- 正统道藏洞神部
- 玉诀类
- 道德真经集注
道德真经集注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明皇曰:深妙虚牝,能母万物,万物由出,是谓之门,天地有形,故资禀为根本矣。○河曰:根,元也。言鼻江之门,是乃通天地之元气,所从往来。○秀曰:玄牝体阴,而一体之中又自有阴阳。称门者,异於户也,万物由此门以出,而不得见,故日玄牝之门。
绵绵若存,
河曰:鼻口呼吸喘息,当绵绵微妙,若可存,复若无有。○雱曰:绵绵,引而不绝之谓,神牝生生不尽,而若有若无,不可定有。
用之不勤。
明皇曰:虚牝之用,绵绵微妙,应用若存,其用无心,故不动劳矣。○河曰:用气当宽舒,不当急疾动劳也。○弼曰:谷神,谷中央无谷也,无形无影,无逆无违,处卑不动,守静不衰,谷以成而不见其形,此至物也。处卑而不可得名,故谓之天地之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动。门,玄牝之所由也。本其所由,与极同体,故谓之天地之根也。欲言存邪,则不见其形,欲言亡邪,万物以之生,故绵绵若存也。无物不成,用而不劳也,故日用而不动也。○秀曰:动而愈出,何动之有。
道德真经集注卷之一竟
#1正:原文无,据正统道藏本《唐玄宗御注道德真经》补。
#2兴:原作『与』,据道藏本唐玄宗注本改。
#3 所:原作『则』,据道藏本唐玄宗注本改。
#4弥:原作『尔』,据正统道藏本《唐玄宗御注道德真经》改。
#5兼:原作『气』,当作兼。
道德真经集注卷之二
明皇河上公王弼王雩注
天长地久章第七
天长地久。
明皇曰:标天地长久者,欲明无私无心,则能长能久,结喻成义,在乎圣人,后身外身,无私成私尔。○河曰:说天地长生久寿,以喻教人也。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
河曰:天地所以独长且久者,以其安静,施不求报,不如人居处,汲汲求自饶之利,夺人以自与。○弼曰:自生则与物争,不自生则物归也。
故能长生。
明皇曰:天地生物,德用甚多,而能长且久者,以其资禀於道,不自矜其生成之功故尔。○河曰:以其不求生,故能长生不终也。○秀曰:自生则有其生,有其生则生既丧矣,唯无以生为,则生未尝生。生未尝生,则所寓之形虽生而无生之累,宜其长且久也。天地之不自生,非利乎长久而然,道固如此而已。然所谓长久者,亦瞬息之问耳,唯盖载倾陷而未尝坏者,乃其真也。
是以圣人后其身,
河曰:先人而后己也。
而身先。
河曰:天下敬之,先以为长。○雱曰:圣人虽圣,而形与物齐,唯其体天道而不争,乃能独异於众。使其立己而与众敌,则匹夫匹妇,皆足以胜之。
外其身,
河曰:薄己而厚人也。
而身存。
明皇曰:后身则人乐推,故身先。外身则心志淡泊,故身存。○河曰:百姓爱之如父母,神明佑之若赤子,故身常存。○雱曰:有我而存之,则物皆吾敌,夫唯超然自丧,不有吾身者,物莫能倾之。非以其无私邪?○河曰:圣人为人所爱,神明所佑,非以其公正无私所政乎。
故能成其私。
明皇曰:天地忘生养之功,是无私。而能长且久,是成其私。圣人后外其身,是无私。而能先能存,是成其私也。○河曰:人以为私者,欲以厚己也,圣人无私而己自厚,故能成其私也。○弼曰:无私者,无为於身也。身先身存,故曰能成其私也。○秀曰:圣人无私,未尝有我故也,使计而为之,则私孰甚焉。
上善若水章第八
上善若水。
明皇曰:将明至人上善之功,故举水性几道之喻。河曰:上善之人,如水之性。○雱曰:水者五行之首,方出空无而入实有者也。离道未远,故其性最近道,盖离道则善名立矣,上善若水,物理自然。
水善利万物,
河曰:水在天为雾露,在地为泉源也。
而不争,处众人所恶,
河曰:众人恶卑湿垢浊,水独静流居之也。○弼曰:人恶卑也。○雱曰:处,一本作居。故几於道矣。明皇曰:几,近。○河曰:水性几与道同。○弼曰:道无水有,故曰几。○秀曰:人有心,心为火,火腾上而明,故好争,唯忘心体道者,能利物而无心胜物也。
居善地,
明皇曰:上善之人,处身柔弱,亦如水之居地,润益一切,地以卑用,水好下流。○河曰:水性善喜於地,在草木之上,即流而下,有以於地动而下人也。○秀曰:趣下而流。
心善渊,
明皇曰:用心深静,亦如水之泉停矣。○河曰:水深空虚,渊深清明。○雱曰:深静而乎内明外晦。
与善仁,
明皇曰:施与合乎至仁,亦如水之滋润品物矣。○河曰:万物得水以生,与虚而不与盈也。
言善信,
明皇曰:发言信实,亦如水之行险,不失其信矣。○河曰:水内影照形,不失其情也。○雱曰:万逝必东。
政善治,
明皇曰:从政善理,亦如水之洗涤群物,令其清静矣。○河曰:无有不洗,清且平也。○雱曰:任理而不任情,积柔弱而胜重大。
事善能,
明皇曰:於事善能因任,亦如水性,方圆随器,不滞於物。○河曰:能方能圆,曲直随形。○雱曰:唯变所适,故无不能也。
动善时。
明皇曰:物感而应,不失其时,亦如水之春浮冬凝矣。○河曰:夏散冬凝,应期而动,不失天时。○雱曰:次之则流,壅之则止,不先物动,亦不失时。
夫唯不争,
河曰:壅之则止,央之则流,听从人也。
故无尤矣。
明皇曰:上善之人,虚心顺物,如彼水性,壅止次流,既不违迎於物,故无过尤之地。○河曰:水性如是,故天下无有怨尤水者也○弼曰:言水皆应於此道也。○雱曰:水体一而物莫能易,故能兼此诸善,盖有德於物而常下物,是以有德。使有心於为德,则不能成德矣,故篇终又言之。
持而盈之章第九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
明皇曰:执持盈满,使不倾失,积财为累,悔吝铃生,故不如其已。已,止也。○河曰:盈,满也。已,止也。持满铃倾,不如止也。○弼曰:持谓不失德也。既不失其德,又盈之,势必倾危,故不如其已者,谓乃更不如无德无功者也。○雱曰:持而盈之,有意於有,所以失之,唯忘有有之为有,而有之以无有,则无失无溢矣。
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明皇曰:揣度锐利,进取荣名,富贵必骄,坐招殃咎,故不可长保。○河曰:揣,治也,先揣之,后必弃捐。○弼曰:既揣末令尖,又锐之令利,势必摧恤,故不可长保也。○雱曰:揣者巧於度情,锐者利於入物,且事物无尽,而吾持一身以遇其变,则揣锐之工,有时困矣,岂可长保乎。故至人因时乘理,而接之以无我,则其出无方而所应不穷也。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
明皇曰:此明盈难久持也。○河曰:嗜欲伤神,财多累身。○弼曰:不若其已。○雱曰:实外物而守之,所守非所有也,岂能久乎。
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明皇曰:此.明锐不可揣也。骄犹心生,故咎非他与。○河曰:夫富当赈贫,贵当怜贱,而反骄恣,叉被祸息也。○弼曰:不可长保也。○秀曰:骄生於恃外,恃外之人,何足算乎。四者皆以己有物与,为骄者同累,然自持盈而下,每失弥甚。
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
明皇曰:功成名遂者,当退身以辞盛,亦如天道盈虚有时,则无忧息F矣。○河曰:言人所为,功成事立,名述称遂,不退身避位,则遇於害,此乃天之常道也。譬如日中则移,月满则亏,物盛则衰,乐极则哀。○弼曰:四时更运,功成则移。○雱曰:寒暑相推,物极则返,阴阳代运,天道回然,而世之愚者,一遭其变,一犯其名,则终身有之,认以为己,曾不知造化之密移,吉凶之倚伏,故终至於坐蒙忧息,无以自存。唯至人不然,藏金玉而不宝,居富贵而不荣,凡物之来寄者,如阴影集身,官然不知其在彼邪,在我邪,然则岂持盈以为慎,揣锐以为工乎,苟非无我之妙,其何以与於此。天之道大矣,而莫尚乎是。
载营魄章第十
载营魄,
河曰:营魄,魂魄也。人载魂魄之上,得以生,当爱养之。喜怒亡魂,卒惊伤魄,魂在肝,魄在肺,美酒甘肴,伤人肝肺,故魂静志道不乱,魄安德寿延年也。○雱曰:魄阴,物形之主也,神之为物,广大通达,而不自了者,神常载於魄,故神反拘於形体,此广者所以狭,通者所以滞也。欲学此道者,当先廓其志气,勿累於形体,使神常载魄,而不载於魄,则可以抱一而体神矣。窃尝论曰,人之既死,有升况之异者,良由灭神徇形,以神从魄,故至於沦乎幽阴,化为异物也。若夫神完之人,虽魄之阴滞,将与神为一,而无所不之矣。圣人之死日,神不从魄也,其始也亦载魄而已。
抱一能无离乎?
明皇曰: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阳曰魂,魄则阴虚,魂则阳满,言人载虚魄,常须营护复阳。阳气充魄则为魂,魂能运动,则生全矣。一者,不杂也。复阳全生,不可染杂,故令抱守淳一,能无离身乎?○河曰:言人能抱一,使不离於身则长存。一者,道始所生,太和之精气也,故曰一。布名於天下,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侯王得一以为正平。入为心,出为行,布施为德,总名为一。一之为言,志一无二也。○弼曰:载犹处也。营魄,人之常居处也。一,人之真也。言人能处常居之宅,抱一清神,能常无离乎,则万物自宾也。○雱曰:一者精之数,不言精而言一者,守一则精不摇矣。学道归乎复性,复性归乎体神,所以不能神者,由逐末忘本,以物易己,故丧精失灵,沉为下愚也。阴阳之灵曰魂魄,魂阳故游,游而止我身者,以魄为之配也。魄阴故营,营,止也,故学者必先宁其志气,使精魄静一。魄止则魂定,精一则神全矣。一生水,水为精,人之初生,因精集神,本自浑全,而不能了者,常至於离析享散,其名日罔两。罔者神不明,两者精不一也。《庄子》曰:无摇汝精,抱一之谓也。盖精神水火之象,火无常形,因膏显照,神则廓然无体,不可致工,但当存精而已。如增膏而火明,培根而叶茂也,魂魄精神,既不亏耗,然后心强气顺,不为物使。静则体道,作则契理,妙而极之,则与神为一,更绝四名矣。此学者之至要,万世圣贤皆由此义,求不在外,当由心得之。
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明皇曰:专一冲气,使致和柔,能如婴儿,无所分别乎。○河曰:专守精气使不乱,则形体能应之而柔顺,能如婴儿,内无思虑,外无政事,则精神不去也。○弼曰:专,任也。致,极也。言任自然之气,政至柔之和,能若婴儿之无所欲乎,则物全而性得矣。○秀曰:人生有三:曰精,日神,曰气。精全则神全,神全则能帅气矣。神衰而不足以帅气,则气作不常,使人陷於非道。《孟子》曰:志者,气之帅也。杨雄曰:气者所适善恶之马欤。帅懦而众悖,则师必亡。马怒而御痕,则车必败。神不能专气,则喜怒哀乐,唯气所为,沈陷越佚,理固然也。古之士无不晓此,苟未及此,则当清心以防之。孔子所谓三戒,皆防气也。门人独颜回能专气,故曰不迁怒。气之暴在阳,而阳之发者,莫暴於怒。於怒可以无迁,别非专气而何?人生本具圣质,气佚而不能专,故自壮以往,离道弥远。能抱一则神全,神全则气柔,气柔则真全,所以与婴儿同。专者,有而擅其权之谓。
涤除玄览,
河曰:当洗其心,使洁清也。心居玄冥之处,览知万事,故谓之玄览也。
能无疵乎,
明皇曰:玄览,心照也。疵,瑕病也。涤除心照,使令清静,能无疵病乎。○河曰:不淫邪也。○弼曰:玄,物之极也,言能涤除邪饰,至於极览,能不以物介其明,疵之其神乎,则终与玄同也。○雱曰:能专气则性定,性定则智明,智明则可以荡涤除去而玄览至理矣。既烛其理,则世间万态同为至妙。傥睹一疵,则非识理也。
爱民治国,
河曰:治身者爱气,则身全。治国者爱民,则国安。
能无为乎。
明皇曰:爱养万人,临理国政,能无为乎?当自化矣。自上营魄,皆教修身。身修则德全,故可为君矣。○河曰:治身者,呼吸精气,无令耳闻也。治国者,布施惠德,无令下知也。○弼曰:任衍以求成,运数以求匿者,智也。玄览无疵,犹绝圣也。治国无以智,犹弃智也。能无以智乎,则民又僻而国治也。○雱曰:如上说为己之道尽矣,然则可以其余及人也。老子之言专於复性,有为则非所以使民安性,故虽爱治,而不尚有为,此道之至也。
天门开阖,
河曰:天门,谓北极紫微宫,开阖,谓终始两际也。治身,天门谓鼻孔,开谓喘息,阖谓呼吸也。
能为雌乎?
明皇曰:天门,历数所从出。开阖,谓理乱。言人君应期受命,能守雌静,则可以永终天禄矣。又解云:《易》曰:一阖一辟谓之变,言圣人抚运,应变无常,不以雄成,而守雌牝,亦如天门开阖,亏盈而益谦也。○河曰:治身当如雌牝,安静柔弱。治国应变和而不唱。○弼曰:天门谓天下之所由从也。开阖治乱之际也。或开或阖,经通於天下,故日天门开阖也。雌,应而不唱,因而不为,言天门开阖能为雌乎,则物自宾而处自安矣。○雱曰:至人无心於作,精神出入,皆应而不唱。《庄子》所谓有物采之者,老子於四时当秋,其德主金,静一复性者也,故其尚如此。至於《易》,则先天后天,无非道者。